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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   演一场戏,对如今的两人来说,早已不算什么了,唯一不足的是昨晚没休息好,一出了宫,萧语就没精神的打着呵欠,她好歹还眠了一小会儿,蔺文言才叫一个困。
      马车缓缓的走着,萧语趴在小桌上,轻声道:“我们见父皇的时候,琴音在宫里打探了一圈,昨日,梅妃被父皇禁足了,原因不明。”
      蔺文言皱着眉说:“这么说来,我父亲的事还是跟她有关?这女人怎么回事,害我父亲两辈子了!”
      萧语总觉得蔺文言在骂她,略有些心虚。
      “我跟父亲对酌时,特意问过姑苏的事情,我父亲说,当年我的祖父祖母的确给他订过一桩亲事,是当地一户梅姓人家,后来,我祖父祖母去世,梅家欺我父亲少年穷,又加上当时陛下初初登基,正在选秀充实后宫,便悔了和我父亲的婚事。”蔺文言冷冷的说,“他们自己悔的婚,我蔺家,从未有对梅家不利,梅妃却一再害我父亲,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语本想说,对人家梅妃来说,哪有什么两次,人家就只失口了那么一次,牵连了一次而已,可话到口中,见蔺文言那神色,她就不敢分说了,蔺文言这神情她太熟了,后来蔺相每回动了杀机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正巧一阵熟悉的香味飘来,萧语肚子饿的咕咕叫,拉着蔺文言的衣袖说:“我饿了!这家聚香阁的菜当年是我们最喜欢的,去吃一顿吧!你不会想饿死我吧?”
      蔺文言也饿了,于是两人停了马车,熟门熟路的找掌柜要了当年最常去的雅间,吃饭。
      萧语怀念这家的味道怀念了好多年,这一发不可收拾,几乎将所有的菜都点了一遍,蔺文言光听着这些菜名就饱了,萧语照着菜谱念完,才意犹未尽的说:“就先这样吧,对了,上一盅笑春风,用小炉煨着,里面放两个青梅,不要多,只要两个,去核。”
      蔺文言愣了愣。
      他上一世没什么喜好,勉强说有的话,也只有这一壶笑春风了,还一定要添上两个青梅,用小炉煨着。
      他一直以为萧语不知道他的喜好,却没想到萧语记得这么清楚。
      于是他伸手给萧语添上热茶,温言说道:“先喝一盅热茶,不然你一会这么大鱼大肉的,不到府里你就得犯胃疼。”
      两人是同盟,是敌手,也曾是夫妻,是这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没一会儿菜就上了,萧语吃的顺口,高兴的直哼哼,而蔺文言只倒了一杯笑春风,看着窗外,缓缓的饮着。
      还没吃几口,雅间的门就被敲响了,楚远澜站在门口,笑着说:“打老远就看见公主的车架了,公主点了这么多菜,和驸马两个人也吃不完,不如加在下一个?”
      萧语刚要笑着说:“你堂堂楚家大少还吃不起一顿饭?这么可怜?”
      话没来得及说,蔺文言忽然夹了一箸鱼肉,放入口中,道:“吃的完。”
      桌面上二十多道硬菜,他们就两个人,还说他们吃的完?
      撑死他们,他们也吃不完!
      楚远澜脸皮厚,自己个儿就进来了,笑道:“蔺兄当了驸马怎么反而小气起来了?这么多菜呢,不过是加一双箸的事罢了,公主说,是不是?”
      和楚远澜一起吃饭,萧语倒不是很介意,反正她上辈子和蔺文言闹僵之后,代替蔺文言陪在身边的人就是楚远澜,两人是有过亲密之事的,蔺文言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过问。
      楚远澜皮厚是出了名的,反正萧语也不介意,方要应一声,蔺文言已抬眼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啧!
      萧语觉得这辈子如果自己敢在没和蔺文言和离的情况下就乱给蔺文言戴绿帽子的话,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左思右想,萧语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吃饭吧,于是低头继续啃她心心念念的那根肘子,就当没听见楚远澜说话。
      楚远澜没等到萧语回话,一头雾水,转头去看蔺文言。
      蔺文言本和萧语相向而坐,起身在萧语右手旁落座,才对楚远澜一抬头,微笑道:“楚大公子,请坐。”
      这一个换位,其实里面大有玄机在。
      萧语懒得管,继续吃她的饭。
      楚远澜才一脸莫名的在蔺文言方才的位置落了坐,想起来找蔺文言的事情,兴奋的道:“蔺兄,花梨楼新来了个戏班,那个戏子叫半月,那戏唱的,此曲只应天上有,我们什么……”
      他话没说完,蔺文言夹了一箸青菜放在萧语碗中,温和的道:“别光吃肉,吃点菜,不然你一会胃疼。”
      萧语:“……”
      楚远澜顿了这一顿,想不起来方才说的是什么了,想了想,又道:“嗳,那城东有个诗会,那些小学子们慕你的名儿慕的厉害,诗会的东家是我一个堂弟,非说想让你去露……”
      蔺文言又夹了一箸鱼给萧语,十分温柔的说:“吃些鱼肉好克化,我已将刺都去了,不会伤着你的。”
      萧语: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楚远澜:说不下去了,这还没吃,都快给狗粮噎死了!
      “蔺兄,蔺兄!我还在这儿呢!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的情绪!”
      萧语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蔺文言也笑了,放下给萧语夹菜的箸,笑问:“你堂堂楚家的嫡子,家里也不给你说个亲事?就仍由你这么单着?”
      楚远澜叹口气,道:“若非心中所爱,远澜不愿将就。”
      蔺文言桌子底下的手紧了紧。
      萧语瞄见蔺文言的手都起青筋了,才将吃了一半的菜放下,擦了擦手和嘴,示意琴音去外面守着,将门关上,才道:“楚大公子看着不靠谱,其实最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楚大公子是因何来找我们的?”
