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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第 269 章 ...

  •   山岚寺外空无一人,而山岚寺里面却有很多人,点着火把,都默不作声,蔺文言迈步走了进去,将大门在身后关上,笑问:“都在等我吗?”
      “蔺文言,难道你在覆山上真的遇到神仙了吗?”
      蔺文言笑着摇了摇头,道:“陛下,神已绝迹世间,臣并没有见到神明。”
      “陛下不可听信蔺大人一面之词!陛下,蔺相大人从接到琴音通知公主失踪的那一刻起,就将所有护卫往山岚寺布置,而逆臣萧墨樗所行十分隐秘,连臣女都不知道他将公主藏在何处,还是拷问了他身边护卫才知道的,可蔺相又是怎么知道的?还这么早就在山岚寺布置了人?要不是当时萧墨樗手上有龙虎卫在,怕是蔺相早就将公主救回去了。好,就算蔺相大人有暗线,知道公主被萧墨樗藏在此地,可方才这事又如何解释?咱们可是亲眼所见,半个钟头前才决定好的事,蔺相怎能提前知晓楚小姐的酒中有毒,还将两杯毒酒一起倒了?未卜先知,料事如神……”萧再云往蔺文言跟前走了两步,笑道,“不是蔺相见过神仙,有神的指点,便是自己是个妖孽!”
      蔺文言没有说话。
      “其实此事很早之前就有预兆,陛下可知先贵妃娘娘?几年前,贵妃娘娘一觉睡醒,竟然痛骂华乐殿下和蔺大人,这岂不是引人生疑?清乐殿下也曾说过,那段时间贵妃娘娘神情恍惚,一直在说她被蔺大人和华乐殿下害死了,说他俩豺狼配虎豹,都不是好人……陛下,那时华乐殿下和蔺大人还未完婚啊,他们那时甚至都没有见过面,贵妃娘娘是怎么笃定他们会大婚的呢?而且……贵妃娘娘后来,的确是陷害蔺大人不成,死在蔺大人手上,这如何解释?”
      蔺文言笑了笑,说:“郡主应该去问贵妃娘娘。”
      “再云斗胆猜测,是因为娘娘那一睡,看到了未来吧?”
      万籁俱寂之际,无人敢发出声音。
      “娘娘看到的未来,蔺大人应该早就知道了,所以处事才能如此不慌不忙,不论是殿下出征一事,还是世子潜逃……所以无论是陛下还是瑞王时的旧事,还是顾晋之事,蔺大人都能如此了若指掌!”
      蔺文言再笑了笑,问:“所以呢?”
      萧再云转身对着萧有晴一跪,道:“陛下!自古以来,妖孽降世乃是不详之兆!请陛下诛杀妖邪,护佑苍生,还天下太平!”
      世人对自己不可掌控之物都有畏惧之心,其中一为神,二为妖。
      声旁士卒也开始呼喊起来,渐渐喊成一片:
      “诛杀妖邪!”
      “护佑苍生!”
      “请陛下诛杀妖邪!”
      ……
      萧有晴看起来十分不解,向前行了一步,问:“你没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
      蔺文言只道:“神已绝迹世间,臣在覆山并未见到任何神或者神迹。”
      萧有晴想做什么,蔺文言知道,可世间再不会出现第二个奇迹,将时间回溯倒流至杨羽和萧国大婚之前,甚至是,在立后的诏书昭告四海之前。
      “蔺文言!”
      “陛下!”蔺文言回了一句,“神已绝迹!”
      “那萧再云所说之事,你又如何解释?难道你真是妖孽吗?”
      “你可以把我当作妖邪,事事根源皆在我身,放了华乐殿下。”蔺文言在暗夜火光中微微一笑,“对,我的确就是妖邪,拿我祭了天下太平吧。”

      房中的檀香加了安神散,毕竟萧语身份尊贵又能打,萧墨樗怕萧语跑出去坏了他的计划,便在香里加了这个玩意儿,自清乐走后,安神散的药效渐渐奇效,萧语靠在桌边时睡时醒,并不分明。
      恍惚之中,似乎万籁俱寂。
      恍惚之中,不知今日今夕。
      这是什么时候?是白天还是夜晚?是哪一天的白天和夜晚?
      萧墨樗为什么还没杀她?是蔺文言不好对付吗?
      也是,蔺文言哪有这么好对付的,那可是她亲手选中的驸马呢!
      想起蔺文言,萧语混乱的思绪和中了安神散的神智微微清醒了几分。
      屋中巨大的佛像依然还是这一副神悯世人的微笑,似乎什么都不及这拈花一指的灵犀。
      可是火呢?
      火为什么还没有烧起来?
      那一把宿命之火,为什么还没有将她和这一整个房间连同这尊沉香佛像燃烧殆尽?
