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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下 ...

  •   (1)

      算算距离百鬼夜行快了,夏油杰来拿货的时候,暗示她能不能给几根抵挡咒式咒灵的特殊绳扣。

      “那种绳扣,做一根至少要小半年。”

      闻言,夏油杰眸里闪过一丝失望,他拨弄着盒子里的绳结,倏然一笑道:“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学妹的咒式。”

      “你知道我爸的能力吗?”她反问道。

      夏油杰一愣,他只知道三岛友树的领域名为因祸为福,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咒式,他倒还真不清楚。“我记得你父亲是特级,你,”话一出口,夏油杰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微微蹙眉看着三岛白茸,却又很快释然:“怪不得小弥生选择来找你,原来如此。”

      “事在人为,我也不过是想试试罢了。”

      “好吧,那祝你好运,我期待在新世界里看到你和七海。”

      “也祝您好运哦,学长。”

      三岛白茸目送着夏油杰走出门,学生穿着的两个小姑娘在他面前蹦蹦跳跳,扎着丸子头的那个更是大胆地拉起了他的手,看表情似乎是在撒着娇。她垂着眸子,拨弄着盒子里的绳扣。兼职的小姑娘打扫完店面,脱下围裙绞着手指跟她说起了准备出国留学的想法。

      “谢谢姐姐这三年来的照顾,如果不是您,我想我应该很难攒够学费和生活费。”说罢,她鞠了深深的一躬。

      “真是赶巧了,我正琢磨着哪天告诉你,我要把店面转让出去呢,”三岛白茸拉开保险箱,从里面取了一沓厚厚的现金:“那我们提前结一下工资吧,多出来的就当做是三年来的奖金好了。”小姑娘不停地摆着手推辞,最后还是拗不过她,收下工资后不停地道着谢。

      就和当初跟五条悟说的那样,她果然回到了这里。三岛白茸把头发别到耳后,一脸从容地走了进去,五条悟冲她挥着手,向她介绍自己带的学生。话还没聊几句,那个叫禅院真希的女孩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尤其是在听到五条悟带着尾音,夸她体术之强时,夜蛾正道的便宜儿子熊猫和咒言师家族的后代也露出了同样的神情。

      三岛白茸觉得五条悟真会给她找事,得亏她今天穿了瑜伽背心和工装裤,不然打架还得换身衣服,多麻烦呀。她这样想着,三下五除二把仨孩子撂倒在了地上。禅院真希挣扎着爬起来,说再来一次,五条悟拦住了她,然后自己站到三岛白茸面前。

      “我打不过你。”

      “试试看嘛,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些年有没有疏于训练。”

      中途要不是夜蛾正道及时制止,这俩估计要把训练场给拆了。三岛白茸揉着手腕,一脸嫌恶地问他是不是还惦记着当年被误认为她前男友的事情,他那架势一看就是来泄愤的。五条悟哼哼两声,吐槽她难道没有奔着毁容他来的吗?次次往脸上打,别以为他没看出她那些小心思,他当初就不该收留她,让她在马路上自生自灭或者去找七海海讨饶。说着说着,三岛白茸拳头又硬了,质问他敢不敢把无下限关了,或者让无关人员退下,进她领域玩玩?五条悟摊摊手,这是她自己说的,被打哭可不怪他。

      见他俩摩拳擦掌准备再来一次的模样,夜蛾正道火气蹭蹭蹭往上涨,他一锤桌子,不满道:“行了,你俩都多大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幼稚!”

      冬天到来时,和凉川弥生提到的那样,夏油杰为了抢夺“诅咒的女王”,特级咒灵祈本里香发起了百鬼夜行。咒术高专所有咒术师都被要求出战,三岛白茸也不例外。临行前,凉川弥生偷偷摸摸来找她,问她往那根绳扣里藏了多少咒力,能不能挡下悟的致命一击?

