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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喝醉的人其实很沉。
      肢体极度放松的状态下,体重是不掺水分的。林子业尽力搀扶对方,手也撑着对方的腰,可石启澜还是缓缓下滑。
      他不得不把人背起来。
      “别晃了,我头昏。”,背上的人拽着他头发胡乱的揉了两下。
      “……”,林子业只好脚步放慢,尽量平稳。
      石启澜的手又伸上来乱揉他的头发。
      还有几步路就到停车的地方,林子业手机响了。他把人放下,用手揽着:“喂,他在我旁边。嗯,我顺路送他回去就行。”
      秦兆栋醉成屎还能想到他沉默不说话的好兄弟,也是难得。这一放下人,再背就死活背不起来了。真比过年的猪还难摁,还没轻几斤。
      电话还没挂,就感觉手上一轻。石启澜挣脱开,逃了。不过半步没走出去,就跪趴下了。不服输的原地扒拉四肢,很像被断头的章鱼,四条触手各动各的。
      “我不想坐摇摇车了,秦兆栋你,你跟你对象吧,我回家。”
      林子业把人扶起来,强行抬起对方的下巴,逼迫人直视自己:“你看清楚我是谁。”
      “啊,我是,是石启澜。”
      “……”
      害,他搓了搓脸,认命了。快走几步把人塞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感觉身体被什么缠住了,石启澜强撑着睁开眼看着周围,看不清,很暗,很静。他感觉有个人在加固绑住自己的绳子:“绑架吗?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救命!救……”
      副驾驶的门被关上了。
      林子业绕个半圈的功夫,对方的绑架剧情已经进展到自救环节了。石启澜急的额头出了层薄汗,两只手毫无配合的乱划。听到林子业坐进来关车门的声音马上像木头人一样假装被定住。但还在眼睛努力睁开很警惕的在观察。
      真是要气笑了。
      他本来以为开车的时候,对方会闹腾闹腾,没想到安静的不行。
      等红绿灯的时候,林子业转头看石启澜,已经闭眼睡着了。路灯洒进车里,十分柔和跟梦幻,他恍惚间觉得这很像自己曾做过的梦。
      他偷亲过对方。
      在寒假补课的时候。
      中午正好的暖阳,自习室里安静的只有铅笔划在纸面上的声响。石启澜正在看数学题,一遍两遍看的睡意汹涌,题都没读懂就扛不住的睡了过去,脸侧枕着手臂,手里还握着铅笔没放。
      看样子真的是累到了。林子业想帮他把笔撤出来,没想到攥的还挺紧。他凑了过去,越靠越近,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嘴唇碰触到了对方同样软的……
      对方依旧熟睡中。林子业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难言的喜悦堆积在胸口,第一次体会到把糖化成水通过针筒打进心脏的简单粗暴的甜法,一针暴击到心脏麻痹的滋味。
      对方的唇是如此柔软,相触的瞬间仿佛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情不自禁的看着那张微张的唇,内心无比渴望再体验一次。

      晚上的车不多,一路只在等灯时踩过几脚刹车,然是这样石启澜也还是晕车了。车刚停靠在路边,林子业把他安全带一撤,人就在绿化带吐了个干净。
      林子业从后备箱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后递给他漱口。
      石启澜被扶上车,重新系好安全带。椅背被调整向下,他做了个很短的梦。
      他梦到他受邀参加林子业的婚礼。豪华的婚宴布置,女方是外国人,有一双跟自己家猫颜色很像的蓝色眼眸。他还是跑到角落独自喝的酩酊大醉,直到秦兆栋来找他,送他回家。
      事情就该是这样。事情本该是这样。
      多了自己的执着当笑话。可如今对方已有所归,再多的放不下也只能变成遗憾缠身。还不如潇洒点松开手。
      感觉到车停了,他缓缓睁开眼。面前的人并不是秦兆栋,这很奇怪。
      “你怎么没去陪新娘?为什么变成你来送我?”,石启澜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试图让对方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
      算了,正好一次说清楚,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想把自己要说的说出来,又担心对方会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久。石启澜急的挠头,以后不能这样乱喝酒了。人是清醒的,但嘴瓢的厉害。支支吾吾老半天一句话都说不明白。
      手机响了。
      “别吵,我,我思路都被打乱了。”
      “……”
      手机还在响。石启澜从裤兜找到了声音的来源,费劲的把它掏出来:“真是服了,那你先说吧。”
      电话继续响了两声被自动挂断了。
      “让,你说你又不说!那我,我要说了啊。”,石启澜像怕被打断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说了啊?”
