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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密道 ...

  •   是夜——

      温言从榻上爬起,拢了拢外衫,抽出一支线香来,端上冒出缕缕浓稠的烟雾后他捻开香炉。稍微停顿半晌,烟缕飘渺,透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柔和檀香。

      不久后,江重锦也醒来了,身上盖着温言替他掖的被褥,他搓搓眼角,沉闷着嗓子问道:“义父,你站在那里做甚?”

      也不怪江重锦一醒来就发问,属实是温言大半夜站在一堵墙面前太过于奇怪。

      “啊?”温言回头,睡饱后的状态显然和适才不一样,眸子都染上了往日那股天成的魅/色。

      他转身道:“之前宋元景为了躲傅尘,曾拉着我来过一次偏殿。”

      言语时,指腹流连在粗粝的墙面上,似是在摸索什么:“那时慌不择路,宋元景按着了某处,后方的壁画便开了,我和他跃进去,里头有通往寝殿的路。”

      江重锦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悬在案桌后的壁画赫然移开,露出内里的别有洞天。

      “走。”

      温言只身快步走去,江重锦见状急蹬鞋履,踉跄追上。

      “义父,等等我!”

      江重锦抓起桌上的剑赶忙追上,才翻越过四方通道,脚下一空,差点栽在温言身上。

      温言打量的空余挥挥手,示意江重锦跟上,在不曾注意时,壁画早已悄摸的合上……

      江重锦拿出腰间的火折子,深吹一口气,黢黑的甬道瞬间以二人为中心亮起,借着光亮,江重锦也得以看清墙上壁画。

      数尊大小不一的佛像手持佛珠,身披袈裟,盘膝而坐,他们围成似莲花的形状,簇拥着一座高达数丈的观音。

      不,那不像是一尊怜悯的观音,他半露的胸口在向世人证明他是一尊男菩萨。

      可他的耳垂又不像佛家那般宽厚肥大,反倒是小巧玲珑的,双耳垂了白玉琉璃坠子。他紧闭双眼,双手紧握,细看之下,那饱满的额头还沁出了汗水,再代入一下周遭的手持佛珠的不笑佛,诡异感席卷而来,他们貌似在对这人举行仪式,献祭?又或者祛除邪祟?

      温言不懂,他只觉得他耳垂疼的慌,下意识的揉搓几下。

      等他再抬头时,甬道又恢复了原先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让温言胸口发闷,他莫名的烦躁,没好气的唤了声江重锦的名字。

      “我在。”

      温言上前抓了一把,却空手而归。

      “火折子怎么灭了?”

      漆黑下,近处传来声音:“不知道,可能是地下潮湿,火引不起来了。”

      明明那么近,温言是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他,这种感觉不太好受,比先前进来时还要难受。

      “手伸出来。”

      “嗯?义父我伸了。”

      温言听罢伸出双臂开始在半空乱抓,半晌还未抓到,他急的快要跺脚,可惜在这里,听声辩位的本事竟然用不出来。

      真是个稀奇地界儿,温言发誓他以后都不会来了。

      “你手呢?往前走几步。”

      温言确信江重锦就在他后方不到两米的距离,照这么个胡乱抓法,也早该抓到了,除非江重锦动了,又或者在耍他。

      “你是不是动了?”温言问,他没有去相信后者,江重锦在耍他这件事,他觉得是不可能的。

      “没有,我一直有站在原地的。”

      低沉的音色在恐惧感之下像是拿着镰刀的幽灵,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斩断闯入者的身体,有股异常的森寒。

      急忙寻人的促使下,温言并没有过度去在乎江重锦说话的语调,他还在抓着,说:“你站在那别动,我去找你。”

      “好。”

      江重锦收起火折子,不留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从他这个视角刚好能看到温言的慌张,他好整以暇的思考着:义父是怕黑吗?还是因为找不到我才这般慌忙的。

      江重锦是个怪胎,生下来就是个白毛怪,甚至连眼睛都不是常人的瞳色。因此,他也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拥有旁人不曾拥有的能力,就比如现在,他能看清黑夜里的一切风吹草动。

      他能看清温言在努力的寻找自己,修长的指尖都在努力着,他很急,就像那尊佛像一样,额头上开始冒出细汗,他来不及擦拭,伸直的手臂和不停在黑暗中探索的身躯无时不在告诉江重锦。

      温言这个样子,全因为他。

      终于在温言第五次唤他的名字时,江重锦往前一步,温言的手好巧不巧的摸在了他小腹上,随即那双手慌不择路的拉起江重锦的手,承受着外来的力道,牵引着身子在密道里疾跑起来。

      温言边跑边喘气吐槽:“太邪门了,太邪门了,分明之前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江重锦还有兴趣询问:“义父,之前这里是什么样的?”

