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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 120 章 ...

  •   楚远澜气愤到了极点,准备立刻带妹妹走,一脚踹开门,几人这才看见门外的萧语!
      不知她什么时候来的,不知她看见,听见了什么。
      楚远澜冷汗立刻湿了脊背,头也不敢抬,噗通就跪下了。
      而萧语过了一会儿,轻抬脚步,走进密室,径自在桌边坐下,笑了一声:“当真是个好地方。”
      楚远澜大气都不敢出,连忙道:“殿下,臣先送妹妹回府,臣妹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您千万不要怪罪臣妹!”
      “她?”萧语慢悠悠的瞥了眼哭花了脸的小姑娘,“她知道的比你多。”
      “臣先送舍妹回府,再回来听殿下发落!”
      楚远澜起身护着楚婉丝往外走,身后坐在那的萧语出声道:“远澜,你站那。”楚远澜定住脚步,不敢再动了。
      万籁俱寂。
      坐在桌边的萧语,站于墙边的蔺文言,护着楚婉丝站在门口却一步不敢动的楚远澜,还要远处在楼道口的侍卫们。
      整个茶楼鸦雀无声。

      萧语有多喜欢蔺文言,没人比楚远澜更清楚,只是她对蔺文言有多喜欢,便对他有多霸道,上辈子蔺文言曾经被她折磨到几近崩溃,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撑下来的。萧语磨去他的傲骨,抽掉了他的傲气,把他变成了另外一个毫无底线,不择手段的人。
      好了,这次又是因为他的妹妹,还被萧语堵了个正着,楚远澜心惊肉跳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么个时候,旁的人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楚婉丝却突然甩掉楚远澜拉着她的手,跑回蔺文言面前,喊道:“我想起来了!蔺公子!我想起来了,是再云!是再云告诉我的!”
      楚远澜大吃了一惊:“再云?兰苑郡主萧再云?”
      这事怎么又跟萧再云扯上了关系?
      他复观蔺文言,蔺文言只站在原地似乎笑了笑,脸上并不惊奇,他有多不惊奇楚远澜就有多心惊肉跳,还要再问,而楚婉丝却因被迫回想如此多的回忆,还都是不好的回忆,心神激荡,旧忆就是牢笼里的困兽,一旦放出来,便会不停的将痛苦的回忆翻涌而上,楚婉丝本也孱弱,此番两生回忆被迫纠葛,再想起是萧再云之后,便一阖眼,晕了过去。
      楚远澜抱着昏迷的楚婉丝手足无措,竟也落了泪。
      前一世的楚远澜少涉政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大少,哪怕那时的情形已然开始不对劲,他也是相信他父亲楚清霜定能处理好一切,在楚婉丝服毒那天,他还在飘香楼的花魁那喝着花酒,喝的醉醺醺的,直到家丁来报,婉丝身死,他疯了一般打马赶到城外,却连婉丝的一个背影都没看见,整个清月台空空荡荡的没半个人影,寂静的仿佛本来就没半个活人。
      十五年兄妹情深,他最后都不知道婉丝被蔺文言葬在了哪儿!
      他在城外疯狂的找了一天,毫无头绪,等再回城时,等待他的便是向整个楚家落下的巨刃!
      楚远澜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不停的流下。
      “算了,远澜,带她回去吧。”萧语说了这么一句。
      “是,臣送妹妹安全到家,就回来听从殿下发落。”
      “不用你。”萧语执起桌上的茶盏,闻了闻,果真好茶,“让楚清霜来见我。”
      “是。”
      楚远澜低低应了,抱着婉丝,步履蹒跚的离开密室,密室的门,在他身后,轰然关上了,他情不自禁回身看了一眼,这一扇门关上了,可是腥风血雨的门怕是就此打开了。
      见楚远澜久久的回望着密室之门没有离开,一身铠甲带剑的侍卫首领一花上前几步,道:“楚大公子,再看就不合适了,请吧。”
      “一花,公主怎么会来这里?”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一花鄙夷的看着他,和他怀中的楚婉丝,不屑的说,“楚公子,光讨好蔺驸马有何用?代行王权,代王镇守大商国土的,永远都是公主,而非驸马。”
      “你……”
      “楚家献媚可真是不遗余力,楚相看着清高,竟也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是我自作主张,与父相无关。”
      琴音上前止了一花的冷嘲热讽,对楚远澜行了一礼:“楚公子,奴婢们是怎么想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楚家自己是怎么想的,楚家究竟想做什么?还有,你们如此行事,公主会如何作想?”
