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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 142 章 ...

  •   “这老狐狸!”楚清霜走后,萧语哭笑不得的对琴音抱怨,“他倒是深谙明哲保身这一套,远澜要是有他一半老道就好了!”
      侍奉在侧听了个全部的琴音劝道:“四大家族向来明哲保身,从不涉入皇权之争,这是他们祖训。”
      “悠乐约萧墨樗什么时候见面?”
      “青玄刚报来消息,辰时二刻,掖花亭。”
      “辰时二刻,够急的啊。”萧语端着茶盏,扭头和琴音闲聊,“其实有时我挺看不透萧墨樗这个人的,你说,他图的是什么呢?”
      “奴婢斗胆猜测,据这些日子看来,萧公子所求的恐怕是至尊之位。”
      “他又不是我父皇亲儿子,也敢妄求!”萧语微微冷笑,“我说看不透他,是因为我总感觉他的城府,比不上他做下的这些事。”
      “公主,奴婢没懂公主的意思。”
      “你啊,你哪里是没懂!我们先从蔺文言被绑了的那事开始说。”萧语就着琴音的手站起来,一起向后院走去,“蔺文言这个人呢,我算是了解的,他心细如发,就算他确实不知道是谁绑了他,那是男是女,多大年纪,他估计是谁,谁会这么对他,他心里绝对有个谱儿,可是他这次只字不言,推说忘了。他和你一样,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说。”
      “蔺驸马被人加害,为何反而不敢说?”
      “蔺文言向来心眼多,能让他这么三缄其口,吃了亏都不愿意说出来的,要么就是他身边很熟的人,他被信任的人背叛,拉不下这个脸和我说,要么就是他怕他就算说了,我也不信。”
      “他为何会怕公主不信他?”琴音想了又想,惊呼,“难道真的是……?”
      “嗯,他与萧墨樗相争,如今已算占尽了上风,如果再和我说是萧墨樗对他下的手,怎能没有落井下石之嫌?所以他不敢说,憋死他他也不敢说。”
      琴音叹了一声:“驸马这是何必呢!遭了这些罪,还怕因为这些事情而不敢说?连个公道都不为自己讨?”
      “所以我说他心眼多嘛!”萧语倒是习惯了。
      “那奴婢就不得不说了,你说驸马心眼多,他心眼多是多,可倒都不是什么坏心眼,也没对公主不利过,反而事事都在为公主着想,为公主周全。话又说回来。他若是对公主有什么二心,也容不下他在公主身边这么久。”
      “蔺文言啊!”萧语很感慨的说,“他没多大的野心,他一生所求的都不过是自保而已。”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战战兢兢成这个样子?”琴音也很感慨。
      萧语就没好意思说是她自己造的虐。
      琴音又犹豫了一下,问:“公主,会不会也有种可能,你误会了,蔺驸马毕竟不是神仙,也许他真就不知道呢?”
      “好,就算我信他一无所知,可你别忘了,蔺觉死了。”
      “这又如何?”琴音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跟不上萧语的思路,她家这个公主是吃什么神仙药了吗?以前虽然聪明,也藏拙,却没聪明到这个样子,连局势,带人心,样样都在她心中。
      萧语对着琴音向来好脾气,无他,琴音陪伴她最久,两人名为主仆,实则更像姐妹,曾经那些时光,也只有琴音陪伴着她,听着她那些对别人说不出口的话,和心里那些曾经的,不能说出口的梦。
      “蔺觉被杀,是因为他有了绑蔺文言的人的线索,更或许,他是拿到了什么证据,对方必须得灭他的口。”
      “这又如何?”
      “琴音,蔺觉被杀的前一天,我们可是见过他的啊!”
      琴音想了又想:“蔺老大人被害的前一天……我想起来了,他是下午到宫里来了,说是谢公主提升他尚书之位,特意来谢恩的。”
      “嗯,升官了来谢恩是应该的,蔺觉那时还问他能否看看他儿子,我说不方便,蔺文言身子虚弱的很,连床都还不能下,一天大半时间都在昏睡,还得调养很久,蔺觉听完也没说什么,就回去了。”
      “对啊,可是这又如何?”
      “你看啊,我和蔺文言刚大婚那会,有段时间他不是脑子抽了,和公羊若离在理那些民案么,搞的我公主府比方圆十里最大的菜场还热闹。”
      琴音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时候我也在养病,有时无聊了,便会去屏风后听一会,有的真的比说书的还精彩。那时他和公羊若离两个人,条分缕析,做事清楚又干脆,我听他们说了说,估摸着么就是先看案卷,再听人证词,心里有个大概的方向之后再去寻求证据,反正,差不多是这样的吧。所谓看不如行,蔺文言这本事绝对是他爹教的,不是书里看的,所以蔺觉办案么,估计也是这一套。”
      琴音想了又想:“公主,你是想说……谁绑的驸马,蔺老大人其实心里有数?”
