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胥国那些事》想种一棵树

4、乘风好去，长空万里（4）

　　朝堂之上风波不断皇子间明争暗斗，崇明帝不能上朝只留一个监国处理国事，又迟迟不颁布立太子的诏书，任由皇子和群臣互相猜测，白玉京或许即将陷入混乱之中
　　谢斐然比往日更努力地练刀，裴千南也开始练剑，他们清楚回去的日子不远了，抓紧时间训练回去好斩恶鬼。
　　“你发没发现他们俩最近特别努力？”祁风清问新月娥。
　　“发现了，谢斐然现在每日要练两个时辰的刀，裴千南每天更是不累了从不停下，昨日太阳刚出来俩人都拿着兵器去了山上。”新月娥说道。
　　“我也得加紧练练了，这么多年我在北川就打不过大哥还自我感觉良好，后来见了他们俩我才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完祁风清就回去取剑，发现李逸周也正在院子里练枪，要是再不加紧他这辈子也打不过他了，新月娥见状也开始研究医书古籍。
　　如今在北川城主府里每日兵器碰撞声不断，五个人各有各的事要忙，也没时间像以前那样聊天说笑不过也算一种盛况了，城主偶尔还会来指导几下，看着年轻人越来越好他也很是欣慰。
　　“江湖终究是他们少年人的江湖。”城主看着他们的身影感叹道。
　　裴牧野偷虎符起兵谋反，用守城兵和府兵率先围住皇宫将其与世外隔绝，好在皇宫中有禁军把守，监国和大将军也守在长安殿外，裴牧野手中不过七千士兵始终没有破开皇宫大门。
　　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冒死逃出白玉京的六皇子裴牧林，崇明帝让他带着勤王圣旨去北川城找长广王裴千南，没有虎符无法调动军队六皇子能做的就是快马加鞭赶到北川，其他的就见到裴千南以后再说，路上是一刻也不敢停歇终于在第三日的清晨到了北川城亮出皇子令牌，被人领着去城主府。
　　“阿兄。”裴牧林见到裴千南很是亲切，从前他们俩关系最好，谢斐然刚巧在他身边“阿姐也在。”
　　“老六，你怎么来了？”裴千南想到会有这样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裴牧林有话要说却是看了谢斐然一眼。
　　“无妨。”裴千南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裴牧林想了想开口道。
　　“裴牧野起兵谋反，已将皇宫团团围住，我冒死逃出临走前父皇写下勤王圣旨，请长广王回京勤王。”裴牧林拿出怀中的圣旨，裴千南接过来看了一眼。
　　“勤王需要军队，虎符呢？”裴千南问道。
　　“被裴牧野偷走了，他拿着虎符去别处调派军队了。”裴牧林说道。
　　“所以陛下要我拿什么回去勤王？”裴千南反问道。
　　“父皇说了这件事很难但是你一定可以，这世上还有长广王的令牌可以调动王叔昔日的白虎军，而你就是长广王。”裴牧林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所以陛下是想空手套白狼了，白虎军是我父王的军队，我承认我是可以调动他们，可当年白虎军被当成叛军贬至各处，如今裴牧野谋反陛下才想到召集他们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裴千南言之有理，当年的白虎军一夜之间从不败之师变成人人喊打的叛军，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崇明帝。
　　“阿兄，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但你能不能先去帮帮我父皇，等这件事了我帮你一起为王叔申冤。”
　　“老六啊，这世上的事不是你父皇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你还是太年轻了，我父王已死难道我为他申冤他就能活过来了吗，当年我父王下狱后我搜集证据上书陈情他置之不理，后来又是他亲自写下问斩我父王的圣旨，那是他的亲哥哥啊！在他杀死自己哥哥将其从宗庙中除名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裴千南字字珠玑，一时间裴牧林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父皇对王叔有愧，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可是阿兄从小到大我和你最是要好，六弟求你了回去救救我父皇吧，我身为人子又岂能看着他出事啊！”裴牧林说的激动竟是有泪流下。
