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唯一的向导》板蓝根种植基地

9、九

　　在左航打了第十二个哈欠后，张极的虫化终于逐渐消退。
　　他拍拍衣服站起身，看向一旁沉默的朱志鑫，问他：“苏新皓呢？”
　　“他被第二区负责人叫走了。”
　　他走到张极身边坐下，看着左航，突然提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张泽禹人很好吧？”
　　“又去工作？”左航没管朱志鑫的话，对方经常性突然抽风，于是他自顾自地说：“你和张极注意一下，苏新皓最近似乎在架空你们在管理层的权力。”
　　“他总是能看出你的心思，适时伸出援手，从来不会让你的话落在地上。他能满足你的欲望，却不会满足所有欲望。做错事会惩罚你，做对了也会给相应的奖励。”
　　朱志鑫最喜欢坐在张泽禹身边拉着他的手央求，不管索求何物，不管得到的是义正严辞地拒绝还是无可奈何地答应，朱志鑫都会十分开心。
　　他享受的是“央求”的过程，而非结果。
　　“我喜欢他，所有人都喜欢他。”
　　左航觉得自从来到张泽禹身边后，翻白眼的机率简直呈指数式上升。
　　他收拾好医疗器材，想了想还是在开门前提醒道：“苏新皓没什么坏心思，他似乎只是想让你们成为只能依靠他的孤岛。”
　　“但这也是不对的，不过想怎么做还是看你们。”
　　他提醒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
　　话落开门，门外是等候多时的张泽禹。
　　他把食指放在嘴唇上摇摇头。
　　左航颔首，关上门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
　　张泽禹默默跟在后面，想了想，把左航手里的医疗箱提走。
　　左航看了他一眼，张泽禹扬起大大的笑容。他轻嗤一声，空着的手拉住张泽禹十指相扣。
　　等进入卧室后，左航看着张泽禹把箱子放在一旁关上门，阴阳怪气道：“高兴坏了吧，朱志鑫刚才在房间里一直跟我夸你呢，不知道发什么疯。”
　　“那门隔音怪好的，我什么都听不到。”
　　左航的手拉得紧，张泽禹抽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于是他笑道：“牵上瘾啦？”
　　左航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松手问道：“找我干什么？”
　　“张峻豪在卧室里呢。”张泽禹坐在床边，双手合十请求道：“拜托拜托，让我在这睡一晚吧！”
　　“那你怎么不去找朱志鑫？”
　　张泽禹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他望进对方的眼，上目线显得十分无辜。
　　“他不是还要照顾朋友嘛。”
　　左航哼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一件衣服就进了浴室。张泽禹明白，他这是同意了。
　　—–
　　张泽禹的睡眠堪称一绝，在发现他一分钟内迅速入睡后的左航这样想到。
　　他望向他的手腕，那里静静躺着一个藤编的花环。
　　其实朱志鑫说得很对，只是他不想想太多。或者换一种说法，就算他自我纠结到死，也无法改变张泽禹的决定。
　　倒不如顺其自然，他看出来张泽禹有意在几个S级哨兵之间周旋，目的未知，但只要张泽禹尚未达到，他就永远会主动找自己。
　　更何况张泽禹作为唯一的向导，就注定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谁更不在意他身边的其他人，谁就是赢家。
　　于是他捏住熟睡的人的鼻子，嘴唇狠狠地亲上去。
　　张泽禹可不喜欢玩窒息play。
　　几乎是在左航捏住鼻子后不到一分钟内，张泽禹就迅速惊醒，翻身压住占据主动权。
　　精神丝已经蠢蠢欲动。
　　“你在干嘛？”唇上还留有触感的余韵，让张泽禹清晰地感知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航双手圈住张泽禹的脖颈，抬头又亲了一下，笑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无法被刻印。”
　　张泽禹觉得他必须跟左航说清楚，对他来说，隐瞒不是好方式。
　　左航沉默下来，几秒后又问道：“那张峻豪呢？”
　　“你发现了？”
　　“废话，我研究的就是向导素相关。”左航吐槽道：“更何况你俩当时那么异常，傻子都能看出来了好吗。”
　　张泽禹摇头，手支撑在左航的脸颊边：“我不确定。”
　　于是左航放下心来，他一边解睡衣扣子，一边威胁：“你如果敢被任何一个人刻印，我就第一个把你杀了。”
　　人性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
　　衣服被一件件扔出，其实张泽禹觉得即使不脱衣服也可以进行刻印，但他的抗议统统被左航吞入腹中，于是他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
　　精神丝趁机探出，逐渐深入识海。
　　这是张泽禹第一次来到左航的精神图景。
　　这是一座岛，独自漂浮在无边的海洋之上。
　　有一艘巨大的轮船在远处的海面上航行。
　　张泽禹此刻就站在海面之上。海水像是变成了陆地，除了每走一步都能踏出细微的波纹以外，和走在平地上并无不同。
　　他选择走向轮船。
　　但不管走多久、多远，轮船和他之间的距离依旧，仿佛他一直在原地踏步。张泽禹回头，远处的小岛也同样屹立在那。
　　他对比了下，发现自己大概处于轮船和小岛直线距离的中点。
　　跟朱志鑫不同，左航的精神图景里干干净净。蓝天、白云、大海，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
　　张泽禹不知道他把“墨迹”藏在了精神图景的何处。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把他禁锢在这里？
　　张泽禹想不通，但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张泽禹坐在海面上，精神丝汇聚，向海面砸去。
　　即然左航不让他移动，那干脆就把“树苗”种在这里。
　　说不定他的精神图景看似广袤无垠，但实际上只有他坐下的这一小块地方呢。
　　左航紧咬下唇，刻印往往伴随着剧烈的痛苦。此时的他只能缠住张泽禹的腰，努力把自己往他手里送。
　　“张泽禹…”
　　等他终于刻印成功从左航的精神图景里出来时，左航已经到了一次。
　　张泽禹看着手上的不////明/////液体，将它缓缓涂抹到了左航的胸前。