      “谁没数?整个皇城里只要有眼睛的都有数。”萧语没好气的道,“我家这么点破事,王城里的这些人谁不爱琢磨?然后第二日散朝以后,蔺觉和俞中说,他可能有了线索。我估计他说这句话可真是过谦了,他何止是有线索啊,估计连证据都是齐全的,然后他就死了。”
      “这又如何?”
      萧语看着琴音还是没开窍,便补充道:“方才说了,蔺文言办案的手段跟他爹是一路的,先有猜测,再寻物证,蔺觉既然有把握对俞中说有了线索,那他的猜测就是肯定早就有了的,可是他在前一天觐见我谢恩的时候只字不提他寻到的线索……琴音,你要是有个孩子,视若珍宝,哪天在外面,嗳,就这么突然被人打了,打的半死不活的,你气不气?”
      琴音憋了半晌,憋出一个字来:“气!”
      “气就对了!就算对方位高权重,就算对方再怎样的世家功勋,蔺觉不敢动他,可这不还有我嘛!蔺文言不是一般人,他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官员的儿子!他是跟我三书六聘,祭过祖庙,拜了天地的当朝嫡公主的驸马!蔺觉不敢动的人,我敢!伤了蔺文言就是在打我萧语的脸,你觉得我能善罢甘休吗?可是蔺觉对我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啊!这意味着什么?”
      琴音顿悟:“他也不敢说!”
      孺子可教,萧语继续循循善诱:“那是什么能让现在的一品尚书连说都不敢说,甚至为自己的儿子讨个公道都不敢?”
      琴音彻底悟了。
      夜来无其他事可做,萧语就和琴音徐徐走在自家花园里的月亮下,边走边说:“再说回萧墨樗,他其实是个很有城府的人,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唯命是从的好看傀儡,萧氏三老的傀儡。可是蔺文言受伤,我将蔺文言接回凤霖宫照料,萧墨樗日日夜夜的站在宫门口请求见我,他用了一个看上去好像是最笨的法子在洗清自己的嫌疑,没有太多的花哨,完完全全的苦情牌,连我都信了,他甚至没有回萧园哭着求三老给他做主。”
      “公主,我……”琴音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是不懂。
      “我上次和你说过,同样的一件事,蔺文言要是这么做,是他有傲骨,他本身就是这个性格,我不奇怪,可是萧墨樗,他可不是这个性格的人。”萧语若有所指的笑了一笑,又说,“温如常和我说过蔺文言身上的伤,用的是重刑,下的是狠手,蔺文言身上大大小小五十六处伤痕,差一点就活活疼死过去,下手的人,真的一点情面都没留。”
      琴音也叹了气,她帮着温如常准备清水绷带的时候看过,蔺文言身上的确满是伤痕,连她这种在宫里长大的人看了都心有余悸。
      “可是,为什么?”萧语看着琴音问,“为什么要对蔺文言下这样的狠手?蔺文言又没还手之力,意思意思吓几下,划上几刀就得了,他反抗不得,受一点皮肉之苦,他就只能自己咽了。如果蔺文言只一点小伤,我也不会大动干戈。可他真的生生折磨了蔺文言一整夜!他就不怕我发怒吗?就不怕我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他吗?就不怕我让他每一样都自己受一遍,给蔺文言报仇吗?”
      “对啊!”琴音如梦初醒。
      “下午我撞破他私会楚婉丝一事,蔺文言终于绷不住了,和我说了实话,他说这人绑了他,是要他答应一件事,他不肯,才一直被用刑。”
      “什么事?”琴音疑惑,“以蔺驸马为人的聪明,大可以先答应下来,先逃出去再说啊,驸马可从来不是这样不通转圜的人。”
      “这个事还真的……哪怕是假装答应都不行啊!”萧语叹了口气,“他不是回了蔺家嘛,对方要他上楚家门,去求娶楚婉丝。”
      琴音似被噎住了,许久也叹了一叹:“难怪驸马和蔺老大人都不肯说。”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萧语摇摇头,“我之前对蔺文言冷漠,要说算计么,那个时候也轮不到他头上,可是……灯会那一晚……”她脸上微微一热,想起蔺文言落在她唇上的那个吻,缠绵悱恻,相思情长,“所以,可能是萧墨樗看见我和蔺文言在灯会上了,临时起意的,没考虑那么多,下手没想着后果,蔺文言也是个蠢的,出来不知道带人,落了单,人家可不就对他下手了?”
