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道阴阳1》胜天半

15、第 15 章

　　小曼这傻丫头一听，吓得瘫软在了座位上，话都说不出了。
　　周子杰奶凶奶凶的瞪了孙谋一眼，声音酥脆：“凡事逃不过一个因果，你既然没有行恶杀人放火，到了那边罪不至此。”
　　小曼一听这话，恍惚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里抱有侥幸的目光看着周子杰：“那我是不是可以投胎转世了？！”
　　周子杰没说话。
　　回到桃花路已经天黑，店内布满了阵法，送走小曼之后，孙谋熟练的用手机记录着时间、地点、人物随机提交到灵异调查局系统，从而得到报酬。
　　“别再接委托了。”周子杰突然道。
　　床帘裹得严严实实的客厅里，满屋子金光随着地上的阵法渐渐褪去。
　　孙谋嘴里叼着烟，弯着腰收起地上的法器，“这种形式的委托都是小案件，不会被灵异调查局注意。”
　　“但是会在灵异调查局系统留下记录，若是有那天……”周子杰干咳一声，拳头不自然的蹭下鼻梁：“会很容易发现你。”
　　孙谋停下动作，扭过头看向他。周子杰目光看过去，孙谋吞云吐雾，看不清脸。少顷，只听他道：“行吧，那就把那种需要提交上灵异调查局的委托推了。”
　　.
　　“你真的可以收手。”
　　那是周子杰刚常常对他说的话。
　　“收不了的，组织还要我养，不给它们阴气的话，它们会非常饥饿，因为一直稀奇我的阴气，所以普通的阴气早已经满足不了它们的胃口，逼急了它们会杀了我，上次喝酒时候你也知道了，还有，特别是那个鬼二，哎……还有从前的小马。”
　　周子杰：“我会保护你，我也可以为你除掉整个组织。”
　　这句话在孙谋脑子里回荡，就像常常听见鬼一常常许诺：“我会保护你，我也可以为你除掉整个组织。”
　　“如果真的找不到他了，那就按你说的，但是我不想放弃。”
　　.
　　灵异调查局。
　　审讯室惨白灯光照着白烨沧桑的脸庞。
　　这次被审讯的变成自己了。
　　坐在桌子另一侧的卢有道放下手中的报告，平视着白烨，道：“小婉是人类。”
　　白烨微楞，但转瞬即逝。
　　小婉在灵异调查局的检查报告上居然是人类，她的确是孙谋将肉.身和魂魄强硬用阴气融入一起，但白烨没有想到就连灵异调查局都验不出来。
　　“但是被小婉杀死的那个姓马的。”卢有道手指关节敲敲桌面上的报告，然后看着白烨：“姓马的是那个组织的。”
　　白烨紧张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惨白，审讯室内只有他们二人，空气凝固又干涩。
　　卢有道没有动作，刚毅的脸庞像自尊严峻者的雕塑。
　　“他的老大。”卢有道指着报告上小马的一寸照片：“是一个叫郭霍酒的人。”
　　白烨抬了抬眉毛，努力镇定：“郭霍酒？”
　　而对面，卢局长的眼神仿佛早已穿透他的大脑，即使他想装得若无其事，在卢有道的坚定的眼神下也会控制不住心虚。
　　白烨：“这个名字很陌生。”
　　卢有道：“灵异调查局得到的情报还不止这些。”
　　白烨心中一颤，得到的情报？
　　“得……得到的情报？”他艰难的轻笑一下：“我们局还有间谍在你说的那个组织里？”
　　卢有道胳膊搭在桌面，侧身向前倾，盯着白烨漏洞百出的神态：“而这个郭霍酒，在那个组织里也只是排行第二，他和第一的手里，都有众多恶鬼遍布黎市，多年来，灵异调查局在办案时，抓捕过这个组织下的恶鬼。”
　　一滴冷汗从白烨惨白的脸颊落下。
　　“这个卢局长刚刚上任，自己并不了解他的实力，莫非这么快就已经将孙谋的底细……”很多想法在白烨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如果孙谋暴露了……”
　　白烨哽咽一下，努力不让自己声音颤抖：“那是不是审出组织的下落了？”
　　“灵异调查局得知……”卢有道说。
　　白烨藏在桌面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恶鬼们直属组织排行第一和第二两鬼的手下，而他们的上头……”
　　白烨目不转睛盯着卢局长。
　　突然话风一转，只见卢局长换个坐姿道：“小婉自尽前最后审讯的就是你，调查官说你悄悄和她说了什么。”
　　这时审讯室的门打开，走进来一名调查官。
　　“卢局长。”调查官毕恭毕敬的敬个礼，然后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随机点了几下。
　　“你知道该怎么做……”
　　电脑中发出沙沙的电流音，那是白烨和小婉在审讯室的对话。
　　如果刚才白烨的脸色惨白，那现在已经算得上面如死灰。
