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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纸上得来终觉浅, ...

  •   林子业其实很心疼奶奶。她的孩子为了自己的前途留她在国内,让她一边忍受着老伴儿的离世,一边照顾年幼的自己。
      半条腿踏进坟墓的人还有多少年可以浪费。奶奶的后半辈子都在独自抚养他,直到离世。
      他起初很不理解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抛弃家人远走高飞。生意越做越大,钱越挣越多。他和奶奶住的房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好。
      奶奶说这房子太大了,显得空,于是爸妈托人买了好多的植物送上门。奶奶说自己发烧医院挂不上号,于是爸妈找了位医生来家就诊。奶奶说腰疼没办法送子业上学,于是爸妈找了个全职管家,专门照看一老一小的生活起居。
      管家有责任心有能力,找不到缺点。
      空荡荡的房子,两个人变成三个人。奶奶却还是觉得空,问爸妈能不能找一个离学校近点,小点的房子。不到一周他们就顺利入住了新的房子。
      奶奶提出的要求,爸妈几乎都满足了。她提无可提,只能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曾被奶奶抱在怀里哄着睡了过去。那时的温情随着时间流逝,充满慈爱的眼神逐渐冷漠,低声细语与安抚被盛怒呵斥与鞭笞所替代。
      ‘一定是那该死的女人把我儿子蛊惑了,她拦着我的孩子,不让他回来看我……’
      ‘子业别怕,我不打你了,但你得乖乖听奶奶的话才行,好吗?’
      ‘我李海瑛教育出来的,必须最优秀、最出色,你听清楚了吗?’
      ‘这么简单的题还写错?奶奶说的话,子业都不当回事吗?’
      必须做到奶奶要求的标准。无论什么都要当最好的。他的学习、情绪、思想、为人处事,都要像圆规画的圆一样完美。
      他像是奶奶精心雕刻出的作品。
      棍棒教育下最好的成果,比他父亲更听话的好孩子,原来这才是他父亲远走他乡的真正理由。
      这份完美的背后是奶奶无数次的道歉,是他陈旧的黄斑覆上新的淤青,是奶奶无数次的痛哭,是他快愈合的伤口再次血流不止。
      他觉得奶奶病了,病的很重。
      像有三个灵魂主宰了她的身体,一个冷淡,一个暴躁,还有一个是她自己。想要避免受伤就要一板一眼按照奶奶的规定活着。
      幼时,他体会过在寒冬被扒光衣服站到院子里的惩罚。也尝过双臂伸直屈膝半蹲一小时的体罚。
      管家非常尽职尽责。他会看着自己一次次被打,被罚,在奶奶泻火后,拿药箱给他简单的处理伤口。两边都不得罪。只有一次,林子业被打到起不来,他看到管家眼眶红了。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吧,他已经长高到177。随着容貌与外形的过分优越,到即将毕业时,他的桃花也迎来了朵朵开的小高峰。
      ‘我说你怎么这次错了三道题,感情这心思都放在招猫逗狗上了。’
      这是他第一次被她从书包里翻到别人塞给他的情书,也是他第一次被打耳光。
      她表情狰狞的还在说着什么,可林子业的耳朵突然什么都听不清楚了。有点疼,他下意识捂住耳朵,感觉有液体缓缓流了出来,伸手一摸,是血。
      医院诊断为鼓膜穿孔。
      管家尽职尽责的忙着跑前跑后,她缩着肩膀低头坐在林子业的旁边,像个孩子。他长时间的注视着眼前的老人,岁月把她摧残的太厉害,任谁看都是这样可怜的老人。她没发现自己在快速枯萎吗?
      很奇怪的两个人。一个生命快速枯萎,一个心理快速枯萎。他比较不出来,谁的更严重。
      管家把学校寄来的小学毕业照给他的时候,他刚洗完澡出来,一边摘掉耳部防水贴,一边把照片扔抽屉里。
      不对,这背景不像自己学校。他拿起来看了看钢印,果然:第二小学6(3)班。
      他是第一小学的。
      林子业打量着照片里的每个人,试图找出寄错的原因。
      一个男生吸引了他的视线,确切说是这个男生怪异的鞋子。一身夏季校服,配上一双看起来又大又厚的棉靴,或是皮鞋?很像马戏团小丑会穿的大脚鞋。长相倒十分清秀,薄薄的身板把校服显得过于宽松。
      管家很快来找自己要走了这张送错的毕业照,说是隔壁填错了门牌号。
      听力恢复正常的第二天,他开学报到。
      中学的课本很多,学生很多,班级更多。他一进校门就有老师迎了上来,伸手就把他报告单拿走,自告奋勇的带着他找实验1班。他其实一上二楼就看到了,故意没说,任由对方把自己送进了‘1’班,他边正经的做着自我介绍,边在心里默默倒数。
      10.9.8.7.6.5……
      慌张的脚步声闯了进来:“搞错了,搞错了。”
      反应真慢啊,这人。林子业走前看了眼台下坐着的陌生面孔们,大多都带着新奇的眼神在看自己,正觉得无趣,突然发现一个看着有点眼熟的面孔。
      啊,好像是毕业照里的那个男生?他想停下来看清楚点,却被人连拉带拽的拖了出去。林子业就这样被7班的班主任带路送到了实验1班。
      “回头得跟领导反应一下,这个7上面的横杠得赶紧补上,老有走错的。”,这个班主任跟后勤大糊涂客套的说着,大糊涂顺着台阶下来,忙点头应着。

