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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 ...

  •   (1)

      店门外人流攒动,店内的气氛却跌到了冰点。

      就在五条悟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三岛白茸开口了,“追究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呢?你又不可能像跟舅舅他们讨论的那样,以最残忍的方式杀死她。”

      只有让凉川弥生感到痛苦的方式杀死她,她的咒式才能发挥作用,倒带回一切还未发生的过去。可五条悟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手,足以证明他心里并不想那么做。三岛白茸长叹一声,走起身来,整理起了被他玩乱的商品架:“执棋的人早在几年前,就为我们这些棋子规划好了前进的路线。哪怕部分棋子偏离了既定的轨道,他们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回到他们应该在的位置。短暂的逃避并不能解决什么,反而会迎来更为棘手的问题。”

      “这是她跟你说的吗?”

      “当然是我猜的,你觉得她那个状态能说出逻辑完整的话吗?”三岛白茸没好气道。

      五条悟啧了一声,把绷带绑回到眼睛上,语气又变回了先前不正经的样子:“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会回来当咒术师?”

      “不然你觉得我会在这里待到死吗?”

      听疯子的那些话,她以前应该是直接加入了夏油杰一方,来对抗咒术高专。虽然不知道同夏油杰合作的契机,但三岛白茸猜是跟灰原雄的死亡有关。试想一下,她因为这件事本就在情绪的低谷之中,再被夏油杰一忽悠,追随他而去什么的也不无可能。

      “好了,你没事的话可以滚蛋了,我要工作了。”

      “喂,你刚刚还说可以让我在这睡一觉呢!”

      三岛白茸翻找起了收银台底下的保险箱,头也没抬:“那是刚刚,现在我不想让你睡了,不可以吗?”她翻出了一个小匣子,里面放着数十根有些掉色的金色绳扣。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又踹了一脚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五条悟,示意他去里面的房间睡觉。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外套和眼罩都没脱,直直地倒在了床榻上。呼呼大睡的模样让三岛白茸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一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八成要给他准备一顿晚饭了。

      “所以,这是他来你家的理由吗?”七海建人看着毫无形象躺沙发上吃零食的五条悟,今天本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他非常难得没有加班,结果遇到了这个他永远都不想看见的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算是我救命恩人。”三岛白茸抛给他一个,所以你懂得的眼神。

      五条悟转过头冲他笑,嘴角上翘的弧度以及接下来出口的话,让七海建人不自觉地捏起了拳头:“七海学弟,你身上的围裙跟你挺配的。”

      三岛白茸毫无顾忌地笑了出来,那件围裙是她特意买的粉红色小猪佩奇款。买回来的时候,七海建人曾经表达出抗议,对此他的行动是把这件围裙藏在柜橱里,然后继续穿那件对他来说有点小的围裙。可惜这个举措只维持了一天,因为第二天三岛白茸把那个围裙丢了,所以他只能翻出自己藏起来的小猪佩奇。这一穿,就郁闷地穿到了现在。

      “要不要下次给他穿美少女战士的围裙?”

      “你愿意出钱给他定制的话,我当然无所谓。”

      “你真是欺负老实人啊白茸。”

      “彼此彼此啦,五条学长。”

      七海建人不想搭理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他选择回到厨房。

      五条悟还是很聪明的,一顿饭的功夫就把七海建人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他趁门口穿鞋子的功夫,压低了声音问三岛白茸怎么想,她垂了垂眸子,说有些事只能让他自己想开,别人说再多也没用。就像她说的,偏离了轨道的棋子终有一日会回到该有的位置上,她是这样,七海建人也是这样。

      “那我是不是可以将你现在的行为理解为,催化剂?”

