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颂之华乐章》芸花

186、第 186 章

　　要抓内应，先得有人手。
　　公羊若离原本以为蔺文言要带他去城墙找杨子枪要点人，那天在校场上杨子枪把击毙的匪徒尸体排了一地的时候，公羊若离可都看见了的，那些人个个膀大腰圆，一看就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凭他和蔺文言两个书生去抓内应？没被内应抓去当人质就不错了！
　　公羊若离想的挺好，他和蔺文言动动脑子，再怎么说充当的也都是军师类的角色，没听说过哪个军师亲自上阵杀敌的吧？
　　可当蔺文言带着他没往城东的城墙那边去，而是来到北市，一路走走看看，最后停在一家米行前面的时候，公羊若离整个人都傻了。
　　公羊若离一把拉住蔺文言衣服，疑惑的问：“你没走错？”
　　“没有。”
　　“……将军府里米不够了？要你一个蔺相来买米？”
　　“……倒也不是。”
　　“那你到米行来干什么？”
　　“碰碰运气。”
　　“碰运气？”公羊若离傻眼了，敢情蔺文言也不知道这内应在哪啊，还信誓旦旦的要抓内应，上哪抓去啊！

　　他二人都穿的便装，这米行在当地还算大的，店里还有不少人在挑选米粮，蔺文言径直走到正在算账的掌柜面前，指尖点了点桌子，掌柜抬头一看，生人，不认识，不过两人衣服不俗，看上去不像平头百姓，便抱拳笑问：“两位客人有什么需求？若是看不上外间的这些，里头还有一些上好米粮可供挑选。”
　　一般来选米粮都是妇人，若是富贵人家，当有专事的采买，少见这般模样的人亲自来挑选米粮的，掌柜在这当了二十年掌柜，这也是头一遭碰见。
　　公羊若离拿手遮了脸，他不是来买米粮的，总觉得有些尴尬。
　　掌柜的这个桌案在里头的靠墙边，蔺文言没有尴尬，他双手结了个极其繁琐的手势，对掌柜道：“可有南边的香米供挑选？”
　　掌柜一见他这个手势，立刻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确定的确是不认识，见没人注意到这里，神色瞬息又变作了笑意，离开柜台亲自招呼道：“有有，里头有，贵客请随我来。”
　　公羊若离看的惊奇，不出声的跟了进去，隔间的门一关，掌柜立刻对蔺文言拱手道：“请问您是哪位？”
　　蔺文言从袖中取出一只纯金的女子用的折扇来，轻轻放在案上。
　　掌柜一撩衣摆啪的就跪下了，连忙道：“不知是主上亲来，请主上恕罪！请问主上此来何事？”
　　公羊若离看的仔细，这一把小金扇是在蔺文言把萧语放在榻上后从她衣袖中取出来的，顺手就塞进了自己衣袖里。当时公羊若离就很想吐槽，你有空拿萧语一把扇子做纪念，那解药就在萧语的衣兜里，连他都看见了，蔺文言怎么就不能顺手拿了把自己的毒给解了呢？
　　他觉得他再想一万年也不能明白。
　　蔺文言问：“你在凉州多少年了？”
　　“回主上，小人李刻，凉州人士，经营这米行二十年，入主人麾下已三年。”
　　蔺文言点点头，问：“那你对凉州的情况一定很熟悉，你是否有听说过神愿教？”
　　李刻回道：“小人南下的时候曾经听说过，听说在王城附近信徒极多，不过凉州地处偏僻，这里小人还未听说过有神愿教的踪迹。”
　　这在意料之中，蔺文言没怎么失望，又问：“那最近可有什么生人来买过米？”
　　李刻愣了，问：“虽说凉州远在边城，但是凉州自古就是重镇，是兵家重地，往来的生面孔也是有的，不知主上指的生人可有什么特征？”
　　蔺文言想了一下，道：“可能就是最近这几天的功夫，买的量应该比较大，他们应该不愿将就，可能要的都是一等米，或者精米，不在乎价钱，出手阔绰，又买量明显三口之家半年都吃不完的生人不多见吧？”
　　李刻连忙道：“难道主上问的是前日的探子案？”
　　蔺文言抬起眼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李刻明白过来失了言，连忙跪伏在地，道：“回主上，店里购买上精好米的都是小人亲自招待的，近日虽也有客人前来购买，不过一来购买的人都是熟客，没有生人，二来，因为上等精米昂贵，所以买的量都不大，没有主上说的那种人。”
　　原本也没希望能立刻找到线索，只是的确没有线索么的确让人头疼。
　　公羊若离在边上听明白了过来，见蔺文言低头思索，便笑问掌柜：“我来的时候看见街那头的酒楼还不错，叫什么一香楼？”
　　李刻回道：“这位大人，一香楼是城里最好的酒楼了。”
　　公羊若离道：“他是开酒楼的，你是卖米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吧？”
　　李刻道：“回大人，一香楼所用都是上等香米，向来都是从我这拿的，酒楼的朱掌柜和我关系一向不错。”
　　公羊若离笑道：“那你现在去找找这位朱掌柜问问，近期可有人，不说三餐了，起码两餐都在他那吃的，并且吃的还不肯将就，定要好酒好菜，不在乎价钱。”他眼睛一转，续道，“也不一定要在他店里吃，可能买了让小二给他送什么地方去。你去问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几点，生人，量大，起码有一份或者几份的饭食特别的好，不在乎价钱。”
　　李刻就去看蔺文言，蔺文言对公羊若离道：“你认为他会如此高调？”
　　公羊若离一摊手：“你还有别的线索吗？问问怎么了，问问又不少几块肉！”
　　蔺文言便对李刻道：“你去问问也好，别让他起疑心。”
　　“主上放心，小人省的。”
　　李刻出门，吩咐小二上了好茶，不得打扰，才依言去了一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