      手机响了,不过这次是林子业的。
      “嘿!好不容易他不说了,你又要说!”,石启澜生气的要夺林子业的手机,被对方一只手按住。
      是秦兆栋的女朋友不放心打来的电话,说石启澜没接,所以打给他问问他们到没到家。
      林子业挂断了电话,伸手顺顺旁边还嘟嘟囔囔生闷气的石启澜:“好了,它们都不会再打扰你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对方眼神迷茫的看着他,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像在思考自己刚刚想说什么。
      林子业结婚了,然后扔下老婆送喝醉的我回家……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我醉的时候跟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他已经结婚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应该把事情说清楚,最重要的事情……
      石启澜思索着开口:“林子业你已经结婚了,你最,最重要的。”,突然他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林子业已经确定对方还醉着,心想着与其在车里干坐着不如回家,还能泡杯蜂蜜水给他。一把给人抱了起来,边往电梯口走,边迎合道:“我最重要的是什么?”
      石启澜原本还在纳闷自己怎么起飞了,听到林子业问他,又赶紧调动脑细胞回复:“啊……你的新娘。对,不可以因为,别人抛下她。”
      “你也不行?”
      这句话仿佛可怕至极,石启澜闻言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着要下来:“那更不行的。”
      林子业怕他这样乱动会摔到,急忙用力稳了稳。
      在电梯开门的同时,他听到对方很小声的凑到自己耳边说:“如果再遇到我喝醉,哪怕我,我说喜欢你,你只要听听就好。”
      别搭理我。别让我干扰你的生活。
      没有任何回应。石启澜有点心急,用力拉扯对方的衣领。
      林子业顺势而下,嘴唇覆上对方的。
      这算不算趁人之危,他想。

      石启澜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睁眼看到很冷淡风的装修,还以为秦兆栋两口子给自己放酒店了,这事情挺像对方能干出来的,但他老婆不太像这么糙的人。不过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换了,这糙中带细是真的把他搞懵了。
      调酒师给他下毒了吗?他才喝几杯,现在头胀疼的厉害,像正被当成木鱼敲着。他打算打个前台延房再睡会儿,石启澜费劲的坐起身,看了看床头桌。
      额,左边床头桌上只有自己的手机,右边只有一部略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手机在上面。
      他好像,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首先,这里不是他的家。其次,这里大概也不是酒店。
      他点了点另一部手机亮屏,是只刺猬的屏保。
      石启澜几乎猜到了这是谁家,但他还是不死心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想证实一下。
      “醒了?”,房子的主人正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
      看到对方的脸,他真的瞬间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画面,这个时候想起来的记忆片段还不如彻底失忆。怎么会有人这么蠢的在撒酒疯啊,他甚至回想起林子业当时那一脸的生无可恋。
      很好,再次见面后带给对方的笑柄增加了。
      怎么会是被他带回来的。秦兆栋这人只负责送,不管接是吧。下次再也不能轻易尝试不熟悉的饮品了,尤其是酒。就像美丽的毒蘑菇一样,那种漂亮颜色的酒非常可怕。眼下也非常尴尬,有人可以救救他吗?没什么报酬但可以免费给初中生补课的那种。

      如果不介意他给补的课是思想品德的话。
      算了,别的科咬咬牙也能上,总之快救我出去。
      最好可以瞬移。
