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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花兰兰想杀她当然不仅仅当众被她打过一巴掌这么简单,当今的花族分两支她祖父花起宣带领的这只日渐式微与犰墨染有分不开的干系。花起宣在六界叱咤风云时犰墨染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儿,只英雄终有迟暮花族族长子嗣繁盛但却无一出众之辈能承其衣钵,鼎盛之时的他就连当今天帝都要礼让几分,绝对想不到自己万年之后竟要看一事无成的太子脸色行事。

      当初花起宣投靠太子是打着与青丘一样的心思的,想要利用两族联姻夺权后将其架空,甚至准备在花兰兰生下子嗣后便扶幼子登基以令天族,设想的很好只是计划刚进行了第一步就被犰白一个巴掌打碎了。

      太子是不满青丘给他安排的长公主但他也看不上花兰兰,甚至早就在犰墨染的安排下对犰白一见倾心了。犰狳与花族虽同属太子阵营但并不意味着犰墨染不敢对花族出手,当初她那一巴掌不仅打碎了花族族长的筹谋还是向六界释放出的一个信号,一个花起宣与犰墨染不合的信号。

      此事之后与犰狳一族交好的各族纷纷疏离花自选由他带领的百花一族越加没落,而太子当时与犰墨染好得跟对亲父子一样自然不会管这事,青丘更是袖手旁观乐见其成,毕竟被拔了牙的老虎才不会想着再咬主人,花起宣气得生了场大病但却不敢与太子青丘闹翻。

      但太子却敢与他闹翻,在天帝冷声斥问时只抱臂看戏丝毫没有要相帮的想法,反倒是大步而来的青丘公主站出来替百花族说话。太子是个拎不清的,她却看得明白,天帝可不是真的因君勿生受伤而震怒而是要借机打压百花一族,继而对付她青丘。

      榻上的犰白轻笑着看向君勿生:“你觉得这次天帝和青丘谁能胜得一筹?”
      对方缓缓收回搭在她腕间的手,神情肃穆眉头紧皱,“你有旧疾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说完这人站起来沉着脸就走了,独留犰白一人在榻上凌乱。
      犰白不明所以的对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完全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有旧疾之事不至于影响到二人之间的盟约吧?
      她神魂是有损也确实有可能危机到性命但她又不会嘎嘣一下死掉,照目前情况来看她健健康康的活上个十多万年绝不是问题根本对两方合作就没有任何影响。

      君勿生的态度让犰白很不爽,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敢甩脸色给她看,气得她大力的翻过身对着窗生闷气。对方很快去而复返犰白听到了脚步声却装作没听见,甚至对方唤她时也没出声回应。

      “犰白!”见榻上的人毫无反应君勿生一个健步冲了上来将其抱在怀里大力摇晃,“犰白!”
      装死闭气的犰白被他晃得头晕脑涨差点没吐出来,“别晃了,我就是想休息会儿又没死!”

      君勿生的脸色阴沉的十分吓人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装过头的犰白下意识想要开口说些缓和一下凝固的气氛对方却突然又一把抱住了她,低沉的声线中还隐约带点颤抖:“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你知不知道我。。。”

      对方没说完,犰白却得意一笑,吓死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意跟本公主甩脸。狡黠的笑在君勿生松开她时立刻换成了淡淡歉意,“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对方抬手帮她理了理鬓角碎发,然后将一个极其华丽的手镯带到了她手上。
      犰白喜爱华丽的东西但华丽道如此的东西还是第一次,看着手镯正中那块堪比鸡蛋大小的幽蓝色宝石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没想到对方的报复手段竟然来得这么快。

      让她一直贴身戴着这么浮夸的手镯不准摘下来,既毁了她的形象又毁了她的手腕真真是一条毒计,跟他一比自己刚刚那简直就是小儿手段。

      好在君勿生似乎只是想唬一唬她,很快又将这又华丽又重的手镯变成了一枚等比缩小的戒指牢牢戴在了犰白指间,对方这才露出一个笑脸,在他脸上浅啄了一下,“谢谢夫君。”

