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向阳花》三号毛毛球

14、拨云见日

　　XX妇幼医院。
　　赵希婷和古晓琳看完妇科医生，缴费后，做了一些检查，明天出结果后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手术。
　　二人并肩走出医院，古晓琳看了一下时间，说：“走吧，我们去吃饭，晚一点我就要到禁食的时间了。”她看上去没什么心理负担，洒脱自如。
　　赵希婷不相信她真的如此潇洒，更希望她能真实地表现出内心的情绪来，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绪没有什么好处，可她不能说什么让她更难过的话。
　　“嗯，好的。”
　　“吃粤菜吧，你喜欢粤菜，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私房菜餐厅。”古晓琳说，“明天还要你过来，一个周末就被我占了，阳跃应该烦死我了吧，哈哈。”
　　阳跃确实不太高兴，但他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事。
　　“别理他，”赵希婷说，“我陪着他，也是没啥事可做的。”
　　在私房菜餐厅的楼下，有一个留学机构的工作人员正在派发传单，见她们走过来，赶紧将传单递给他们。
　　本想拒绝的赵希婷不知怎的，接了过来顺手塞进了包包里。
　　古晓琳见状，一边推开大厦的玻璃门，一边对赵希婷说：“我记得你说过，刚毕业的时候是想考研究生的。”
　　“对啊。”
　　“现在你弟也毕业了，你爸妈都已经领退休工资了，有打算重新考虑这事吗？”
　　赵希婷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
　　古晓琳跟私房菜餐厅的老板娘很熟，即使没有提前预订，老板娘也十分开心的迎接她们。
　　“没有提前预订，只能吃厨房剩下的边角料做出来的菜哦，”古晓琳对赵希婷说，“也只能坐这种挤挤的位置啦。”
　　这是阳台的一个临时坐席，虽然是临时坐席，但是周围都是青翠干净的绿植，视野广阔辽远，椅子舒适，桌子大小适中，看来也是身经百战的临时坐席。
　　“薇姨，明天要去做个小手术，尽量清淡一点。”古晓琳对老板娘说，老板娘像对自家后辈一样，握住古晓琳的手，“哎哟，怎么搞的，做什么手术啊？严不严重？”
　　古晓琳眯起眼睛，笑嘻嘻地说：“女人家的小毛病，不严重的。”
　　老板娘碎碎念起来，“现在你们这些女孩子哟，又熬夜，又爱喝冷饮，不注重保养身体，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多的小毛病，拼了命挣钱，没有好的身体也是一场空……”
　　等老板娘走后，古晓琳对赵希婷笑，说：“不跟她说，有时她会把自己家吃的菜端出来，她有个超爱吃肥肉的父亲，虽然她家的猪脚肉、梅菜扣肉这些肥肉菜啊好吃，但是今天不适合吃，下次再带你过来尝尝。”
　　果不其然，上了两个菜后，老板娘端来一盘一人份的梅菜扣肉，对赵希婷说：“这个阿姨私人请的，你也太瘦了，多吃点，今天没什么菜，但饭管够！”说完，对古晓琳又嘱咐道：“你别馋嘴，只有两三块，别跟人家小女孩抢菜。”
　　“那你又端上来馋我！”古晓琳对她抗议，老板娘说：“谁叫你不好好保重身体的！”
　　一个能撑起一家高价的私人菜餐馆的人是不简单的，老板娘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人，梳着阿姨辈里时兴的发型，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脸上没有化妆，有些油光，看上去就是邻家那个和蔼可亲的大姨，举止言谈，可亲近之余还保留着应有的边界感。
　　厨师是老板，手艺十分了得，入口就能感受到食材的新鲜和实在，舌尖的盛宴，味蕾的狂欢，当然价格也十分可观。
　　吃完后，古晓琳坚决不让赵希婷陪伴，她将赵希婷送到训练中心的门口，说：“去吧，他都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了，我都能感觉到他要跳出电话来掐我脖子了。”
