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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乘风好去,长空万里(5) ...

  •   他们现在处于白玉京最外面的司空门,建国初裴茗画出这样一块地就是为了在最后关头保护白玉京城门不被直接破开,司空门内也还有近千米才能到达真正刻有白玉京三字的城门。
      “攻城”裴千南最后下达命令,攻城车更进一步,裴牧野被逼无奈只能开门迎战,这场谋反在这一刻才开始真正的两军对决。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城里又出来一批士兵,裴千南一剑将领头将军斩于马下。
      “裴牧野,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下来要么我上去。”裴千南朝楼上喊到裴牧野没有回应“你不选那我就替你选。”
      裴千南从马上一跃而起跳上城楼和裴牧野面对面,裴牧野见状也拔出手中之剑,他师承夜红雪继承风雪剑,据说当年夜红雪距离剑仙只剩一步,碎霜剑和风雪剑两把天下至寒之剑的对决武林中人早已期待许久,师父们不能完成的就由徒弟完成吧。
      二人从城楼之上打到对面山上,一阵带着寒意的剑气袭来,给周围的植物覆上一层冰霜,碎石从山上滚落,二人又打回城楼裴牧野已是负伤,他从小练的就是君子之剑可这么多年的沉浮他早已忘了自己的剑心,人剑不能合一自然不敌裴千南。
      “我说过,那笔账我记下了,现在还应该还不算太晚。”裴千南跃起,挽了一个剑花“最后一剑我要断风雪斩叛臣,排解阿谢病中的苦闷。”
      裴牧野出剑抵挡,二人剑气碰撞的瞬间激起一片寒霜将他们笼罩,等寒霜渐渐飘散出现的是两个仍然站立的身影。
      “谁赢了?”裴牧林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太快了,我没看清。”周泽说道。
      “锵锵。”是兵器掉落的声音,传承百年的风雪剑被碎霜剑斩断,碎片落在了地上,裴牧野忽然倒地渐渐没了呼吸。
      “叛将已死,缴械不杀!”裴千南站在城墙之上大喊,其余士兵看见裴牧野倒下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将敌我损伤的士兵清点好后稍作休整。
      “进城。”裴千南上马走在最前方身后是裴牧林和周泽,裴牧野的尸身在后面和叛军一起被士兵押送,等崇明帝一并处置。
      千年前诗人曾在诗中写到“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冀胥国的开国皇帝裴茗为都城取名白玉京就是想昭告天下,连天上的宫殿他都敢盖到人间,连神仙的居所他都敢搬下来,那么这世上又有谁能阻止他做这个皇帝,裴茗在位期间开疆扩土轻徭薄赋,这个国家这片土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昌盛。
      “两年了,我终于回来了!”裴千南看见刻着白玉京三字的牌匾高声喊道,城门大开像是欢迎他的归来。
      上次在朱雀大街骑马还是六年前,那些世家公子举办比赛,他和曜红马勇夺第一,那个时候他父王是手握三万白虎军的长广王,他又号称白玉京武学第一,能在京中纵马狂奔也能在明月楼一醉不醒,他恣意潇洒甚至可以说是狂妄,因为他是宗室子弟中最耀眼的存在光芒甚至掩盖了所有的皇子。
      可现在他父王已逝而他也长大了。
      一路骑马到宫门前,小太监见人到来立刻打开宫门。
      “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二位殿下请吧。”小太监一脸谄媚相的说道“陛下说二位殿下进宫就好其余人在宫外等候。”
      裴千南听完他的话笑出了声,这位陛下还和当年一样疑心所有人,叫他不远万里回来勤王,动乱平息之后又忌惮他,既然如此就偏不遂他的愿。
      “滚开!”他非但带兵入宫还叫人围了宫殿,架马直至长安殿门前,崇明帝由国师搀扶缓缓从殿内走出,大将军薛震嚣和大监王福跟在身后。
      “老六,回到你父王身边吧。”裴千南对身旁的裴牧林说道。
      “阿兄。”裴牧林想要拒绝。
      “听话。”裴千南的语气很是决绝,他只能下马走回崇明帝身边。
      “动乱已平,贼首裴牧野现已伏诛。”裴千南一挥手身后的人就将裴牧野的尸体抬了上来,身上没有多少血迹却体内经脉全断,不过也算死的体面了。
      “剩余叛军七千四百八十二人等候陛下发落。”
      “押入大理寺。”崇明帝开口道。
      “是。”大理寺承立刻将人押送回去。
      “殿下,这个人偷偷摸摸想要在白玉京放火。”侍卫拽过来一个人,仔细一看是裴牧野的侍卫青珉。
      “带下去等候发落。”裴千南说道。
      “是。”
      简单的总结之后就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裴千南和长安殿门前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崇明帝给大监使个颜色,大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长广王带兵进宫意欲何为啊?”大监问道,崇明帝和以前一模一样,从来坏话都是让别人替自己说出口。
