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可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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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离捂着胸口装了会累，他精神本就不太好，白兮兮的小脸透着股惨劲。众人很快会意，带着怜惜的神色离开了。
原本吵嚷的屋子一下子空了下来，顾辞渊起身，准备离开。
楚清离叫了他的名字。
顾辞渊回首，目光微疑地看着他。
楚清离朝他勾勾手指，他压低声音，像是在诉说一个真正的秘密：“不是真的累。你过来，咱俩单独待会。”
因为不能出门，他身上只穿着雪白的中衣，没有束发，而是用一根发绳松松地绾起来，要掉不掉的。见顾辞渊走过来，他很开心地坐到床边，两条腿一来一回地荡着：“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顾辞渊收回目光：“除妖，驱邪。”
听起来很无聊。
顾辞渊欲言又止 ：“你的伤……”
“早好的差不多了。”楚清离眼帘一眨：“其实我觉得我还是很福大命大的，就当时那种情况，大难临头各自飞，谁还顾得上地上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顾辞渊目光柔和了点：“嗯。”顿了顿，他又道：“下次不要那样。”
楚清离疑惑地想了会，才明白顾辞渊说的“那样”是哪样。他重重叹了口气：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看着楚明琛死在我面前，他是嬢嬢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如果他就这么死了，我真的……”
顾辞渊不说话了。
沉默。
楚清离有点后悔，也许他不应该和顾辞渊说这些，就随便换了话题客套一下：“算了不说这些，我们顾兄在外面除魔降妖，很辛苦吧?”
出乎意料的，顾辞渊“嗯”了一声，他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声音听起来不太开心：“明天不想去了。”
果然是近墨者黑，楚清离“啊?”了一声，脑海突然闪过某人以前说过的“修仙者当以镇守邪祟为首任”之类的。
他拍了拍“懒惰”“不求上进”“前途渺茫”的小顾同学，语重心长道：“没办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谁让我们顾兄这么厉害。你都不知道，来探望我的那些仙子姐姐们都很崇拜你呢。”
顾辞渊稍稍缓和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这个楚清离倒没发现，他本就不是个心细如发之人，再加上顾辞渊这张脸“冷一点”和“更冷一点”实在没什么区别，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哄顾辞渊开心。哄姑娘他倒是很擅长，但顾辞渊一个大男人……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向面前之人看去。因为坐的位置比床沿低一点，顾辞渊只能抬起脸，仰视着他——这个角度把他的眼睛显得圆而水润，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的。
阅人无数的楚清离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招架不住，他迅速别开脸，若无其事道：“我、我请你吃果子吧。顾伯伯昨日差人送来的上品灵果，据说三百年才结一次。你想吃哪个?”
顾辞渊纡尊降贵地指了一个。
由于三百年的不断积累，上品灵果的个头比普通灵果要大得多，果肉饱满，看起来十分诱人。楚清离拿起那个被顾辞渊青眼有加的果子，刚要递过去，转念一想，仙气飘飘的顾辞渊抱着一整只灵果，这种画面……虽然很可爱，但多少有点不和谐。于是，他决定先掰一小块，这样顾辞渊吃起来也会方便一点。
他用力掰了一下，纹丝未动，又用力掰了几下，依旧无事发生，就算受点伤也不至于虚成这样吧。他脸上的笑渐渐有点挂不住了：“等我一下”。
顾辞渊点点头，却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嘿咻！
嘿咻！
……
不知过了多少个“一下”，楚清离终于从这只固若金汤的灵果上撬下一小块，他脸上带着丰收的喜悦，把那块来之不易的灵果递了过去。
顾辞渊有点乖的低下头，就着他的手指，把那块果子吃掉了。
楚清离那根平平无奇的手指立刻涌起一股酥麻的触感，他大脑瞬间空白，激动地差点把右手的灵果整个甩飞出去。在顾辞渊错愕的目光中，他突然把那只坚不可摧的灵果放在桌子上，目光炯炯，单手成拳，以雷霆灭顶之势猛地敲击下去。
支离破碎的同时又不失美感。
是可以端出去直接摆盘的程度。
顾辞渊：“……谢谢。”
楚清离兀自平复自己过于激动的内心，察觉到顾辞渊一直没动，他的思路不禁又跑到奇怪的地方，“啊?顾兄，你怎么不吃了?”
不会还要他喂吧……
顾辞渊想了想，举起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翻过来把手心展示给他，楚清离凑近了看，发现上面是一些泥土血迹之类的东西，可能觉得有点难为情，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表示“手弄脏了。”
靠。
那种可怜巴巴的感觉又来了。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顾辞渊这张脸看起来明明和之前差不多……总不能是顾辞渊在故意对自己卖惨吧。楚清离拼命压制这种近乎诡异的想法，跳下床弄了块湿帕子给他，顾辞渊把手擦干净，一块一块安静地吃着。樱色的唇瓣开开合合，本就昳丽的面容在灯光的掩映下愈发动人，楚清离无意识地搓搓手指，脸莫名奇妙地烧起来。
他对着自己的脸猛搓了一会，忽然，他动动鼻子，“顾兄，你有没有闻到血的味道?”
顾辞渊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迹。
衣服上的血迹绝不可能是顾辞渊自己的，楚清离并不关心，摇头：“不是衣服上的。”
他慢慢凑近了点，在顾辞渊身上卖力嗅着，像极了某种寻找气味来源的小动物。后者的脊背瞬间绷紧，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要把那颗在自己胸前嗅来嗅去的脑袋拨开。楚清离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抬起一双墨玉般透亮的眼睛：“找到了！”
他循着目光看去，自己的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划痕，因为疏于处理，点点血迹正蜿蜒着漫入袖中。
面前的小动物无意识地拧起眉，双手捧起他的手腕，惊呼道：“你受伤了！”
虽然并不认为这算什么伤，但顾辞渊还是嗯了一声，想了想，补充道：“不小心刮到的。”
楚清离飞快拿出自己包扎伤口的活计，他一边用绷带给顾辞渊的手腕打了个漂亮的结，一边嘀嘀咕咕道：“这么长的伤口你居然都没发现，不过还好没什么毒，只是看起来可怕。”
看起来也不可怕，顾辞渊想。
“嗯。”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可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