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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冥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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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北部,常年被浓厚的阴冷气息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此地由魔主冥影统治,他性格残忍嗜血,对侍从百姓向来是苛刻以待。
铁血手腕统治这座魔城多年。
早年近身的侍从,一有不顺心,便是废手废脚,随意杀了。导致身边的侍从个性也是非常扭曲,层层欺压,最痛苦的还是底下的魔族百姓。
近些年来,不知道怎么的,冥影突然变了性子,日日沉迷酒色歌舞,也不再理什么事情了,就连随意杀戮的事情也少了。
甚至也很少出现在城内魔族百姓的面前,即使是其他魔主相召,也很少赴约。
整日憋在那行宫里,酒池肉林,纵情声色。
不知何时起,每每颁发什么新的诏令,都是由一位冥影钦点的令史出面。
那位令史也十分神秘,每次颁完诏令,便就不见踪影了。其他人想找也找不到,转瞬间人便消失了。
城内景色被笼罩在一层浓密的黑云之下,天空常常是一片漆黑,乌云滚滚,偶尔闪烁着红色的闪电。城墙边攀援而上,长满了扭曲的黑藤,散发着不详的气息,路旁摆放着狰狞的石像,仿佛在警示着来者勿近。
一个魔城,倒比鬼界还要像个鬼东西。
巨大的暗红色宫殿矗立在地平线上,宫殿墙壁上刻满了暗金色符文,有些已经斑驳了。残余的符文,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力量。内部布置阴森,走廊弯曲曲折,房间充斥着阴冷的气息,一股无形的威压,迎面而来。
“嗯……”
绰约的女子身影,懒懒的靠坐在主座上,单手撑头,衣衫铺散。斜睨着半跪在下座的男子,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点着扶手。
男子恭敬地俯首作揖,一声声向女子禀报,侧耳倾听着女子的回应,判断情绪。没有女子的应允,根本不敢有半分抬头的意思。
“神主,仇鬼最近又有结盟的意思。”
男子正是魔主冥影,他忌惮,或是说十分害怕面前的女子。
女子一袭赤衣,如烈火灼烧,似血莲摇曳,开在这漆黑的魔域。如同幽暗中烛火照耀,身姿绰约。
面上一直戴着一副镶珠白玉面具,挖空的眼孔里只露出一双美艳的丹凤眼,眼珠是淡青色的,如渺渺山水流淌。
冥影阅美人无数,他敢肯定,女子面具下定是一张倾国倾城,如若天人般的面容。
可他根本不敢有丝毫放肆,他想起三年前与这位女子初见。
那日他正侧卧在自己的宠姬怀内,吃着不时喂来的血葡萄,听着乐师奏曲,好不自在。
这女子就像凭空出现在大殿门外,回过神来,她已经杀光了阻碍她的侍从守卫。她来时,做了一件白衣,一路杀进来,已经全染红了。
他当时真是不怕死,明明这么明显的危险。他还在自大,嬉皮笑脸,几番挑逗她。
嘴里说着,“美人呀美人,怎生戴着这丑面具,来……”不待他说出下句,让我瞧瞧。
便感觉胸膛一阵撕裂的疼痛,皮肉与骨头分离开的声音尤为刺耳。肺管灼烧的感觉,让他窒息。
他的上半身,竟然被女子生生撕了下来!
独留头颅连接着那根脊柱,自胸膛裂开了一个扇子的形状,在“滴滴答答”向他的主座,淌着鲜血。他被女子掐着脖子拎着,失了下半身,在风中摇曳。
内脏失去装填它的容器,滚了一地。侍女的尖叫嘶鸣,乐师忙不迭逃命,将乐器甩的满地都是,发出的闷响声,响彻大殿。
女子似乎十分不耐,挥了挥袖袍,万籁俱寂。接下来就是一声声“噗通”的跪倒声。
当时的冥影顺着那些人影看去,那时他已濒死,眼眸模糊。只见那些人并非跪伏在地,等待饶命。
而是生生被撕成了两半,连疼痛都来不及。很多人都保持着目眦欲裂、张大嘴巴的姿态,
鲜血喷洒了整个大殿,溅起了几层高的血浪,“咕叽咕叽”的打在墙上。
他宫内的人,仗着他横行霸道。他向来总是纵容,因为他需要的就是百姓的害怕,铁马强权。
他一直自诩自己统治下,犹如鬼蜮。也因而十分自大,好歹他也是个魔主,除了其他魔主,整个魔域还能有谁让他忌惮。
但,面前的女子实实在在告诉他,何为人间炼狱。何为极端的杀戮与暴虐。
恐惧。
这是冥影唯一的感受。这份恐惧这么多年一直盘恒不散。
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循着求生的本能求饶。本以为必死无疑,那女子手里弹出一根蛛丝,缠绕他那根还在流血的脊柱,将他随手一扔,精准插回了下半身。
最后,还颇为嫌弃的甩了甩手,看似十分嫌恶。
……
高坐主座的槐妩居高临下,冷厉的眼神,看的跪伏底下男子的脊背在下意识微微颤抖。轻启朱唇,音色妩媚却冷宿,媚而不妖。
“答应他。”这个命令实在令人意外。
这已经不是仇鬼第一次来寻求结盟。仇鬼好战,野心极大,所谓的结盟必定是一时的,倘若未来他想反水。
凭他底下那些魔兵,足以踏烂他的魔城。
所以之前几次神主不应允结盟,他颇为赞同。
和仇鬼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
冥影斗着胆子,颤声,“下不解,可否……”上座的槐妩颇为慵懒的开口,截制住他的话语。
“吾没有给你多余的权利,不要妄自窥探。”她自高座轻轻站起,一路下了殿前台阶,衣袂轻轻飘动,最后停在他的面前。
“按吾说的,吾知你忌惮。仇鬼活不久了。”话毕,向正门走去。
一句话,似乎就敲定了仇鬼的生死。冥影此时不知是否该喜悦,毕竟听神主的意思,她要亲手除了仇鬼那老东西。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冥影暗暗想到。
斗吧,让他们斗吧。最好连这神主,也斗死在里面。
即将走至大门的槐妩,停下脚步,语色凉凉,“吾知你想什么,吾只需一念……”便没有再说下去了,勾了勾小指。
身影径直消失在大殿前,不多时,殿内传来男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银丝搅碎他的骨肉,使他变成了一张充血的皮囊,软烂的四肢鼓胀,仿佛只要再扎一个洞,就全部喷洒而出。
血肉没多时又重新长好,再悉数搅烂,如此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