      新学校也就那样。
      实验班的班主任早知道他成绩非常好,特意当着全班同学替他吹牛。林子业面无表情的看着,心里很想笑。
      棍棒教育下,任何人都可以如此优秀。他并非天生聪慧,是被打出的阴影,推着他拼命学。
      日积月累的刻苦用功,变成大家公认的命好,天生脑子就好使。没人知道他校服下还有正在愈合中的伤疤,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
      “他看起来真的好完美。”
      确实。
      他是她一刀一划痕雕刻出来的,满是伤口的作品。

      林子业放学后没有马上回家,他桌兜里被同班的女生塞了张纸条,让他放学别走,有话要对自己说。本不打算理会的,想了想还是一次说清楚,省得后续麻烦。
      校门外有家小店铺,人流量比较大,找人的话很容易找到,他选择站在店门口等她。
      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大家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没听。脑子有这个空地,他宁愿去记几个单词。
      女生还没来,他像个傻子站在这里饱受各种人的打量,有点想一走了之。
      林子业开始倒数,数到8的时候,感觉有个人突破了正常社交距离。对方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像在挑衅。
      他视线怼了过去。
      是那个毕业照男生。
      第二小学,六年级三班,现在在初一七班。
      仿佛没料到自己会看过来。对方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脸刷就红了,猛的低下头想跑。可惜被人夹在中间手足无措,把他急的忍不住原地踏,却只能随着人流缓慢的往出走。
      好呆。他几乎是看着对方一点点从自己身边挪走的。
      林子业好气又好笑。
      明明都大着胆子舞到自己面前,怎么他一眼看过去,被吓的像刺猬一样,立马抱团儿缩了起来。
      倒像是他在欺负人家。
      女生在他重新倒数到5的时才露面。果然是要告白,一点都不虚,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就说想交往。这才是真正的胆大,那个小刺猬可差远了。
      一想到那个躲闪的小眼神,他又忍不住想笑。
      害,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吧。
      他对于这种告白一向都是非常直接的拒绝,不会委婉跟迂回,纯粹是省事再者也有过教训。
      老人家身体硬朗,年龄越大越喜欢用动手代替讲话。家里的棍子打折了买,买了又被打折。如今换了个棒球棍,一劳永逸,一击毙命。他不得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至于伤心的女生……
      心疼总比肉疼强。
      比如因此迟到15分钟才回家的林子业,正在大厅被罚跪。
      自从上次被一巴掌打进医院,令她心理有了短暂的阴影。现在她不会对自己施以太过分的暴力,棒球棍也就没有正式上场。基本是体罚+简单的拳打脚踢。
      人老了,踹的速度跟狠劲儿都不比当年,也可能是他现在身板很结实,不会再被轻易踹倒,搞得那么狼狈。
      他反抗过。
      在很小的时候,他用尽全力奋起回击,却被打的更惨。
      他现在只能忍,他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忍耐。
      即便如今的林子业已经有了反抗的能力,每当想起年幼的阴影,总会下意识忍受,他知道幼时反击失败的阴影,正深深影响着现在的自己。

      惩罚时间结束。管家把他扶了起来。她坐在一旁,一声不吭,连个眼神都没施舍。
      他回屋放下书包,拉开书桌下面的抽屉,十多瓶云南白药的喷雾,他随手拿出一瓶试着喷了下,没有,换一瓶还是没有……
      又要买新的了。他把这些空瓶都装进黑色塑料袋里,系了个死扣放到垃圾桶旁边。
      她见不得这些药膏、喷雾等,治疗外伤的常用药,仿佛看不到这些,就代表她没有伤害自己。颇有点掩耳盗铃的样子。
      同理,她打人也尽量打在有衣服遮挡的地方。
      眼不见,心不疼。