      “休息时间结束了,你可以滚回去工作了。”

      说罢,三岛白茸无情地把他推出了门外。

      (2)

      又是一年春分时节,店员小姑娘提早几周告了假,预备着回家扫墓。她这店平常没什么人光顾,小姑娘一走,店里寂寥的只能听到香薰燃烧的声音。三岛白茸百无聊赖地把玩起了手里的绳子,以往都是夜蛾正道带着她回祖宅扫墓,离开学校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去看过。想着明天是周末,七海建人的亲属又都还健在,于是她心安理得地趁着午休的时间,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记得你有驾照的,对吧?”

      估计是猜到她没安好心,电话那头久久的沉默。三岛白茸一下子就乐了,她把电话打开了免提,手指飞快地给五条悟发去讯息,问他能不能借一辆车给自己。

      “明天陪我回家扫墓怎么样?”

      “我不想,”

      “付你十万。”

      人啊,不能跟钱过不去,中国不有句古话嘛,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金钱的诱惑下,即使是拒绝加班的七海建人也无法抗拒。

      二人就这么踏上了,前往位于千叶的三岛祖宅的道路。

      算算他们合租也差不多有一年了,明明朝夕相处,可一年过去了,七海建人还是没有摸透三岛白茸的性子。她变了很多,以前她连句玩笑都不会开,遇到别人搭讪会很干脆的拒绝,不喜欢吃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吃。现在嘛,不仅说话腔调越来越像五条悟那家伙,就连以前的习惯都改了很多。看着她的侧脸,七海建人发自内心地怀疑当初高专时的清冷少女,是不是被夺舍了,才变成现今的模样。

      三岛家昔日曾是竞争上三家的家族之一,哪怕正统血缘如今只剩三岛白茸一人,祖宅也有专门的人打理。晨光从院子里修剪过的树木枝梢间透出,倾珠泻玉,闪闪耀眼。厢房前的茶室院景完完整整地映在七海建人的眼里,他望着庭院中的盆景,一时有些入神。

      年迈的管家看着长大成人的小小姐,激动地握着她的手,止不住地感慨道:“少爷和夫人看到您带着男朋友回来见他们,想必会很高兴吧。”

      七海建人想出言解释,却被三岛白茸附和的话语打断了。他倒是没想到这样的进展,只能有些尴尬地端坐在垫子上,听着一老一少的对话。老管家大概年纪确实大了,以为三岛白茸如今不过二十来岁,还问她为什么找了个年纪这么大的男朋友。三岛白茸哑然失笑,她揶揄地看了眼七海建人,好脾气地向老管家解释着自己的年纪,以及七海建人和她同龄的事实。

      老管家哎哟哎哟地拍着脑袋,向七海建人道着歉。简单地寒暄过后,他拿起拐杖,带着二人走向墓地。穿过日式的回廊,小径旁的林子中传来了云雀的啾啾声,明明远方的群山中笼罩着一层薄雾,遥远的天边反而有一片清澈的蔚蓝。饶是七海建人见过高专中的众多坟墓,在见到三岛家的坟墓时,也不禁心里一惊。

      三岛白茸从老管家手里取过盛着水的勺子,小心翼翼地把水浇在墓碑上,似是无心道:“你还记得一年级那会儿,我们去居酒屋的经历?”

      七海建人有点印象,那天大家训练到很晚,在五条悟的提议下组团去吃夜宵。几人打打闹闹,互相试戴起了五条悟的墨镜,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摘下墨镜后发现三岛白茸低着头,眼角的水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显眼。他推了推她胳膊,无声地递了包纸巾过去,本以为是件小事,没想到她却记到现在。

      他轻轻地说着,三岛白茸擦拭着父母的照片,平静的语气下藏着些许哀伤:“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上面有句话,我印象很清楚,‘记忆这玩意儿嘛,原本就和变形眼镜差不多,既可以看取远处不可能看到的东西,又可以把它拉得近在眼前。’”

      有时候情绪上来了,越想遮遮掩掩,眼泪流的就越快。那天她失态得很,生怕自己被五条悟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发现,想离开却又怕引人注目,只能待在位置上任凭眼泪流淌。七海建人就是在这个时候,递来了纸巾,他没有在居酒屋里直白地问她怎么了,而是用一包纸巾,维系住了她的面子。不仅如此,他还站起身挡住众人的视线,这才让她有机会擦眼泪,调整自己的状态