      林子业饶有兴致的看石启澜疯狂变脸,虽然半个字没说出声,但表情做的很到位。从惊到恼再到现在想逃跑。等对方冷静的认清现实,面部表情恢复正常。他才走过来把刚倒的温水递给他。
      石启澜接过水杯,正好看到自己穿着的衣服袖子,不用想肯定是对方的。他第不知道多少次,讨厌随便就能烧起来的脸。真的很无语,以后会不会路过看到只狗跑过来他都脸红啊。
      但穿对方衣服这件事确实有点超出自己承受范围了。
      他本来想象力就不错,还穿了一套林子业的睡衣。即便是洗过的,他也。
      “要起来吃点东......”西,林子业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我不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可以摊鸡蛋了,目前就是很想死,石启澜一点一点的悄悄挪动双腿屈了起来。肚子很饿,不提醒的话根本没察觉到空气中带着一股很香的饭味儿,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额,我还不饿。”,他肚子小声的咕噜咕噜在叫在反抗,他假笑着对林子业说:“抱歉,我可以再躺一会儿吗?”,石启澜强忍想要捂脸的羞愧感。
      在大龄剩男边缘徘徊的母胎单身最好不要轻易尝试穿自己喜欢人的贴身衣物哦。有可能会出现某物精神很好导致它立起来,让人亲身体会比撒酒疯更社死的体验。
      他耐心等它入睡才敢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一个大伸展差点躺地上。醉酒的效果还没代谢完吗?他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想当年,他根本就不喝酒。

      磨蹭出卧室门,并没有看到叶子业的身影。倒是饭依旧很香,正放在恒温餐桌上保温。他很想先开盖子开始猛吃,又碍于礼貌不好意思动手。
      林子业从书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不自觉吞咽口水的石启澜正眼神发愣的盯着餐桌,看上去像有一会儿了。
      “在等我试毒吗?”,他打趣道。
      石启澜听到他的声音一副‘你终于来了’的表情:“我可以吃吗?”
      林子业也坐在餐椅上,点了点头:“本来就是给你做的。但我手艺非常一般,白人饭很拿手。”
      对方猛点头表示自己在听,手在快速盛饭加菜,开始往嘴里塞。
      塞半碗米饭了,他才想起来要夸一下对方厨艺的。石启澜想跟叶子业想说句什么,结果一抬眼看到对方脑子一下就空了。
      他第一次看到穿丝绸睡衣的林子业。还带着一副无边框的近视镜。
      为什么有的人不管怎么变换造型,都能给人一记重击呢。这丝绸睡衣太显身材了吧,深蓝色把肤色显得好白。特意坐在餐桌旁仿佛在给自己加什么餐一样,让他忍不住想说句谢谢。
      当然还是忍住了。
      这是没见过的林子业,他有点能理解女生为什么喜欢玩奇迹暖暖那种换装游戏了。也能理解什么金丝边眼镜的禁欲感了。这不就是真人版的。而且他们俩穿的睡衣很像情侣的,为什么都是丝绸啊,为什么他的这件颜色是酒红色啊。
      林子业怎么给醉酒的他换的衣服啊?他刚刚忘记看内裤有没有被换了,不是忘了,是他根本不敢看啊,万一对方突然进来他会被当成变态吧。但脑子能不能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这酒是真的有毒吧。石启澜羞恼的不行,说好的没有世俗的欲望呢,谁家好人起立的这么频繁啊,老举手是有什么话要发言吗?
      他被迫放慢进食速度,翘起了二郎腿。
      有时候人运气不好,就是会喝凉水都塞牙。
      卧室传来了一阵铃声,很熟悉,是他的手机。
      石启澜很想尥蹶子不干了。
      “是你手机响了吧?”
      “额,没事,闹铃。”,他默念咒语,国内外来个遍,谁的灵,我石启澜从此就当谁忠实的信徒。但这玩意可能不信这些,它只需要时间。
      石启澜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厉害,金枪不倒可以这么说吗?
      ‘闹铃’响了三次,它才再次沉睡。他继续假笑:“我还是去看一下吧。”
      是他爸打来的电话,应该是有什么事。他急忙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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