      “你当时问我要的时候,可没说杀死他的人是五条那家伙。”那两根绳扣姑且能挡下寻常特级咒灵的攻击,可换成五条悟的话,一切就不一样了。除非是在她展开领域的情况下,不然夏油杰顶多苟延残喘几分钟,待上面的咒力消失,他还是死路一条。

      听到这话,凉川弥生的脸白的像张纸一样,她眨巴着眼睛,似乎是在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她哆哆嗦嗦地把那根绳扣拿出来,声音带上些许哭腔:“那还是还给你吧,我知道的,一旦这个东西坏了,你也会很疼的吧。”

      “没关系没关系,这次不行就下次,反正我的机会很多,大不了就一直试下去,我迟早会找到那条路的,”她摇着头,嘴里小声地念着什么,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三岛白茸喊她,她却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七海建人在这时走进房间,问她刚刚那是什么人,她随便扯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看着桌上的绳扣,三岛白茸几乎没做太多思考,就把那根绳扣塞到了七海建人西装胸前的口袋里:“别太累着自己,我可不想扛着你回家。”

      “应该不至于。”他看上去有些心虚。

      “咱俩谈了快一年,认识也快十年了,你觉得我还不知道你这人会干出什么事吗?”三岛白茸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带,露出一个威胁性质的笑容:“或者这样,你到时候让那些能力比较弱的小姑娘小男生来我这,我来保护他们,这样行了吧?”

      (2)

      夏油杰顺应着命运的轨迹,死于五条悟之手。可能是怕家入硝子处理尸体伤心,五条悟并没有将他的尸体带回来,从此带着所有人走向了一条不可挽回的路。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很快就来到了凉川弥生说的那天,关于一切罪恶的源头——一个名为虎杖悠仁的少年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自此成为了他的容器。

      五条悟想着不管出什么事,都有他扛着,于是无视了高层的意见,为虎杖悠仁“争取”了缓刑的机会。彼时,三岛白茸还在外地出差,等她回来的时候,那个小孩已经死在了少年院的任务里。起初,她挺惋惜的,直到看到了好端端站在五条悟身边的虎杖悠仁。

      三岛白茸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她本来以为这事跟她没关系了,哪曾想五条悟存心给她找事做。先是一通电话打给七海建人,再让七海建人一通电话打给她,说是有急事。等她火急火燎赶过来,五条悟摊摊手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让她和七海带着虎杖悠仁一起做个任务。她一听就不对劲,哪有两个一级咒术师带着一个没评级的未成年出任务的?不等她说完,五条悟笑嘻嘻地勾着他俩肩,说这是给他俩创造约会时间,记得感谢他五条学长。

      “你觉得我和他这么熟了,还需要约会吗?”

      “诶,我只是提出了个建议,我可没逼着他给你打电话哦。”

      “我要申明一点,他的原话是,这次任务需要两个一级咒术师完成。”

      三岛白茸皱着眉毛,眼光一瞥,五条悟正带着他的好学生在旁边咬耳朵,说他俩以前是同学,本来不会在一起的,但是在他五条大师的指挥下,两个有矛盾的人最终破镜重圆,成为了咒术师界的模范情侣。听他那副欠揍的语气,三岛白茸火气刷的一下就上来了,她掰了掰指关节,面无表情道:“你俩要不先走吧,我把这个混蛋揍一顿再来找你们。”

      打是打不起来的,五条悟忙得很,跑的又快,一个眨眼人就没了,三岛白茸只能带着一肚子闷气跟在二人后面。七海建人给虎杖悠仁讲着有关咒术师的知识,一看小孩求知若渴的样子,她就知道五条悟八成只是挂着老师的称谓,实际上啥都没干。她心里鄙夷着五条悟,虎杖悠仁忽然问她:“前辈也是一级咒术师吗?”

      “那家伙没介绍过我的情况吗?”

      “额——”

      “好吧,”三岛白茸抽了抽嘴角,从包里拿出一把雨伞递给他:“我叫三岛白茸,是你五条老师的学妹,跟你身边这位七海先生以前是同学,现在是情侣关系。”

      “是从学生时期就在一起了吗?”

      “差不多。”

      小孩崇拜的表情让三岛白茸有些得意,她哼哼着,无视了七海建人不赞同的目光,推开了天台的门。本来以为只是例行调查,未成想居然有不知名的咒灵盘踞于此,同七海建人对视了一眼,她撑着伞站在角落观察着场上的情况。在发现咒灵并没有随着拔除而消失后,她果断地喊来了辅助监督,把尸体送到家入硝子那边做分析,然后把二人带回家换衣服。

      家入硝子那边结果还没出来,不过三岛白茸已经猜到大概的情况了。看着虎杖悠仁落寞的眉眼,她给他倒了杯姜茶,关切道:“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不然着凉拉肚子就不好了。”

      “哦哦,谢谢您!”

