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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拒绝 ...

  •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嘹亮,众人皆离座跪地。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外仪仗浩荡威严,其中拥一青年,头戴金冠,身着龙袍。此人身量伟岸,步伐矫健,行至高台之上,甩袖落座。

      “都起来吧。”

      他音色慵懒,却又自发带着帝王的威严。

      “今日长姐举办春日宴,朕忙完了公务,特意过来看看,诸位可还尽兴啊。”

      “御花园的春景甚美,也请陛下在繁忙之余爱惜自己的身子,闲来四处逛逛。”

      说话的仍旧是承王妃。

      “劳姑母挂念。”皇帝讪笑,笑意不达眼底。

      沈南迦垂着头倾听,这才明白为何承王流放承王妃却能在此,原是本着这样一份缘由。

      这样看这位皇帝陛下还是很念及亲情的。

      “不仅姑母如此想,连前朝的大臣们也是这样劝朕呢,纷纷催朕立皇后,选嫔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当今圣上梁怀琛登基不过七年,后宫中却只有在王府时的通房和侍婢,后位至今悬殊,子嗣也仅有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

      皇帝撤掉了原本长公主桌上的梅子酒,换上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随后把玩着酒杯,唇角露出些许玩味的笑容,“一到立后之事上,文武百官谁家都说有适龄女子,哈哈哈哈,文大相公家十岁的幼女都算进来了。”

      似是听了什么笑话,他笑得开心,其他人自然也陪笑。

      笑着笑着,梁怀琛声音一沉,方才的笑容顿时只剩一片阴鸷,“如此着急地落实子嗣之事,是朕要死了吗?”

      天子威严,喜怒只是一瞬,半盏茶之前还热闹荣荣的长青殿,此时鸦雀无声,除最高处的那位皇帝之外,殿内所有人都垂首跪在地上。

      此时在这宴会上的多是些官臣的家眷,也是他们的软肋,梁怀琛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来此的。

      常曦小心翼翼道:“陛下登基不过七年,怎会立刻就谈及生死,自古帝王都重视皇室子嗣,大臣们这样也是为了陛下为了兲盛朝着想。”

      梁怀琛自顾自给自己又倒了杯酒,这次没有饮尽,只是浅酌,随后他起身,扶起了一旁跪着的长公主,面上又恢复了原先的慵懒。

      “长姐快起来,来,坐,诸位也是,今日是来宴饮聚会的,都跪着做什么?”

      有些人战战兢兢吓出一身冷汗,有些人迷迷糊糊还分辨不清发生了什么,总之,这场宴会是继续下去了。

      但鉴于那位喜怒无常的君王还在座上,氛围再也回不到之前的轻松。

      “永祎王呢?不是也来了吗?他人呢?”梁怀琛咬了一串葡萄在口中,懒懒散散的询问常曦。

      常曦回道:“他身子不好,已经回去了。”

      “呵,”梁怀琛冷笑一声,“身子弱还要跑来,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他看似问的随意,实际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始终阴冷冷的盯着常曦。

      常曦笑了笑,举杯向梁怀琛敬酒,“容时哪里有这种心思,不过是我嫌他成日闷在屋子里,硬是拉着他出来晒晒太阳罢了。”

      梁怀琛端起酒杯,略过了常曦举着的手,自顾自地饮下,挑着眉道:“也好,多晒晒太阳对他的病情有好处。”

      似是已经习惯了,常曦并不觉得尴尬,仍旧维持着笑容独自喝了酒,二人地交谈也就此而止。

      不知过了多久,梁怀琛看着舞乐募地说道:“宁国公之女也该是适合皇后的人选啊。”

      常曦心下一紧,“陛下忘了,宁国公之女已经嫁人了。”

      “朕记得,这婚事还是朕亲自指的呢。”梁怀琛勾唇,眉眼间皆是喜色。

      至于为何欢喜,自是因为这桩婚事他很是满意。

      “那套头面是你的吧。”梁怀琛说着,眼神看向阶下某处,那位穿着素净的平津侯夫人。

      常曦霎时间笑不出来了,不止是因为不敢相信梁怀琛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的东西,更是讶异于他竟然认出了沈南迦。

      “是,陛下好眼力。”

      “朕还记得那是父皇赏给长姐的,就这么给了他人?”

      常曦笑得勉强,“臣人老珠黄,留着也衬不出珠玉之美。”

      梁怀琛斜倚在椅子上,“许久不见平津侯夫人,没想到竟如此消瘦了。”

      他笑眯着眼睛,眸光却深沉,叫人捉摸不透。

      常曦此时已是背后生凉,后悔把东西赐给沈南迦了。

      “陛下识得平津侯夫人?”

      梁怀琛睨了她一眼,“是长姐忘了,幼时朕与她,与容时一同给太子哥哥做过伴读。”

      常曦那时已然嫁进相府,对当时之事也都只是听说,具体并不知晓。

      比如太子是怎样欺负梁怀琛与容时的,以及太子是如何在御花园溺水的。

      “是臣糊涂了。”

      梁怀琛却盛满了杯中酒,举杯邀向常曦,“长姐,今日辛苦你了。”

      等到宫宴结束,夜已深。

      谢祈昀吃多了酒,醉醺醺的被扶上马车,沈南迦此刻倒是无比后悔把蒋依媛送回去了,好歹有她在,自己便不用和厌恶的人同乘。

      “南迦,你怎得离我这么远?”

