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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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村落的场景在历史上几乎被完全抹去，只有一小部分残留在西南地区，被当做国家公园的景观资源保留下来。1
在休息站稍作休整，收到壳司工作人员团建的邀请，无独有偶，团建所在地就在犹他州国家公园附近，想着过去打个招呼再去露营地也来得及。
许青葙一下车就被拉进了跳舞的队伍，夜晚的篝火晚会颇为壮观，甚至像是一场live演出，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有光照到的地方就有人在跳舞，清澈皎洁的月光下，她看到了对面的苏决明。
被一众狂欢的人拥簇的男孩越过人群望向她，她一直知道他是好看的，是男孩子中少有的清丽，眼型恰到好处的长，眼尾上翘，侧过头可以看到弯弯的睫毛，眼睛透亮，眼神缱绻，微微低头看自己的时候就更漂亮了。
许青葙想到合适的形容了，苏决明就像花茶，还得是第一茬的那种，带着艳丽的香。
没等她移开自己的眼神，围着篝火起舞的人们就将二人推到了一起，他们来到了“舞台”的最中心，合着鼓声，苏决明拉起了她的手。
一曲过后，人群散去，篝火又变成了烧烤的火源，肉类的油顺着铁架，落到木柴上，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噼里啪啦声，碳烤的香味混杂着木柴燃烧的味道钻进鼻腔。
苏决明脱了自己的外套让许青葙垫着。
火光照射下，苏决明看着女孩光下忽明忽暗的脸，神情温柔。
耳边是陈嵊用玩笑口吻说出的认真话，“这小姑娘二十出头，正是吃人心的时候，可不好追哦。”
他不知道怎么追女孩，也不知道许青葙喜欢什么，不多的朋友里有追女孩经验的顾满庭和池照。但这两人的情况毫无参考价值，于是在没有案例可供参考的情况下，他踏上了自己并不明显的漫漫追求路，在无数种方法中，苏决明用了最笨的一种，也是唯一他会的方法。
他像写信一样的每天和许青葙分享生活。
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看到了路边含苞待放的花，拍摄现场有只可爱的小猫......
这些琐碎的日常充斥着二人的聊天界面，虽然许青葙很少回复，但是据顾满庭讲，聪明女孩是这样的，林寒酥也不怎么搭理他，
“你追女孩还要什么脸皮？”
主动开口问：
“你怎么有空过来？”
开了大半天的车，没休息就被拉去跳舞，体力透支的许青葙觉得头有点沉，手撑在身侧，头埋到膝盖间，
“我论文采风。”
察觉身边的人状态不对，靠过去压低声音，
“要不要回车里躺会？”
“不用，我就是有点困，休息一会儿就好。”
许青葙整个人慢慢松弛下来，困意随之而来，不知不觉就抱着膝盖睡着了。
苏决明看着已经睡过去的女孩，估计派对狂欢会持续一夜，和壳司的人打了声招呼，找了个边角的露营帐篷，小心翼翼地抱起熟睡的女孩。
女孩很轻，小小的一只，被抱起来的时候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收了爪子的小猫。
天蒙蒙亮的时候，许青葙被声音惊醒。
这才发现苏决明靠着帐篷睡了一夜，她侧着身用手肘撑着看了很久，起身的时候尽量把动作放得很轻，把外套盖在苏决明身上，钻出帐篷，太阳正升起来，世界缓缓醒来。
其实，她做了个梦，不同于往常的梦魇，是美梦。
许青葙在十八岁的梦里醒来，身上是残留的细密的汗，狂欢的人们还在睡梦中，周围很静，日出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天色渐亮，她好像又看到了十八岁那天的太阳。
苏决明醒过来就看到女孩站在漫天的彩霞里，他走过去，二人并排站着，靠得很近。因为身高的差异，许青葙要稍稍仰着头才能看清苏决明的脸，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体内的苯基乙胺疯狂分泌。
于是，她开口，
“苏决明。”
这句语气很轻，苏决明疑惑地低头看着她，
“你喜欢我吗？”
这句的语气很认真，甚至有点郑重。
后来很多年以后，苏决明问她，
“为什么是那天？”
她想了很多个原因，诸如：刚醒脑子迟钝、被美色冲昏头脑之类。
但其实都不是，可能是那天的朝阳太美，风又轻，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于是，许青葙平生第一次觉得或许和眼前的人谈个恋爱会是一件还不错的事。
脑子还混沌着的苏决明被这石破天惊的两句话彻底砸醒了，揉了揉眼睛，跟在许青葙亦步亦趋地跟在许青葙身后，
“我，我当然喜欢。”
许青葙脚下踉跄了下，回过身，后撤两步，和紧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人拉开一个适合的距离，盯着苏决明的眼睛，
“到这一刻为止，我依旧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不喜欢被人关注，不会撒娇卖乖，对做一个满分女友也没有信心，但我很喜欢你。我不想自己后悔，所以，我们试试吧。”
看苏决明不说话，她又补充，
“当然，如果你不想的话，那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说完这番像是宣言似的话，许青葙感觉脸很热，正想转身找个没人的地方冷静下，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抱进了怀里，苏决明埋在她的颈侧，冒出来的胡渣扎得她有点痒，想要挣脱，却被抱得更紧。
“真好，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都不知道的。”
在许青葙还没适应“女朋友”这个角色的时候，苏决明已经开启全自动模式快速完成了身份的转换，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已有女友，不想和没女朋友的人讲话了。
他看着还正常，但其实在小群里已经不知道发过几轮疯了。于是，半夜被手机震醒的顾满庭和池照开启了消息免打扰。
-池照：【大哥，你知道国内几点吗？】
-顾满庭：【再发拉黑】
-苏决明：【哦，这脆弱的兄弟情，枯萎.jpg】
-顾满庭：【谁家好人半夜三点给你狂弹消息？？】
顾满庭直起身轻轻下床，给林寒酥掖了掖被角，走到客厅开了盏小灯，群里的消息还在刷，看得出来池照对于半夜被吵醒是真的生气。
作为苏决明为数不多的朋友，苏决明这幅样子，他是第一次见到。
想到周长离曾经形容苏决明，“这人就像一棵空了心的树，明明看着还是那副生机勃勃的样子，但内里是空的。你就感觉这世界上没什么事他在乎的。”
亲缘淡泊，物欲极低，顾满庭一直很担心他，他比谁都清楚，人就像风筝，你总要有那么一些东西牵着你，留住你。不然人生会不可避免的滑向虚无，最后走向毁灭是必然。
他并不了解许青葙，但是林寒酥很喜欢《渡鸦》，顾满庭曾经陪林寒酥看过几章节的漫画，他一直相信作品会折射出作者人生的投影，林寒酥的形容更贴切，
“你看《渡鸦》就知道远山大概率在挣扎，她赢了。杜娅在故事里讲自己的人生像枯井，那谁又真的知道这枯井究竟是杜娅还是远山自己呢？只是，最后杜娅的井里重新涌出了泉水，可远山呢？”
现在许青葙这口枯井旁边长出了苏决明这棵空心树，那会不会有一天树映照着井，而井又滋养着树，顾满庭不知道。
“希望这女孩可以留住他、拉住他。”顾满庭想，身后传来拖鞋拖沓的声音，转过去看到林寒酥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把手机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赶忙走过去，“怎么醒了？”
林寒酥声音嘟嘟囔囔的带着没睡醒的娇气，“找不到你了。”
“那还睡吗？”
“恩。”
桌子上手机屏幕又亮了亮。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