      “我不太清楚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不过我想你应该很清楚选择咒术师这条路,究竟代表什么吧,”她观察着他的神情,字斟句酌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在此之前没有人跟你讲过,但是我觉得这是你必须要清楚知道的东西。”

      “这是我爸,就是在你五条老师之前的特级咒术师三岛友树,年轻时说过的话。”

      “生而为人,必须接受各种无端而来的遗憾。”

      “必须接受周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必须接受无法实现的理想。”

      “必须接受无力而为的自己。”

      “这就是成长。”

      说罢,她拍了拍小孩的肩,递上一抹让人安心的微笑。

      (3)

      三岛白茸最近其实挺累的,这不正值京都姐妹校交流会嘛,五条悟整天出外勤,只能劳烦她带着几个学生上体术课。每天从早上打到晚上的,她体术再强,也经不起跟几个小孩车轮战的强度。好不容易放天假,又被五条悟喊出来“约会”。七海建人心疼她,说接下来的任务他一个人能处理,让她在家安心睡觉。等三岛白茸醒来的时候,家入硝子给她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是布满血的绷带。她问她这是什么,她发了个颜文字。

      【问你自家男人去】

      她无奈扶额,心想这家伙怕被她发现,居然特意去找家入硝子治疗,真是一如既往的作风。看着手机上七海建人发来的,对于那个咒灵的描述,她很快便想起那是凉川弥生提到过的,身上布满缝合线的特级咒灵。要想救下七海建人,就必须要在涉谷事变中解决掉他。她有问过,为什么不能提前把他杀死。对此,凉川弥生的回答是,因为那个咒灵本来就会死在涉谷,所以只要抢在他杀死七海海之前,把他咔嚓了就行,这样不会影响后续剧情。她恶狠狠地拿着手比划着脖子,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地说这小子哪里都好,就是他活着不好诸如此类的话。

      “他干了很多坏事吗?”

      “他杀了很多人,不止七海海,还有很多人。”

      三岛白茸指尖轻轻点着桌子,思索再三,从编好的特殊绳扣里拿出两根丢到装着陈旧绳扣的盒子里。然后抱起那个盒子,走进了客卧。锁上房门前,在桌上写下一张便利贴,上面只有一句话——今晚自己睡吧,建人同学。

      京都姐妹校交流会据说打的很精彩,虽然后面有咒灵出来搅局,但有五条悟在,他们也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击退特级咒灵后,团体战赛制改为棒球赛,东京校以二比零的成绩战胜京都校。

      再之后,便是涉谷事变了。

      夜蛾正道分配着战斗人员,做着战前动员,三岛白茸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本以为她会被分配到什么任务。未曾想,夜蛾正道草草一句你跟着我后,便简单带过了。她讶异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夜蛾正道饱含深意的视线。

      她瞬间了然:“怪不得您那么顺着我,原来早就知道那些事了呀。”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那些心思,我能看不出来吗?”

      三岛白茸轻松一笑,朝他道过谢后,追上即将前往涉谷的众人,拿出早就备好的绳扣。在场人基本都是自己带过的学生,对她的咒式有过些许了解,由于时间紧急,他们来不及说些什么,拿上绳扣后便启程赶往涉谷。看着他们的背影,三岛白茸心里少有地不安起来。

      好吧,就算有着凉川弥生的预知,三岛白茸也还是没谱。她去路边的便利店买了包烟,手抖的连点烟都点不利索。要是七海建人在,估计又得念叨她少抽点烟了。她一手拿着烟,一手摸着口袋里戒指盒的边缘,本来她的打算是要是实在救不下来,好歹让他带着戒指去死,这样自己守寡什么的也算顺理成章了。

      可后来想想不对啊,每次都是她主动的,如果连求婚还让她主动的话,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七海建人这家伙了?再者说,她在他衣服和背带上缝了五根注入咒力的绳子,他再出什么事的话,无非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倒霉地碰到了三个以上的特级咒灵,要么杀死他的咒灵是一个连五条悟都解决不了的家伙。不过她相信七海建人应该没有那么倒霉,五根绳扣应该足够支撑她赶过去了。

      “有把握吗?”凉川弥生出现在了她的身旁,她换上了咒术高专的校服,映着路边暖黄色的灯光,润泽生动的眼睛里流光溢彩。

      “我准备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

      “哎呀,今天可是你的领域第一次亮相,真让人期待。”

      “你以前没见过吗?”

