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节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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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谌映手里被塞上一瓶常温矿泉水，脑子里的想法在接过水瓶的瞬间一下子消失，“谢了。”他比程耀先一步拧开瓶盖然后就仰着脖子往嘴里灌，突然他感觉有几个水点子落他胳膊上，他还以为是程耀没拿稳水洒了，“你拿水的手稳一点。”
话音落，程耀“嗯？”了声，表示自己手没抖。
“？”
程耀：“怎么了？”
谌映嘶了声，“有水啊……”
这会天空万里无云，太阳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光芒洒向大地。
然后谌映看着地面上的水点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增多，“我操！”
两人朝梧桐树底下跑去，操场上的学生们也往这边拥，不一会，树底下又聚了好几堆人，而篮球场那帮热血少年还在哐哐哐进球，仿佛这雨与他们无关一样。
雨下的不大不小，但雨点子格外大，天上还有个太阳往下放光。
“……太阳雨啊。”谌映还寻思天都晴了怎么还有雨，现在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太阳雨。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太阳雨了，小时候觉得这种雨很神奇，明明天上挂着个太阳却还是会掉下来雨点，后来长大知道了它的形成原因，但还是很喜欢。
程耀看着梧桐树树荫外的场景，光芒万丈，却从中稀稀疏疏散落着雨滴。他偏头对谌映说：“要不要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馈赠。
谌映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不楞两下脑袋，“不要。”
拒绝的冷漠干脆。
谌映：“你想今天剩下的课都擤鼻子过？”
紧接着他又说：“就算这个无所谓，在雨中奔跑也太傻了。”
他想象不到程耀顶着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在太阳雨下撒欢跑，更不理解年级第一的脑子是怎么提出这个想法的。
虽然学神表面上对除了学习外的事看似漠不关心，实则学神有一颗不为人知的爱玩的心。
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片刻，程耀打破沉默：“确实有点……”
“那就算了吧。”
声调降下去了，又开始了。
谌映淡淡瞥了一眼身旁，什么也没说，又向篮球场望去，看他们打篮球。
程耀也随着谌映的视线望去，看着一颗球在好几个人水中传来传去最后落入篮筐，他定睛瞅了一会，又开口问旁边的人：“好像不怎么见你打篮球。”
“懒。本来对这东西也没多大兴趣。”谌映无意识地扒了两下搭在后颈上的头发，“你呢，会打篮球吗。”
程耀：“会一点，当初中考体育要考球类，我选的篮球。”
不知怎的，谌映有点好奇程耀打起球来是什么样子。但是他想象力好像被掐了似的，想象不出来。
这场雨来的急去的也快，下课前地面上的雨点都已经被晒没了，它来的这一趟没在这里留下痕迹，却在某位少年心里烙下了个印记。
两人往教室走的时候，谌映突然开口问：“今晚要不要一起打场球？”
走在一旁的程耀听到这话，心里那颗小太阳刚刚还灰不溜秋的仿佛又转悠悠亮了起来，透过眼底闪过一瞬光点，“好啊，不过今晚不行，明天晚上？”
谌映：“为啥？不过明晚也行。”
程耀：“今晚查的严，毕竟是周一。”
谌映这才反应过来：“哦对……都快忘了。”
程耀：“你之前翻墙不避开周一？”
谌映：“我哪管那啊，口罩一戴帽子一扣，眼一闭腿一蹬就翻出去了。”话语间无不透露着我就是个吊儿郎当的翻墙少年。
程耀侧过脸淡淡扫了一眼谌映纤细修长的脖颈和单薄的后背。
人这么瘦胆子倒挺肥。
他勾勾唇，没再说什么。
后边一直跟着的邵壬见机会来了，把手里的球一把塞进旁边一个小兄弟手里然后扔下一句“先帮我拿着啊谢了兄弟”就跨越茫茫人海寻大哥。
谌映正寻思着一会回去要不要听物理课，然后突然感觉肩膀一沉，耳边传来大大咧咧的声音，“谌哥！”
“谌哥”被这突然窜上来的玩意下了一跳，又很快恢复平静，“手手手手手。”
“哦哦哦。”邵壬把他爪子往下一拿，谌映瞬间感觉如释重负。
邵壬还因为程耀在旁边，说话略显拘谨：“谌哥，你刚咋不来一块打球啊。”
“你是觉得雨中打球很帅吗，可能确实帅吧，但淋雨太傻了，还容易感冒。”谌映不动声色看着前面的路。
然而邵壬上一句话还拘谨着现在就自信满满并提高了音量：“我这体质，不带怕的！”
“那也不能瞎霍霍自己身体。”
“哎，虽然你说的也对。但是！”
“别但是了中二劲儿收收啊。”
三个人并着排散漫走到了教学楼门口就一二散开了，邵壬碰着个哥们他俩搁门口就唠上了，谌映和程耀肩并肩上了楼，邵壬一转头就看着他大哥和那位年级第一肩膀贴的奇近就上了楼的背影。
他用胳膊肘碰碰边上的江瀚卓，带着疑惑问了一句：“你确定你那天在烤冷面店里看到的是他俩……？”
