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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番外 ...

  •   许平被医科大学的精神医学专业录取之后,第一时间通过微信给谭尘中发来喜讯。

      吴执歌辞去了公交车司机的工作,重新买了辆二手车当滴滴司机,说是工作时间灵活,能早点回家陪谭尘中。

      许平是和谭尘峰还有谭思哲一起来广州的。下飞机之后,谭尘中跟吴执歌早早就在机场外面等着。

      吴执歌想看看,这个能在四五个月内让谭尘中抑郁症渐渐恢复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志愿者。

      许平还是跟之前一样,整个人看起来傻乎乎的,头上一顶黑长直的假发,身后背着吉他。当走出飞机场看清广州的模样时,许平直接扔下行李箱对着天空嚎啕大哭。

      “哥!”谭尘峰一脸兴奋向他哥还有轮椅后的吴执歌拼命挥手。

      “大伯!”谭思哲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迈开腿大步朝谭尘中冲去。

      “乖。”谭尘中摸了摸谭思哲的头。

      “这个叔叔是谁?”谭思哲对徐徐走过来的谭尘峰问道。

      “我是不是该叫嫂嫂?”谭尘峰笑盈盈看着吴执歌。

      “哦!”谭思哲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就是你上次说的‘给’!”

      “你教孩子这些?”谭尘中挑了挑眉。

      “我只是给他普及知识,让他不要太早就判断自己的取向。”谭尘峰解释道。

      许平还在那边大哭,谭尘中出于担心,拉上吴执歌过去看看情况。

      “小平,你怎么哭成这样?”谭尘中问。

      “我太激动了,我终于回到这个前生的故乡!”许平的手背在脸上乱抹,冲谭尘中笑了笑。

      “小谭谭,这个就是你说过的吴执歌吗?”许平看着吴执歌的脸一脸兴奋道,“好帅啊!比你还帅!”

      “哪里哪里。”吴执歌笑道。

      “不是哪里,是真的,你太谦虚了。”许平笑嘻嘻道。

      “谦虚是我们潮汕人的习惯。”吴执歌笑道。

      谭尘峰把他哥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打包一起带来了。许平去了自己的新学校,其余四人回了出租屋。

      “哥,我准备跟对象搬来广州,在这里结婚。”谭尘峰说。

      “为什么?”谭尘中问。

      “我对象是广州的,我们到时候就过来住,不回去了。”谭尘峰把蹲在地上玩小猫的思哲搂过来,“到时候思哲也来广州上学好了。”

      “不要!”思哲想起他的好朋友谢天驰,哭丧着脸道,“我不要和小天分开,我还没亲够他的脸呢!”

      谭尘峰黑着脸扇了一下谭思哲的额头,“我问你,你是不是又亲他了?我不是跟你说不行吗?”

      “小天是谁?”谭尘中问。

      “是他一个男同学,”谭尘峰扶着额头一脸苦恼,凑到谭尘中耳旁道,“我怀疑思哲喜欢男孩子,但是他太小了,我又不确定。”

      “那就不要去确定,等他长大了自然会告诉你的。”谭尘中说。

      “这是你们养的小猫?叫什么名字?”谭尘峰跟儿子蹲下去一起撸猫,许久又抬起头问他哥。

      “远歌。”谭尘中道。

      谭尘峰对着小猫发了很久的愣,想起谭远歌和方茵心里还是有些烦闷难受。

      “吃饭了。”吴执歌端着两盘菜出了厨房。

      “爸爸,我到底要叫这个叔叔什么?”吃饭的时候,谭思哲饶有兴趣看着面前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回头问谭尘峰。

      “呃,”谭尘峰挠了几下后脑勺,“叫伯夫吧?”

      吴执歌听见这个称呼,趴在旁边轮椅的扶手上“咯咯”笑起来。

      吃完饭,吴执歌拿出吉他在客厅弹了几首歌给几人听。

      “伯夫,你能教我弹吉他吗?我想弹给小天听。”谭思哲凑到吴执歌身边一脸期待道。

      “为什么要弹给小天听?”谭尘峰瞪了谭思哲一眼。

      “因为小天喜欢啊。”谭思哲脱口而出。

      谭尘峰仰头哀嚎一声,狠狠搓了几下脸想给自己醒醒神。

      “你那么喜欢小天吗?”谭尘峰带着哭腔问他儿子。

      “是啊,”谭思哲理直气壮道,“以后我要跟小天结婚!”

