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男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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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里，凛冽的风，吹过树梢，吹过无人的街道，再穿过窗户缝隙吹过少年的脸庞，狭小逼仄的空间，暖空气被偷偷钻进的凉意吞噬着。
慕夏不禁打了个寒颤，他默默地把手放进了兜里，脑海里，一直在耳边循环着刚刚的对话，无论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他们之间那层薄纱，已经岌岌可危。
但是，谁也没有完全把那层摇摇欲坠的纱扯下来，仿佛刚刚深情的情话以及亲昵的吻，只是冬夜里无意间掀起的一阵涟漪。
雨停了，那一瞬间的冲动与激情，如同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来得汹涌，去得平静。
慕夏在看不见的地方，扣着手心，试图让这一刻清晰点，他迫切的想要确定，那些不是酒后的梦，他想要做这个扯掉薄纱的人。
慕夏伸出微凉的手，小心的拉扯着身旁的少年，指尖触碰到对方的温度，让他明白，不是梦，是真实。
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总是夹杂着冲动的，江栀羽看着窗外朦胧的景色，无声的叹气，似乎有点懊恼，果然酒精会让人清醒而真实，让想要藏起来的宝藏，全都被发现。
江栀羽透过窗子上的倒影，能够看到身旁人不停变化的情绪，谁都没有说话，就好像只要不说出那几个字，就可以当是酒后的梦。
少年的温度，凉凉的，透过指尖，跑进了江栀羽的手心，和他湿热的手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后他听见身旁的人说：“江栀羽，我手冷，你给我暖暖。”
江栀羽的手，微微颤抖，下一秒握紧了那只微凉的手。慕夏的手似乎很小，在手心里动了动，然后和江栀羽十指紧扣。
慕夏说：“这样才对。”
江栀羽“嗯”可一声，手上微微用力，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绽放出一朵盛开的花，煞是好看。
“江栀羽，你笑起来真好看。”慕夏另一只空闲的手，戳上了对方的嘴角，声音懒懒的，“我想把你的笑容藏起来，不想和别人分享。”
江栀羽保持着那抹笑，揉了揉慕夏的脸蛋，红扑扑的，软软的，似乎非常好摸，宠溺的说：“没人和你分享，只有你有。”
“慕夏，我是谁？”江栀羽凑近慕夏，和他的距离拉近，再近些，就能碰上鼻尖了。
慕夏下意识的想要退后些，总觉得离得太近，有危险的味道。却被江栀羽按着后脑勺凑得更近了，对方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吹拂在他的脸上，那颗刚正常的心脏，又开始咚咚作响。
“江栀羽……你是江栀羽。”慕夏小声的说，“是我……”
慕夏吞吞吐吐说着，脸颊红红的，剩下的话变成了嘟囔。
江栀羽棕黑色的眼睛，深邃而迷人，就这么盯着慕夏开开合合的嘴唇，似乎在等着对方把话说完，后半截的话江栀羽通过唇语已经知晓，却依旧想要得到标准的答案。
“我是你……是什么？”江栀羽几乎贴着慕夏的脸颊说。
慕夏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江栀羽的眼睛，声音依旧软软的，略微颤抖着：“我喜欢……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人。”
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江栀羽宽大的手掌摩挲着慕夏的后脑勺，低语道：“我也是，很久以前是，现在是，一直没变过。”
慕夏脑袋嗡嗡的，在听到“我也是，很久……”的时候，就睡着了，那些藏起来的秘密，淹没着这狭小的出租车内，无人知晓。
——
“小夏，今天怎么还在睡。”夏晴周末休息，难得见慕夏睡到临近中午，她把旁边落地窗帘拉开，暖阳瞬间充盈着房间。
慕夏脑袋昏沉，仿佛被车压了一样，嗓子有点干，沙哑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
“妈，你怎么在家？”
“声音怎么这么嘶哑，感冒了吗？”夏晴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慕夏的额头，没有发烧。
慕夏楞楞的，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的场景，钟子杨生日，KTV，游戏……还有江栀羽，一想到这里，脸“唰”地一下红了。
“小夏，你脸怎么这么红，真感冒了吗，我摸了下，不烫啊。”夏晴见慕夏脸庞忽然红彤彤的，担心的问。