江瀚卓：“确定，贼确定，就是他俩，谌映那头发我不可能看错。”
邵壬满脑子问号回了班。
他大哥什么时候跟学神关系好到一起吃饭的地步了？他俩再怎么看也不能是哪一方邀请出去的，没准是碰巧撞上的？
“嗯……没准儿没准儿。”
邵壬一边嘀咕一边打开了某手游，一上线看到隔壁班那几个都在线，直接拉过来开了把五排，那些问号被一扫而空，大脑被替换成游戏大脑。
下午某节课下课，谌映收到了来自他三米外好兄弟的微信消息：
[邵壬：厕所走起]
然后程耀就看到他同桌看了眼手机就从教室后门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男卫生间，谌映靠在窗户边，邵壬一进来就给他递了根他没见过的烟，然后掏出打火机准备点上。
“又换牌子抽了？”
“嗯啊，这个口感也不错，你试试。”
谌映手指夹着烟然后刁嘴上凑上打火机点了个火。两人吞云吐雾一下子，谌映突然觉得这烟抽的有点难受，不带着心情抽真没啥兴致，然后他掐了烟又在窗户边站了会才回班。
而邵壬目睹了这一切，脑子里想的是：谌哥已经被学神之光感染了？烟都不抽了？？！！
被学神之光感染的谌映一屁股坐回座位，旁边的学神一下子就从他这刚从卫生间回来的同桌身上闻到一股香烟味，“你又抽烟了？”
谌映被问这么一下子，刚要说“关你什么事”，但转念一想，他俩现在的关系说这个可能有点不合适，然后他“嗯”了声，“你不能扣我分吧。”
程耀挑挑嘴角：“不能，因为我没看到。”
谌映还继续跟他扯：“但你闻到了啊。”
程耀：“没准是别人抽的你去厕所然后沾上味道了呢。”
谌映用气音“哼”了声，听不出情绪。
片刻后，谌映又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睡没睡觉，程耀小声说了句：“伤身，少抽。”
然后他听到那颗炫彩脑袋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嗯”。
说实话，这还是谌映开学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听物理课，前几次不是被揪出教室就是他自己跑出去了。
听了半节课，物理老师的嘴像机关枪一样不断输出，又快又准地打进了学生们的大脑里，能不能吸收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谌映忍不住想跟程耀发牢骚，但物理老师在前面时不时就往他这瞅一眼，好像他成了什么高危分子似的，没办法，最后他扯了张废纸飞快写下一行字然后折吧折吧贴着桌壳下面滑到了另一边。
“咳。”谌映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左手手指抵着纸条在桌子下。
程耀：“嗯？”
谌映把脑袋往下点了两下，程耀垂眼看去，就明白了什么，他抓笔的手并没有把笔放下，直接夹在指缝间就把手凑了过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谌映感觉程耀抽纸条的时候很轻很轻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手指，有点痒痒的。那一瞬间刚好程耀也拿到纸条，他嗖一下就把手拿到桌面上，之后就感觉脸上一阵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纸条被程耀放在大腿上展开，一行潇洒又潦草至极的字出现在他眼前：
【我寻思我也没走神啊，咋就听不懂呢。】
程耀没拿到桌面上，直接抵在腿上就写下了一行回复：
【老师讲得快，尽力理解就行，不懂的地方下课来问我。】
谌映没忍住往下又瞅了一眼，就看到程耀那双握笔的手，不禁在心里再次感慨到，这人怎么手也这么好看。
这个想法刚在他脑子里形成，就感觉脸颊又一阵热，他皱皱眉，努力把那点热感给压了下去。
他拿到回来的纸条，打开一看，一行尽管是在腿上写的也依旧秀丽端庄的映入眼帘。收到这句回复，谌映心满意足，把纸条收了起来，支在桌子上继续听课。
一直听到下课，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在一点点向前走，不过是先有个人拉了他一把，他自己也想站起来，才会有后面的一步步往前走，如果他自己不想起来，那谁来拉怎么拉都拽不起来。
不过就算他自己想站起来，没人拉他一把，他也会走的磕磕绊绊，毕竟前面掉的太多了，他回头望去，看到某个节点自己的一落千丈，又看到某个节点开始他又一点点往上升。
但程耀到底为什么要帮自己呢，上次体育课那句话肯定是瞎扯的，他想不出对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虽然知道不会伤害到自己，但他忍不住想，可还什么都想不出来，问的话肯定是跟上次差不多的答案。
算了先不想了。谌映自暴自弃地在脑海里用一句话盖住刚刚的一系列想法。
喧嚣的教室，某个角落却是安静的，一个男生给另一个男生讲题。
程耀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尤其在讲题的时候，谌映感觉他的声音像一道屏障，隔绝了外界的嚣躁。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节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