《烟花碎.常青》鹿十西

18、偶遇

　　下课铃声才刚响起，林陌和苏益的手机同时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发来的，陆萧表情有点嫌弃，苏益是他从小处到大的朋友，关系是真的好，但嫌他烦人也是真的。
　　这一次苏益没有来学校找他们，而是直接去了张记烧烤，因为上次吃完感觉还有点意犹未尽，索性再去一次。苏益在店里最靠窗口的桌子边坐下，正打算玩两把游戏等林陌和陆萧，一个扎着高马尾、身材纤瘦的女孩子走了进来，苏益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住了，除了女孩长得好看外，还因为她穿着南城一中校服。
　　“张叔，张志被何老师叫去出黑板报了，要晚一点才回来，我想买点烧烤带回家，顺便帮他转告一声。”梦白熟稔的和张志的父亲说着话，笑容很甜美，左颊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苏益先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过了一会觉得她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他绞尽脑汁想了片刻，认定自己没在南城一中见过她，长这么漂亮，如果他曾经真的见过，不可能想不起来。
　　苏益还在那天人交战，眼角瞥见后厨里走出一个女人，约莫四十几岁，双手布满老茧，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地摊货，但洗得很干净，眼角的皱纹很明显，眼神却很明亮，是那种每天都很辛劳，但日子过得很踏实的小商贩。
　　“是梦白来啦？这次想吃点什么？”女人笑得慈爱，显然很高兴见到女孩。
　　“阿姨，还有煎饼果子和甜粥吗？今晚我爸妈都去做客，就我一个人，想买回去当晚饭。”
　　“还有的，阿姨去给你盛，以后要是没人在家做饭，你尽管上这来吃，多亏你在学校经常帮张志补习功课，要不然他肯定被退回普通班，阿姨感激你。”
　　“您言重了，我还经常向他索取报酬呢！”梦白笑着说。
　　“就一顿早点，你一个女孩子能吃多少！”
　　苏益一直在留意两人的对话，从只言片语中对这个女孩子有了更多的了解。他还在想要不要主动上前搭话，女孩侧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刚注意到他，苏益来不及转移视线，只好冲她笑了一下。女孩有点意外，随即点点头，把目光投向门口。
　　“陌哥、陆神，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约了个朋友，来这吃烧烤。”林陌实话实说，陆萧点头示意。
　　“等你们半天了，”苏益从位置上走过来，看了梦白一眼，问林陌，“你们认识？”
　　“我们在同一个班。”
　　既然遇到了，林陌和陆萧提议一起吃烧烤，梦白也不矫情，很大方的和他们坐在一起，苏益就更没什么意见了。
　　张志的父母知道他们都是儿子的同学，平时关系很好，说什么也要给他们打折，众人轮番劝说才肯作罢。但还是给他们四个人每人盛一碗粥，知道陆萧不吃甜食，还特意给他从自家吃的白粥里舀了一碗给他。
　　大家都觉得很不好意思，特别是陆萧，被张志母亲的热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他习惯了与人保持距离，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别人的盛情，只好双手接过，很有的礼貌表达感谢。
　　陆萧用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清淡爽口，还有一点大米本身自带的甜味 。他默默的想，从陪着林陌做题给班上同学作参考，到数次校庆排练的磨合，再到现在接受初次见面的同学母亲煮的白粥，一切都很不可思议。虽然最初还是有点不适应，但他慢慢觉得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没那么令人反感。
　　这都是从林陌的出现开始发生变化的，林陌就像夏日里的骄阳，因为他的靠近，把自己身上的冰雪都逐渐消融，虽然还是冷冽，但是并不刺骨。
　　聚会多了一个梦白，苏益还是没有放弃对林陌和陆萧的追问。他拿起一串羊肉串，大有要是你们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下场就和羊肉串一样的架势。
　　当然，真的动手他也打不过陆萧和林陌，但苏少爷坚信输人不输阵，何况他还占理，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林陌不和他硬碰硬，指着单坐一面的梦白说：“你问她。”梦白不明所以，听林陌简短说完始末，主动给苏益解释。
　　苏益其实没听清梦白说了什么，整个人像灵魂出窍一样，等她说完才语焉不详的应了一声。因为他想起来自己到底在哪见过这个女孩，就是被各大学校论坛转发的《少年赋》表演视频，梦白举着画轴走向评委席时整个人都清晰的出现在屏幕上，苏益在看视频时就注意到她了。
　　他刚才没一眼认出来就是因为梦白今天穿的是校服而非汉服，发型也换了。素颜的她没那么娇俏，但很清纯，依旧引人注目。
　　苏益能屈能伸，他已经转为吐槽模式，把自己受到的精神伤害公之于众。
　　“听我说，林陌，”苏益愤愤不平，“你写的那篇文章被我们学校教导主任看见了，他立马借题发挥，说什么‘你们看看别人家的学生是什么水平，再看看自己，就算我们学校是以特长生为主，文化课没那么出彩，但差距也不能拉得太大不是，都给我学学，看看人家这文采……’”
　　“哈哈，你太逗了！”
　　他模仿的语气实在太像了，梦白没忍住笑，苏益看她笑得这么开心，觉得自己的形象算是毁了，他估计在对方心里，“学渣”就是他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