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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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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代宛的话音刚落下，周围便又安静了下来。
羿灵竹顿了顿，她甚至有些怀疑了自己的耳朵。
方才蔺代宛说了什么？
她说因为她输不起。
这话的意思是她这句认输了吗？
羿灵竹微微蹙了蹙眉，心里有些犹豫。
她一向弄不清楚蔺代宛，对她的各种行为也都委实不太能理解得了。
因此，这个时候，蔺代宛方才说的话，于她而言，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还没有等她在脑海中消化完自己心底的这个疑问，蔺代宛便又开了口道：“下一局。”
羿灵竹微顿，还是没有反驳蔺代宛，她觉得这样草率地结束第一场比赛委实不好，但是她又不能去反驳蔺代宛。
羿灵竹觉得，对于蔺代宛她真的是惹不起，只想躲，如果不是因为蔺代宛总是喜欢故意找麻烦，她们之间原先不会有任何的交集的。
于是她顺从地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第一局便是盍之胜出。”
羿灵竹刚说完这句话，方才被蔺代宛指着出诗句的姑娘这才松了一口气，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蔺代宛挥了挥手，在自己的位置上托起了腮，准备听羿灵竹下一个比赛的内容。
三局两胜，她已经输掉了一局，下面的可不能掉以轻心。
羿灵竹向着蔺代宛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微微一顿，蔺代宛明显毫不在意，而在蔺代宛周围的被她邀请过来参加诗会的世家女，大多垂着头，不吭声，即使有少数四处张望的，神情看起来也十分地焦灼和别扭。
这个诗会是她开办的，人也是她邀请来的，现在这种情况，委实尴尬地厉害。
她心底升起了淡淡的内疚感，她开口笑道：“这样吧。再出诗句大家也都玩得不热闹。”
“那咱们第二局，大家就都加入进来，玩行令投壶怎么样？”
果然，她这句话刚出，下方便出现了下幅度的骚动，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些压抑着兴奋的声音：“这个好，这个好，行令投壶挺好玩的。”
“可是行令投壶对令要求很高啊。”
“哎呀，你管它难不难，我们玩得高兴不就行了？”
蔺代宛听着周围明显压着声音的话语，轻嗤一声。
她不用想都知道这个羿灵竹在打着什么小算盘，她轻哼了一声，但是她偏偏就是不想让她们如愿。
蔺代宛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叩响在桌面上，从她这边传来的哒哒声，很快便让本来有些热闹起来的人群又恢复了安静的状态。
蔺代宛很满意自己带来的影响，她似笑非笑道：“玩行令投壶，可以。”
她动了动手指，又敲了敲桌面：“那我要当令官。”
羿灵竹闻言微微蹙了蹙眉，但是又很快松开，她轻轻点了点头，同意了蔺代宛的这个要求：“好。”
她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既然这个行令投壶是比赛的方式，而蔺小姐又刚好要做令官，那么我们的规则就定做，蔺小姐做一轮令官，出的令让大家对，如果盍之对上了，第二轮便是盍之当令官，如果蔺小姐也对上了，那蔺小姐便再成为令官，以此类推，如何？”
台下响起了一片附和的声音，羿灵竹看向蔺代宛，见她垂着眸不说话，知道她这是允了，内心便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羿灵竹接着笑道：“虽说是蔺小姐和盍之的比赛，但是既然大家都参与了进来，那为了增强趣味性，对令最差的那个人，可是要喝一杯酒的。”
“如果其中两个人不相上下，不能决定谁更胜一筹，那咱们便通过划拳来决定输赢，输的那一方呢，便和一杯酒。”
羿灵竹最后眨了眨眼睛，脸上有些俏皮：“大家放心，我为大家准备的都是果酒，很好喝，而且不会醉，便是有些醉了，我也为大家准备了家丁和侍卫，一定将大家平安送回家。”
周围的世家女们都欢欢喜喜地笑出了声音，打破了方才蔺代宛带来的气氛的冷凝，蔺代宛用余光四处瞥了瞥她们的模样，忍不住轻嗤一声，虽然不爽，但她这次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万幸，这群世家女们在她失去了忍耐的耐心之前，停下了窃窃私语的声音，纷纷催促羿灵竹快些宣布开始。
羿灵竹有些哭笑不得，她点了点头，直接顺了大家的心意，道：“那便开始吧。”
她向着蔺代宛点了点自己的头，道：“麻烦蔺小姐了，开始吧。”
蔺代宛闻言，便直接“腾”地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站了起来，将前方的羿灵竹给推到了座位上，然后用目光巡视着大家道：“接下来，便听我的。”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略微思索了一番，出了一个行令道：“我的令为‘有酒如线，遇斟则见’。”