　　“完了，全完了。”他心想，孙谋终于走到尽头了吗？
　　我和小婉的话明明是监听器听不到的，为什么会播放的这么清晰？
　　正当白烨的心底已经放弃挣扎，电脑播放却徒然中断。
　　他徒然一愣。
　　卢有道轻轻摊一只手：“灵异调查局有组织的间谍。”
　　白烨深深吐了口气，后背放松的靠在了椅子上，良久才开口：“局长您这一系列是在演我吗！”
　　“你有嫌疑，只是没有证据。”
　　末了，调查官拿起电脑跟着卢局长离开了审讯室。
　　走廊里。
　　调查官合上电脑，问：“局长，您真……”
　　他没敢问局长是不是真的在演白烨。
　　卢有道却伸出手，他一愣，连忙将电脑捧上。
　　卢有道接过电脑：“录音被动了手脚。”
　　调查官一脸震惊，左顾右盼，然后低声着急道：“局长，我没有……”
　　“不是你。”卢有道大量了下薄薄的笔记本电脑：“有问题我在叫你。”
　　闻言，调查官小心翼翼的转身离开，临走又壮起胆子对卢有道说：“局长，其实那个鬼组织一直都活动在黎市，他们涉及的东西也非常多，灵异调查局一直都抓不到他们的上头，小丑局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卢局长您不必非要查个水落石出，大可像一直以来那样，哪个案件中发现个组织有联系的，就抓住线索往上摸，但这次，线索真的断了……”
　　“崎山。”卢有道语气加重。
　　“是！”
　　被叫崎山的调查官立刻立正站好，昂首挺胸，仿佛等待局长下达命令。
　　“是市局派你来灵异调查局辅助我的对吧。”
　　“这是当然！”
　　卢有道声音低沉：“录音在审讯室到你手上的这段时间就被人做了手脚，就在这灵异调查局总部内，并且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你觉得谁能做到？”
　　“这……”崎山低下头：“我不知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卢有道目光聚焦某一处，刚毅的脸庞显得更加深沉：“就像暗杀我的那颗子。”
　　只在如虹身上留下狰狞的弹孔，却找不到那颗子弹。
　　.
　　“小丑局长一直不管那个组织吗？”
　　卢有道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裤兜里。
　　“不是不管，而是多年来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只能把这个黑点当成一场持久战。”周子杰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卢有道高大的背影。
　　“多年来也并非没有收获。”周子杰说：“组织排行老二的郭霍酒，一直被灵异调查局通缉，只是没有抓到，组织的鬼一般都会听他的调遣，而排行第一的鬼很少出现在组织里，但是……”
　　卢有道转过身，周子杰雪白的脸藏在他身影下，显得晦暗不明。
　　卢有道接着他的话：“但是排行老二的郭霍酒都没有见过他们老板的真正面貌，这是在A级计时抓到的一只听从郭霍酒命令的恶鬼口中审出的。”
　　“老板？”周子杰抓住重点。
　　“他们是这样称呼上头的。”卢有道顿了顿：“他们的老板会是怎样一个人……”
　　.
　　桃花路。
　　邵白洁端着切好的水果来到孙谋的电脑桌旁轻轻放下。
　　“老大，清明节之前要进的货都订好了。”
　　孙谋动了动鼠标，打开联系人邵白洁发来的文件。各种名称迥异的法器一一列出，还有一些不清晰的照片。
　　邵白洁站在孙谋身后，双手搭在椅子上：“那些买家不多不少都订好了，但是……”
　　孙谋目光粗略在屏幕上扫一遍，关掉后继续看着灵异调查局论坛。
　　“但是什么？”
　　“会不会太假了？”邵白洁观察着他的脸色，虽然一直她都看不懂，“法器都是无用的，价格昂贵，并且进多少卖多少，不多不少。”
　　孙谋没有回答，半晌他从桌下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文件夹，里面除了几个证件还有一把钥匙。
　　“这是？”
　　孙谋盯着屏幕，时不时滚动鼠标滑轮：“这是从前我给小婉租的房子，后来生意有点起色，干脆就把它买了下来。”
　　她没有问孙谋说的“生意”是他的还是小婉的。
　　“你也没个正经地方，等以后和小龙总要有个住的地方。”
　　邵白洁明白了，脸上忍不住的笑意。
　　孙谋嗓音磁性：“这里是他的新身份证和写你名字的房产证，等他变成‘人’的时候，你们也好有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