      “完啦!”谭尘峰又是仰头大声哀嚎。

      吴执歌趴到谭尘中身上,发出“咯咯”的笑声。

      离开广州前,谭思哲在飞机场嚷着要赶紧回家看看谢天驰。谭尘峰对着谭思哲疯玩的背影满脸苦恼。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思哲是天生弯的了,”谭尘峰一脸哭相道,“他好像很少跟女生玩,就喜欢跟小天玩,还总是亲小天的脸。”

      “他还小,对取向还是很模糊的,”吴执歌说,“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引导他,长大了他就会明白自己到底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弯的?”谭尘峰好奇问道。

      “我啊,”吴执歌略带羞涩瞥了谭尘中一眼,“我读书的时候,有个男生来亲我的嘴,那时我发现自己有感觉,就和他在一起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了。”

      “那个人是卢锴齐吗?”谭尘中打翻了醋坛子,暗暗不爽道。

      “是。”吴执歌憋着笑看了谭尘中一眼。

      “哼。”谭尘中狠狠捶了一下轮椅的扶手。

      “都多久的事情了,你还吃醋啊?”吴执歌笑道。

      “没有!”谭尘中黑着脸摇头。

      谭尘峰进机场前,又回头瞥了两人一眼。他哥的选择是正确的,回到这个男人身边,他又因为爱情变回了以前那个有血有肉的样子。

      回家路上,谭尘中一直在跟吴执歌闲聊。谭尘中不喜欢吴执歌在背后给他推轮椅,吴执歌便走到他的轮椅旁边,跟他一起并肩走着。

      “媳妇,我要去找工作了。”谭尘中笑眯眯道。

      “好啊,找什么工作?不写诗了吗?”吴执歌低头点了根烟,道。

      “要啊,工作也要,写诗也要,我还准备写小说呢。”谭尘中说。

      “我们家出了个大作家。”吴执歌喜滋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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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时候,许平学校没有课,搭地铁过来谭尘中这边玩。许平已经摘了长发,露出逐渐留长的枯黄头发。

      “小平,学校的课上的怎么样?”谭尘中对着蹲在地上撸猫的许平问道。

      “还行,都是我喜欢的内容。”许平说,“这只小猫有名字吗?”

      “有啊,叫远歌。”谭尘中笑道。

      “这样好啊,”许平轻轻挠了一下远歌的下巴,“这样女儿就会用另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啦。”

      “小平,要不要吃橄榄?”吴执歌把一盘洗好的橄榄放在茶几上。

      “好啊。”许平往果盘里捡了颗橄榄扔进嘴里,一脸痛苦嚼着。

      “小吴吴,我想听你弹吉他。”许平笑嘻嘻道。

      “为什么叫我小吴吴?”吴执歌嘴角抽搐,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他是小谭谭,那你就是小吴吴了啊。”许平说。

      “那为什么他叫小谭谭?”吴执歌啼笑皆非道。

      “小平在四川给我起了一堆小名,还把我气哭了呢。”谭尘中笑道。

      “小平,听说是你把小谭谭的病治好的?”吴执歌问道,“怎么治的?”

      “不是我治的,是小谭谭自己治好自己的,”小平微笑着趴下去抱起远歌,“其实小谭谭的病没那么严重,我只是稍作引导,帮他找到心结让他自己学会打开而已;一个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牵挂,那他就会有活下去的动力,而小谭谭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你。”

      谭尘中微微点头。当谭远歌还活着的时候,谭尘中每次想要自|杀,最后还是会为了谭远歌放弃念头;而谭远歌跟方茵死后,谭尘中每次想要自|杀,脑里都会浮现远方吴执歌的模样。

      “小吴吴,我想看你弹吉他。”许平把在沙发上发愣的吴执歌唤醒,笑嘻嘻道。

      “好。”吴执歌起身,把房间里的吉他抱出来。

      “这把吉他很旧了啊,应该很多年了吧?”许平凑过去研究这把旧吉他。

      “十几年了,是小谭谭买的。”吴执歌宠溺地摸了几下琴身。

      “都褪色了,”许平轻轻摸了一下琴弦,“你会弹《广东十年爱情故事》吗?”