　　“难道我当年没有亲眼看着我父王被下狱被处死而无能为力吗？”裴千南说完这话直接拂袖离去，留着谢斐然和裴牧林站在原地。
　　“阿姐，你帮我劝劝他。”裴牧林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泪和谢斐然说。
　　“我会和他说的，你这一路风尘仆仆先歇一歇吧，就算是调兵也得个两三日呢，你也别太着急了。”谢斐然劝说道。
　　“多谢阿姐关心，但宫中形势不明，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裴牧林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若是裴牧野真丧心病狂采取非常手段，禁军又能坚持多久呢。
　　“不会的，阿姐现在就去劝他。”谢斐然拍拍裴牧林的肩，叫人给裴牧林安排房间然后就去找裴千南。
　　裴千南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开始练剑，剑气将一树的花瓣打落，看得出来他的确是生气了，他气崇明帝厚颜无耻也气自己不能置身事外，谢斐然什么也不说就静静地陪着他，直到他自己停下来。
　　“你要回去吗？”谢斐然问道。
　　“我…”裴千南现在的确迷茫。
　　“皇子谋反你有勤王圣旨带兵回京名正言顺，你一直说在等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我们真的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谢斐然郑重地说道。
　　裴千南将剑插回剑鞘，看向白玉京那里是他的故乡，是他父王守护一生的地方。
　　“两年了，我被外放已经有两年之久，或许真的应该回去了。”
　　“我会和你一起回去，帮你扫清所有的阻碍，只要有我在就谁也不能拦住你。”谢斐然说完裴千南走过来单手将她搂到怀里，什么都不说静静地抱着她，谢斐然轻拍他的后背，裴千南心想等白玉京的事情结束他立刻就去蓬莱提亲。
　　白虎令重现，昔日的军队问讯从各处赶来去追随长广王唯一的后人，不到三日北川城外二十里处聚集了一万多人，仍有不少在赶来的路上。
　　“裴琅，这次分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祁风清很是不舍。
　　“会有机会的，等我处理完京中之事就清扫王府，备好明月楼的美酒等着各位到来，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裴千南笑道。
　　“好！我们不醉不归。”祁风清一扫脸上阴霾。
　　“诸位，江湖再见。”裴千南和谢斐然一齐说，然后翻身上马。
　　“江湖再见。”祁风清李逸周新月娥三人也齐声回应，然后目送他们远去。
　　本来祁风清他们也想跟着去白玉京看看能帮上什么忙却被裴千南直接拒绝，白玉京不比江湖，到了那里代表的就不是自己而是他们身后的家族和师门，有心人会觉得皇族与江湖勾结图谋不轨，给他们带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裴牧野用虎符调动一万多人加上原本的守城军有将近两万人，裴千南的白虎军虽然作战经验丰富但要以一万对两万风险太大。
　　“打听清楚了，裴牧野的叛军还在与禁军僵持但他一听说白虎军在回京的路上就立刻让人去带兵前来阻拦，这会已经出城了。”长广王昔日的副将周泽说。
　　“他们有多少人？”裴千南问道。
　　“大约三千人，步兵多骑兵少。”
　　“周叔，我们还有多久能到白玉京？”
　　“以现在的情况，最快也得五日可如果在路上被他们拦住可就不一定了。”
　　五日有些太慢了倘若再被他们拦住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消息让裴千南很是头疼。
　　“为今之计只能先派人在昌平道拦住他们为我们争取时间，等到了扶云城再派兵去昌平道支援，裴牧野现在只有一万多人在白玉京，经过了这些天的消耗早已疲惫不堪，等我们回去和禁军里应外合一定能大败他。”