      “琴音女官,以你对殿下的了解,殿下这次是否动怒了?是否会降罪楚家?女官跟随殿下多年,最为了解殿下心意,还请女官指点一二。”楚远澜姿态甚低的说。
      “大公子,你问问你自己,这事若是发生在你自己身上,你是否会动怒?”琴音冷淡的回了一句,“至于殿下是否动怒,殿下心意奴婢无法揣测,楚大公子有此问当也知道今日之事做的不妥当了吧?如果楚大公子非要问个究竟,奴婢只能说,先看里面两位谈的如何吧。”

      与密室之外的剑拔弩张不同,密室之中很是平静。
      萧语自诩已经活成老妖怪了,什么五花八门的事没见过,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有几分见怪不怪的意思了,自然能心如止水。
      她现在确实也挺止水的,起码没有气的七窍生烟的感觉。
      蔺文言是她真心所爱不假,但是这个真爱从上辈子起就不爱她,好不容易看明白了这点吧,又双双同归于尽了。这重新来过一次,下定决心放了他,也放了自己,可他七夕灯火的一吻竟然再次扰乱了她的心。
      她想,或许蔺文言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结果呢,有感情个毛线!
      她觉得自己又被蔺文言给骗了!
      她费了千辛万苦的找人,温如常熬白了多少头发救人,自己还贴心巴拉的给蔺家站声势,怕蔺文言太累,伤心过头,一有空就跑来安慰他,结果呢,他一扭头跑来和前辈子的白月光偷偷见面,还约在这么个隐蔽的地方!
      这个该挨千刀的老骗子!
      嘴里怎么就能没一句实话!
      当时,她把窗棂挑了个洞,清清楚楚的看见蔺文言吻在楚婉丝的唇上,这一瞬间,倒也说不清她是什么样的感情,说生气么,倒是没那么生气,没到气炸了的那种,说不生气么,也不是完全的不生气,种种纠葛,到她让楚远澜带楚婉丝回家的那一刻,她想明白了,这种感觉应该是叫恍若隔世。
      她没说话,蔺文言似有些站不住的靠在墙上,也没说话。
      这件密室的窗能看到楼下的街市,底下从方才起就一直闹哄哄的,似在起什么争执,萧语没头没尾的看了一会儿,伸手关上了窗,密室之内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蔺文言有这么个地方虽然她不知道,但是也不奇怪,那蔺文言要对付她,自然要瞒过青玄所有的眼线,自古以来最好的交换消息的场地便是风月之所,而风月之地早已在青玄的层层把控之下,蔺文言不另辟蹊径难道还凑上门去,在青玄的眼皮子底下商议要怎么对付她?
      你猜青玄会不会放他活着出花月楼?

      萧语看了几眼,笑了一笑:“地方不错。”蔺文言想说什么,萧语又补了一句,“难怪青玄总说你干净的很,什么都查不到,一点自己的小心思都没有。”
      蔺文言到嘴边的话,就又都咽了下去。
      “前几日跟你说的故事还没说完。”萧语转而很淡定的说起了温如常的事,“温大有再次找上乔沁玉,本来乔沁玉是宁死不从,但是今非昔比,乔沁玉可以不管任何人,却不能不管亲生儿子温如常,何况温如常很早就表现出了过人的天赋,三岁读医书,五岁识百草,算是一名奇才。温大有便以偷他爹的医书出来给温如常看的名义,强占了乔芯玉十年,乔沁玉虽然痛苦,但也无可奈何,时间一久,似乎也习以为常。”
      “凡事必有转折……”
      “这当然,若无转折,你蔺文言不就是好好的皇后驸马,元氏的娇客,还能有我什么事?悠乐单纯无脑,以你蔺文言的手段心计拿捏个悠乐不是跟玩似的,那今日的局面,啊不,就连前生的局面都该倒过来写,该是本宫在你的手下战战兢兢的装傻,小心翼翼的讨一条活命。”萧语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继续说,“温如常对自己身世丝毫不知,以为自己就是普通的温氏外门子弟。温老头成名之后收徒不少,徒再收徒,有多少外门弟子最后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个说辞最好不过。那年,温老头七十大寿,异想天开办了个医考,选拔门下的出色子弟,那少年心性,岂有不争强好胜的道理?温如常就瞒着温大有和母亲乔沁玉去偷偷参赛了,一来二去,温如常那手医术你还不知道吗,出神入化,自然就拔得了头筹,等他往温老头和温老太太面前一站,自报家门的时候,温大有这桩事才被彻底暴露了。”
      “温氏不认?”蔺文言嘴唇动了几下,话音低不可闻。
      “如何能认?这是天大的丑事!”萧语声音蓦然狠厉,“刘氏派人绞杀了乔沁玉,还到处抓温如常,要杀了他,温大有在刘氏面前连个不字都不敢说,哦,这么说来,倒是和你素日在本宫面前的样子,颇像。”
      “……”