      “不会啊,我没听过。”吴执歌笑道,“你有谱吗?”

      “有啊,我去找找。”许平跑到她的吉他包面前拉开拉链,把里面厚厚一本吉他谱抽出来。

      吴执歌把吉他谱放到面前浏览一遍,又打开调音软件给吉他调音。意外突然发生,最细的那根弦“砰”一声断开了。

      “这些年我都不知道换过多少弦了。”吴执歌看着这根断掉的弦一脸苦恼。

      “那就用我的。”许平又跑去把吉他拖出来,放到吴执歌大腿上。

      “这把吉他很好啊。”吴执歌说。

      “是我生病痊愈以后我爸爸给我买的吉他,”许平说,“已经调完音了。”

      吴执歌点头,又重新研究那首歌的谱子。

      “国语还是粤语的?”吴执歌问。

      “都有,划线那些就是粤语的,其他都是国语的。”许平指了指红色的划线,“这些都是小谭谭划的呢。”

      “小平让我教她粤语。”谭尘中挠了挠后脑勺。

      “其实我本来就会了。”许平也学着谭尘中的样子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吴执歌笑了笑,开始对着谱子认真弹吉他。歌词吴执歌还不会,只能让许平在旁边跟着唱。

      谭尘中坐在轮椅上,静静打着拍子。地上的远歌转圈圈玩累了,跳到谭尘中身上小声打呼噜。

      一首歌唱完,吴执歌轻叹一声,“我喜欢这首歌。”

      “小谭谭也喜欢,以后你们可以一起唱了。”许平说。

      “我今晚就去打印吉他谱。”吴执歌笑道。

      晚上吃完饭,许平背着吉他蹦蹦跳跳离开他们的出租屋。吴执歌给吉他重新弄了根新弦,又很快到楼下附近的相馆,打印好几张吉他谱回了家。

      吴执歌学东西很快,不到几次那首歌就弹得滚瓜烂熟。谭尘中坐在他身边,身上抱着远歌。吴执歌抱着吉他,捡了一颗橄榄扔进嘴里细细嚼着。

      “老公,我想回趟揭阳了。”吴执歌感慨道。

      “想家了?”谭尘中轻声问道。

      “可能吧。”吴执歌叹息一声。

      “那我们找个时间回去吧。”谭尘中说。

      “什么时候?”吴执歌问。

      “周末。”谭尘中搂着吴执歌的腰,轻声答道。

      “不是说不能太频繁吗?”吴执歌假装气鼓鼓甩开谭尘中不太安分的手。

      谭尘中一脸委屈,狠狠掐了一下吴执歌的腰,开着电动轮椅去洗手间洗漱。

      第二天,吴执歌在打车软件上接到单,一大早就开着车出门载客。谭尘中紧跟其后,开着炫酷的电动轮椅出门找工作。

      最近广东的天气有点乱七八糟,或者可以说全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乱七八糟。吴执歌叮嘱过谭尘中出门带伞,没想到他还是忘了。

      不过看着晴空万里的,今天应该也不会下雨了吧。谭尘中没再折回家拿伞,而是跟着招聘软件里的信息去街上到处找工作。

      广东的天气确实乱七八糟。谭尘中刚从一栋大厦出来不久,天空仿佛是被黑暗力量攻击,莫名阴沉下来。谭尘中心里暗骂一声,匆匆返回去大厦里面避雨。

      还没到大厦,谭尘中全身就湿透了。雨还没停,谭尘中在大厦的一楼开始打起冷颤。

      那天谭尘中还没找到工作,反而在外面把自己弄到感冒才回了家。

      “我不是叫你带伞吗?”吴执歌被浑身湿漉漉邋邋遢遢的谭尘中气笑了。

      “我以为今天不下雨的嘛。”谭尘中吸了吸塞着的鼻子,一脸委屈。

      吴执歌给谭尘中弄了几颗治感冒的胶囊,调了杯感冒冲剂,举着杯子递到谭尘中面前。

      “喝!”吴执歌板着脸道。

      谭尘中笑眯眯接过杯子,吃完药又抓着吴执歌的衣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你是自己感冒不够,还要传染给我是吧?”吴执歌咬着牙掐了一下谭尘中的胳膊。

