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雨的梦想》High木英

10、第十章

　　我做了一个好美的梦，我搂着夏小雨对她说，“还分开吗？”
　　耳边传来夏小雨的声音，“不了，再也不分开了。”
　　“说你喜欢我。”
　　“朴茂，我爱你。”
　　我哈哈哈地笑，正要亲夏小雨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拉我的胳膊，我不耐烦地挣脱开，还是没能留在梦里，一下子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我爸在我面前，高大地俯瞰着我，像一颗茂密的树。
　　天已经黑透了，屋里面只有外面钻进来的光，可还是能看清东西的。
　　“你怎么睡这里了？还和小雨躺一张床上盖一床被子，回你屋睡去！”我爸弯下腰轻声说。
　　我把被子掀开，揉了揉眼睛，“我怕夏小雨难受再吐什么的，有啥事我还能照看一下。”我解释得很随意，其实也不太在意他们怎么想。
　　“怎么样？还行吧？”
　　我看了眼夏小雨，她那个方向有些暗淡，不太看得清，于是起来走到床头的位置，仔细看了看，走到我爸面前，“还行。”
　　“晚上还能吃饭吗？这都快8点了。”我爸问。
　　“得吃吧？”我也拿不准，但感觉这顿饭形式大于意义，好像得履行一下，走个过场。
　　“那我去收拾菜，你看看夏小雨休息得怎么样，要是没什么事，吃完饭再睡。”
　　我点点头。
　　父亲走出去后我拿着毛巾走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洗，然后打开走廊的灯，让灯光能映照到卧室里去又不会太刺眼。走到床边坐下，将稍微有点凉的毛巾轻轻地在夏小雨的额头上贴了贴，然后凑到夏小雨的耳边轻轻地说：“做什么好梦呢？要醒来吗？”
　　不知道是冷毛巾刺激到了她还是我的话吵醒了她，她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看清了在面前的是我后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像搂一个布娃娃，将我的头也贴到了枕头上。
　　我动弹不得，也不太想动。她的香浓烈地涌进我的鼻腔，带着些许温热，舒服极了。可我不敢贪婪地嗅，只是轻声说：“我爸在厨房准备晚饭呢，如果没有不舒服，要起来吃吗？”
　　她这才松开，定了定神，然后在我的搀扶下缓缓地坐起身。
　　夏小雨皱着眉捂着脑袋，我急忙把已经凉透了的蜂蜜水递过去,“喝点蜂蜜水吧！”
　　她接过去，咕嘟咕嘟全喝光了。
　　“还要喝吗？”我问。
　　夏小雨摇了摇头。
　　“还OK吗？可以吃饭吗？”
　　她点点头。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厨房帮下忙，我妈也没起呢，一会儿我再泡点蜂蜜水，你们再喝一点。说完，我就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去厨房泡蜂蜜水的功夫我妈就出来了，我急忙问：“咋样啊？没啥事吧？”
　　母亲神清气爽的样子，“好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喝迷糊了。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小雨呢？没事吧？”
　　我把一杯蜂蜜水递给我妈，“再喝点蜂蜜水。没事儿，也醒了，一会儿收拾收拾估计就能出来了。”说完，我走向房间，给夏小雨送蜂蜜水。
　　刚到房间门口，夏小雨就走了出来。我看着她，“起来了，再喝点水吗？”
　　她笑着摇摇头。
　　“我给你放床头柜上，想喝的时候你再喝吧。”说完，我进门把水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出来去厨房打算帮忙。
　　夏小雨也跟在我身后，眯着眼适应着明亮的灯光。
　　“小雨起来啦？怎么样？没有不舒服吧？”我妈赶紧迎过来搂着夏小雨的胳膊说。
　　“还行，睡一觉好多了。”夏小雨笑着说。
　　“咱晚上可不喝了，这给你折腾的，快去洗洗，咱准备包饺子。”
　　“嗯。”
　　夏小雨包的饺子也和她的人一样，玲珑又精致，外形很特别，像一把胖胖的扇子，在白白胖胖的饺子丛林里圆圆滚滚自成一派。
　　母亲笑，父亲笑，夏小雨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笑。我没笑，偷偷地用手机又拍了张照。
　　母亲拿来四个洗干净的硬币，“来，一人包一个，看谁能吃到啊。”
　　我把硬币埋在馅中，虔诚地藏在里面，希望它真的可以给吃到的人带来好运和快乐。
　　下午吃剩的菜还很多，所以晚上只是重新做了条鱼，算是讨个好彩头，其它的菜热一热还是满满登登一桌子。
　　临开饭前母亲笑着看向夏小雨，“还喝吗小雨。”
　　没等夏小雨说话我便把话接过去，“不要喝了，都喝成啥样了，又菜又爱玩儿，喝点饮料得了。”
　　母亲自己也没有这样的酒量，笑了笑，“那行，咱就喝点饮料吧小雨。”
　　夏小雨点点头。
　　我和父亲也没有喝酒，同样倒了果汁，一家人又把杯子举起来，“干杯！”
　　“干杯！”“干杯！”