      “温如常慌不择路,恰巧躲在本宫的马车里,本宫当时正要回府,这么一掀帘子……”萧语没有说下去,顿了一会儿,继续说,“本宫是没有千金可以给温如常,府中存银约莫八百两,内库有黄金两百两,不过内库司死活不让动,本宫就变卖了京郊的田亩,和城内的几处产业,所得黄金一百五十两,尽数给了温如常。”
      “殿下,你……”
      “欠人钱财,还债天经地义。金银不够数,本宫就抓了温老头子,逼着他亲手在族谱上添上了乔沁玉的名字,为温大有原配夫人,嫡孙温如常。刘氏不是爱惜自己正夫人之位么,甚至仗势欺人的绞杀乔沁玉?那本宫就也仗势一回,让她看看被人仗势所欺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不是要杀温如常吗?温家不是都看不起温如常的出身吗?本宫就偏要抬举他,就非要保着温如常成为温氏的嫡系子孙,成为温氏一脉正儿八经的唯一继承人,让她生的二子一女,皆成为庶子庶女,她要温如常成为笑话,本宫就要她变成笑话!本宫倒要让她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蔺文言静了片刻,低声道:“不能都怪在刘氏身上,温氏造的孽,她,不过是个帮凶。”
      “你以为刘氏是什么好人?她发觉了乔沁玉的存在,等闲又觉得不好收拾乔沁玉,这事由她闹大,最多不过温老头斥责温大有一顿,再将乔沁玉赶的远远的。医考,不过是刘氏撺掇出来的,刘氏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乔沁玉的命,同为女子,她有这般歹毒的心思,本宫自不能容。”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一定恨死了温家人吧?”
      “恨?前几年温老头染了病,眼看就要不行了,他那些所谓的出息的徒子徒孙没一个能治好他的。当时是温如常自行送上门,治好了温老头。温如常治好了他之后,诚心诚意的跟他说,你可一定要长命百岁啊,要长命百岁的看着我平步青云,要长命百岁的看着你温家的这些人,看着你视如宝贝的徒子徒孙,在我面前,连个渣都不是。”萧语喝了口茶,继续说,“不过这都好几年前的事了,准确的说,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时候我都还不知道你是谁。”
      “说了这许多,你今日打算如何发落我?”
      血雨腥风少不了了,萧语眼里不容沙子,今日之事既然被她发现,就绝难善了,蔺文言有心里准备。
      “说了这许多,不过是我也在想,我该拿你怎么办。”萧语喃喃了一句,才起身唤道,“来人,请驸马回凤霖宫。”
      蔺文言跪于萧语面前急道:“明日我父亲灵柩要出城安葬,请容我送父亲最后一程,待我父亲安葬之后,我即刻回凤霖宫听从殿下处置。”
      “你还记得你在给你父亲办哀仪啊?本宫还以为你都已经忘记了。白事期间,跟别的女子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蔺文言,这般的礼法,是哪本书里教的?”
      蔺文言满脑子都是萧语要对他动手了,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就对涌进门口的侍卫喝道:“都出去!”他踉跄上前,一把关上门,靠在门框上,和萧语快速说道,“我父亲是因为调查我被绑之事才会遇害,而绑我的人是神愿教的人,他们绑了我去,千般折磨,便是要我答应他们一件事!”
      萧语看着依在门上,双手拦着门的蔺文言,颇玩味的笑了一声:“可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我不能说!萧语,你救了我,我初初醒来之时就已经在你凤霖宫里了,你的意思昭然若揭,天下皆知!我不能说是神愿教的人绑走了我和他们要我做的事!”
      “他们到底想让你做什么?为何不能说?为何要和我说你想不起来了?”
      “神愿教有两名教主,分别为入圣和神云,对我严刑拷打的自称入圣,他要我答应,答应……”蔺文言微垂下头,停了一会儿才说道,“他们要我答应去楚家提亲,迎娶婉丝。”
      “楚婉丝?”
      “入圣说,他以神力感知信徒心愿,特下凡相助,这番话你信?入圣是谁,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可你让我怎么说?我已入凤霖宫,再说这话不是落井下石?再说,就算我说出来又会有谁信我?神愿教信徒甚广,我没有证据,贸然指摘,倒……倒更像是在争风吃醋,胡搅蛮缠一般。”
      萧语重新坐了下来,问:“这跟你要见楚婉丝有什么关系?”