      就像曾经烧过的那样?
      …………
      是因为她还没有躺进棺材里吗?
      这把火越早烧起来越好,趁着蔺文言不在这里,早早烧起来,早早的毁灭这一切。
      总不至于还要她亲手点火吧……
      萧语急急的站了起来,被迷了太久,又猛然站了起来,她头有些犯晕,她抵着额角清醒,便听见远处似乎有一阵一阵喧嚣的人声。
      不应该啊,山岚寺不是应该早就被萧墨樗清空了么,毕竟要做杀人放火的勾当,哪能给那么多人知晓,可这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萧语缓步走到窗边听了一阵,远处喊的似乎是……诛杀妖邪?
      妖邪都消失几百年了,向来只存在于话本故事中,怎么突然提出来了妖邪……这是谁的脑子坏了?和她一样话本看多了不成?
      萧语转念又一想,这里是山岚寺,那寺庙大和尚们做的不都是装神弄鬼的把戏,否则怎有饭吃?如果说,是在山岚寺喊着要诛杀妖邪的话……好像也不那么惊世骇俗了……
      门外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萧语神情一凛,却是一花撞开了门,从门口翻了进来!
      “一花?”
      “公主!快和我走!”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是驸马!驸马让我来山岚寺救公主!可人太多了,我没办法,也就方才……方才……方才……”一花躲闪了目光,“人都被调走了,我才有机会进来!快和我走吧!”
      萧语问:“蔺文言猜到我在山岚寺?”
      如果蔺文言知道她被绑到了山岚寺,以他的聪明他应该也能猜到这是他们的宿命之地,他们终将在这里被火焚烧殆尽。
      一花再次躲闪了目光,只道:“嗯……是这样……公主快和我走吧!我送你下山,只要下了山就安全了!山下都是我们的人!”
      “都是我们的人?”萧语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们的人?那蔺文言呢?”
      一花突然这么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萧语,一串眼泪不停的从她脸颊边滚落。
      “一花,你是最不会对我撒谎的,对不对?告诉我,蔺文言在哪?”
      如果说,这里真的是她和蔺文言的宿命之地,他们应该无人能够逃脱才对,怎会她一人在此,蔺文言却不见踪影?甚至还有一花来救她?
      一花哇的一声就哭了,什么都不说,只拼命的拉着萧语往外走:“我们下山!公主!我救你下山!”
      萧语被一花一刻不停的拖到院中,方才她试了很多次,如论如何也出不了的这扇门,随着一花的破门而入和强行一拉,她身上竟然一下轻了很多,就这样从折扇怎样也出不来的这扇门里出来了!
      她站在院中回望四周,这里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每一次的噩梦她都会回到这里,可这一次从这里出去之后,她很清楚,她将再不会做这里的噩梦了,就像冥冥中真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天高星河,晚风虫鸣。
      萧语情不自禁笑了起来,问:“蔺文言也在山下等我吗?”
      一花再次没有说话。
      一花从来不会撒谎,真要她撒谎,她宁愿像小孩一样闭嘴不说话。
      与此同时,之前远处的声音又朦朦胧胧的传了过来。
      “诛杀妖邪……”萧语随着声音轻念了一句,“这世上哪有什么妖邪?再说,他们也不想想,什么妖邪敢跑到佛祖的地盘来生事?”
      一花一句话都不敢答。
      萧语扶着一花的手离开庭院,寻找下山的路径,就在要离开庭院的那一刻,她的心似乎为什么所牵引,情不自禁的回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公主,快点下山!我们快点下山!”
      “我都出来了,你怎么还在哭?真是个傻孩子!”萧语抚去她的泪水,“今日不是和竹叶在选新房吗?有合适的吗?要我和蔺文言帮你们一起挑吗?我们帮你们挑一个最好的,别操心钱的事儿,万事有我和蔺文言呢。”
      “都什么时候了,公主你怎么还问我这个!”一花突然放声大哭。
      萧语心里一紧,她都已经脱离险境了,为什么一花还在哭……她突然停住脚步,回望之前声音传来的方向,再次问一花:“一花!蔺文言呢!”
      凡事必有代价,如果说宿命没有将她带回该去之地,那么蔺文言又在何处?
      一花哭着不答。
      “一花!说实话!别骗我!你难道要看我后悔终生吗!”
      “驸马……驸马不让说……”一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可我让你说!我是你的主子,我也是蔺文言的主君!我让你说,你就得说!”
      一花慢慢的抬起手,这一双天下第一暗卫的手,持剑时冷若霜雪,而现在却因为哭而在不停的发抖,抖着抖着,最终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蔺文言……

      “诛杀妖邪!”
      “护佑苍生!”