　　“难办啊”裴千南知道这是合适的计划，但派谁去阻拦又要派多少人去阻拦呢，留给他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可派出的人越少生还的几率也就越小。
　　“难什么难不是还有我吗？”谢斐然走过来。“我去把他们拦下。”
　　“你身体能行吗？”裴千南还是有些不放心。
　　“当然没问题，有我在没意外，你也不想想我可是谢重山的女儿。”谢斐然很骄傲地说。
　　“我只能派五百人跟着你。”
　　“我知道你这边人手不够所以我一个人就可以，我一人一刀将他们拦在昌平道。”
　　“这…”就连王泽也有些迟疑。
　　“放心，我拦住他们一日不成问题，现在启程等经过扶云城就立马派人来接应我。”谢斐然看裴千南久久不可能决定“不要拒绝我。”
　　“那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我们白玉京见。”
　　“好。”
　　谢斐然和裴千南兵分两路，一个去昌平道一个从后面绕回白玉京。
　　“青旗有消息了吗？拦没拦下他。”裴牧野一直没收到消息现在很是焦急。
　　“在路上了，殿下放心吧。”青唯说道。
　　“大监呢，不是说会为我开宫门吗，人呢？”
　　“一直没有大监的消息，想必是被困在宫里出不来了。”
　　“一群废物！”裴牧野拂袖打碎了桌子上的瓷瓶“这场动乱持续太久我没有耐心了，告诉青珉三日之后如果还是打不开宫门，那就火烧白玉京。”
　　“是。”
　　青旗带着三千人一路快马加鞭生怕晚于裴千南，终于是赶到了昌平道，但是等待他们的不是想象中的千军万马，而是一个女人，一个拿着刀像是等待已久的女人。
　　“又见面了，谢斐然。”青旗在马上说。
　　“你还没死呐，上次我还是留手了。”谢斐然挑衅道“这次可就不一定了。”
　　“裴千南怎么就派你一个人来。”
　　“是我自己想要一个人来。”
　　“你想以一人杀千人吗？痴人说梦。”
　　“我师父能一人守一城，我身为她的徒弟自然不能丢了她的脸。”谢斐然用刀尖点了点面前早已画好的白线。
　　“今日过此线者，死！”
　　“那就试试吧。”青旗派出三十人先去试探谢斐然的实力，结果被谢斐然一刀打到在地，经过了那次重病她果然实力大涨
　　裴千南到了扶云城一刻也不敢停歇，在那里等待他的是白虎军左军的主力部队，他分出大半去接应谢斐然其余的人一同和他去白玉京。
　　裴千南在最前方一身金甲，身后的军队高举白虎大旗仿佛昔日的长广王重现，就连周泽也恍惚了。
　　谢斐然在昌平道死死守住白线不允许任何人走过，白线外有无数尸体白线内却是连血污也没有，半月前她悟通了刀法的第九式，如果再有源源不断的人进攻，那她就试试这传说中的天神降灾。
　　地面微微抖动，马蹄声听起来有上千人，是她的援军到了。
　　“顾大哥。”谢斐然没想到援军的领头人竟是她父亲昔日参军之子顾南玉。
　　“长广王殿下叫我来助你，这里就交给我们。”顾南玉停在谢斐然身边说道“他说了会在白玉京等你。”
　　“多谢。”谢斐然说完就立刻上马，飞奔在回京的路上，因为有人说了会在那里等他。
　　“长广王裴千南奉旨勤王，开城门。”裴千南高声喊道，声音回荡久久不散
　　“笑话，城中无谋反你又从哪赶来勤王。”阁楼上的巡查将军说道，这个将军现在已经是裴牧野的人了。
　　“放肆！吾乃六皇子裴牧林受父皇之名召长广王进京，你还不开城门，”裴牧林指着巡查将军说道。
　　“殿下！不好了裴千南回来了现在就在城墙外呢。”青唯慌慌张张地进来禀报。
　　“这么快，看来青旗是没拦住他啊。”裴牧野立刻往城门的方向走“派人告诉青珉，不等了现在就放火。”
　　“是。”青唯立刻叫人传话，然后陪着裴牧野一起去城门。
　　“城中无战事，快回去吧不要浪费时间了。”巡查将军很是不耐烦。
　　“一个皇子一个封王现在命令你开城门，你有什么理由不开。”裴牧林还在和他争论。
　　“老六别和他犟了没用的，他不给我们开门那我们就强攻。”裴牧野发出进攻手式，身后的士兵拿出云梯准备强攻。
　　“怎么长广王如今都已经这样猖狂了，白玉京外天子脚下竟然说进攻就进攻。”裴牧野一身黑袍站在了城墙之上，巡查将军见他到来立马毕恭毕敬的让开位置“老六你也是，没事乱跑让二哥我担心就算了，现在还带回来这么多人，你是想谋反不成。”
　　“想谋反的恐怕不是我吧。”裴牧林说道。
　　“别和他废话，他不开门那我们就攻城。”裴千南身后的士兵已经将攻城车推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