　　电视里播着春节联欢晚会，我边吃饭边扭头去看，不经意间夹了一个饺子，刚要吃下去又停住夹起来放在了手里，看了眼爸妈，他们都没有注意。我便一边夹菜一边把手从桌子底下伸向夏小雨。她感觉到后迟疑地看了我一眼，见我没看她又向下看了看，强忍住笑接了过去，小心地放在了自己碗里，然后轻轻地咬开，用嘴抿着一枚硬币抬起头。
　　我妈先看到，“哎呀！小雨吃到啦！太好了，有福！”
　　夏小雨很开心地笑，我也很开心地笑。
　　吃完了饭收拾完已经快12点了，我们四个人坐在沙发上边吃坚果小食边等着电视里的新年倒计时。等到5、4、3、2、1倒计时结束后，我和夏小雨心照不宣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我妈像是拿什么宝贝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到夏小雨面前。
　　夏小雨被吓到了一样突然站了起来，还没等我妈说话呢就红着脸摆手，“阿姨，这样不行，我不能要，能来家里过年已经很感激了，您收回去吧！”
　　我妈倒是一反常态地平和，牵过夏小雨的手，让她坐下来，“小雨，坐，听阿姨说。”
　　夏小雨不安地坐在了沙发上。
　　我爸只是厚重地说：“拿着，拿着。”
　　我就是个看热闹的，没什么角色能参与，当然也没必要劝夏小雨收下，又不是我给的。
　　母亲眼里含着泪，又动情起来，“小雨，阿姨没有女儿，你呢？挺命苦的从小没有妈妈，阿姨很喜欢你，今天呢，就当作是圆阿姨一个梦，阿姨就假装你是我的女儿，替你母亲给你点压岁钱，也不多，阿姨的一份心意，还希望你不嫌弃，圆了阿姨的这个梦。”
　　夏小雨喝醉的时候叫了声妈，我妈虽然没有很明目张胆地应承，但当时明显身体一震，听心里去了。
　　“阿姨，心意我收到了，你们对我都很好，这钱我是真的不能收。”夏小雨为难地说。
　　我妈开始焦躁起来，“你不收阿姨就不高兴了！大过年的，不要让阿姨不高兴。”
　　我爸憨厚的声音像是背景声一样反复播放，“拿着，拿着......”频率稳定，音色相同。
　　夏小雨回头看了看我，把我吓了一跳，好像台上的明星突然要找台下的我互动一样。我就呆楞着，不知道要给什么表情说什么话。
　　我妈仿佛看出了里面的意思，笑着说：“哈哈哈，别管朴茂，给你的，他也有压岁钱，你俩都有，先给你，再给他，他是借了你的光。”
　　我打趣着说道：“我可不要，多大了连个工作都没有，过年了都不能给你们红包呢！这钱我可没脸拿。”
　　我说得很单纯，就是表达我本身的意思，和夏小雨没关系。可夏小雨听见这句话后急忙又把快要拿到手里的红包塞了回去。
　　我妈看即将大功告成送红包的温馨时刻被我一句话搞得前功尽弃毁于一旦情不自禁地给我了一脚，还嘶嘶地恐吓我，意思是“会不会说话？嘴给你缝上！”夏小雨想拦，可手刚伸出来我妈的脚底已经印在我腿上了。
　　我彻底凉在那儿，心里还挺委屈，大过年的，干嘛给我一脚，疼倒是不疼，可也不能新年伊始就踹我啊！我苦笑着说：“您干嘛呀！我就说我自己和夏小雨没关系，她拿她的，我就是说我自己。”
　　我爸的声音还在继续播放，“拿着，拿着......”
　　“就你说的，小雨都不拿了。”母亲责备我。
　　我急忙对夏小雨说：“你该拿拿你的，和你没关系。”
　　我妈说：“这个时候来懂事劲儿了！”嫌我说话不分场合。
　　“小雨，你要是喜欢阿姨，觉得阿姨有这个资格给你压岁钱，你就拿着，要是觉得没有，你就放这儿。”我妈开始威胁上了。
　　夏小雨急忙把厚厚的红包捧在手里，“我拿，阿姨，我拿。”
　　我妈立马喜笑颜开，“哎呀！这就对啦！好孩子。”
　　我爸终于结束了拿着拿着的念叨。
　　“只是......”夏小雨小心地说。“能不能少给点儿，我虽然没打开看，但是光摸着就太多了。”
　　我妈攥着夏小雨的手，“多啥呀！你以为还能年年给你这么多啊！过这村没这店了，以后再来就当小要饭的打发了。”母亲开玩笑地说。
　　我笑着说道，“里面没准全是一块的，我小时候没少吃亏。哈哈哈......”
　　我爸，我妈，夏小雨三个人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我，没人回我的话。我尴尬的笑逐渐定格，转过头去认真地看起电视来。
　　“来，跪下给我和你爸磕一个，给你压岁钱。”我妈的声音粗鲁地闯进耳朵。
　　“不为五斗米折腰，您老两口买点好吃的吧！”我豪气地说。
　　“那行，不要拉倒，省了。”母亲说。
　　夏小雨悻悻地说：“要不？我分你点儿？”
　　“可别！”我说。“没看到刚才那一脚，一点亲情都没有，势大力沉的，我踩蟑螂都没用过那么大劲儿。”
　　母亲根本没理我，自顾自地稀罕着夏小雨，“不给他，自己留着花，想买啥买啥。”
　　夏小雨颇幸福地说：“好滴。”
　　睡觉前夏小雨发信息给我，“朴茂！你在我胳膊上画的是什么玩意儿？！”
　　我回：“你在睡觉，我总不能干坐着吧？总要找点什么乐趣。”
　　夏小雨：“那你也不至于画得这么满，而且很难洗掉，我都不敢撸袖子，现在袖子上全是面粉。”
　　我：“不好意思。不过也不难看，你可以先留着，当我免费给你设计的纹身。”
　　夏小雨：“戒指我很喜欢。”
　　我想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回什么，最后打了两个字，“谢谢。”
　　夏小雨：“朴茂，新年快乐！”
　　我：“新年快乐！”
　　夏小雨：“晚安。”
　　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