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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以前,出于对宴礼的愧疚,他还能忍让,可如今不同了,他有了阿莞,他要顾好自己,也要护好她。
      所以,太子之位他不会争,但他再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第二日,温璟珩刚一下楼,温宴礼便摇着一把折扇笑着迎上来道:
      “大哥一路辛苦!多日未见可还好?”
      “安好。”
      温宴礼似是没听出他声音里的冷淡,继续热情道:
      “听闻大哥路上波折,前日里在两国边境遇了危险,连栖风郡的戍卫都召过去支援了,长公主还好吧?”
      “安好。”
      “那就好,那我们这便启程回宫吧,父皇可是已经久等了!”
      “暂不回,要等些时日,护公主入南夏的东黎诚王殿下引开追兵受了伤,需修养些时日才能来与我们汇合。”
      闻言,温宴礼看了他一眼,折扇后的嘴角勾了勾,不怀好意道:
      “怕是不止诚王殿下吧!听闻跟诚王一起的是你新收的一个贴身侍女呢,我还听闻你很是宝贝这侍女呢!”
      温璟珩眸色渐冷,南夏使团中有温宴礼的人他自是知道的,只是如今他竟真的在打阿莞的主意。
      “二弟耳目聪灵,当真是无所不知,这位姑娘于我有恩,理应照顾。”
      “哈哈……大哥一向是个温柔会疼人的,既是恩人,那可要护好了!回头等这位姑娘来了,大哥可要好好给宴礼引荐引荐才是。”
      说完,温宴礼一收折扇,笑着扬长而去,温璟珩这才松开了早已捏得泛白得指节。

      这日晚上,夏语冰前脚刚走,阿莞再次见到了萧政。
      这两日夏语冰带了许多大夫来给她瞧病,结果没一个人能治她这病症,夏语冰一脸不悦,命人将大夫轰走,又命人再去请一批。
      于是这两日阿莞不停地伸手伸舌头翻白眼儿给那些老头儿瞧,本来一开始还有些期待,次数多了便也烦了,心想,还不如放我回南夏给宫廷御医瞧瞧呢!
      “阿莞……”
      听见有人叫她,阿莞一回头便在窗边看见了一身黑衣的萧政,这人真爱翻窗户。
      “殿下,你怎么又来了?”
      “被人追,这里最安全。”说完便径直走到桌边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水喝起来,倒是一点儿不客气。
      喝完又对着阿莞道:
      “让人送些热水过来。”
      阿莞于是打开门朝外间吩咐了声让人送热水,不多时热水送进来,人都退下后,萧政才从床帘后出了来。
      萧政将送进来的热水放到桌上便开始宽衣解带,阿莞吓了一跳,慌张道:
      “殿……殿下!你……你……”
      面红耳赤的你了半天,也没你出后半句,于是赶紧转过身去。
      “你过来!”身后传来命令的语气。
      “我不过去,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
      “你不是你家大皇子的贴身侍女吗,没给他洗过澡?”
      “这种近身之事我家大皇子从不假手于人。”
      “那日山洞里,不是扒在我身上抱了一夜,现在害羞不嫌晚?”
      闻言阿莞脸一下子由红转黑,气的声音都拔高了:
      “那时情况危急,那是为了救你,你这人怎的不分好赖呢!谁稀罕抱你!”
      身后似传来微弱笑意,随后又闷哼一声,叹了口气道:
      “我受伤了,帮我处理下伤口……”
      阿莞惊讶回身,走过去才发现这人背上一条刀伤格外显眼,伤口皮肉外翻,一直在流血,伤口下面和周围还有许多陈年旧伤,胸口的位置还有一道箭疤。
      之前在山洞帮他处理伤口时,光线不好,她只扒了他肩上衣服,倒未发现他身上诸多伤痕,此时他脱去衣服露出整个上身,全身交错的疤痕实在触目惊心。
      阿莞不明白,东黎的诚王,养尊处优的皇子,身上怎会这么多伤。
      “愣着干嘛?帮我把伤口擦洗干净然后上药。”
      阿莞闻言回过神来,赶紧拧了帕子给他擦洗,忽然想起来自己房间里没有药,于是苦着脸道:
      “殿下,我这里没药……”
      “没药就算了,擦完包扎一下。”
      这伤口不上药怎么行,而且他肩膀上的伤也还没好,包着的绷带上也在渗血,明显是伤口裂开了。
      于是将他背上伤口清洗完包扎好之后,她对着萧政神秘一笑道:
      “殿下你且待在这里,我有法子给你弄药来。”
      正在穿衣服的萧政疑惑地看着她出了门去。

      阿莞出门后,冲门边守卫道:
      “带我去见夏公子!”