      “多看的月亮啊,也不知道我还能看见几回……”今夜是个满月,清辉光泽,萧语舍不得回去,就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了,撑着头看月亮,道,“萧墨樗对蔺文言动手太直接,目的一目了然,只知一味用强,毫无城府可言,手段比起三岁小孩都不如,出手只有狠毒而无章法。但是你再看他后面,他善尾就善的不错,在宫门口一连好几日的站在求见我,我若是个糊涂的,只怕真的要被他糊弄了去,所以我才说这个人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琴音还是不解:“可是……可是这和下午驸马去见楚小姐有什么关系?”
      “蔺文言心里知道伤他的人差不多就是萧墨樗了,可是他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就算他想为自己复仇,起码也要等几年后,大事平定了,再徐徐寻找萧墨樗的把柄整治他,秋后算账,蔺文言最擅长这个了。”萧语坐在桌边一叹气,“可这不是他爹死了吗?蔺文言最重家人,你伤他,可以,他能屈能伸,该缩头时不会逞这个强,识时务的很,但你要伤他家人,那他绝对会和你拼命。”
      “驸马重情。”琴音也陪着萧语叹气。
      “所以他去见楚婉丝,可能就是想看看楚婉丝那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让他一钉直接钉死了萧墨樗。蔺文言他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则必是死局。”
      琴音掩唇而笑。
      “你笑什么?”
      “奴婢笑啊,公主真的很了解驸马的心思呢。”
      萧语顿了顿,叹息:“我哪是了解他,被他阴多了,学乖了罢了。”
      这句叹息极轻,淹没在风中,琴音没听见。
      “驸马都和楚小姐这样了,公主看上去好像并不是那么的生气啊,是因为知道驸马的心思只在针对萧墨樗,而不是风花雪月?那你下午还那么凶?奴婢看楚公子都快哭了,驸马他那一跪,奴婢都替他疼!”
      “哦,我不吓吓他们?不吓吓他们,他们不是要翻天了?今儿敢在我眼皮底下和楚婉丝搂搂抱抱,明儿为了找出证据,是不是还要把楚婉丝送到他床上?”萧语突然有些别扭的道,“嗯……琴音你知道我的,我倒也不是特别在意,反正是蔺文言他自己的身体,他爱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想睡谁就睡谁,我可管不着。”
      “真不在意啊?咦,公主你的脸怎么红了这么一块啊?”
      萧语突然拧了眉,正了神色。
      琴音连忙道:“奴婢开玩笑的,请公主责罚。”
      “不是这事……”萧语凝神想了想,“我忽然想起来别的一事……下午我会撞见蔺文言和楚婉丝之事,是萧墨樗约我去喝茶?他说回府取东西了,他后来来了吗?”
      琴音细想了想,道:“奴婢很确定,后来没有看到萧公子。”
      “蔺文言约见楚婉丝这事连青玄都不知道,萧墨樗是怎么知道的?”
      琴音立时浑身一凛,身上起了一层白毛冷汗。
      萧语边回想边道:“我下午从蔺府出来的时候正看见远澜他们几个要去吊唁蔺觉,刚刚青玄来请罪,说只知道蔺文言和远澜谈了一会儿,然后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其他的她确实就不知道了。”
      “青玄司主都不知道的事,这个萧公子果然不简单!”
      “据我猜测,下午我走后,蔺文言便单独见了远澜,说明了要见楚婉丝,远澜一向心疼妹妹,他是不可能答应的,所以两人才会吵了一架,可是,也不知道蔺文言是怎么说服的远澜,远澜才回府偷偷带楚婉丝出门去茶楼,蔺文言就也出门了,然后我在回府的路上就遇见了萧墨樗……这前前后后差不多也就一炷香的空隙吧,可能蔺文言刚出门萧墨樗就知道了,然后来找我,约我去茶馆喝茶,等着我撞破蔺文言和楚婉丝的事。”
      “好重的心机!”
      萧语却摇摇头:“这事还真和心机扯不上关系,这是挑衅。”
      这时,花园入口处跑来一个婢女,对琴音打了个手势,琴音上去和她耳语几句,回来对萧语道:“殿下,驸马已经回蔺府了,但是……驸马旧伤复发,温如常正在诊治。”
      “要紧吗?”
      “青玄也不知详情……”琴音迟疑了一下,问道,“公主你要去看看吗?”
      萧语摆摆手:“我现在这出门一趟得惊动多少人,都已夜深了,别折腾下人们了,温如常既然没给我报急,想来事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我们也别急着去添乱。对了,你再叮嘱青玄一下,让他把蔺府的眼睛都撤了,蔺文言向来不喜欢人盯着他,别去招惹他。”
      “是。”琴音应了下来。
      萧语看着月亮,念叨了一句:“萧墨樗明日要和悠乐见面啊……你说……悠乐会不会告诉蔺文言呢?”
