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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第 263 章 ...

  •   后来,萧国对着萧礼书呈上来的萧有晴愿意放弃一切的亲笔手书沉思了许久许久,这是萧有晴的亲笔保证,有了萧有晴的亲笔手书,这个曾被议储过的弟弟将再也无法威胁他的皇位,代价仅仅是一个女子而已。
      萧国沉思了许久许多,从午后想到了晚上华灯初上,而后他终于起身,将这一纸手书当着萧礼书面投入火盆,焚烧殆尽。
      “杨羽,是我的皇后,她只能是我的皇后。”
      “你们俩兄弟这又是何必呢?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天下之大,好女子到处都是,你们又何必都如此执着!说实话,如果早知道你们兄弟二人有朝一日会争一个杨羽,我宁可在你们知道杨羽之前将她杀了!我宁愿你们从来都不知道她不认识她!”
      “爷爷,我母后是父皇的发妻,父皇对母后敬重有余,却唯独不是爱,不是那种惟愿同生死的爱,父皇爱的人只有白苏苏一个。每当我到清清冷冷的母后的宫中时,有时都会想起之前在白苏苏出现之前,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场景,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时候的那个时候……我有时候还会突然间就听到白苏苏宫中那常年不熄的欢笑声,睁眼去看,却是一片虚无。父皇看母后的眼神永远都不是看白苏苏的那种眼神,他看着白苏苏,就像有晴看着杨羽,真的一模一样……所以,就算我知道有晴不顾一切的爱着杨羽,可我还是要把杨羽娶回来……爷爷,杨羽太鲜活了,这样的女子,或许她能告诉我,什么才是爱,是我所不知道的爱。”
      “可是……可是……爷爷能看的出来,杨氏喜欢的人……是有晴……”
      “她还小,这么点年纪大的小姑娘,她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现在的她最多只是对有晴有好感罢了,只要娶她的是我,是我立她为后,她的夫君是我,她便只能爱我,再不能喜欢有晴了,便连和有晴说一句话都不行。”萧国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了最后一句,“如今的我身为皇帝,为何有晴有的我却不能有?为何有晴总是能这么轻易的获得爱,父皇的爱,杨羽的喜欢,而我,什么都没有,能得到的只有孤寂?哪怕我已经为帝了,还要孤寂吗?爷爷,天下的女子众多,找出几个绝色来并不难,可是又能有几人能找到那愿意与你同生共死之人?我也想拥有一下,看看这样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滋味……爷爷,我已为帝,这天下的一切本就该归于我,如果到了如今还要我把我已定的皇后让给有晴,那我是什么?笑话吗?有晴若还对这个皇位有指望,那便放马过来吧,让我们兄弟相残,分一个输赢!”
      眼看萧国主意已定,萧礼书当然也不能把萧国的原话跟萧有晴说,否则兄弟睨墙之祸就在眼前,老头子思来想去,只能解释道:“杨氏为后,已经天下尽知,这般情况下的确难以更改,无力回天了。”
      萧有晴犹如晴天霹雳,惊问:“爷爷,就连说她病逝也不行吗?杨羽和孙儿一样,都不在意虚名的!”
      “杨氏封后,天下皆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要是有一星半点透到外面,给外人的那些人知道,你要你哥哥的脸要往哪里放?你只顾着自己的私情,可有一点点考虑过你哥哥身为帝皇的脸面?可曾顾虑过萧氏的脸面?杨氏她命中注定就得当这个皇后!”萧里书苦口婆心的劝,“孩子,你莫要再天真了,一国之后,那不是大户人家聘妻,杨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多少人要验看的,多少人会受牵连,你想过没有?杨氏身边的那些下人、丫头们,护主不力,多少人要被打死?这不是你和杨氏一句你情我愿就可以揭过的!你要和杨氏远走天涯,那你们带得走所有人吗?你们真的能狠心看这么多人因你们而死吗?在立后的诏书下来前,此事尚有余地,而你找我,找的实在太晚了啊,孩子……认命吧,这是你的命,也是杨氏的命。”
      萧有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已至此,你何不换个角度想想呢?杨氏为后,母仪天下,那她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了,她的夫君是一国君王,日后她若生下男孩便是太子,若是生下女儿就是我大商的嫡公主,永享尊贵,这不比和你埋名隐姓的过一辈子普通人的生活要好吗?那种没名没姓,随时可能被人欺负的日子,哪有自己为主过的舒服呢?她为皇后,你是亲王,你们两个身份都如此尊贵,这是一辈子的地位尊崇,锦衣玉食,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这样的结果不是也很好吗?”