      “诛杀妖邪!”
      “护佑苍生!”
      蔺文言倒在地上,他还能看见地上大片大片都是他的血,宛如暗夜红莲。
      “蔺文言……”
      “陛下不可心软!要知道妖邪降世,绝非吉兆!”
      “陛下要以国运为先啊!”
      “陛下!传说夏朝时,就是因为妖子降世,才引发天谴,十年无雨,百姓民不聊生,夏朝国运衰退才一蹶不振啊!”
      “就算陛下不念国运,也念及天下苍生啊!”
      …………
      很多,很多的声音。
      有苍老的,有不苍老的;有有些熟悉的,也有完全陌生的。
      蔺文言不想去看都是谁,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眼前来回晃动,只是他不肯闭眼,他想看的那朵烟火还未绽放,他在等,他想等到——
      那朵萧语脱险的烟火。
      “木尚书看了几朝几代的礼札应当知道所有留存的记录之中,妖之血都是绿色的,为天下至毒所化,可蔺文言流出的血明明是红色的!”
      “妖最善幻化,蛊惑人心,焉知蔺文言不是如此?”
      “陛下,他自己都承认了的事,陛下何必心软!”
      “就是!陛下,蔺文言就是个妖孽!从长相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哪有人能长成他那个样子的!他很明显就是有问题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点蔺文言很早之前就体会到了,他只牵动唇角,算作笑了那么一笑,目光还留在东方的夜空中。
      他还在等那朵烟花。

      “若他不是妖邪,先帝怎会突然暴毙?”
      “还有还有,华乐殿下定也是被他蛊惑,才如此护他!”
      “就是就是!他才多大,年方少艾的少年,就能文采冠绝天下,说他不是妖谁信!”
      “这么一想,难怪之前处处都被他压制一头!”
      “好了!都闭嘴!”萧有晴怒了,爆喝一声,这些墙头草嫉妒蔺文言的才能,又不肯承认空活一把年纪,却不如这么一个少年,难得有个机会,便是要将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了,也就是戍帝死的早,否则戍帝之死怕是也要栽在他的身上了。
      “据古书记载,对付妖邪需先放血,再定魂,使其魂飞魄散,最后一把火焚烧殆尽,就再无法为祸人间,到那时也会现出他的本形,如今血已放的差不多了,该请山岚寺的大师傅给他定魂了。”萧再云从后面喊出了个和尚来,和尚手持一根拇指粗细的银锻,道:“陛下,所谓定魂,便是将这定魂杵自百会穴刺入,将其妖魂打散。”
      萧再云道:“那你还不快去?”
      和尚走到蔺文言近前,在他身边蹲下,将这根定魂杵悬于他的顶心。
      “慢!”这么粗的针,只要入了脑中,不管是人是妖,都断无生还之理!萧有晴上前几步,道,“蔺文言,我知道你和华乐不可能就这点东西,你将人都留在山下,为何不喊他们上来救你?为何要束手就擒?为何闭目等死?为什么真的会孤身犯险?”
      蔺文言抬头看着萧有晴,嗯,眼前有些花,还有些含混,只能模糊的看见萧有晴身上的龙袍,只觉得那龙似乎也活了一般,在张牙舞爪的飞舞。
      他只一笑,略有些吃力的说道:“因为,华乐殿下没有反意,我,也没有。”
      如果他的一命能换的打破宿命,那也值了,只不过帝王猜忌终归不是正途,在他还能喘气的时候,他本能的想为萧语打点好一切,后面的一切。
      “等等!”
      看到大和尚这一定魂杵就要刺下,萧有晴慌忙喊了一声!
      可定魂杵本就是指头粗细,头顶的骨头又是人身上最硬的骨头,不用力气定然是刺不下去的,和尚用了浑身的力气,哪是说收手就能收手的!
      蔺文言挣扎着最后一眼还是看着夜空,可惜,他还是没等到他想看的那朵烟花。

      “叮”的一声金石交击!
      和尚手中定魂杵脱手而出!
      议论纷纷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似这些人本来就不存在。
      有人,从那头走了过来,走到蔺文言身旁,站住,问:“找什么?找我吗?”
      蔺文言愣了愣,想翻身坐起,可实在没有力气,只怔怔的说:“你……你……”
      “想死?我同意了吗?”萧语十分简洁的说,“一花,带上他,和我走。”
      “是!”
      “华乐殿下!蔺文言是妖邪!妖邪不除,祸害天下啊!请华乐殿下以天下为重!”
      “以什么?什么为重?”萧语挠了挠耳朵,“我耳背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说话的人顿时讷讷不敢再言。
      另一人继续道:“殿下,他是妖邪!你留他不除,是祸患啊!妖精嗜血,那是会杀人的!”