      裴千南并不回答,气氛有些微妙他拔出碎霜剑慢慢的擦拭剑刃,身后的士兵见状立刻把手放在剑柄上,有巨大的拔剑声音传出。
      “陛下面前拔剑你想谋反不成!”大监惊恐道。
      裴千南伸手制止住他们拔剑的动作,却仍旧不回答只认真擦拭着碎霜剑,裴千南如今有上万白虎军皇城中只有几千禁军,崇明帝他们只有任他宰割的分,这种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就足以让人害怕。
      裴千南想要逼崇明帝亲自发问。
      一阵马蹄声打破了持续许久的寂静,士兵集体让开一条路,一个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是谢斐然,她骑着马一步一步来到裴千南身边,和他一起与这天下间拥有最高权利的人对峙。
      “你身为兖国公主难不成要帮他谋反!”大监怒声喊道。
      “陛下为我赐婚的圣旨如今还在将军府放着,当年我没有选可现在我已经选好了。”谢斐然看了裴千南一眼继续说道“我是兖国公主没错可我也是他未过门的王妃,所以无论他要做什么我都会追随。”
      “放肆!简直大言不惭。”仍是大监说话,崇明帝始终不发一言。
      “我选择长广王裴千南,何来大言不惭一说。”谢斐然朗声道“大监不会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与裴牧野暗中勾结,并且煽动他谋反的事吧。”
      “你…你…巧言令色。”大监气的话都说不明白了“我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
      “忠不忠心都是你自己的说辞,毕竟谁也不能挖出你的心看看。”
      大监被气得简直要昏过去,还想出言反驳。
      “够了!”崇明帝终于开口了。
      “千南这次神兵天降解了宫中的困顿应当嘉奖。”崇明帝先是夸奖了裴千南“但朕也说过只允许你和牧林一起进宫,你非但不听还带了这么多人,难道真如大监所说吗?”
      事到如今他还是说的这么隐晦,裴千南将剑插回剑鞘。
      “千南不想谋反,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有一件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下。”裴千南稍作停顿在场的人也猜到他想要说什么“我父王谋反一案疑点诸多,当年我一连五封奏折陛下全都视而不见,最终我父王死于法场之上,他被皇室除名牌位也永远不能放入宗庙享后人香火。”
      “陛下,那可是你的亲哥哥啊!你下旨问斩他的时候可曾想过,当年在长安殿前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替你挡住了飞来的暗箭,登基后为了让你安心自请戍守边疆,难道这还不能表明他的忠心吗?”
      裴千南说的这些话崇明帝心里清楚在场的人心里也清楚,长广王谋反一案震惊朝野,时至今日也常常有人提起。
      “身为人子岂能看父王蒙冤,所以今日还请陛下重审长广王谋反一案!”裴千南说完翻身下马郑重请求。
      “请陛下重审长广王谋反一案!”谢斐然紧随其后。
      “请陛下重审长广王谋反一案!”身后的士兵一齐高声喊道,声音响彻整个宫殿。
      长广王谋反罪刚定就有不少人替他喊冤,崇明帝登基长广王辅佐这么多年过去他尽得民心,白虎军又是不败之师早已功高盖主,所以一有人参其谋反的时候崇明帝想的就是赶紧定罪,根本不在意是不是诬陷,问斩后有一日夜里梦见长广王什么也不说就死死的盯着他,那眼神看的他心里发毛也看的他羞愧,后来他儿子长大在朝堂上为父申冤时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当年的那个梦,羞愧立刻转变成恐惧,他为了安心立刻将他儿子外放出京最好一辈子也别回来,如果这次不是被逼无奈他是不会召裴千南回京的。
      “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逃避,现在还能继续逃避了吗?如果他不答应长广王会血洗长安殿吗?”崇明帝自己问自己,如果是他一定不会,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可是裴千南的脾气秉性都比他更像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人,所以崇明帝不敢赌。
      “你想查就去查吧,朕累了。”崇明帝说完话转过身摆摆手由裴牧林扶着走回殿里,步伐沉重,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想起当年的事一定是后悔的吧,裴景明死后他也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哥哥。
      “多谢陛下。”裴千南鞠躬表示感谢,和谢斐然一起上马“撤退!”