      “求……?呵呵……求这样的日子……呵呵呵呵呵……”
      萧礼书不忍再看,转回身,只能说,“有晴,大局已定,人力无法更改。”
      萧有晴突然掩面而泣,声声泣血。
      萧有晴的确动了真心,他的心为一个不该动的人动了,便注定了余生的绝望,这一生的孤独,将自今日而始。
      萧有晴声声哀恸,跪在地上哭的伤心欲绝,看他如此萧礼书的心里也并不好过,他叹着气道:“爷爷会为你打听打听名门的淑女,选一个最好的当你的王妃。”
      “若非羽儿,我愿终身不娶。”
      “放肆,终身不娶?你要绝后不成?有晴,你太任性了!”
      “我愿为她一人任性,任性一生。”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如此?”萧礼书也落了泪,“戍儿偏爱白苏苏,爱她爱到了能为她弃国的地步,而你也是,为了一个杨氏,你就要终身不娶?老天啊,我老萧家这是做了什么虐?人家都说,男子薄情,男子绝情,我老萧家怎么老出情种?作孽啊!作孽啊!”

      “是……顾晋是知道……”萧有晴颓然转身,语气难掩当年的心情,“顾晋在萧园见过我和杨羽在一起说话,所以他知道,事实上,封后那天,当他看见皇后真容的时候,他吃惊的藏都藏不住,还私下问我是什么回事……怎么回事,我还能说怎么回事,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
      “可他却上了心!”蔺文言道,“他自知北伐失败先帝定会彻查,便早早想好将罪名放在你的身上,挑动先帝对你的仇恨,太后对你的不满,纵然你身为皇子皇孙,他们不能杀你,但你也将永世不得翻身!”
      萧有晴疑惑的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为人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觉得我和他的关系不算太坏,就算他要拉人垫背,也拉不到我头上吧?”
      “因为就算不为死人考虑,总要为活人考虑考虑吧?那些孩子里还有活着的人啊——夏佑!”
      “夏佑?”
      蔺文言语气沉重:“我看过画像,那些孩子们年纪都差不多,只有夏佑的年纪明显比所有人都小,顾晋死在佑和三年,而夏佑却是后来在佑和八年才死的。如果顾晋不将事情都栽到瑞王身上,那他身为萧氏族长的女婿,大商一部的尚书,为什么叛国,为什么要搞出这样的事来?陛下定会起疑心,定会详查,这世上没有任何一张纸能包得住火,真到那时,他还能在天下人面前瞒下夏佑的存在吗?一旦给人知道夏佑也是北狄派过来的探子,等待他的是什么?”
      “……”
      所有人都沉默了。
      “太后,您当年招夏佑为元阳公主驸马,可曾查过他的身世?”
      太后似是也被一连串的变故震惊住,许久才答:“查过,夏佑年少时父母双亡,举目无亲。”
      “果然如此。”蔺文言笑了一笑,“大家可觉得这说话似曾相识?刚才说顾晋身世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
      “……”
      “太后,臣再斗胆问一句,臣是因为金榜题名,才有幸被先帝看中,选为华乐殿下的驸马,那么夏佑呢?夏佑一无功名,又非权贵世家出身,他是怎么成为元阳公主驸马?”
      “瑶儿……”太后眉心拧结,微微摇头,语气沉重,“夏佑是瑶儿自己看中的……瑶儿自小喜欢看戏文,哪里出了新戏便一定要去看,那一年瑶儿出宫去玩,正好碰见夏佑……夏佑那时年纪也不大,可能还在书院读书吧,一时兴起,就在台边说着戏文,遇见瑶儿,夏佑不识瑶儿身份,加上戏文正说到精彩处,便仿效戏文,扇挑瑶儿……瑶儿对他一见倾心,亲自向哀家开口,不顾他是何出身,家境如何,愿倾尽所有招夏佑为驸马,共度一生。”
      元阳公主萧瑶是太后的小女儿,原该被千娇万宠的长大,可嫁了人后才短短两年便香消玉殒,是太后心头的最痛。
      “臣斗胆再问太后,元阳公主是在宫外何处遇见夏佑的?”
      “哀家记得是……”太后思索一阵,眉心猛然一跳,一拍身前的白玉案,道,“质子府!是北狄质子府!蔺文言,你还知道什么?知道什么就统统说出来!莫非、莫非当年瑶儿之死,还另有隐情不成?!”