      三岛白茸蓦地咧嘴笑了。她妈跟她说过,三岛夫妇认识的契机,是因为三岛先生想爹妈了,蹲路边嚎啕大哭时被路过的三岛夫人递了包纸巾,这才开启了二人间的缘分。三岛先生平常不苟言笑,待人处事甚至称得上是冷漠,结果那天哭的像个孩子。在三岛白茸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父亲一直都是高高大大,就像七海建人这样每天规规矩矩穿着衣服,做事一板一眼的形象。谁曾想,他过去有这样的一面,甚至还是夫妇二人初见的契机。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眼眶微微泛红:“我爸也就是个天赋稍微好一点的普通咒术师,勉强领悟了领域,才被评为特级。可纵使年少成名又如何,不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她注意到七海建人的表情,苦笑道:“是的,你没有听错,哪怕他是特级,面对周围人的逝去,他也无能为力,甚至还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他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开始害怕面对咒灵,墨镜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戴上的。”原野尽头低矮的群山笼罩在薄雾中,应和着女人凉薄的语气,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那,他后来想通了吗?”

      “他没想通的话,或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3)

      大家都是聪明人,加之认识多年,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三岛白茸把玩着手里充满咒力的绳扣,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番举措是对是错。私心上来说,她希望七海建人永远离开咒术师的世界。可凭借对他的了解,以及跟凉川弥生的对话来看,她知道不管是他,还是她,终究会回归那片世界。至于她的那番话,不过是加速那天的到来罢了。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她循声望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夏油学长刚走,你就来,真不怕被他发现,打包带走啊。”

      “带走就带走咯,你觉得时至今日,我还会怕吗?”凉川弥生冲她温婉一笑,看上去她的状态似乎比之前要正常许多。她把带来的清酒放到桌上,兴致昂扬地问她要不要喝酒。

      “这点不够喝吧,”她取出匣子里的一根手绳递了过去。

      “不够喝,我们就去酒吧喝好了。”

      凉川弥生把绳子装到口袋里,朝她比了个熟悉的wink,想着自己胃病貌似很久没有复发了,三岛白茸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她一同去了附近的酒吧。几杯酒下肚,凉川弥生的语气又开始变得不正经起来,她嘻嘻哈哈地拍着三岛白茸的肩,问道:“最近跟七海海同居的怎么样呀?有没有发生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跟五条悟那家伙还真是心有灵犀,每次来找我都问我,最近跟他有没有什么?你们觉得我和他像是会搞出什么的人吗?”三岛白茸一脸无语。

      “你难道不喜欢他吗?你不喜欢他的话,为什么他死后你就抛弃所有理智,疯了一样的以卵击石呢?”

      三岛白茸一时哑言,好吧,她承认她对七海建人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然不会跟凉川弥生达成合作,试图在几年后的涩谷事变中救下他了。她沉默喝下一杯混着清酒的啤酒,看的凉川弥生咂舌不已,挥挥手示意调酒师往她杯里再续上满满一杯。

      “其实你喜欢他很正常的啦,七海海人那么好,虽然闷骚了点,但比悟和杰要顺眼多了,不是吗?你看你看,他还给你做饭打扫卫生,不仅记得你忌口,还愿意给你学新菜谱。天哪!简直男德班完美典范耶!”凉川弥生眼睛闪闪发亮,双手呈西子捧心状凑到三岛白茸面前,一脸真诚:“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这样的话,我以后就能让悟和杰每天给我做饭打扫卫生了!”