      夏语冰不让她出门,但是她若是想找他,可以让门口守卫带她去。
      在去的路上,阿莞瞅准廊边一片假山石便故作崴脚跌了下去。妈耶,好疼,没稳住力道,这下戏做得足足的,连脸都得破相。
      等到守卫赶紧将她拉上来时,她满意的看着手掌,胳膊还有膝盖处渗出的血迹,就是脸上这伤口有些意外,实不在意料之中。
      到得夏语冰处,他手里正拿了本书,见阿莞来,有些意外地扔了书站起身。
      等到看到她身上伤口时,忽然皱了眉头凌厉的看向那带他来的守卫:
      “怎么回事?”
      那守卫赶紧跪下请罪,阿莞笑着解围道:
      “我自己没走稳跌了一跤,不关他的事!”
      “去取些伤药来,另外拿一瓶消痕膏。”
      夏语冰对着地上跪着的守卫冷声道。
      那守卫领命去了,阿莞心下长舒一口气,这药不就弄来了么!
      “你找我何事?”夏语冰看着她脸上的擦伤,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也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别再给我找大夫了。”
      “为什么?你不想恢复记忆?”
      “不是啊,看了那么多都说治不好,那就算了呗,顺其自然呗,说不定哪天自己就好了呢!”
      “胡说!病症哪有不药而愈的道理!”
      “好吧,我只是不想天天给一群老头儿摸脉吐舌头翻白眼了。”
      “那便缓两日再请大夫,这两日你先好好休息。”
      “真的?如此甚好!终于能安生两日了!”
      这时那守卫拿了药来,阿莞本欲去接,结果夏语冰竟一把拿过药,拉过她的手作势就要给她涂抹。
      阿莞赶紧收回手道:
      “就不麻烦夏公子了,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我手臂上还有膝盖上都有伤,多有不便,我还是回房自己来吧!”
      夏语冰有些戏谑地看着她,失忆后反倒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来了,以前或明或暗可是没少揩他油。
      不过既然她坚持,那便随她去吧。

      等回到房间,萧政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捧着几瓶药回来,脸上还有刮伤,一下便猜到她干了什么,眸子一下子暗沉下来。
      阿莞本想让萧政脱了衣服好给他上药,见他阴沉着脸色直勾勾盯着她,一脸怒意,心里有些怵。
      “殿下……”
      “这就是你说的法子?”
      “是啊,这药不是弄来了么!”
      闻言萧政眼中凉意更甚,一把抓过她手腕,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
      “你可知你是女孩子,这般作践自己,毁了容,谁还会要你?”
      “不劳殿下费心,我家大皇子总归是不嫌弃的!”
      阿莞也有些生气,自己为了给他弄药,摔得疼死了,他倒好,还冲她发起火来了,真是狗咬吕洞宾。早知道就不牺牲自己给他弄药了,让他伤口烂了化脓疼死他才好。
      想着,眼泪便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身上也疼,手腕被抓得也疼,心里更是委屈,于是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萧政见她红着眼睛瞪着他,无声落泪,顿时反应过来,赶紧松了手,看着她突然有丝不知所措。他也不明白自己在看见她为了拿药摔伤自己时心中那股无名怒火是为什么,是怜惜?是心疼?或许都有吧!
      “脸上有伤,沾了泪水不疼么?”
      终于,他无奈地柔和了声音看着她道,情不自禁地伸手帮他拭去脸上眼泪,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脸上擦伤。
      阿莞一把打开他的手:
      “不要你管!”