“我有一个要求，便是必须以罪当被判徒刑的事为内容。”
她说着，尤其加重了“被判徒刑”这几个字，眸光则意味深长地扫过了盍之。
发现盍之垂着头，并未搭理她，她耸了耸肩膀，倒也不在意，她随即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可以开始对她的令了：“开始吧。”
蔺代宛出的这个令是一个叠韵令，又因着她的要求，所以大家在对答的时候格外小心。
对答令的顺序是从蔺代宛旁边的方才上一局出诗的姑娘开始的，不一会儿，她便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月…月黑杀人夜，风…风高放火天。”
她说完，便又将身子往蔺代宛的反方向缩了缩，明显害怕的模样让蔺代宛觉得难以理解。
不过她也不在乎，她点点头，示意道：“下一个。”
周围的人按照顺序一个接一个的报着答案，有“持刀哄寡妇，下海劫人船。”
有“有饼如月，因食则缺。”
蔺代宛听得头昏脑胀，十分有一觉睡过去的想法。
直到轮到了最后的一名盍之，蔺代宛这才来了些兴趣，意味深长地用眼睛扫过了对方，竖起了耳朵，想听听他怎么说。
盍之依旧未注意蔺代宛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含笑着看向羿灵竹，道：“酒粘衫袖重，花压帽檐偏。”
蔺代宛挑了挑眉，羿灵竹有些紧张地回望着盍之，周围的世家女也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这怎么回事？他回答的与蔺代宛要求的完全不一样啊。”
“就是呀，就是呀…”
蔺代宛似笑非笑地看着盍之：“怎么？你是要用不合格的对令来显示你自己的特殊吗？”
盍之不以为意，只是道：“当此时，徒以上罪亦做了。”
蔺代宛听了他的回答，转了转杯子，思量着他的话。
他的意思是，这句令，其实说的是纵酒过度，沾染风月的事都干了，连徒刑的事也做了。
倒是有趣。
蔺代宛轻呵了一声，想明白了倒是也不再纠缠，只是指着方才报出：“持刀哄寡妇，下海劫人船”的姑娘道：“就是你。”
她微微抬了抬自己的下巴：“你对的令实在是太差了。粗俗不堪，喝酒吧。”
那姑娘被她指着，微微涨红了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磨磨蹭蹭地去拿着酒杯，不太情愿喝酒。
羿灵竹笑着打趣道：“你的酒量不一向很好么？今儿个怎么腼腆了起来？可是嫌我的酒不够好么？”
羿灵竹这句话一出，世家女们便笑成了一团，连方才觉得有些下不来台的姑娘此刻也酡红着脸，咬牙道：“好，那众姐妹，我便做了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喝了这杯酒！”
刚说完，她便端起了自己的酒杯，随后一饮而尽，喝完以后，本来有些无精打采耷拉着的眼皮都抬了起来，眸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满是惊讶的声音随即响起：“呀，这个酒真的怪好喝的，我可以再来一杯吗？”
眼看着大家又笑做了一团，羿灵竹也含笑着带些宠溺地道：“你想得美。”
蔺代宛不屑地看了羿灵竹一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自己的唇角也微微弯了起来，她瞬间抿直了唇线，有些不高兴自己方才的失态，直接打断了众人的笑声：“笑够了没有？”
原先还吵闹着的人群又安静了下来，蔺代宛哼了哼，冲着盍之抬了抬下巴：“你快些，该你做令官了。”
盍之被蔺代宛这样乍然一指，倒是也没有紧张的神色，反而毫不含糊，直接出令道：“牡丹，任是无情也动人。我的要求是，说出一个花，合上一句属于它的诗。”
很快，大家便纷纷作答了起来：“杏花，日边红杏倚云栽。”
“梅花，竹篱茅舍自甘心。”
“荼蘼花，开到荼蘼花事了。”
……
等轮到蔺代宛的时候，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听她的对答。
“桃花，桃红又是一年春。”
蔺代宛说完诗句后，大家便讨论了起来，想要讨论出谁对的诗句是最差的，但是因着盍之出的委实简单了些，这个花的诗句大家发挥得都差不多，因此吵吵嚷嚷了半天，也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
蔺代宛被她们超闹得心烦意乱，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够了！都别吵了！”
周围瞬间安静得连落针的声音都能清晰可听，蔺代宛瞧了瞧天色，觉得时间不早了，对着盍之道：“这样太没趣了些，迟迟分不出结果。”
“这样，我来和你投色子，一局定胜负，如何？”
盍之这一次终于分了一个眼神给她，轻点了一下头，道：“可以。”
蔺代宛这才满意了起来。
很快，周围人都退出了座位，围绕在蔺代宛的身后，盍之则站到了蔺代宛的旁边，和她一起开始投色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