      “啊?”琴音担忧的却是另外一事,“公主,既然萧园要和皇后勾结在一处,公主不得不防。”
      “嗳,无事,都是一群蚂蚱,我还不放在眼里。”萧语托着腮,像是此刻这残月比什么都好看一般细细的看着,轻道,“悠乐如果告诉了蔺文言,蔺文言会如何选呢?”
      “啊?公主你在说什么?”琴音没听清。
      萧语回神,清清嗓子,道:“哦,我在说……今日朝会的时候不是说起林城太守张士贪赃枉法么,还说有一本账本,琴音你连夜去一趟林城,帮我取回来。”
      “现在?”
      “张士表姐是我父皇的张妃,等闲不得,如果真做了天怨人怒的事也得拿贼拿脏才好,你亲自去一下,将证据取回来。”
      “公主,我不是说这个。”琴音忙道,“您明日要去威德台祭祖,奴婢不在怎么好?还有啊,萧公子一旦和悠乐殿下谈妥了,萧园还不知道会对您使出什么手段来,您、您这时候还惦记一个什么贪赃枉法的城守?”
      “不然呢?总不能不管吧?你去吧。”
      萧语的话不容违背,就算琴音知道好像哪里不对,却也不得不去,但她到底放心不下,走之前和萧语唠唠叨叨的让萧语不要冲动,一定要注意安全,萧语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谁才是那个实际年龄都快五十的大妈了。
      萧语一捂耳朵,哭笑不得:“你就安心吧,此去林城,两三日也就回了,萧园不过都是一些鼠辈,他们能拿我怎样啊?就算萧墨樗娶了悠乐又如何?翻天了?他们还敢杀我不成?”
      萧语当时在月下的这一笑,特别的明媚照人,让人不敢直视。
      琴音再没多说什么,行了一礼,动身去林城。
      今夜月光如水,萧语就安安静静的一个坐在院子里赏月不舍得回去,她看着月亮,喃喃自语:

      悠乐一直偷偷的爱慕你,别当我不知道,再说,悠乐一点也不像她母后,能沉得住气,她肯定告诉你皇后让她回来和萧墨樗联姻了。怎样,蔺文言,你知道这事之后,你又会如何选择呢?是明日会赶到威德台来与我同心同力,共同对付宗室,还是要扶你父亲灵柩出城呢?这选择可不是我给你的,没办法啊,撞在同一天了嘛!
      你呢,你会怎么做?
      虽然……说起来,我也是一大把的年纪了,但可能回到了二十岁,是不是心情也就回到了二十岁,竟然也开始有了那么一丝期待,期待你会出现在我期望你出现的地方,期待你是不是可以做我曾经渴望看到的一切……
      真是可笑啊,这样的年纪,竟然还有这样的白日梦……
      出身于皇室,那样的家庭么,父不像父,子不像子,我们所有人都是他的臣民。我的父亲多内宠,薄幸的很,所以我打小就不信任何男子,不信他们能有多坚贞的感情,在没遇见你之前,连我自己的婚姻我都拿来筹划作为我争权、亦或,只是活下去的棋子,我想要的一切都只有靠我自己,得我自己去拼,自己去闯,自己去算计,而不是靠什么男子的施舍。
      感情么,
      远澜看的多,所以他清醒,其实我看的也不少,所以也还算是清醒的。
      我只于你一人糊涂过,因你对我而言,始终与众不同。
      我对你,始终比对旁人多了一分期待。
      两世大婚,从前生到此世。
      我们,
      一起拜过天地,步入枣、生、桂、子的椒房,共饮一杯合卺;
      我们,
      一起祭了祖庙,在祖庙前的万世树前挽过百年相伴的红绳,
      说好的百年不疑,今生不负。
      曾经的我们,都不过是旁人口中的笑话而已,痴痴傻傻的皇室公主,落魄尘埃的第一公子,并不柔美的女子,又太过俊逸的夫君——
      世人看尽了我们的笑话!
      是我们硬着头皮,在一起往前走,你知道我差在了哪儿,我知道你哪有不足,我们互相携手,互相弥补,奠定了十年的江山,属于我萧语的江山,亦是属于你蔺文言的。
      最初的不美好,竟然也是一种美好。
      等大权在握,我却越发猜疑你,猜疑你会不忠,猜疑你别有居心,你却震慑我的铁血手段,敢怒不敢言,看起来一如既往的随和谦卑,却为结局埋下了不可挽回的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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