      “见过倒是见过,但像今天这样,理论上来说最完美的领域展开,还真是头一回。”

      “我有个问题,在你经历过的轮回里,我都有什么样的结局。”

      凉川弥生耸耸肩,手指玩着麻花辫的发梢,简单讲起了关于成为诅咒师后,她跟七海建人相爱相杀滚床单的剧情线。其狗血之程度,让三岛白茸不禁怀疑起了她故事的真实性,尤其是在听到某个结局里,她在怀着孩子的情况下跟杀死五条悟的两面宿傩对决,可惜一尸两命。

      “没有时间为三岛白茸哀悼,即将赶赴战场的是天与暴君禅院真希。”

      “……还有比这狗血的吗?”

      “有啊,你有次把七海海打晕了,自己去了涉谷,结果没想到七海海醒来了,于是你俩殉情了。”

      “我觉得我没有爱到愿意为他去死的程度吧。”

      “那你俩做之前有做好措施吗?”

      三岛白茸翻了个白眼,她看了看腕表,发现时间快到了,示意凉川弥生坐上她的摩托车。凉川弥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惜摩托车一启动,她的话语被淹没在了风里。

      (4)

      她的到来,让夜蛾正道有些惊讶,他以为她会跟着凉川弥生一起行动。听到这话,三岛白茸只是笑笑,她看了看周围的物件,问舅舅有没有绳子,或者手铐也可以,只要把她绑起来,不让她自己伤害自己就行了。

      “你给了多少绳扣出去?”

      “每个人两根,建人身上缝了五根,我又给了他三根。”

      夜蛾正道心算了一下数字,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家入硝子帮忙找来了一捆绳子,在夜蛾正道的指挥下,把她捆了起来。她边捆,边问她这么做的理由。

      三岛白茸淡然一笑:“我的绳扣被摧毁时,虽然会减缓受到的伤害,但□□上受到的疼痛是全部会反弹到我自己身上的。”

      “哦,难怪你那天下午明明没什么事,却,”家入硝子神色有些黯然。

      “学姐可以这么想啊,灰原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疼。”

      “我是心疼你。”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呀,”她笑嘻嘻的,眼角似有泪光闪烁:“人嘛,总是要向前看的。我爸当年也是这样啊,哪怕前方是堆满骸骨的路,他不也坚定地向北走去了嘛。”

      家入硝子看着她蓦地一笑,声音出口的瞬间,三岛白茸听出了她藏在话中的哽咽:“要给你拿个毛巾吗?”

      “拿吧,我估摸着,”

      话还没说完,她脸色一白,额间淌下几滴冷汗。家入硝子连忙拿来一块毛巾让她咬下,她本想在旁边照料着她,奈何有伤者逐渐被送来医治,迫不得已只能离开,让三岛白茸一人面对自己的处境。

      最开始的时候,三岛白茸还有闲心思考这是哪里受到的致命伤,盘算着大概是什么样的咒灵。突然,伴随着无数尖刺一样的东西贯穿全身的痛楚,她感觉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就好像是一台生了锈的绞肉机,在切割她的身体一样,让她的手脚止不住痉挛起来。尖刺啃噬着骨肉,手臂被整齐切开,看不见的液体往外喷涌着,身上的绳子勒住皮肉的刺痛在这些穿透灵魂的痛楚前,显得那么不值一提。她听到了牙齿咬在舌头上的咯唧声,猩甜的液体穿透白色的毛巾落在了她的衣服上。浑身滚烫滚烫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烧成灰烬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冰凉的手把她扶了起来,“走吧,学妹。”

      “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三岛白茸拿袖子擦着嘴角的血迹,凉川弥生则替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接下来,你去找真人那个混蛋吧,我去找占了杰尸体的家伙。”

      “你的计划是什么?”

      凉川弥生把她扶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捆奇怪的绳子在她面前甩了甩:“很简单,放出能解决他们的人。”

      在凉川弥生的带领下,三岛白茸跟着她绕过了两面宿傩的领域,走到一个地铁口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三岛白茸知道,那就是即将到来的分界点了,是成是败就看这一回了。凉川弥生没心没肺地笑着,到了这时她还有空开玩笑:“回去以后,你俩会结婚吗?”

