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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   萧语的性格真的变了许多。
      如果换了上一世,先让她撞见楚婉丝如此执着蔺文言,又得知蔺文言迁就她,陪伴她只是因为她中了情丝毒,那她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和蔺文言闹到底的,哪怕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而这一次她只轻描淡写的让蔺文言记得晚上回家陪她吃晚饭。
      她下了茶楼的时候,才发现茶楼底下围了很多人,赵斌带着刑部众人给她见礼,黑压压的跪了一片,萧语不发一言的带着琴音离去,底下众人皆很莫名,只有赶回来的冷叶,急忙上楼去找蔺文言,看蔺文言是否无恙。
      萧语下来时,脸色一如往常,琴音悄悄的问她:“公主,你在生气?”
      “没啊,我生什么气。”
      “你和驸马,吵架了?”
      “没吵。”萧语很淡定的交代厨上做晚上要做的餐食,有荤有素,另还煮了蔺文言一向爱喝的笑春风,琴音不放心她,一直陪着,直到萧语回到房中,很淡定的吩咐把主房边上的客房打扫出来,又将自己一应所有的东西都搬去了客房里。
      “公主你这是?”琴音看不懂了,“你这还说没和驸马吵架?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和驸马分房?公主,你冷静啊,驸马对你这么好,有什么事你们不能商量着来的?”
      萧语充耳不闻,继续指着小丫头收自己的东西:“这个,还有那个,都拿去,哦这个帘整个卸下来,这个帘颜色太深了,驸马不喜欢这样浓烈的颜色,去库里看看还有没有浅青色的,换一条装上,这个房间以后就是驸马的了。”
      “是。”小丫头们大气都不敢出,忙忙碌碌的收着东西。
      “把这张梨花躺椅撤了,搬客房去,库里我记得还有一方梨花小案,带了几个小团的那个,翻出来,放在这里,咱们是不是还有个红泥小炉?雪天煮酒是一景,去拿出来,就搁这窗户底下。”
      “公主,您和驸马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红香,香炉搬客房了,这里空荡荡的不成啊,我记得咱们不是还有一尊大的铜的那个么,放这里,驸马喜欢素净的东西,你去买点素净的香饵回来,丢几颗进去也好过空荡荡的什么都不放吧?”
      “是,奴婢这就去。”
      “公主!”琴音将萧语拉住了,“您和驸马到底怎么了?就是驸马有什么不对的,您让驸马去客房就是,怎么能将主室让出来?大商没有这个先例!是驸马对您有二心了吗?他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你别胡说。”萧语哭笑不得,见小丫头们忙着拆、布置房子,便带了琴音到院子里,道,“我们没有吵架,你别操心了啊。”
      “公主,我是真想不通,自从大婚之后您就换了个人一样,您为什么有时候这么怕驸马?”琴音想不通是真的想不通,“说句大不敬的,驸马虽是状元,可您也不差在哪啊!您是嫡公主,蔺侍郎是戴罪之身,驸马他尚您是高攀了,可您为什么会这么怕他?”
      “我怕他?”萧语指着自己鼻子笑着反问,“你是觉得我怕他?”
      琴音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萧语笑叹一口气:“罢了,你觉得怕就怕吧,让灶上煮个热蛋羹,我有些饿了。”她想了想,还是叫住琴音,道,“我不是怕蔺文言,只是不想再一次和他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先前你劝我的,劝的都对,只是可惜是我被嫉妒气昏了头,你劝我的话,我竟然没有一句听进去。”
      琴音一头雾水。
      “蔺文言这个人吧……”萧语知道琴音听不懂,也没指着她能听懂,更不想解释,望着远处黑沉沉未放晴的天空,叹了一声,“我其实真的挺喜欢他的。我曾经想用一切办法把他留下来,可是我做的一切却让他对我越来越戒备,离我越来越远……这一次,如果我事先知道我是中了情丝毒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和他圆房。何必呢,都第二次了,我想给他留点选择,也给自己,留下一些体面。”
      琴音听不懂,心里却咯噔了几下,还要再问,三花从小道那头急急的跑了过来,对着萧语就说:“公主,出了大事!北疆王,反了!”
      萧语脑中空白了一下,又问了一遍:“谁反了?”
      三花急急的说:“北疆王!北疆王撕毁盟约,率二十万大军奇袭北城!烟、寒、云三城全部沦陷!”
      萧语觉得自己还是没听懂,反问:“北疆王,打了过来?”
      “没错!公主!”
      “木易之呢?他想要自己儿子死?”
      木易之是北疆王的世子,也是北疆王压给萧国的质子,一旦北疆王撕毁盟约,头一个死的就是木易之!
      三花打听的还算周全,连忙说:“公主,北疆王病逝了,这次的这个是木世子的哥哥。”
      三花说的每一个字萧语都懂,放在一起,怎么就那么让人不懂了。
      “木易之,他是世子,北疆王要是死了,他才是新的北疆王,这怎么又冒出了一个哥哥来?”
      三花一摊手:“这北狄的事情我们怎么能知道?刚刚我回来的时候陛下正派了人去拿木世子,但是扑了个空,说木世子已经连夜出城,跑了!”
      萧语想笑,没笑出来,怔怔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总以为自己手上是拿了剧本的,对后面要发生的事应该说是了如指掌,可没想到,竟也有不按套路出牌的时候!
      前一世,也从未发生过真正意义上的北疆之乱。

      蔺文言心中想着萧语喊他晚上回家吃晚饭的事,下午就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想着,莫非她嫌刑部不好动手,先诓骗了自己回府再收拾自己?
      又一想,很有可能啊!按萧语的性格,她不是做不出来啊!