      “谋杀亲夫啊!”谭尘中捂着自己的胳膊小声哀嚎。

      晚上谭尘中因为鼻塞,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是他回广州之后第一次失眠。

      “睡不着吗?”吴执歌揉着惺忪睡眼,侧着身眯眼对谭尘中问道。

      “睡不着啊。”谭尘中吸了吸鼻子。

      “我给你唱催眠曲。”吴执歌凑过去搂住谭尘中,清了清嗓子。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老公,媳妇的双手,轻轻摇着你......”吴执歌凑到谭尘中的耳旁用潮式普通话悠悠唱道。

      谭尘中霎时间睡意全无,捂着肚子背对吴执歌笑出眼泪。

      隔天谭尘中的感冒越发严重,甚至开始发了低烧。吴执歌带着咳嗽到脸色苍白的谭尘中到附近医院检查,竟然搞到急性支气管炎。

      “不行,病好后我得去健身房锻炼了。”谭尘中捂着自己不停咳嗽的嘴,趁着平息的间隙对吴执歌道。

      “怎么锻炼?”吴执歌凝视谭尘中的下半身片刻道。

      “找健身教练帮忙做计划啊,”谭尘中说,“我可以做那些不用腿的运动。”

      两天后,谭尘中接到大厦某个单位老板的通知,他应聘成功了。虽然一直在咳嗽,谭尘中还是抱着远歌在客厅里兴奋转圈圈。

      “媳妇,我们下去转转吧。”谭尘中笑道。

      “好啊。”吴执歌咧着嘴把远歌抱回猫窝,跟谭尘中一起下了楼。

      外边刚下了场绵绵雨,附近的公园里人不多。吴执歌烟瘾犯了,低头点了根烟,跟谭尘中并排走着。

      “我也要抽。”谭尘中戴着口罩,眼巴巴望着吴执歌叼着的烟。

      “你支气管炎还没好呢,抽什么抽?”吴执歌没好气地道,“医生说了,忌烟忌酒忌刺激性食物,所以这几天我一根烟都不会让你碰。”

      谭尘中面带委屈吸了吸鼻子。吴执歌抽完烟,把烟头丢进垃圾箱。

      “媳妇,你知道吗?我这辆轮椅会飙车的喔。”谭尘中喜滋滋道。

      “是吗?怎么飙?”吴执歌笑道。

      谭尘中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就准备操控轮椅往前冲。

      “等等。”吴执歌蹲下给谭尘中系上安全带,起身的时候又忍不住偷偷凑过去亲一下谭尘中的嘴唇。

      “三,二,一!”谭尘中喊完,轮椅倏地往前冲去,一边放声大笑。

      “痴线啊你开那么快干什么?”吴执歌撒腿就跑,跟在轮椅后面狂追。

      曾经他把谭尘中五花大绑在床上,可最后谭尘中还是跑了。而这次他仅用一条安全带就留住这个人,谭尘中余生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回家路上,吴执歌在平台上接到单,只好匆匆赶去开车。临走时,吴执歌叮嘱谭尘中做好饭后在家乖乖等他回来。

      谭尘中今天晚上心情大好,给吴执歌炒了几盘好肉好菜。炒完吴执歌还没回家,打了通电话才知道在路上堵车了。

      谭尘中在家等累了,又开始当起大诗人伏案作诗。灵感枯竭的时候,谭尘中决定不听话一次,开着电动轮椅出门找找灵感。

      在附近一条街上,谭尘中一眼就望见一家新开的小酒馆,门前的荧光板上写着群魔乱舞的繁体字,普通人根本看不清楚。而谭尘中研究吴执歌的丑字多年,早就练成神功,一眼就知晓荧光板上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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