　　“真的不用我陪你住一晚吗？明天我可以直接在你家跟你去医院。”赵希婷说。古晓琳已经隔着玻璃看到从训练中心里面蹦哒出来的阳跃。
　　“不用了，明天你直接到医院就好了。”古晓琳回答，“快点吧，他要出来了，再晚点我就要跟他说上话了。”
　　古晓琳赶紧把车窗上升，调转车头离开，免得看到阳跃那个怨气满满的脸。
　　刚才赵希婷跟他视频时，她就是余光瞄到了阳跃那个像怨妇一样的表情，才放话说让赵希婷过来的，他倒不客气，马上就说好，还让她把赵希婷送到训练中心门口。
　　古晓琳就没见过像阳跃这么粘人的男人。
　　她一度认为赵希婷会一直一个人下去，赵希婷不仅习惯独自生活，而且还乐在其中。没有阳跃这种锲而不舍的粘人程度，估计都追不上赵希婷。
　　赵希婷看起来一个人生活很愉快，但有一个人在她身旁，给她带来的影响非常大，古晓琳没见过她这么美丽过。
　　那种美丽是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温柔和安然，就好像已经干渴很久的树在得到源源不断的水的浇灌后，迸发出来的生命力，那迅速成长的枝干不仅颜色更漂亮，连叶子都在密密麻麻的绽放着脆嫩的绿色的活力。
　　“能找到合适的人真好。”古晓琳自言自语道。
　　古晓琳回到家时，既意外又不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一个人。
　　“你过来干什么？”
　　古晓琳心中有数。
　　“你觉得呢？”
　　孟一褚靠在墙边，问：“你明天去做什么手术？”
　　古晓琳没理他，开了门进去，没阻止他跟着进来。
　　孟一褚站在玄关，没有更进一步，看着古晓琳的背影，“你知道我今天会去薇姨那里不是吗？你也知道薇姨会把这件事跟我说的不是吗？”
　　“古晓琳，你需要帮助是吗？”
　　古晓琳停下一切动作，她重重叹了口气，仰头阻止一直没有出现过的眼泪在此刻蓄满眼眶后掉落。
　　是的，她需要帮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孩子，有一百个一万个不需要留下来的理由。
　　她痛恨自己的卑劣，她明知孟一褚内心最柔软最脆弱的一个地方，但是她却利用他这一点，希望因此来留住这个本不应该留下来的孩子。
　　孟一褚感受到她情绪，他走进屋子，站到她跟前，问：“你怀孕了是吗？”
　　古晓琳豆大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落下，孟一褚接过她的手提袋，翻找了一下，翻到了医院的病历和缴费单。
　　孟一褚却笑了，他说：“你呀，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奸诈的人了。”
　　“取消手术吧。”孟一褚说，“我会尽快离婚的，我会跟你一起抚养这个孩子的。”
　　事情发展跟古晓琳设想的一样，“你并不需要这么做。”
　　“你知道我会这么做的，”孟一褚像褪去所有伪装一样，他的精明世故，他的通透市井，在这一瞬间都不见了，“我也会愿意这么做，我就是没人要的弃儿，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收养的。”
　　不止如此，他的故事不止如此。
　　“跟李爱洁离婚应该会让我一无所有，”孟一褚说，“你要准备好养家哦。”
　　孩子应该拥有一个齐全的家庭。
　　这是古晓琳和孟一褚唯一从未改变过的相同理念，他们两个近乎执拗地坚持着这个原则。当初李爱洁怀孕了，这是孟一褚跟她结婚的理由。
　　可孩子流产了。
　　古晓琳见过这个男人因为那个没来得及看到那个世界的孩子彻夜不眠抽烟的样子。
　　她知道他对孩子有种脱离现实的虔诚偏爱。
　　“对不起……”
　　古晓琳蹲在地上掩面哭泣，她利用了他病态的执着，让他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对不起什么？”孟一褚跟着蹲在她面前，说：“你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我想要一个家庭，你能给我一个家庭。”
　　“你我对彼此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孟一褚说，“在我看来，时机刚刚好。我感到累了。”