      那自己怎么办,还要回府吗?
      公羊若离冷眼旁观蔺文言在发呆,第三次把他手中拿着的手扯了出来,说:“不是搁这的!天快黑了,想公主了就快回去吧!”
      想公主?
      想公主打死他?
      不,他觉得自己不想……
      公羊若离这个没娶上公主,还是孤家寡人的人看着他这样就很来气,哼道:“晚上还想去我那?”
      蔺文言想了想,点点头。
      “别去我那了,我那简陋,再怠慢了你,我给你指个地儿,绝对适合你。”
      “哪里?”
      “春香楼。”公羊若离一把拉住他胳膊,“一起去。”
      ???
      给公主发现他去这种地方?
      不剥了他的皮那就不是萧语了!
      蔺文言还没开口拒绝,赵斌突然进来了,见了两人,说:“今日都早些回去吧,别忙这么晚。”
      蔺文言那是两辈子的人精,绝对不是小白,公羊若离虽然只一辈子,但他从来就是狐狸而不是兔子,这么一说,两人立马直觉有事,公羊若离就把赵斌拉进来,问:“赵尚书,出什么事了?”
      “别别,别瞎喊。”
      公羊若离拍着马屁:“这都迟早的事,咱刑部谁不知道呢,大人如此低调真是美德。”
      赵斌心里还是挺高兴的,那做官嘛,谁不想官帽更高一些呢,有几个当官的是真正没有私心的,就算有也不是赵斌。
      公羊若离见火候差不多了,就道:“尚书大人,今日外面可是有什么事?可方便给我们露个底?”
      赵斌一想,蔺文言是驸马,陛下和公主都很看重他,虽然说今日自己还是他的上司,那保不准什么时候他就在自己头上了,皇家的人,不该得罪的时候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于是,赵斌看看左右无人,只他二人,便小声说:“今日午时才报入宫的消息,北疆反了。”
      公羊若离愣了。
      蔺文言也没想到是这般大的消息,也愣了,立刻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北疆为什么会反?”
      他上一辈子的记忆里,就没有北疆反了的这一茬!
      赵斌叹了气:“就下雪之前,我们这里下这么大的雪,下了这么多天,那北疆下的雪更大,大雪风阻了道路,往来信息不通,今天才报进来,北部三城全部陷落,陛下震怒啊,下午急召兵部那几个入宫了。”
      想也知道这时候萧国喊兵部那几个绝对没有什么好话,也不是喊进宫喝喝茶,听小曲的,刚刚被叫进宫骂了一顿的赵斌满脸的同情。
      公羊若离惊诧道:“喊元茂也没用啊,自从杨老将军逝世之后,国中哪还有能征的大将?”
      赵斌摇摇头:“这是兵部的事,不该我们刑部操心。”
      蔺文言跟萧语一样,头一个想起了木易之,问:“木世子呢?”
      赵斌道:“跑了!”
      蔺文言立刻道:“木世子之前身边有个家丁与街上商贩起了争执,曾经失手打死了人,因此被下了天牢。此刻北疆王谋反,必须拿住木世子才能震慑北疆王!请赵侍郎赐下手令,我与一秋立刻去天牢提审这名家丁!”
      公羊若离:……兄弟,你这反应是真的快啊!
      赵斌:……驸马啊,你别捣乱了,你回府陪公主行不行,再不去陪公主,陛下又要喊我进宫了!
      两人脸上神色各异,都是一言难尽。
      蔺文言正色道:“北疆敌袭,这是大事,如果能拿住木世子,就能帮陛下分忧,这是大功一件,我和一秋不会贸然领功,功劳必然都是赵大人的。”
      一击必中。
      赵斌犹豫了一下,问:“我记得这人是半个月前被抓的吧?他会知道木世子从哪跑?”
      “木世子既然能跑的无声无息,证明他走的这条线路已经是早有谋划,绝不是临时为之,那这人就有可能知道木世子的逃亡路线!我昨日还在街上见过木世子,证明他没有跑的太久,所以只要知道路线,就一定能将他抓回来!”
      赵斌被说服了。

      往天牢的路上,公羊若离问蔺文言:“你跟木世子这么大的仇?他如果真被抓回来,不是千刀万剐,就是押到两军阵前人头落地啊!”
      “没仇。”
      “没仇?没仇你抓人家抓的这么起劲?”
      蔺文言看看左右无人,一把拉住公羊若离,低声道:“进了天牢之后,我去审人,我会闹的动静很大把人都引过来,你说你肚子疼,然后赶紧去找瑞王被囚的那间密室!”
      公羊若离认真起来,道:“明之,瑞王被禁了十八年!就像你上次说的,要是好找的话,狱卒们会不知道?你指望这一时半刻的我就给你找出来?”
      “没指望一时半刻,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就住在天牢了!年节在即,我们最多能有五天时间,你能不能找到?”
      “你认真的?”公羊若离想了片刻,“你既然知道瑞王在天牢,可有大概的方向?”
      蔺文言指了指地下,道:“你得往下找,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上次萧语入刑部见到瑞王,对蔺文言形容时,只说瑞王所在是在地下的密室,是暗无天日的所在,她也是误打误撞走错了路才看见的,具体方位在哪,她也不知道。
      公羊若离点头道:“只能这样了,无论如何,先试试吧。”
      两人对了一路的细节,至此,蔺文言终于将萧语喊他晚上回家吃饭的事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而在公主府中,萧语面前的餐食已经热了三遍,等琴音要热第四遍的时候萧语说不用了,让她下去了,而自己就这么默然无声的在桌边从日落坐到日出,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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