      对方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起身去了书房。犰白则躺在床边的小榻上借窗外漏进来光的仔细欣赏着手里的戒指,原本有些难看的手镯在变成一枚精巧的戒指后有一种说不出的别致好看,正中的幽蓝色宝石里还隐有淡淡的异光缓缓在流动,而一股暖流也随之从指尖缓缓流入她的身体,晕倒过后产生的疲惫感不适感顿时一扫而空。

      看来这东西果真如君勿生所说能缓解她的旧疾,犰白脸上隐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不枉她特意让乌喜将此事透露给君勿生。

      犰白不是丝毫没将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病放在心上,只不过事分轻重缓急,这病每次发作时虽会损伤到她的神魂但伤害并不大,按目前的发作规律来看至少还能活上十几万年,虽然对神仙来说不算长但对她来说却够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杀了犰墨染为父母报仇,剩下的漫长时间足够她去寻找治疗的办法,即便找不到也没什么,虽然不知道神仙死后有没有归墟,但外一有呢,那她还能跟阿父阿母一家团聚。

      同样是神仙有人早已看破生死有人却还在为了小命跪地求饶。

      天帝风流时是真风流,但正经起来也还是有些手段的,青丘公主虽有谋有略但这天族当今还不是她青丘说了算。
      天帝打定了主意要严惩花兰兰与其夫君下令将在六界的见证下拔掉二人神格以示警训,这可相当于是要把二人当众斩首彰显天族神威,吓得跪在地上的两人立刻涕泪横流。准确来说是一人涕泪横流一人梨花带雨,毕竟美人哭起来还是美人,花兰兰虽算不上绝色美貌但称句美人还是受得起的。

      她含泪看向太子向其求救,谁知对方却厌恶的冷哼一声移开了目光。
      太子虽不愿娶她,但当初可是睡过她的,毕竟送上门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可肉也有珍馐美味与勉强饱腹的区别,花兰兰可是差点毁了他想吃却吃不到的玉盘珍羞太子恨不得冲上去踹她两脚,哪里还会救她。

      倒是一旁的青丘公主再次出头了,按理说这事跟她没关系甚至此刻以她的身份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可她就这么强硬的闯了进来却没人敢拦,甚至天帝也只敢驳斥她所言却不敢让她滚出去。
      绝望跪在地上的花兰兰眼里又燃起了希望的光亮,只青丘公主却一个眼神也没分过给她。花兰兰是死死活她才懒得管,但花起宣也因教养不利之责而受到了牵连,这才不得不为二人辩解开脱。

      两方激烈的较量加上太子这个猪队友时不时的活上浇油一时好不热闹,倒显得一旁的犰墨染像是来旁听的,只天帝怎么可能让他干干净净的置身事外,话音一转就将其拉住了战局。
      “犰族长如何看?”

      犰墨染上前一步言辞恳切道,“这二人放出恶兽饕餮不仅伤了天族皇子和我族公主更是伤了不少我犰狳民众,如此胆大妄为的作乱之辈如何还有资格位列仙班。”
      闻言天帝面露喜色,青丘公主横眉冷对。

      犰墨染虽与君应龙暗中勾结上了但明面上还是太子这边的人,自然不可能当众驳青丘面子,因此他画风一转:“但公主殿下所言亦并非没有道理,或许此事还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平川之森禁制重重这二人如何能来去自如,封印饕餮之咒乃我犰狳秘法他们怎如此就能轻易破坏?种种疑点我也是不明所以。”

      天帝凝眉冷哼,“那依你之言此事是你犰狳之人所为?犰族长倒当真是大义灭亲之辈,帮理不帮亲啊。”

      犰墨染当然不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因此他话音一转,“我犰狳之人皆为坦荡之辈怎么作出如此恶行,正是因我敢保证此事绝非我犰狳所为所以才敢让花族族长前去调查。”

      犰墨染此言算是给了两方一个台阶,最终天帝和青丘达成一致各让一步。以十日为期,若十日内花族族长寻不到其它的证据就依天帝所言降下处罚,而花起宣也愿自行辞去花族族长一职。

      青丘公主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志在必得另有后手两日后竟大张旗鼓的给君勿生和犰白筹备了场别开生面的筵席,美其名曰压惊宴。

