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颂之华乐章》芸花

242、第 242 章

　　蔺文言深觉丢脸，那是他第一次牺牲色相，想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脸上烧的慌。
　　“别笑了。”蔺文言一捂脸。
　　“好好好，不笑了。”萧语忍了又忍，把笑意忍了下来，那段时光说起来，虽然不是很太平，但竟然也很美好，本来互相不熟悉的两个人相处起来磕磕绊绊的，但是的确是在一起磕磕绊绊的摸索着对方的喜好，磕磕绊绊的成了一对真正的夫妻。
　　直到现在，当两人互相了解的就和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时候，岁月便开始平静了下来，又静又美好。
　　“瑞王叔真的会给你下诏，让你返王城吗？”相拥了一段时间之后，萧语问了一句，“瑞王叔不傻，现在又知道我还活着，你是我的驸马，他指望你背叛我去帮他吗？所以他还要你回去干嘛？给他添乱？”
　　现在的蔺文言对萧语的耐心简直好的出奇，而且有问必答：“他一定会让我回去的，还会让我带着你一起回去。”
　　“为何？理由呢？”
　　“利聚而来，利尽而散。”
　　“就这八个字？”
　　蔺文言点点头：“我觉得是。”
　　“你就这么有自信？”
　　“那时候威德台上，萧宗室和众亲贵，内阁里的四辅，都是站在瑞王那一边的，那时的瑞王得尽天时地利人和，而你我又都大意了，自认为知道后面会发生些什么，对瑞王的突然出现都无准备，以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可是，语儿，现在离威德台之变不过仅仅过去一年半，为何萧墨樗会出现在凉州城和拓跋苍勾结呢？”
　　“为什么？”
　　这个问题萧语想过，却没有什么头绪，她对萧墨樗的了解本就不深，想了几种可能却都不能肯定，也就算了。
　　“宗室和瑞王闹翻了。”
　　萧语一挑眉，讶然回身看着蔺文言，对视一笑：“竟想到一起去了。”
　　“我可几乎能说是殿下手把手教出来的，想到一起去再正常不过。”蔺文言也笑，眉眼弯弯的好看，“从戍帝陛下，到你父皇，以及你的执政风格来看，萧宗室其实都没有在你们一家手下讨到多少好处，最多可能就是得了一座山头，能当个舒舒服服的山大王了吧。”
　　萧语笑着补了一句：“人心不足啊。”
　　“嗯，萧园人心不足，得陇望蜀，从他们逼迫你和萧墨樗大婚开始，其狼子野心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萧语没忍住噗嗤一笑：“你骂的这么凶，是还在记恨他们把萧墨樗推给我？”
　　“对，我就是气，他们忒不是东西了！”蔺文言放开了，也想开了，有想法就不能憋着，心里的话就不能闷着，他和萧语是夫妻，就应该毫无保留，所以他说的句句都是心里话，“谁家的小夫妻不是磕磕绊绊的？谁家的两口子不会闹点小别扭？我们前脚刚闹了点不愉快，后头就把萧墨樗往你身边塞，他们什么意思？也就那会我手上没什么实权，不能滥用职权，要是换作上辈子……”
　　“若是上辈子如何？”
　　“我带着亲兵就杀奔百花谷，山口一围，放火烧山。”
　　萧语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看来我上辈子收拾宗室收拾的太早了，应该把他们留着给蔺相解闷的，不过来得及啊，这辈子就交给你了。”
　　“好说，为夫献丑，这就替夫人狠狠收拾他们。”
　　“那英明神武的蔺相打算如何收拾他们啊？”
　　“没想好。”蔺文言如实说，“楚远澜挺大个人，和我作对起来是一套一套的，自己遇事就抓瞎，说了一大堆，要紧的一句没有，我要是楚相，我得被他给气死。现在对王城的情况了解的太少了，瑞帝和宗室之间出了问题也只是我们根据萧墨樗的行为推测出来的，万一萧墨樗就是他自己个儿的主意呢？万一他接受不了这个落差，就是自己想整点事出来呢？所以我必须确认瑞帝的态度，这才是关键。”
　　“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像什么？”蔺文言微一错愕。
　　“特别像我瑞王叔的狗腿子！”
　　“我是夫人的狗腿子，夫人让我咬谁就咬谁，绝不含糊。”两人小闹了几句，蔺文言才让萧语稍等，他走至屋中的书案前，从暗阁中取出了半枚虎符，递给了萧语。
　　萧语不是不识货的人，拿在手上看清上面的字才还给蔺文言，道：“怪不得你和我舅舅商议起兵商议的那么有底气，我那瑞王叔居然连西北军都秘密给了你，你若是起兵反叛，他可是会伤心的。”
　　“你保管吧。”
　　蔺文言不接，不接？不接萧语直接看也不看的往他怀里一丢，这可指挥数十万军队的虎符在她眼中就和破铜烂铁似的，丢完还擦了擦手，嫌弃道：“一股铁锈味。”
　　蔺文言很无奈的弯腰从地上捡起来，道：“你不要也别乱丢，你那几个叔叔伯伯爷爷的，想这东西估计都想疯了。”
　　“可是瑞王叔却秘密给了你，可见他对你有多信任。”
　　“他对我的信任，我更觉得是因为你。”
　　“我？”萧语笑了一笑，“是我母后吧！是不是他终于知道我的母后是谁了？你是说他还爱着我母后？蔺文言，你这样特别没意思，他都十八年没见过我母后了，而且我母后那个皇后当的也是特别的皇后！现在我母后和父皇都没了，你还愣是要给我父皇送一顶帽子，你信不信他从地底下爬起来打你一顿？”
　　“十八年？十八年如何？”蔺文言挑眉看她，“不说十八年，二十八年，三十八年，就算一辈子，只要我认定了你，你就始终在我心里。”
　　此话出口的时候，蔺文言的心里就微微的咯噔了一下，但是话说出了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以前你对我百般相从，就是让你说一句爱我，你就闭了嘴，怎么都不肯说，我还当你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呢，怎么现在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张嘴就来？”
　　见萧语没什么反应，蔺文言才略微放下心来，努力将方才那一点点不太好的感觉忘记，看着手中这半块虎符，道：“瑞帝对我信任不是凭空而来，或许是因为先后，或许不是，现在我们不知道，但是他既然能把这东西给我，就证明他一直在提防萧园，这一点跟你父皇做的倒是一模一样。”
　　“我家的家业，就一直有人觊觎，认为这成了可以均分的祖产。”萧语淡了语气，说，“我皇爷爷打天下的时候，整个萧园跟缩头乌龟似的连门都不敢出，别说帮忙了，倒忙倒是帮了不少，见天的想劝我皇爷爷偃旗息鼓，说，这是大罪，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等我皇爷爷打下了天下了，这帮人又跳了出来，都想来分一杯羹。要我说，能给他们一个山头就已经不错了，整个萧园就太爷爷一个明白人，太爷爷一去，就无人能压制住萧园的野心了。”
　　蔺文言也点头附和：“如果说萧墨樗的行为的确是萧园的授意，那萧园妄想至尊之位的野心就瞒不住了，好好的富贵闲人不做，居然妄想干政，这是他们能掺和的事情吗？利用你我之间的矛盾，挑拨我们反目成仇，绝对是他们的手笔。那就让我们新账老账一起算，从上辈子，算到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