      求求你快说正经事吧!别再扯那些不相干的了!再扯,再扯老娘回去要没命了!
      楚远澜诧异的看看萧语,道:“没想到公主倒是远澜的知音啊。”
      萧语瞄见蔺文言脸色已经由白入青,要不是今儿这桌菜忒多忒贵,还没怎么吃,那她定是要掀了这桌子的!她要是今晚死了,化成鬼也得去掐死楚远澜!
      萧语直截了当的问:“楚公子特意来酒楼找我二人,可是知道昨日蔺家之事?既然楚公子有心给我二人透点风声,那么就请说吧,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远澜看了一眼雅间门外。
      萧语道:“琴音在那守着,不会有旁人听见我们三人谈话。”
      楚远澜点了点头,道:“我确实是为昨日之事来找你们的,我与蔺兄交情不浅,想着提醒他一下,别胡乱牵连了进去,致罪己身。”
      “这么说来,蔺家罪名不轻?”
      楚远澜看着二人,点头道:“这么说吧,的确挺重的。”
      话音落地,楚远澜原以为蔺文言和萧语定会乱了方寸,没想到这二人对视了一眼,均自叹了口气,拿起小酒杯互相碰了一杯,喝了下去。
      就知道不好捞!
      就知道不会那般容易的!
      那脸色,那神情,活脱脱的逼良为娼的苦样啊!
      楚远澜摸不着头脑了。
      萧语沉沉的叹了口气,道:“说说吧,楚大公子,先说事情,我们再说其他的。”
      楚远澜拿着那个白瓷的小酒杯把玩了好一会,才徐徐的说:“今日上午我父亲找了叔叔说话,我正巧在旁边听了几句,才发现蔺侍郎这个案子,他本身就不简单。”
      蔺文言一抬手,示意愿闻其详。
      “顾尚书致仕,刑部三侍郎,最后可能接任尚书之位的就是蔺侍郎了。何也?蔺侍郎在民间办案时,就素有青天之名,他不畏强权,立身公正,刚直不阿,是有为之才,但刑部除了蔺侍郎外,另有陈评、赵斌二人,他二人也在侍郎的位子上待了许多年了。”
      这些不是干货,萧语和蔺文言都不吭声的听着。
      “四大世家,楚赵裴宋,原先顾尚书是赵老爷子的小女婿,现在赵老爷子早就不在了,顾尚书也已致仕,如果让蔺侍郎得尚书之位,赵家,将缺一大助力。”
      萧语皱皱眉,情不自禁去看蔺文言,顾清居然也是四大世家的人,那个虽人在刑部,却一直笑眯眯的圆老头竟然也跟四大世家有所牵扯,这是她上辈子不知道的。
      蔺文言指尖点着桌面,过了片刻,道:“看来陈评和赵斌,他们中有一人已与赵家达成了盟约。”
      楚远澜将眉心一皱!
      这特么是个刚中状元的毛小子?说这是个在官场混了一辈子的老油条也有人信吧!这个蔺文言怎么就精明成这个样子?不是,他中状元是中着玩的吧?他实际厉害的是这些官场手段吧?!
      “是陈评。”楚远澜去了小视的心,认真的道,“陈评自身也想求前途,他借由济国公的关系,找到赵家,愿意向赵家投诚,成为赵家门生,那赵家主自然就得帮他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尚书之位。可蔺侍郎还在那里,论资历,论名望,甚至于蔺兄你尚了公主,论和皇家的关系,无论哪条陈评都是比不上蔺侍郎的,明面不行,就只能动阴招了。赵家想动蔺侍郎,也有人对华乐公主和蔺兄大婚怀恨在心,这边传话进宫,宫里就有人帮着递了刀子,在梅妃去戏台看戏的时候,蔺侍郎偶遇梅妃,许是旧相识吧,就找了个清清静静的地方续了个旧。”
      “既然是清清静静的地方,为何会有罪名?”
      “宫城皇妃私见外臣本就不妥,何况只两人。”楚远澜目光很有深意,“梅妃侍婢四处找不到梅妃,正巧碰到悠乐公主也在看戏,便求助于悠乐公主,公主当即派人寻找,拿贼——拿了脏。”
      萧语微微摇头,这梅妃还真是蔺老爹命里的魔星了。
      只要知道事情的根源还在梅妃这,那后面给蔺觉安的那些罪名不过都是晃人耳目用的,皇帝一句话的事,众人就算踩也能踩死蔺觉。
      蔺文言看着楚远澜,问:“虽然赵家势大,不一定是你楚家想看到的,但是这也不足以解释你特意来找公主和我,给我们解惑。”
      楚远澜直视了蔺文言的眼睛,道:“我父亲的确不想插手,这事不好插手,救了蔺侍郎于我楚家无益不说,搞不好还要触怒陛下,要知道蔺侍郎的罪名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却想着,我和蔺兄同窗读书,算是有点旧情在,不忍看你招罪已身,特来提醒你。”
      “真话?”萧语忍不住插嘴问。
      楚远澜这货嘴里经常真真假假,你搞不清他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早上出门前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方才上楼的时候又不这么想了。”
      “那楚公子现在是怎么想的?”
      楚远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公主和驸马能无恙的从宫中出来,说明公主和驸马是有本事的。我现在给公主和驸马解惑,算是一点人情,他日驸马若有得势的那天,还望高抬贵手,放过我楚家。我是楚家嫡公子,少主人,楚家下一任家主,我可以在这里给公主和驸马一句承诺:楚家,永不与驸马和公主为敌。”
      说罢,楚远澜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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