      入学的第一次考试不出意外,他拿了全满分,她听后没什么表情,但林子业知道他这次不会被打。
      在学校他反而觉得能喘得过气。家里的喷雾没了,他很熟练的进医务室找校医。很难想他在这个学校最开始接触的人就是校医。
      他其实对篮球这种运动没什么太大兴趣,只不过第一次找校医的时候,对方看他抱着个篮球坐就诊床上,裤腿往上一拉,新伤旧痕的,还以为是打球打魔怔了。
      林子业受到了启发,一上体育就拿个篮球到处晃,晃完再去医务室报道。
      他还意外认识了几个酷爱打球的自来熟。一开始每场都随便打打,他还行。后面每场的时间越拉越长,他腿就受不住了,开始想各种办法开溜。都能成功逃脱,问就是跑太快很难抓。随着溜的次数增多,对方在校内火眼金睛般的逮人能力也在同步升级。
      人家没什么恶意,林子业正好借机会可以放松一下大脑。慢慢,大家开始心照不宣:逮到了,能来就来。打累了就开溜,也别去找。
      他这节是体育。要下楼的时候让班主任叫走判卷子去了。老师很八卦,恰好林子业这人十分坦荡,不涉及太过分的,就ok。老师顺利的开始走查户口的那些基本流程。聊的正起劲儿就被领导一个电话叫走了,顺便放林子业回去上体育课。
      他回去的时候,体育课刚上没多久。秦兆栋老远就看见他了,挥手让他过来,看着还挺急。他同班同学也想打,三个人聚一块儿,他同学才发现没球,想去体育老师那儿拿一个,秦兆栋边伸手拦了下他,边对着前方做了个把球扔给我的手势:“球刚捡去了……卧槽”
      林子业感觉有个什么,刺破空气朝他冲来。手比脑子快一步,守护住了裆下。
      这牛劲儿还有这刁钻的球,差一点儿就替他们老叶家绝后了。
      他想认识一下这位同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力大无比的断子绝孙球后面,跟着跑来个复读机还是什么玩意。对方的腰正软软的弯着,不停和他道歉。这姿势有点难度在的,像在拿道歉当幌子,实则在做什么肢体拉伸。
      他心里烦躁,却还是笑着开了口,想缓解对方的过度紧张。
      没想到对方听到自己声音,像在课上被老师点名一样,猛的直起身子看向自己。
      这也太巧,又是那个呆呆的刺猬。他眼睛圆圆的睁大,看上去十分惊慌,耳朵特别小,藏在头发里,露出了个红色的小边儿,脸依旧爆红着。
      搞得林子业有种对方要跟自己告白的错觉。
      秦兆栋推对方下场的时候,就像在哄小孩儿。小呆子扳着个脸,分明很反感这种态度,却很配合。
      脸倒是没刚刚那么红了。
      没一会儿就又来了几个同学。他们吹着寒风打了快二十分钟,林子业腿有点胀疼,让他们先打,他下场喝点水缓缓。
      小呆子正好也在这里晒太阳。
      林子业第一口水喝的有点急,不小心洒校服上了,寒风这么一吹,好个透心凉。
      “哈哈哈。”
      林子业还以为对方在笑自己洒水,没想到人家看都没看自己。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自顾自的在傻乐。
      眼睛弯弯,嘴角弯弯,露出一排小小的牙齿,像孩子一样小的牙齿。
      是个刚出生的小刺猬。