      “之前这里根本没有这些奇怪的壁画,当时没走几步就会有一盏长明灯,哪里像现在这般黑灯瞎火。”

      “那些灯呢?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这不知道。”握住手心里的温度,温言的呼吸渐渐平稳,听罢也是平淡的摇摇头,回忆起三年前的事情:“墙上除了长明灯外就没旁的了,宋元景是个糟糠人,不信神鬼怪谈,甭提在密道刻佛祖壁画了,这等于拿着狗碗砸他脸上。”

      “难不成是傅尘刻的?”江重锦顿了片刻,装作猜疑道:“你们当时不是为了躲他才钻进密道的吗?”

      温言直接否认了他的猜疑:“不可能,那时我和宋元景出了宫门买酒了,他带人捉拿我俩,我俩都绕道进宫了他才刚从酒馆出来,密道他是不可能发现的。”

      江重锦噎了一下,三年前的他还未及冠便身骑烈马手持红缨在战场驰聘杀敌,而早已及冠的温言则是拉着刚及冠的小皇帝饮酒作乐……

      属实是昏君与佞臣了。

      他藏于心间,蜷了蜷另一只没被牵着的手:“若是偏殿有内应呢?”

      “这更别提了,偏殿三年前没人住,常年上锁,再说就算有人把守,殿门一关谁知道这里头还内含这么大的一个玄机?更何况我来过一次还要摸索半天才找得到机关在哪,傅尘即便进的来,也要找上数个时辰。再说,他压根儿不来偏殿,都直接去踹宋元景的寝宫门,直接进的。”

      江重锦被说道的哑口无言,秉承着打消最后的念头,又问了一句:“那义父觉得是谁干的?”

      温言阔步走在前头,拉着江重锦的手,闻言也是直接道:“这哪知道,偏殿我也只来了几回,宋元景几乎不来,若是哪个牛神马怪的想盘踞天子身侧汲取天地精华,这处倒是不错的选择。”

      江重锦不再询问,恰巧这时他们也走到了尽头,温言伸手在门上摸索了半柱香的时间,可算让他摸到了一条凸出的把儿。他用力往下一拉,伴着灰烬尘埃的扑朔,亮堂华丽的宫殿浮现在眼前。

      随着目光的上移,面如死水的宋元景正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

      一时间,万分尴尬……

      温言怎么也没想到这声儿这么大,他记得之前不是从榻底下钻出来的吗,这回怎么蹿书柜后头了?

      可真是奇怪,莫非还真是有妖魔鬼怪占了这密道当家了?

      “温大丞相,江小将军你们父子俩是不会走正门吗?”

      宋元景冷飕飕的丢下一句话,将原先就很尴尬的局面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这下就是连江重锦都难掩羞赧,半撑手臂抬手盖住脸,故作镇静。

      温言比他不要面子些,笑盈盈的解释:“正门进了,王福安不让,这才出此下策从侧殿偷跑过来。”

      宋元景无视他这副没正形的模样,侧身欲要离去,走前又道:“还不上来?这通道不久便要关了,需一天才能打开,不过你们若是想呆在地下一天朕也不拦着。”

      闻言,温言双手扒地猛地借力跃了上去,上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江重锦也拉上来。江重锦的脚才踩到地面,后头的书柜又移了回去,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说吧,费这么大心思来找朕要做甚?”

      宋元景略显疲惫的坐在玉凳上,替自己斟了杯茶,却放在桌上不去品尝。

      温言察觉出异样,上前几步,坐在另一墩玉凳上,先是好友之间的寒暄:“怎么了?月余都不去上朝,身体出毛病了?”

      宋元景揉揉头,凝思片刻道:“没出毛病,只不过刚睡下,你们就给朕搞了这么大的戏迫使朕来看。”

      温言讪讪的摸摸鼻梁,眼朝一旁撇去,打眼儿瞧着了站着的江重锦,也是头撇向一边儿。

      “这阵子睡不好吗?”温言扭头问。

      “不太好。”宋元景垂头答。

      “傅尘来烦你了?”温言倒了杯茶问。

      “嗯。”宋元景垂头答。

      “你可知道这阵子你不出面外头儿乱成什么样了?”温言紧扣杯壁问。

      “知道。”宋元景垂头答。

      温言哑然,薄唇蠕动半晌磕不出来一句话。

      许久:“你从哪知道的?”

      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关在寝宫和要闭关飞升一样,总不能隔墙偷听下人谈论吧?

      “不想说。”宋元景垂头答。

      温言要气死了,偷摸命系统查看宋元景好感值。

      【027号宿主您好,好感攻略人物宋元景检测到好感度为79%,产生23好感币,是否购买生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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