      “祸害我又不祸害你!”萧语很干脆的道,“我会和蔺文言留在城外别苑永不外出,我会看着他。我是先帝嫡公主,说起来也算是真龙血脉吧,不就一个小小妖邪么,我亲自看着他,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话……硬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毛病………………
      “瑞王叔,你放心吗?”
      萧有晴脸上露出一点笑容,说了一句:“那是最好。”
      “可是……可是……”
      还有人不停的絮絮的说着。
      萧语听着听着,那已多年不动喜怒的脸色终于动了,她猛然在蔺文言身边蹲了下来,蔺文言周身都是他自己的血,形容狼狈,她看也不看,伸手就摘了蔺文言顶上玉冠,然后狠狠的往人群里一丢,喝道:“从现在开始,他再不是朝廷的蔺相!朝廷、政局,都与他无关!天下、民生,他再不过问!如此,各位可还能满意?能不能放过他了!”
      众人方始安静下来。
      萧语伸手入怀,取出怀中一块金黄色流穗系着的玉叶,在所有人面前狠狠丢在地上,玉叶清脆,落在地上砰的一声裂成碎片,萧语再喝:“从今日起,我也再不是皇室嫡公主!从此之后,我们只为平头百姓,不入皇室!不问天下!如此,瑞王叔可能满意?你们可能满意?能不能将蔺文言还给我了?!”
      四下寂静只有风声,萧语缓缓站起,深深呼吸一口夜晚的空气,这山岚寺的空气里满是血腥之味,都是蔺文言的血。
      她再次道:“一花,扶着他,我们走。”
      “这……”看他们真要离开,身后还是有人说了什么,“陛下……毕竟妖邪……今日不除……以后……”
      萧语听的不甚分明,她是不明白蔺文言怎么就成妖精了,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容她细问,只是听着他们一句一句的妖邪、妖孽,便是要把蔺文言置于死地方才甘心。
      萧语问蔺文言:“为何不辩?”
      蔺文言微叹口气,如何辩?
      他微一摇头,众多无奈。
      萧语转回身来,金光灿烂的山岚寺就在那些人的身后,这一副喊打喊杀的样子,竟然比北狄人更甚,这一瞬之间,萧语也觉得冷了心,只说:“木尚书,我诚心诚意的请问你,你掌管礼部多年,历朝历代所有的律法中,可有哪条规定了,除非十恶不赦、谋反重罪,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理由要一个父亲要离开他还在腹中的孩儿?使他的孩儿成为孤儿?”
      一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蔺文言也傻了,不可置信的看向萧语,怔怔的道:“殿、殿下……”
      “没有殿下了,也没有公主,往后只有萧语。”
      蔺文言挣扎着来握萧语的手,萧语却轻轻抽离,道:“你可知,你今日差点使你的孩儿失去他的父亲,让我……失去我的夫君……”
      “我……我错了……我辩,我可以与他们辩!”
      萧语一根手指点在蔺文言唇上,道:“不用了。”
      萧语再看向众人:“你们说他是妖?可在萧语看来,人如何?妖如何?有些人活着甚至不如禽兽何况于妖!就算他是妖,可他前没有做任何杀人嗜血之事,以后也不会做。他会和我待在城外别苑,这便是我和他的牢笼,我和他只要活着一日,便终生不会踏出别苑一步!”她看向所有人,所有被她目光触及的人的眼神都躲闪了起来,“各位可还满意?如不满意,可到别苑来找我们,只是我们现在真的得走了,蔺文言如此重伤,流了这么多的血,得寻大夫尽快救治,再不救治他就真的要死了。”
      她执起蔺文言的手,扶着他离去。
      “他心疾在身,为国,为民,为我,几番伤重挣扎于生死之中,若说他是妖,我倒宁愿他真的是妖,这样他就永远不会受伤,也不会几次伤重至命悬一线……你们见过这样好几次差点把自己弄没命的妖吗?哪个妖会这么傻,又这么弱,却又偏偏长了一颗人最柔软的心……”

      出了山岚寺的大门,楚婉丝还等在门外,之前山岚寺的大门关上了,她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也进不去,只能等在外面。
      而出山门的这一路,一花已经将事发经过大致对萧语说了一遍,说的咬牙切齿的。
      所以蔺文言这番模样走出山岚寺大门的时候,楚婉丝也吓了一跳,欲伸手来扶,萧语扶着蔺文言避开了楚婉丝的手,道:“楚小姐,他欠你的这一条命已经还给你了,你们两清了。”
      “什么?”楚婉丝不明所以。
      “以后不要再来找他了,我也不会再让你见到他。”萧语说完这一句,将蔺文言又往身上扶了扶,在他耳边说,“所有事都了了,蔺文言,走了,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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