“妈，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有点上头。”慕夏假装咳嗽两声，说得义正言辞。
夏晴以为是那段记忆，抓着慕夏的手，“你想起什么了？”
慕夏见夏晴担忧的眼神，露出小虎牙，拍了拍夏晴的手。
“不是那些，是其他的。”顿了顿，“妈妈，想不起也没关系，总是追忆过去的也没多少意思，我现在挺好的。”
夏晴松了口气，“小夏，你能这样想妈妈很开心，只要你健康快乐，其他的都无所谓，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慕夏抱住了眼前的人，有点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妈妈，你也该向前看了，毕竟这件事其实最受伤的是你，不是吗？我反正都忘记了，那些不值得的人，就让他活在过去吧，你也该追求自己的新生活啦。”
夏晴怔了怔，没想到曾经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孩子，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孩了。
“好，谢谢你，小夏。”
“我是你的儿子，我永远理解你，也希望未来你能理解我。”慕夏认真的说。
“嗯，妈妈无论何时，都一直站在你那边，无条件的支持你，你只管做，随心就好。”
母子间的谈心，直到慕夏的微信响起而中止，夏晴从床头柜拿过手机，递给慕夏，无意间看到微信的备注，眼底的情绪波动了一下，就离开了房间。
慕夏见夏晴离开后，把手机打开，有好多人发的微信。
【钟子杨：谢谢啊兄弟，送的礼物太合适了，下次你生日想要什么，我也给你准备。】
【俞博文：圣诞快乐！】
……
最新一条：
【summer（江栀羽）：醒了给我电话。】
再往上凌晨后发送的：
【summer（江栀羽）：晚安！】
最早的一条是昨晚的：
【summer（江栀羽）：我喜欢你。】
慕夏盯着这条消息，仿佛要把这简单的几个字看出花。
“叮——”对话框下又多了一条消息。
【summer（江栀羽）：睡醒了吗？ 】
慕夏拿着手机的手，忽然就有点烫，他深呼吸，然后回复。
【慕夏：刚醒。】
【summer（江栀羽）：方便视频吗？ 】
【慕夏：可以是可以……】
正犹豫着，对方已经发送视频邀请，慕夏总手顺了顺炸毛的头发，点了接受。一张干净的脸庞出现在屏幕中。
慕夏手机拿得低低的，只能看见头顶乱糟糟的头发。
“有断片吗？”江栀羽盯着屏幕中那团炸毛的头发，手心痒痒的，很想通过屏幕去给他捋一捋。
慕夏原本不在屏幕中的脸，忽然出现，说：“没……我只是没喝过酒，才一杯不至于。”
江栀羽掩了掩笑意：“好好，没断片就好。”
慕夏揉了揉微红的耳垂：“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吗？”
江栀羽挑了挑眉：“你是想当渣男吗？昨晚才撩拨我，今天就想翻脸不认账了？”
慕夏第一次发现，这人其实压根不高冷，甚至特别奔放，至少对自己是这样，每次和他对话，总会被堵得不知道说什么。
“难道不是你先撩拨我的吗？”慕夏嘟着嘴，不愿意服输。
江栀羽直接笑出了屏幕。
“江栀羽，别藏着了，话说清楚，到底是谁先撩拨的谁？”慕夏见屏幕里没人，有点生气，一顿输出。
江栀羽再次出现在屏幕：“是我，我先撩拨的，从第一次见你，就想了。”
慕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得满脸通红，这人说起情话来就像打过草稿似的，张口就来。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会说情话呢？”
“我一直很会说，但仅限于你。”
“你……”慕夏这下是直接说不出话来了，他觉得自己这一局输了，输得体无完肤。
江栀羽见好就收：“那么，请问我的男朋友，要不要约个会呢？”
慕夏眼睛瞪得圆圆的，被“男朋友”三个字直接轰炸懵了，这三个字仿佛有某种魔力，让他惊讶中透着难以置信。
“男朋友吗？”慕夏重复着这三个字。
“嗯，我的男朋友。”江栀羽说得肯定，语气中透着暧昧。
慕夏这才慢慢回神，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今天不是要和陈可佳约会吗？”慕夏语气淡定，似乎想要找回些面子。
却不想，这话放在江栀羽耳里，就像闹别扭的小猫，带着酸酸的意味。
“慕夏，你该不会在吃醋吧。”江栀羽故意问。
“江栀羽……”慕夏这下直接站了起来，分明像只炸毛的猫，谁碰咬谁，一字一顿地说，“我……今……天……没……空……”
慕夏想，男朋友这种生物，真的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
但想归想，他最终还是经不住内心的悸动，赴约而至，只因那句：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