      “萧语,我真的很高兴,你还肯问我这一句……”蔺文言有些凄哀,深吸一口气,道,“婉丝虽然爱慕我,但是楚家高门大户,有楚相和楚大少约束,流言蜚语从不会外传,便是外面有人知晓,也只是那几个人,或慑于楚相权威,或慑于殿下你的权威,无人敢乱传我和婉丝之事。入圣虽号称神明,说到底也不过是装神弄鬼之徒,既然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有从这里入手,才能撕下他的假面,拿住证据,为我父亲报仇。”
      “继续说。”
      “给父亲办哀仪这几日我就一直在想,婉丝和我之事,今生从无外泄,我又想到,便是在前生,婉丝与我之事也是极为隐秘的,外人不可能知道,而婉丝婉丝平日性格开朗和善,怎么会突然要寻短见?如果她不是想寻短见,而是从一开始就想毒杀我,那就更没道理了,她好端端的毒杀我干什么?何况那段时日……”
      蔺文言的话突然就这么停了下来。
      “嗯?怎么不说了?我帮你说啊。”萧语笑了笑,“那段时日,你羽翼已成,本宫已经奈何不了你,你也许久都未回公主府了。你当时只等着陛下咽气,便指使兵中哗变好让冷氏兄弟浑水摸鱼接掌兵权,再让钦天监的监正以太白星凌日是为大不吉为由上奏天照不祥,内阁中再由你的心腹提议废黜我执政之权,以平天相不利。等到那时,你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和我和离,迎娶你的婉丝,再借楚相之力,扶萧业上位,你好继续执掌中枢,从而屹立不倒。蔺相,我说的没错吧?”
      蔺文言静了一会儿,苦笑一下:“我做的事,我认,我当时确实想着废黜你的权力,只是要不要和你和离,我始终在犹豫……”
      “这种不知真假的废话就不用再说了。”
      “是……”蔺文言低低的应了一句,“所以,婉丝没有毒杀我的理由,既然没有毒杀我的理由,就不会在下毒之后因为不忍调换和我的酒杯,自己中毒身亡。”
      “所以呢?”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有人挑唆她,和现在的情况一样,婉丝和我之事知道的人极少,而且知道的人也不敢乱传乱说,不是权贵便是贵族了,方才我引导婉丝回忆过去,她……”
      “她能忆起上辈子的事情了?”
      “若有若无,并不清晰……她的执念因我而起,前生又是因我而死,所以只有我才能令她回想起过去,所以我才刻意引导她,希望她回忆起到底是谁挑唆的她……”蔺文言低低的笑了,“你听见了,她最后说那个人是萧再云。”
      “办案嘛,你爱讲证据,可我不爱讲,我想治谁的罪从来都不需要什么证据,理由,蔺文言,你不是见识过的吗?”蔺文言跪于萧语身前,这是转生以来他第一次向萧语跪下,只是这个角度也刚刚好,萧语顺手就拈起他的脸,看着他的嘴唇,神情似有哀悯,“只是,你将自己变的如此廉价,皮相、色相,包括你的身体,本宫倒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要你,或者要了你还有何用。你现在霍的出去,这副皮囊想用就用,真是物尽其用啊,是了,本宫差点忘了,蔺相对付女子向来颇有手段,于房中之术也十分精通,七夕灯会只那一吻,便叫本宫再次为你神魂颠倒……”
      “萧语……”
      萧语放开了他,取出绢子来擦了擦刚才触碰蔺文言的手,续道:“从你想起上辈子所有事情的第一天起,你就知道你要先娶到本宫,再如何一步步的再次走上权臣之位,你计划好了一切,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甚至是让本宫再一次爱上你……只是你没想到,本宫这辈子没有对萧氏动粗,萧氏也用了比较温和的手段,只是让本宫改嫁萧氏而已,没有鱼死网破,没有头破血流,皆大欢喜,只是对于你就不那么欢喜了,到手的权势即将灰飞烟灭,于你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七夕灯会,倒不是偶遇了是吗?每一步都在你蔺相的计划之内,蔺相简直算无遗策啊。”萧语说着拍了拍手,以示高明。
      “我……没有设计和你偶遇……”说着,蔺文言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笑,不再多言。
      萧语推开窗,夜幕已降,窗外华灯初上,明月皎洁,花月楼的脂粉,街头巷尾小贩的吆喝,人间烟火,方为真实。
      “跟我回凤霖宫吧。”
      最后,沉默了很久以后的萧语如是说,神情冷淡,脸色凉薄不起波澜。
      蔺文言跪在地上,面如死灰:“请殿下允许臣送臣父灵柩入土!待臣办完此事,就来向殿下请罪……”他顿了顿,拜伏在地,“要杀要剐,任由殿下。”
      蔺文言许久没听到萧语的答复,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没有了萧语的踪迹。
      此一世,他和萧语到底还是再次出现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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