      “元阳驸马夏佑?”蔺文言拿着册子看了又看,“他怎会出现在画册上?”
      “本王怎么知道!”拓跋苍低骂一声,“我老爹的坟都让你刨差不多了,那个人呢?你总该告诉我是谁了吧?”
      “不对……这事不对……”
      “什么这不对那不对的!你说刨了我父王的坟就能找出本王身边的奸细,如今刨也刨了,你耍本王?”
      “夏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画册上,这很重要。”蔺文言一本正经的说,“也许知道为什么他会在画册里,就能找到狼王所说的奸细是谁。”
      “当真?我总感觉你一肚子坏水,怎么老感觉你在骗我……”
      “冤枉冤枉,我孤身一人随你到了圣城,狼王该知道我的诚意,否则你一声令下,我不就成了肉泥?怎敢言骗这个字?”
      拓跋苍看了看蔺文言身后那五六个看着就是绝顶高手的护卫,还有站在他身侧寸步不离的一花,剁他?拓跋苍除了笑笑还能说啥?
      他敢把蔺文言剁成肉泥?
      怕是他刀还没落下来,蔺文言就给人护送着好好的回了凉州城了,外加萧语还要提着大刀出来把他砍成肉泥!
      于是拓跋苍不耐烦的说:“我真不知道这画册里的都是谁,你要不刨,我都不知道坟里还有这东西!你要问的谁?我看看……嗯……这人……”
      “这人如何?”
      “似乎有些眼熟……”
      “眼熟?如何眼熟法?”
      拓跋苍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来,便道:“你方才也说了,这是元阳公主的驸马,元阳公主大婚那会我都已经在当质子了,都是一个王城里混的,我会觉得他眼熟也不奇怪啊!”
      蔺文言掂着手中的画册,道:“工笔如此细腻,绘制传神,这般手法放眼整个天下能绘制成这样的最多也就三个!这一本出自谁的手笔?”
      “谁的手笔?”拓跋苍皱着眉翻了翻,恍然大悟,“这是国师画的!”
      “国师何在?”
      “国师?自从父王死后,几个大王互不相让,打来打去,国师从那时开始好像就在山里隐居避世,不见外人了吧?”
      “还能见到他吗?”
      “能啊,他别人不见,对我,不能说个不见!”拓跋苍将手中的铲子一丢,拍拍手上的尘土,“走,我带你去……说到国师……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拓跋苍回忆着说:“那是我刚当质子没几年,收到一封父王给我的家书,要知道我父王很少给我寄家书的,我当时还很感动,后来打开一看,里面毛都没有,就不痛不痒的两句废话,不过现在想想,如果父王给我的信里真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信想来也到不了我的手上吧?反正就几句废话的一封信,不管怎样也是父王给我的念想,我便想好好收起来,结果在收的时候,不知从哪掉出一个小纸片,上头写让我在府里办一连半十天的戏台,邀请戏子来唱戏。”
      “唱戏?”蔺文言也觉奇怪,“这么无厘头的要求你也答应了?”
      “答应了啊。”拓跋苍道,“因为那封小纸片上有一个印信,那是国师的印信,我绝不会认错。国师做事自然有国师的道理,我就办了……我想起来了,当时戏台办到最后一天的时候,来了个年轻人,他的眉梢上就有这么一颗红色的泪痣,对!就是这样!”
      “夏佑!他来干什么!”
      “他跟本王说他是附近书院的学生,因仰慕这个戏文特来学习。本王……你也知道的,本王当时不便得罪人,不管是什么人,所以不答应也得答应,他就在后院看了一天的戏,我也没怎么在意他,他看完戏应该就走了,也没什么波折。”拓跋苍皱着眉道,“本王能想起来这个,还是因为当时国师的印信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国师一般从不做无用之事,可当时十天的戏办完又的确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本王当时心中也有众多疑惑,另外,本王能记得夏佑,也是因为他的样貌的确出色,何况那一颗红色的泪痣,那般气质风情就如同从志异话本里走出的妖孽一般,让人想忘记都难!蔺文言,别看你的样貌也是出类拔萃的了,但本王敢说一句,若是你早出生十几年,或者夏佑晚出生了十几年,你俩站一起的话,你还真不一定能把夏佑给比下去!”
      蔺文言微微一笑:“我就当狼王在赞美我了。”
      拓跋苍哼了一声:“谁赞美你了!臭不要脸!还走不走?国师住的地可忒远,再不走天亮前就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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