      “到时候请你做伴娘。”

      “好喔,为了和悟一起给你们当伴娘伴郎,我一定会努力的!白茸,你就放心大胆地上吧,有我在,我们会赢的。”凉川弥生目光灼灼,褪下了以往的疯魔模样,此时的她看着像是个二十少女,时光仿佛一点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笑的一脸灿烂,恍惚间,三岛白茸以为回到了高专时二人初见的那天。那会儿,灰原雄和夏油杰都没死,她也没疯,大家开心地畅想着自己的未来。临走前,她抱了抱三岛白茸,而后转身走向黑暗,准备迎接自己倒带的终点。

      虽说是第一次正式面对特级咒灵,但三岛白茸心中的觉悟不比凉川弥生少多少。因为身上还存在着烧伤的灼热感,所以她走的有些慢。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空想些有的没的,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她坐在窗边编绳子,七海建人忽然开口叫她。

      “这是你的爱好吗?”他轻轻地问,她轻轻地答:“嗯——好看吗?”她把编好的手绳放到他手上。

      这一戴,便戴到了现在。

      三岛白茸扶着扶手缓缓走了下去,宿傩的容器背对着她站在原地,被挟持为人质的七海建人看到她,眸间闪过一丝惊讶,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也听凉川弥生描述过,可在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时,三岛白茸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在虎杖悠仁转头的一瞬,她抬起手轻轻搭在小孩的肩上,朝着咒灵笑道:

      “领域展开,祸福相倚。”

      后记:

      熊猫努力蜷着身子,躺在小小的床上,身体两边是一对龙凤胎,他俩一人一个胳膊抱着熊猫,让他动弹不得。“后来呢?后来呢?”女孩子一脸希冀地望着他,下一秒,男孩子也摇起了他的胳膊,问着涉谷事变的结局。

      “后来,你们的妈妈和凉川阿姨,一个打开领域扭转乾坤,一个打开了关押五条悟的狱门疆,让他进场开无双杀死了所有坏人。”

      “妈妈的领域是什么?”

      “额——这,”好吧,熊猫也不太清楚,不过他凭借自己聪明的脑子,很快想到了解决的方法:“你们回头可以去问问虎杖哥哥,他当初亲眼见证了你妈妈打开领域的全过程。”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去问妈妈呢?”女孩撑在他的肚子上,询问着男孩。

      男孩沉思了一下,点点头附和道:“对哦,我们可以去问妈妈,再不济还可以去问问爸爸。”

      “我要提醒一下,你们的爸妈现在在马来西亚度假,”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给两个小屁孩念睡前故事了。然而两个探知欲上头的小屁孩才不会关心,自己会不会打扰爹妈约会呢,他们只想弄清楚妈妈是怎么天神下凡救下爸爸的。熊猫拗不过他们,只能拿来电子手表,给三岛白茸打去了电话。

      “老师,是这样的,孩子们想你了。”

      “妈妈!妈妈!你的咒式是什么?‘祸福相倚’具体是什么形式呀!”两个小鬼十分不上道地叫着,求知若渴的模样让熊猫清楚地意识到了他们接下来的结局。

      “熊猫,这样,我不难为你,我给你指条明路,把这俩孩子送到悟那里。”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七海建人的声音,听上去他似乎不太乐意让自己的孩子去五条悟家待着,理由是怕带坏小孩。三岛白茸本来都要被说服了,结果电话这头,俩个小孩又开始吵着闹着问她的咒式是什么。而且看架势,如果妈妈不回答他们的问题,他们就要哭上一整晚。与此同时,七海建人又在说着什么,两边一来一回的,三岛白茸估计被吵烦了,先是捂住电话,跟丈夫辩了几句,然后对着电话,给熊猫下了最后通牒。

      “我给你两条选择,一跟他们说,再不睡觉,等我回来我就把他们狠狠揍一顿。二,送他们去见悟,让悟回答他们问题的同时,把他们揍一顿,就说是我说的。”

      拜托,饶了他吧,他只是个熊猫。这个点,五条悟估计早睡觉了,要是被吵醒,不光这俩小屁孩,就连他也得一起完蛋。他好声好气跟他们讲道理,结果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问他们为什么宁愿被揍也要知道,俩小孩嬉皮笑脸说因为五条叔叔打人不痛,妈妈打人很痛。

      熊猫无奈,熊猫想哭,哭不出。想逃,却又逃不掉,只能一手抱一个,启程前往五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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