      “事到如今,你还是觉得不可能吗?”三岛白茸冷眼看她。

      “总要做好两手准备嘛。”

      不正经的语气让三岛白茸听的很不爽,她费了那么大力气,猜测二人每一次谈话的细节,这才走进了一条所谓从没走过的路线。结果凉川弥生却用这样的态度,直白告诉她这一切可能是无用功。

      “你就这么信命了?”她有些愠怒。

      凉川弥生依旧笑着,她把调好的长岛冰茶往她面前推了推,嬉笑的语气底下透出一丝嘲讽:“你以前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哦。当时你也是这个语气,区别是,如今你是自由人,而过去你是诅咒师罢了。”

      “你以前见过我这样?”

      “没有哦,可这又怎样呢?我还见过杰没有成为诅咒师的局面呢,他最后不还是死了。”

      三岛白茸冷哼一声,她眉毛紧皱,从包里的夹层翻出藏起来的烟。凉川弥生十分有眼力见给她点烟,嘴里还说着什么给富婆点烟是她的荣幸,听的让三岛白茸有种想给她来一拳的冲动。她手夹着烟,撩起头发靠在椅背上,不耐道:“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要走了。”

      “诶诶,别走啊,”凉川弥生生怕她离开,一把抱住她的手臂,一脸希冀道:“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

      【在悟抓到我之前杀死我】

      “其他事情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可能。”

      “诶——白茸学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人家今天可是很认真地邀请你来喝酒呢。”女人言笑晏晏,指挥着调酒师调了几杯烈酒,朝三岛白茸歪头笑道:“今晚不醉不归如何?”

      (4)

      三岛白茸酒品还是挺好的,至少她还知道要给七海建人打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给他打完电话,她又喝了杯马天尼,才喊来酒保结单,然后拿上外套站门口等人。她懒得关心凉川弥生的动向,只要那个疯女人别死,怎么样都行。她等人等的心浮气躁,脚底下堆了好几根燃尽的烟蒂,好死不死还有几个醉鬼找她搭讪,这让她心情愈发不爽起来。

      大概是因为从小跟着五条悟对练的缘故,三岛白茸的体术非常好。等七海建人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一脸抑郁叼着烟,周围全是被打趴下的醉鬼的女王模样。七海建人以为她没喝醉,正想上前搭话,她转头看见他,露出了熟悉的傻笑:“七海海——你来啦!”

      熟悉的笑容一下子勾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让七海建人感觉头有点大。

      “怎么不说话?”她走到他身边,抬手勾起了他的领带,调笑的动作异常地熟练,让七海建人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她又说起了一模一样的话:“来,给姐笑一个。”

      对于醉鬼,一定不能跟她争辩什么,一旦顺着她的思路,她就会蹬鼻子上脸。想着她喝酒一向断片,于是七海建人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人打横抱起来,准备塞到座位上。谁知道三岛白茸开始耍小性子了,抓着他的领带问他为什么不理她。

      饶了他吧,他今天刚辞职,本来想明天一觉睡到自然醒,好好享受不用早起上班的清闲日子,结果三岛白茸给他整这出。他拿开她不安分的双手,无视她的抗拒,给她戴上了安全带。一路上,她不停地问着七海建人各种有的没的,一会儿问他今天吃了什么,一会儿问他明天吃什么。七海建人不想搭理喝醉的醉鬼,仔细一想她体术比他好,为了防止下车后被奖励一记过肩摔,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她各种无聊透顶的问题比较好。

      “七海海喜欢五条悟还是夏油杰?”

      “可以的话,我一个都不想选。”

      “七海海喜欢我给你买的围裙吗?”

      “不喜欢。”

      “七海海喜欢我做的绳扣吗?”

      他瞥了眼手腕上有些陈旧的手绳,迟疑道:“喜欢的吧。”

      “那七海海喜欢三岛岛吗?”

      七海建人沉默了,转头对上三岛白茸眉眼弯弯的笑容,由此可见,她确实喝醉了。他把车停好,准备把笑的傻里傻气的三岛白茸从车里抱出来,谁知道昔日的场景再度上演。体术好是这样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锁住双手压在车上了。带着酒气的吻,让他也有了点微醺的感觉。后面的发展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中途他倒是想反抗,奈何敌我力量过于悬殊,以至于全程被带着走。

      (5)

      醒来的时候,三岛白茸大脑宕机了一分钟多。

      我特么真把七海建人给睡了?!