      设宴的地点并未在太子宫殿而是选在了芳萋之地,芳萋之地位于天族极南,是一处极其别致的宴饮之地流觞曲水美不胜收,只天后神逝后久未启用前阵子青丘公主这才命人重新清理装饰了一番。

      犰白与君勿生到场时渠边已坐了不少人,因男女君各列一侧二人便分头各自落座,犰白上首坐的是青丘公主下首做的是毕自华,虽然毕自华在见到君勿生时照例发出一声冷哼加鄙视白眼,但对犰白却是关心的很。

      青丘公主虽然不知二人如何变得如此要好但却对她的问题同样关切,倒是省了她开口打探,毕自华甚至问得甚至比她想知道的都细。

      犰白只装作后怕的模样向二人讲述此番惊险历程,又一脸庆幸低声告诉二人幸好她小时候曾听阿父说过无尽崖底有护山阵法这才向哪里逃去。
      青丘公主听完信没信她不知道,反正毕自华肯定是信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青丘公主便不再参与二人的闲聊,转身与一旁的女侍不知在低语些什么。

      这时酒杯忽然停到了犰白面前而她正被毕自华拉着侧头闲聊,直到乌喜拉了拉她的衣角她这才伸手将酒杯取了出来。
      哗啦啦的流水声响起,众人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一饮而尽的犰白,众人看得是她潇洒饮酒的姿态,只毕自华看得是她握酒杯的手。准确来说是她手上那枚戒指,虽然她极力克制但眼中仍是闪现出了一抹震惊,下意识的就朝不远处的亭中望了一眼,被太子代到一边问话的君勿生却毫无察觉,只顾着随众人在看犰白。

      流觞曲水本是雅宴,但显然太子和太子妃是不可能办什么正经雅宴的,酒杯停在谁面前肯定不会赋诗一首这么文文绉绉的行为,而是要当众献艺。
      或舞,或歌,或弹,或奏皆可,实在不愿意表演自罚一坛也可。先前好几个羞涩的神仙都选的自罚一坛,但大多数还是会潇洒的站起来高歌奏乐一番不负今日美景。

      犰白肯定不会选自罚一坛这么无聊的选项,当即便站起身来对着众人一行礼,“那我便献舞一支以配今日好酒美景。”

      一旁又奏乐的鸾鸟乐侍,仙音即刻响起,犰白飞身来到高台之上,她今日穿得是一袭玉色仙服,但往那里一站与身后的碧草蓝天配在一起就是一幅绝美画卷,舞未启众人已醉。

      犰白的琴艺不怎么样,但舞却跳得还不错,这也是跟犰凌的娘亲学的,虽说不上一舞动六界那也是足以让人如痴如醉。她的舞不在动作多么惊人而是美在意境,不柔弱不妖娆,只出尘空灵将仙人之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不是犰白第一次当众跳舞,甚至在场有人亦非第一见她起舞,但众人还是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与交谈,安静的望着高台生那抹玉色身影。
      君勿生在东极府时就曾见过犰白跳舞而且不止一次,当时的犰白比现在还要肆意的多,喝醉了跳,开心了跳,兴致到了跳,求别人替她抄罚训时跳,人们欣赏她的美她也乐于回馈对方以美。

      但那时她的舞是自由的,快乐的,天真的,烂漫的,但此刻君勿生却看出了一种淡淡的悲凉,眸色变得幽深,他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一旁的太子也不是第一见犰白当众起舞,但他的反应显然比许多没见过的人还要夸张,竟然把自己手里的酒杯给打翻了,酒液都溅到君勿生的衣摆上但他自己却毫发无伤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蓄意为之。

      君勿生向来以好脾气闻名自是不可能跟他计较,况且他也不敢计较,好在这附近有安排换衣服的地方,他便跟着太子唤来的侍从离开了。

      犰白这一舞并不长,几乎他刚跟着侍从步下台阶她就飞身回了座位,只约莫这人对自己夫君毫不在意竟从未向此处看过一眼,反倒又跟他的“仇人”毕自华低头凑在一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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