      萧政愣了愣,轻声道:
      “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于你。”
      听得这声道歉,阿莞惊讶地看着他,终于缓和了神色,抬袖将脸上剩余泪水擦干,没好气道:
      “脱衣服!”
      萧政顺从地脱下衣服,任她帮他抹药,只是这力道着实有些重,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两声,看来小姑娘心里还有气呢!于是只得无奈苦笑,确实不该得罪给自己上药的人。
      阿莞噘着嘴,手下抹药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满意的听着诚王的闷哼声,后面才慢慢收了力道。
      将他背上的伤口处理好,又帮他将肩膀上的伤也换好药,这才开始处理起自己的伤口来。
      萧政看她皱着脸给自己伤处抹药,每抹一下便要‘嘶’一声,心下有些好笑,于是对她道:
      “我给你擦吧!”
      “不用!男女授受不亲!”
      “非常情况,不必拘小礼。”
      “那也不行,被你碰了以后怎么嫁人?”
      “你不是说你家大皇子不嫌弃么?”
      “谁跟你说我要嫁我们大皇子了?我们大皇子那样好的人,自有世间最好的女子来配他!”
      “你喜欢他?”
      “……”
      听得他这么问,阿莞一下沉默了,她喜欢他吗?自然是喜欢的,那样一个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俊俏公子,对她又那样好,怎会不喜欢呢?只是她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连以前过往都记不起来,怎配提喜欢呢?而且他那样的身份,自己怕也是高攀不起的。
      见她不说话,一副默认的样子,萧政只觉心中没来由的烦闷,一个瞎子而已,她就那么喜欢么?
      两人沉默半晌,萧政看着她背后衣衫渗出的血迹道:
      “你后背的伤你涂不到的,我来吧!”
      “涂不到也不要你涂。”
      阿莞戒备的看着他,拉紧了领口。
      本就心里堵得慌,见她这抗拒模样,忍不住冷笑道:
      “你以为本王能看得上你,不过是念在你之前救过本王,如今又为本王寻药而已,你放心,本王的王府自是有良人等待,断不可能对你生什么心思!”
      说完,萧政就后悔了,明明他不是这么想的,却被她一激,有些口不择言起来。对着她,自己突然有些失控起来,言不由衷,心不由己。
      明明他早已决定回东黎便娶霜霜,明明霜霜年少相救的情谊才是自己最初的心动,可是此刻眼前的姑娘又是怎么回事呢?萧政心中越发乱起来。
      “你既有良人相待,还给我上药作甚?不应该避嫌么?”
      “霜霜不会介意。”
      “哦?原来殿下的良人叫霜霜啊?”
      阿莞猝不及防吃了个大瓜,八卦心起,一脸好奇。不知那叫霜霜的姑娘是怎么忍受这男人的臭脾气的,可真是难为那姑娘了。
      见萧政又黑了脸不说话,阿莞也识趣的闭了嘴不再逾越探听。

      脸上上完药后,阿莞于是小心问道:
      “殿下,你啥时候走?”
      “明早。”
      “啊?”
      萧政抬眼瞪了她一下,道:
      “放心,你自去床上休息便是,我在这里坐一晚。”
      “那多不好,您比我金贵,还是您睡床,我坐这里吧!”
      “好。”
      阿莞当场石化,她不过口头客气一下啊喂,这人怎的这般不知怜香惜玉。
      眼见他施施然走到床边,脱了外套,掀了被子躺下,倒是一点不认床,毫无心理负担。那本来是她的床喂,你是怎么这么坦然的啊?阿莞气结,恨恨的瞪着床上的人,恨不得给他拎起来扔出去喂狗。
      萧政感受着桌边看向自己的灼灼目光,心中终于觉得好受了些。
      不一会儿,阿莞便撑不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床上的人忽然转过头看向她,然后起身悄悄向她走来,将她轻轻抱起放到了床上,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
      看着挪了位置还毫无所觉睡得香甜的姑娘,萧政不禁失笑,她的睡眠真是好得出奇,山洞里那种环境也能一觉大天亮,甚至似乎还有流口水的怪习惯。
      正看着小姑娘的睡脸,进了被窝的小姑娘感受到暖意,舒服得喟叹一声,还向暖意的来源萧政的胸口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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