      睡就睡了,可恨的是她对这段记忆完全没有印象,只能靠身上的痕迹来揣测昨天的情况。她看了眼躺在旁边的七海建人,这人估计折腾的确实累了,睡的特别沉。睡相跟他本人一样规矩且矜持,就是吧,他戴着手绳的手腕上布满了绳子的红痕和有些发青的指痕,仿佛是在提醒她昨晚的恶行。待理智稍稍回笼后,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睡裙披在身上,又溜到客厅,从电视柜下面的暗格里翻出一包藏起来的烟。

      三岛白茸娴熟地点着烟,觉得自己真是憋屈啊,平常抽根烟躲人就算了,现在还被迫坐在厕所的马桶盖上抽烟。他妈的,她小声暗骂了句脏话。想想他俩都是头一回,谁也没吃亏,但是一想到他嘴角挂着笑意的睡相,她感觉自己真是罪恶滔天。她想着完了,这下是没法面对七海建人了。偌大的东京,大概只有躲进五条悟那儿,才不会被七海建人找到。于是她以最快的速度,蹑手蹑脚地收拾好包袱从自己家跑路了。

      五条悟打着哈欠开了门,本来他还有点生气,嫌三岛白茸扰他清梦。可推门看她一副凌乱怀疑人生的模样,瞬间清醒过来:“大小姐您这是干嘛去了?”

      “我把七海建人给睡了。”

      “啊?啊!”

      还没等她解释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五条悟就已经肩膀一耸一耸,一副憋笑憋到内伤的模样。尤其是当听到她觉得自己是那头猪,七海建人是无辜的小白菜时,他干脆毫无形象地笑倒在了沙发上,指着三岛白茸哈哈大笑:“所以,你真的,不是,三岛白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你xx呢。”三岛白茸裹着外套,一脸郁闷。

      “三岛白茸,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知道你喝醉后,”他笑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看的三岛白茸一个没忍住,抽起手边的纸巾盒往他身上砸。他腾出一只手接住,指着她继续笑道:“所以你现在是来我家避难吗?”

      “不然你是想让他给我负责呢,还是我给他负责?”

      “那自然是你负责啊,几年前你就把他初吻给拿下了,你不负责一下,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三岛白茸迟疑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看她这反应,五条悟笑的更开心了。他扒拉出自己的老手机,手指刷刷地翻着,把当年那顿散伙宴庵歌姬拍的照片拿到她面前,证明了她的罪状。完了,看到照片中那个拎着对方领带强吻的女人时,三岛白茸觉得自己这下更没脸去见七海建人了。真是假酒害人啊,她自认为自己酒量挺好的,谁知道喝醉会断片。她痛苦地把头埋进膝盖上,一副自闭的模样。

      “你不喜欢他吗?”

      “我喜欢他,跟我把他给,强上了不是一码事。”

      “你要噗——这么想,就算你把他初吻夺走了,几年后他没有拒绝你的同居邀请。你想想看,他如果对你没有意思的话,怎么可能会任由你把他给噗——”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打不过我。”

      “你相信我,如果他对你没有感觉的话,他石更不起来的。”

      三岛白茸讶异地抬起头,挑眉看着笑抽了的五条悟:“你怎么这么懂?你不会也,”

      “诶诶,别胡说啊,咳咳,”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喉咙,故作正经道:“我可是很矜持的,我只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帮你分析罢了。”

      虽然他俩从小就不对付,但从小打到大的友谊还是挺珍贵的,五条悟十分爽快地给她腾了间客房,还帮忙买了点生活用品。就是苦了夏油杰了,本来约好跟三岛白茸几天后交货的,去店里发现她人不在,就给她打了个电话。三岛白茸那会儿刚好在睡觉,被吵醒后,直截了当告诉他,自己把七海建人给睡了,最近在躲他,没事别来烦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据店员小姑娘说,那位穿着像和尚的黑发青年楞了半天,才离开店铺。