      谢祈昀倚窗靠着,微风轻轻撩起窗帘,卷起他的发丝,月光漏进来,映在那张让人一眼沉醉的脸上。

      他脸颊泛红,眼神有些迷离,纤长的睫毛蝴蝶般的扑簌,胸口处的衣襟微微敞开,呼吸也有些急促。

      京城街坊里传言四大盛景,分别是子君洒金,卿月点舞,少将踏枫,泽君醉饮。

      子君洒金指的是是先帝在位时,太子一掷千金为红颜的一段佳话;卿月点舞则是京城第一红楼花魁,独善一曲点妆舞,引得多少达官显贵投掷千金只为一观。

      其中沈西炀也占一筹,他曾在城墙上救下一位失足坠落的少年,当时正值深秋,他一袭红衣踏枫叶而上,在无数少女心中留下那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形象,此称少将踏枫。

      而这泽君醉饮中的这位泽君,正是谢祈昀。

      从前沈南迦还不明白为何谢祈昀的醉酒之姿能被人称得上盛景,如今当面见到了这般情状,霎时间便懂了。

      这番神色形貌,只怕是个女子都把持不住。

      不过现下沈南迦对他唯恐避之不及,这车里的气氛是再不对,也心生不出任何其他的想法。

      见沈南迦安静的缩在车角,距离他天南地北,谢祈昀挪了挪身子,靠她近了些。

      “南迦~”

      他磁性的嗓音带着勾人的尾调,有气无力软绵绵的,像是某种兽类的尾巴,撩的人心痒。

      沈南迦此刻只觉得谢祈昀这辈子只做个荫封的侯爷实在是屈才了,他才应当去红楼里,凭着这副好皮囊和这醉酒后勾人的样子,定是能当个花魁。

      她往旁侧躲,可车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谢祈昀又手长脚长,一伸手便把她捞了回来。

      他用力把人扣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上,“南迦,你好香啊~”

      忍了又忍,沈南迦才控制住自己的拳头没抡上这张妖孽的脸。

      还好,车马颠簸,谢祈昀只是抱着她,没过多久,酒意愈发浓重,倒在她的膝上睡了过去。

      至侯府,夜色浓重。

      蒋依媛早早地便在门口等候起来,见到谢祈昀和沈南迦从同一辆马车上下来,期待万分的笑脸瞬间收回。

      沈南迦瞟了一眼,见她那眼神仿佛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似的。

      她不计较,想赶快把谢祈昀脱手了。可没想到,谢祈昀愣是甩开了蒋依媛上前搀扶的手径直向前而去,步伐轻健稳重,一点也看不出醉酒的样子。

      不仅沈南迦想不到,蒋依媛自己也没想到,这几乎是谢祈昀第一次对她这样,愣了片刻回过神,眼瞅着就要哭起来。

      沈南迦赶忙一记眼刀制止她,“这是在大门前,你这是要让旁人看笑话?”

      她刻意着重强调这句话,如若她是个有脑子的自是能明白谢祈昀今日是为何生气。

      可蒋依媛最终还是没明白这番话,倒是也没闹成,末了让谢老夫人的女使带了回去。

      不过沈南迦的麻烦却还没结束,待她回到焕清堂,方才大步流星消失在门前的谢祈昀竟是出现在了她的屋子里,而且大有赖在这里的意思。

      “侯爷醉了,盛子,快扶侯爷去休息。”

      没有侯爷的命令,盛子只敢守在门外。

      谢祈昀带着三分魅惑,三分威严的声音问道:“夫人这是要让为夫去哪里歇息?”

      沈南迦干笑,男人三分醉最是爱演,她今日算是领教到了。

      “蒋娘子?”她试探道,“侯爷近半月来不都是在她那休息吗?”

      果不其然,一提到蒋依媛,谢祈昀便沉了脸,小孩子般别过脸去,“不去。”

      “那文娘子?柳娘子?或者侯爷最近看上的那几个婢女?”

      谢祈昀平日在这种时候最常同沈南迦说的一句话便是,作为正妻,你要贤惠,可如今当真在这种事上贤惠起来,他心中却不是滋味。

      趁沈南迦不注意,他伸手将人拉了过来,压在身下,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些不耐烦,“难道焕清堂就不许我住了?”

      他态度强硬,说着就要低头吻下来,不由分说开始撕扯衣衫。

      沈南迦侧开脸,让这个吻落在了脖颈处,慌忙喊道:“侯爷,我来月事了!”

      谢祈昀果然停下了动作,不满的情绪此刻笼罩全身,粗喘了几口气后,他起身,捡起了混乱间扔在地上的外袍。

      他本想甩头离去,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坐在榻上,“果真?莫不是你想赶我去别处于是故意诓我的。”

      他谢祈昀流连风花雪月间,从来都是他甩衣袖走人,头一回让人从床上赶走。

      沈南迦怕彻底惹怒了他,装作乖巧,点点头,“当真,郎中说妾室小产后身子还未调养好,月信紊乱,侯爷不信可以去问郎中。”

      如今那许郎中怕是还让自己二哥哥扣着呢,谅他也找不到对峙的人。

      提起小产,谢祈昀原本还一副欲求不满的脸突然平静下来,仰头看了看屋顶,长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妾身差人送侯爷。”

      沈南迦虽然没看懂他这一套动作神情是何意,但做戏做全套,继续装着她的贤惠。

      “不必。”谢祈昀一口回绝。

      盛子也是头一回见进了屋还能让赶出来,顿时惊了个大奇,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跟上谢祈昀的脚步,“侯爷这是去哪位娘子那儿?”

      谢祈昀白了他一眼,极其不爽的瞪着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下人,赌气似的说道:“回书房!”

      听着外面的动静停了,沈南迦这才松了口气,顶着一脸疲惫吩咐云栈,“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还有,把床上的东西换了。”

      晦气!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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