　　孟一褚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好好休息，好好挣钱，等着我消息。”
　　古晓琳只是不断掉着眼泪，直到听见他离去的关门声，依旧没有办法止住泪水。
　　周一回到公司时，古晓琳就听说孟一褚提出离职的消息，他将所有的客户都转到她的名下，一周之内就把工作都交接好了。
　　过了一周，李爱洁到公司来闹，大家才知道孟一褚向李爱洁提出离婚，李爱洁认为是第三者的原因，特意抓狐狸精来了。
　　她歇斯底里地发疯时，唯独不敢对古晓琳怎么样，古晓琳看着她对着自己的心虚模样，一时只叹风水轮流转，当初李爱洁抢走了孟一褚时耀武扬威，如今却丧家犬一般垂头丧气。
　　一个已经任职很久的老油条，在李爱洁被警察拉走后，午休时，在茶水间，一边冲着咖啡，一边故作叹息着地说：“这个李爱洁，人倒没什么，就是一点不好，愚孝。”
　　有八卦听，看戏的人都围了上去。
　　“她有个抽的爹，”同事说，“这些年，一褚不知道填了多少钱进去。她跟她妈，不知道咋想的，就像她爹跟个宝贝一样离不开，不管一褚怎么做，都无法让她和她妈跟她爹断绝关系。”
　　“我听说，”同事压低声音，“一褚那个流掉的孩子，就是他老婆偷偷给她爹送钱时，被她爹发疯打掉的。”
　　“啊？孟哥他还有过孩子呀？”
　　“可不咋的，”同事摇摇头，“听说就是因为怀了孩子才跟李爱洁结的婚，之前还有一个挺好的女朋友。”
　　“那孟哥也太渣了吧，这个李爱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就是第三者还好意思嚷嚷着来抓狐狸精，我看他们就是婊子配狗，活该！前女友大仇得报啊！”
　　“她呢，被打了肚子痛也不敢声张，怕一褚怪她，拖久了，孩子死在里面了。”
　　“天啊。”
　　“后来做手术，子宫也被切了，所以死都不愿意放手。”
　　“刘哥，你说的真的假的，这么细节你都知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刘哥哼笑一声，“这些都是审核部查出来的，一褚来报销时，他们怀疑不是正常的疾病流产，还报警了，他老婆这个件的档案还在档案室呢，也是一个典型的案例。”
　　“他老婆就是那个李XX啊？”
　　“看来一褚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婚了，”刘哥啧啧几声，“连工作都辞了，他要是死活不挣钱了，对李爱洁就没有那么重要，她那个丈母娘，那叫一个厉害，哪里能看得上不会挣钱的一褚。”
　　说得热火朝天的众人没有注意到，故事里的“前女友”就在他们旁边，默不作声地泡着茶。
　　刘哥所说大部分都是真的。
　　但是他们不知道，李爱洁在家道中落之前是个实打实的富家小姐，养尊处优，心思单纯，她父亲确实曾经是她和她妈的天，不，现在也是。
　　古晓琳见过巅峰时期的李爱洁，跟现在的样子不可同日而语。
　　可惜她的父亲和哥哥，先后碰了毒品，让家里人的生活变得凄凉落魄。自从她哥哥复吸，因毒品过量而死，她和她妈就陷入了“保护”她父亲的这种奇怪的漩涡里。
　　家庭，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是一个亘古至今都难解的问题，有些人无论怎么错都不放手，有些人随手抛弃。
　　孟一褚是自幼就被父母丢弃的孩子。
　　他知道他父母在哪里，但他父母好像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找他一样，即便他能够在当初被丢弃的地方轻而易举地被寻找到。
　　而古晓琳，父母离婚后，相继重组家庭，谁都不要她和姐姐，刚成年的姐姐就承担起照料她的责任，一直供养她到大学毕业出来工作。
　　孟一褚遇到待他如亲生的孟老六。
　　“你也遇到了孟一褚。”古晓琳拍拍肚皮，默默在心里说道。
　　古晓琳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赵希婷多多少少猜到了这些事情里面有关联。她很高兴古晓琳看起来轻松快乐多了。
　　赵希婷对阳跃说这个事时，阳跃思考了一会说：“这个孟一褚不像什么好家伙，私生活混乱、毒品什么的，你就不要跟他太靠近了。”