      至于七海建人这边,也没比三岛白茸好到哪里去。他睡醒的时候,心里还挺有幸福感的,毕竟跟喜欢的女人做这种事情,就算他是被强的那个,他也觉得挺好的,甚至想再来一次什么的。结果掀开被子一看人没了,顿时心凉了半截。而且,他记得他把三岛白茸的烟全丢了,厕所的垃圾桶里却堆了好几根烟蒂。这还不是最让他震惊的,关键是三岛白茸居然把手机号注销了,跑路前就带走了充电线和一件外套。

      他脑子里闪过一句话——难道她睡完了,打算不负责?

      可能女孩子遇到这种事,需要冷静一下缓一缓吧。七海建人坐在沙发上思考了很久,不管怎么看,三岛白茸都不像是那种睡完就跑的渣女。说不定只是接受不了事实,想要冷静一段时间,他这么想着,心安理得地换衣服去咒术高专报道了。

      到了咒术高专,五条悟看着他笑的贼眉鼠眼,又是拍肩膀又是啧啧冲他笑。七海建人估摸着,三岛白茸就在他家躲着。这么多年了,他被揶揄的次数还少吗,所以也不差这一回了。再说了,她房子钥匙还在他手上,总不可能三岛大小姐财大气粗,放下东京好地段的公寓不要,真跑了吧。

      (6)

      三岛白茸在五条悟家待了半个月,饿了就点外卖或者蹭他的零食,困了就睡觉,无聊就打游戏,比起七海建人那边整天杀咒灵出外勤,日子过得潇洒得很。五条悟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她说她不知道。

      “你不会打算在我家待到天荒地老吧,虽说我确实养得起你,但,”

      不等他说完,三岛白茸很干脆地按下了挂断键,继续躺床上躺尸。成年人谈恋爱,觉得合适就结婚,然后搭伙过日子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干咒术师这一行的,基本上结婚的双方都是咒术师,何况她跟七海本来就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她想了半天,觉得这天终究还是要到来的,不过是把人睡了而已,负责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摸出自己的手机,把社交账号登了上去,这半个月来,七海建人就零星地给她发了几条。

      【你在哪里?】【下次不许抽烟喝酒了】【夜蛾老师很想你】【你想通了吗?】

      前几个都挺正常的,最后一条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三岛白茸一下子就乐了,前几天五条悟还在给她分析,说根据七海建人平常的表现,他觉得这小子一定是在等她回去摊牌。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总之,七海建人看到她出现在校门口的时候,据特意赶回来看热闹的五条悟说,他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朝气蓬□□来。

      “谈谈吗?”

      “你要找他谈恋爱吗?”五条悟在旁边起哄。

      被五条悟叫出来一起看热闹的家入硝子听到这话,一个没绷住,笑的扶住了墙壁才没滑下去。三岛白茸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她狠狠瞪了眼笑的异常灿烂的五条悟,然后拉着七海建人的手走进高专里面,随便找了个空教室,准备跟他好好谈谈。

      “七海,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

      七海建人脸上表情换的特别快,本来还挺开心的,听到这话瞬间切换成了被摧残的社畜模样,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三岛白茸犹豫半天,不知道怎么说,看着七海建人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大概脑子坏掉了,居然从中看出了些许委屈的意思。不用七海建人提醒了,她发誓以后顶多小酌,再也不会把自己喝成那个鬼样了。她叹了一口气,索性把心中所想全盘托出:“这样讲吧,咱俩认识这么多年,现在也算是坦白相见过了,我的情况不用多说,你也知道。”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试一试?”她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语气异常认真:“谈一场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

      “你觉得没问题的话,我当然也没问题。”

      虽然早有耳闻,但看着他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夜蛾正道还是有些吃惊。他抱着熊猫在他俩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你俩,这算是成了?”

      三岛白茸笑的乐开了花,七海建人则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偏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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