　　他是个正常的人类男性，看着左航动情的样子，他也跟着低喘起来。
　　但不会做到最后，那是最后一道底线。
　　他会给左航底线范围内的愉悦，毕竟与向导刻印，痛苦的是他。
　　张泽禹主动放低姿态，做服侍的那一个。他俯下身，舔舐耳廓，舔舐喉结，探寻左航的敏感点，然后含住。
　　他抓住对方的手放到下面一起握住，轻轻在耳边吹气。
　　“累不累？再来一次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手掠过时引起的强烈刺激产生的低泣。
　　刺激从尾椎骨一路窜到大脑，让左航罕见地意识混沌起来。
　　不算厚重的被子围起狭小的安全区，连喘息都是热烈酥麻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构成极乐。
　　向导的怀抱不算宽厚，但却是安全与温暖的，足够左航这只无脚鸟栖息。
　　他紧咬下唇，说不出话来，意识也变得空茫一片。
　　起起伏伏间，他只确认了一件事。
　　他好像明白朱志鑫和张极为何有意无意地隐瞒张泽禹的存在了。
　　这就是哨兵天生的劣根性，让他只属于自己，最好不被任何人感知。
　　左航紧紧扣住张泽禹的腰。
　　近一点，再近一点，坏掉也没关系，只要你还在我怀里。
　　——
　　第二天早上朱志鑫是在左航的卧室里找到张泽禹的。
　　彼时二人正在浴室洗漱，于是他坐在一旁等候。
　　“我马上好！”张泽禹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看向卧室里的唯一一张床上，两床被子分别堆在两侧，中间有着仿佛井水不犯河水的分割线。
　　朱志鑫放下心来。
　　还没等洗漱完，左航卧室里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看着开门的朱志鑫，眼里一丝惊讶闪过，了然道：“张泽禹果然在这里。”
　　“不过我是来找左航的。”
　　朱志鑫点头，跟左航说一声便让张峻豪进来了。
　　他的目光在凌乱的床上定了定，随即又像是不经意般看了朱志鑫一眼。
　　朱志鑫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张峻豪走到床边，伸手探进了两床被子的里面。
　　一个冰凉，一个还残留着温热。
　　正好那两人也洗漱完毕，张峻豪顺手开始叠起被子。
　　左航一脸吊诡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疑惑：“你有病？”
　　“这不是看你们太忙，帮你们收拾收拾。”
　　张泽禹向他们请辞，朱志鑫本来就是来找张泽禹的，自然跟着他一起走。
　　左航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开口问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张峻豪放下手里的被子，也不叠了：“如果不是朱志鑫给我开的门，我找的就是张泽禹了。”
　　左航不屑地哼笑，他整理起被扔在一旁的被子，嘴上不忘损道：“你还真是猪鼻子上插大葱。”
　　“怎么？”
　　“装像。”
　　看着张峻豪无语的表情，左航心里一阵快意。
　　他甚至哼起歌来，连威胁都变得柔和：“我不管你和张泽禹之间怎么回事，但你不准刻印他。”
　　“你怎么这么霸道？”张峻豪坐直身体，撇嘴不服。
　　左航收拾完，走到张峻豪面前。他微微俯身，确保张峻豪能看到昨晚他特意让张泽禹咬的痕迹。
　　“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昨晚张泽禹选择跟着我？”
　　左航笑着，精致得好似洋娃娃的面容也变得昳丽起来。他瞪大眼睛，眸里全是挑衅，眼下的青黑也一如往常，让这张脸的美丽带上了一丝诡谲。
　　“张泽禹不喜欢太爱装逼的人呢，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你也只不过就是虚有匹配度的废物哨兵。”
　　张峻豪知道这话是谈不下去了。
　　他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拥有所有S级哨兵里最高的权力，除了聪明的脑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识时务。
　　说得难听点就是墙头草，哪里势高倒哪边。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最终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这群S级哨兵心里清楚，管理者给予他们的优渥生活是可以随时收回的施舍。表面上笑意盈盈，说不定心里已经安排好了十种死法任君挑选。
　　不管是像朱志鑫一样避而不谈，还是像张极一样满不在乎，抑或是像左航那样坦然接受，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只是张峻豪不服气，他不甘心终其一生都要看人眼色活着。他要站在权力的巅峰，他要成为第三区的负责人，就算代价是抛弃尊严。
　　他和苏新皓都是上流人士的玩物，不同的是苏新皓已经利欲熏心，而他正试图打开挂在脖颈上的锁链，暗处蛰伏，伺机而动。
　　打开锁链的钥匙，握在张泽禹的手里。
　　他必须要跟他刻印。
　　张峻豪起身告辞，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左航戏谑的声音。
　　“昨天等了一夜的滋味如何？”
　　“谁说我等了一夜？”
　　张峻豪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左航，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意的微笑。
　　“我早就料到他不会来，可能这就是匹配度90%以上的默契？”
　　说完迈步关门，没管左航的表情如何。
　　张峻豪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的卧室什么声音都没有，寂静得如同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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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用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