　　他看起来这么沉重的思考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也是让赵希婷无语。
　　“不过，你开心多了，那很好。”阳跃把车驶入地下车库。
　　“因为古晓琳，你最近常常在发呆你知道吗？”
　　车子驶入小区地下车库后，阳跃说：“有一个工作，是政府机关里面的，主要负责一些文书工作，不需要对外，你有兴趣去面试看看吗？”
　　“我不觉得我需要换工作。”赵希婷说。
　　阳跃一边东张西望地找停车位，一边说道：“最近你都好迟才下班，现在工作是不是太累了。”
　　“还行吧，我觉得没必要换。”
　　终于找到一个位置了，阳跃把车慢慢驶进停车位，“先去了解一下？实在不喜欢就……”
　　“我说了我不想换工作你没听见吗？”
　　阳跃终于感觉到赵希婷的不高兴了，他停下动作，看赵希婷，发现她眉毛拧成了一团，双眼圆睁，看他的眼神冷峻得很。
　　阳跃不解，刚想开口，赵希婷恶声恶气地回应他：“我说过我很满意我现在的工作吧？为什么要强迫我去做另一份工作？”
　　“为什么不能尊重我的想法，我的想法对你来做那么不重要吗？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我一定要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吗？”
　　赵希婷连珠炮的质问让阳跃无法插话，他想解释不过是有个朋友刚好提起有这个工作机会，他就是想问一下她的想法而已。
　　“你这样跟我妈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要控制我？就不能听听我的意见吗？我感到好窒息，你们真的好可怕，我觉得恶心。”
　　阳跃伸手想碰她，被她“啪”一下用力打掉了，“别碰我。”
　　赵希婷愈发激动，呼吸急促起来，她陷入情绪当中，看不到阳跃委屈。推开车门，她说：“我今晚没办法和你呆在一起，我要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下车库，快步朝小区门口走去。
　　过快的走路速度消耗了赵希婷的一些力气，凉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将她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出了小区的大门口，迎面走来一对情侣，女孩子手上拿着烤番薯，让赵希婷想起了他俩曾经买过的那家小摊。
　　阳跃对她真的很好。
　　只要他比她晚到家，他就会给她带回一些小玩意，烤番薯、烧烤、水果拼盘等等，那条小区附近他以前不知道的小巷子，他现在已经很熟了，知道哪家的烤板栗更好吃，知道哪家的凉面更正宗。
　　他说，想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呆着等他，他就觉得要买点什么补偿一下她。
　　有些相似的情景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她怎么能把自己对原生家庭不好的情绪发泄在他身上呢？她这样跟把情绪发泄在她身上的母亲有什么不一样呢？
　　赵希婷停下脚步，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她为他的委屈而感到悲伤。
　　自己真的好糟糕，她想。
　　阳跃愕然又受伤的样子让赵希婷充满悔意。
　　她转身向小区跑去，没有犹豫直奔向地下车库。
　　车还是半个身子在外面，半个身子在停车位里，跟赵希婷离开时一样。
　　阳跃还在车里，他低着头，车里昏暗的灯光让他看起来形单影只，寂寥凄惨，他听见有人快步跑来的脚步声，循声看到向他奔来的赵希婷，赶紧用手擦去泪水。
　　赵希婷打开他那边的车门，看到他被泪水浸湿的双眼，紧紧地抱住了半个身子探出来的阳跃，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阳跃没有犹豫，用力地环抱回她，委屈极了，他抽噎着控诉着：“你怎么可以那样子说我？我根本就没有那样想。”
　　“我知道，我知道……”
　　阳跃把脸埋在她颈脖里，泪水滴落到她的肌肤上，渗入她的皮骨中。