      重审长广王谋反一案由裴千南领导大理寺和诏狱协作,裴千南身穿红色官服立于朝堂之上将之前调查的证据一并呈上,得到明德帝允许后搜的第一个府邸就是大监王福在宫外置办的私宅,这么多年王福大肆搜刮接受贿赂购买了上千亩田产上万两黄金,在他的府邸不仅找到了诬陷长广王的证据,他们还搜到了和裴牧野往来的书信。
      “数罪并罚,大监等着诏狱的通知吧。”裴千南说完叫人抬着黄金和地契离开,接下来是镇北候杨文思,护国公赵总鑫等等,涉及到的人数不胜数,一直调查到入冬才算结束。
      大监在入诏狱的第二日就撞墙自尽,其他人除了特别严重的被判了问斩外多数都贬官流放,朝堂上也经历了大换血,裴千南没想到的是昔日同他父王称兄道弟的人竟然或多或少都在暗中推动陛下定罪,长广王铁面无私终究是触及了他们的利益。
      崇明帝等事情真正了结后昭告天下,自己当年受人蒙蔽长广王谋反一案实属误判,即日起恢复裴景明爵位将其牌位供于宗庙之上享后世香火,其子裴千南救驾有功封一等男公爵,死后爵位由后人世袭永不得削爵。
      崇明帝原本想下旨为裴千南和谢斐然正式赐婚被裴千南拒绝了,他觉得这是他和谢斐然自己的事不想被旁人干预。
      裴千南将召集回来的白虎军一个一个的安置想留京的留下想离京的离开,虽然不舍但他清楚自己终有一日要离开这里,无法让他们成为独立的军队,听从他们的意愿是他最后能做的事了。
      “周叔,千南很抱歉这次为了一己之私而折腾了大家。”裴千南对周泽道歉。
      “殿下为老王爷和白虎军洗刷冤屈,已经做的很好了,老王爷知道了也会很欣慰的,如果不是殿下世人恐怕早就忘记还有我们的存在了,白虎军重现于世虽然无法长久但也足够了。”周泽郑重道“我应当替白虎军的诸位军士感谢殿下让我们能重拾往日光辉,比起死亡我们更害怕的是自己被人遗忘。”
      裴千南听完他的话心中有所触动,向面前的人行最郑重的晚辈之礼,周泽欣慰的拍了拍裴千南的肩。
      等把这些事都一件一件处理完又过了两个多月,这一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殿下,有你的信件。”长广王府的管家喊道。
      裴千南接过信件打开一看竟是笑了,谢斐然看他笑了立刻放下刀了过来。
      “谁写的信啊?笑的这么开心。”
      “不是信,是祁风清和新月娥的喜帖,他邀请咱们回去参加他的喜宴,日期定在了明年的二月十六日。”
      “他们俩要成亲了,这也太快了。”
      “不快了吧,算起来他们俩也认识一年多了。”裴千南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记得咱俩还在北川城的时候,有一天祁风清送了新月娥一大束向日葵。”
      “为什么是向日葵?”谢斐然问他。
      “据他自己所说是在一本书里看到的,书里的人为了表达爱意送了对方一束向日葵,因为向日葵的话语是我的眼中只有你。”
      “真是难为他了。”谢斐然已经可以想到祁风清那种扭扭捏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了“那我们去不去啊?”
      “当然要去。”
      “太好了!在这里可是太没意思了,我感觉我都要闲的发霉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了。”谢斐然笑的十分灿烂,她是真觉得自己被白玉京困住了。
      裴千南收起喜帖弹了一下谢斐然的头。
      “你啊你啊。”裴千南无奈的笑了笑“明日我们就走,先回蓬莱好不好。”
      “好。”
      收拾好行囊一大早就出发,这次离开终于不是一个人了,走出白玉京这世上就只剩碎霜剑裴琅而不是长广王裴千南。
      回蓬莱的路上经过南海,两人停下来想要一览南海风光。
      “以前听师父讲过蓬莱先祖薛月漓的故事,里面还提到了南海先祖墨不白,师父说墨不白曾向薛月漓表达爱意,可薛月漓最后选择的还是长白兖氏的三公子兖星尘,据说薛月漓当年甚至拒绝成为神仙,为的就是能陪伴在重伤昏迷的兖星尘身边。”
      “师父也说过薛月漓他们的那一辈人是最接近神的存在,门派代代传承,是后辈没有将荣耀延续,每每提起她总是惋惜。”谢斐然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心里生出无限感慨。
      “裴琅,你说海的对岸是什么啊,是和我们一样的国家吗?”谢斐然问道。
      “或许吧,以现在的能力无法到达对岸否则还真想去看一看。”裴琅说道。
      “是啊,真想去看一看。”一阵风吹来仿佛闻到了阵阵花香,听说南海的花是这世上最漂亮的花,每一朵都是墨家先祖亲手种植的。
      “走吧,我们回蓬莱。”裴琅很自然地牵起谢斐然的手,在沙滩上两人的影子紧紧连在了一起,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 作者有话要说:  裴千南和谢斐然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下一个准备写裴牧林的故事,尽请期待吧。
    要开学了,好难过,不想上早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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