　　“你还说我恶心，叫我别碰你，”他越发的委屈，说：“赵希婷，我就只差把心挖出来给你了，你知道吗？”
　　赵希婷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纷乱繁杂的心此刻安定不已，她摸着他发丝有些扎手的后脑勺，说：“是我不好，是我乱发脾气了。”
　　“你没有不好！”他强势地说，“我只要你好好跟我说你心里的事，我哪里没有做对，你就好好跟我说，不要说一些让我生气的话。”
　　“你一跟我说那些气人的话，我心就呼哧呼哧的疼起来。”他忽然又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吸了吸鼻子，放开她，拿纸巾擦去两个人脸上的泪水。
　　“今天训练好累，”坐电梯时他忽然开口说道，“没办法爱爱了。”
　　赵希婷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想挣开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抓紧了，他说：“吵架完爱爱有不一样的快乐。”
　　“你不觉得吗？”
　　阳跃觉得赵希婷的反应很有趣，不明白为什么她为什么床上这么开放，而在平时却又很羞怯。
　　确实如此。
　　每次吵完架后，阳跃会更强势一些，总有一股要惩罚她的意味在里面，而她也会相应的，角色会变成“承受者”。
　　“怎么办，连吵架都觉得好爱。”他低声说。
　　赵希婷没有听清他的话，“什么？”
　　此时电梯门打开了，他没有再说一遍，拉着赵希婷就出去了。
　　“从明天开始，训练的时间会延后，之后还要做肌肉放松，回家的时间会变得更晚，如果要去做康复治疗，就会更更晚了。”
　　赵希婷给阳跃吹干头发后，阳跃抱着她的腰，闷闷地说。
　　赵希婷被他扒拉住，艰难地把吹风筒放到柜子上，揉着他还散发着热度的发丝说：“那有什么办法，为了你的目标，这也要做的呀。”
　　“你可不可以……”
　　阳跃的声音变得很小，赵希婷弯腰也没听清楚，她提着他的耳朵，将他的脸抬起来，温柔地问：“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他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他湿润的眼睛里带着不确定和忧虑，赵希婷亲了亲他眉眼，说：“咋啦？要我好好说话，自己就做不到？”
　　“不是……”他重新抱住她，说：“你下班后，能不能到训练中心陪我。”
　　像怕她拒绝似的，他赶紧说：“不用每天，你上班不累的时候来。”
　　“你想让我像蔓莹以前那样陪着你？”
　　赵希婷抱住他的脑袋，说：“我不能像她一样24小时陪着你，你是不是不习惯？”
　　阳跃立马看向她，“不是那样子的。莹莹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还在省队，当时条件没有那么好，我必须自己处理饮食，刚好我父母给我请的营养师需要回国，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所以才会让莹莹暂时充当助手，营养师远程给出方案，后来进了国家队之后，队里已经能给出饮食建议了，也有食堂供应，就不需要营养师了。不过莹莹暂时没有想做的事，就让她先陪着我训练，家里人也放心一点。”
　　“我很感谢她照顾了我这么长时间，但并不是让你替代她的位置，你和她不是互相替代的关系。”
　　阳跃抱着赵希婷躺在床上，亲她的额头、眼睛和脸颊，“我好像没办法一天不看到你，之前没说，是因为怕你嫌弃我太黏人，让你无法呼吸，但是你没有过来的，只视频的每一个晚上，我都需要花很长时间去压抑自己想开车过去的冲动，你又不喜欢我过去你那里。”
　　赵希婷并不知道阳跃这些想法。
　　她轻轻吸吮着他的喉结，阳跃难以抑制地发出粗重的喘息，“可恶……”
　　这算是甜蜜的负担么？还是沉重的奖励？
　　他的手沿着她的腿部向上，却被她一把拉下，摁在了床上。
　　她沿着喉结，胸线一路向下，阳跃察觉到她的意图，顿时雀跃起来。
　　果然，每次吵架过后的爱爱，是不一样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