      球飞过来的时候,他没想管。这种扑面球直接躲开就行了。谁知道这呆子第一反应是捂耳朵闭眼睛。
      “……”
      林子业有点后悔一开始没帮忙拦球,再去拦的时候有点赶,姿势没调整好,球直戳手上了。疼的他忍不住呲了下牙。
      对方依旧保持那个傻姿势没动,他不说话,一边盯着对方看,一边用没砸到的手转篮球玩。
      啊,对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像刺猬舒展开身上的刺一样。林子业憋着笑,这人真的好像只刺猬啊。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林子业还以为对方会很开心自己英雄救呆的行为,要跟自己道谢。结果一看到他,呆呆的脸立马皱了起来,仿佛经历了什么天大的挫折。对方拉了个脸,蹲下身,看起来小小一只。
      真的很像团成团的刺猬。
      他忍不住打趣对方。呆刺猬看都没看他他,脸上的表情却很生动,像是恨不得要拿身上的刺扎他。
      秦兆栋带着凶手珊珊而来,林子业松了口气,他们再不来,自己可能真的要变成大罪人了。
      傻憨憨等着被砸的一幕被自己看到,虽然免受皮肉之苦,但被无声嘲笑,还被故意调侃。
      林子业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真狗啊,又欺负人。
      好玩儿,下次还干。
      秦兆栋倒挺上心的,着急的问来问去,自己也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石起澜。石头掀起波澜的意思吗,名字也和人一样有趣。
      看他红着脸提起是自己帮他拦住球的时候,林子业心里还有点不明所以的小得意。
      ‘看啊,小呆瓜都亲口认证了我多厉害。’
      但为什么管别人都叫名字,一到自己就变成‘林同学’?他十分友善的与石启澜分享了自己的名字。对方像早就知道似的,没什么反应。只是很认真的盯着自己的手看,像用眼睛给手拍片子。
      他又忍不住逗对方,问他评估的如何。石启澜似乎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询问他要不要下课去医务室看看。
      林子业故意没吭声。
      ‘我陪你一起去?’,石启澜有点小声有点犹豫的补上这句。
      得到赞同的回应后,对方一脸‘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表情,脸却红了起来。
      真的很有意思。
      他在快下课的时候提前离开了操场,并不打算按约定好的一起去医务室。
      嘴上逗逗人就得了,没完没了也会惹人烦。何况他们并不熟。

      下学的时候,他去药店买外伤喷雾。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管家做的,但他喜欢自己单独备上一些。之前背被打的只能趴着睡,夜里被疼醒,随手就喷了。
      石启澜比他后来一点。他对店员比了个嘘的手势,猫腰蹲在医疗器械这排。很奇怪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躲起来的动作十分流畅。
      他听到石启澜有点磕绊的向店员进行咨询,被篮球砸到手需要买什么药。他很认真的说着那只手当时的样子,第几根手指有点红肿都记得十分清楚。店员把推荐的药拿过来,他又忍不住问有没有副作用,效期远点的有没有。
      一听就是买给自己的,可这不过是一瓶喷雾而已,他居然观察跟询问都这么仔细。
      有点意外。
      林子业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很好笑,仿佛在被特别用心的爱着。
      不过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这瓶送自己的喷雾。他严重怀疑石启澜是虚晃一招,拿回去退掉了。

      手刚好没两天就被秦兆栋逮到,他挺无助的。谁家好人大冷天的在外头打篮球啊。
      “别输给寒冷!”
      秦兆栋把裤腿撩开试图感染对方:“你看我这腿磕的,照样继续干。”
      林子业配合的鼓掌:“需要给你买个云南白药吗?行动支持一下你的爱好。”
      “不必了,我同桌特意给我买了。”,秦兆栋开始装逼。
      林子业略有预感,故意问道:“哪家的姑娘这么贴心。”
      “男的,你给挡球那个,记得不。”
      石启澜还挺会来事儿,买半天合着就没打算送出他。自己倒像个傻子一样的眼巴巴等着,生生把手等好了。
      林子业把喷雾抢走了:“以后好东西别轻易外露,容易遭人惦记。”,对方没听到,还在身后嚷嚷着什么。
      东西到手了,管它怎么来的呢。林子业理所应当的使用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这个比以往的都好使。
      别人买的就是香啊。
      那次之后秦兆栋就没再找自己约球,可能被寒冷打败了吧。他还是单独一条校服裤子,很冷,只是穿秋裤总会刮到腿上的结痂,又痒又疼的,他想等结痂都掉了再说。
      管家在各种节日都会努力搞出一些氛围,尽管这个家的空气已经有些稀薄,令人难以喘息。
      她最近总是畏寒畏的厉害,今天说窗户漏风。明天又说屋子还是大,都没个热乎气儿。他和管家耐心的把窗户跟门缝都用打火机走了一圈,确定是她心理作用。
      林子业想她是真的老了,她今年79了吧,还是76?他也不记得。她讨厌自己过生日,也讨厌他过生日。所以一年的各种节日里,唯独生日是没有任何布置的。

      到家后,管家正在组装圣诞树,他自然而然的放下包,一起干了起来。
      快到圣诞节了啊。
      “你想自己包平安果吗?我买了几个装饰用的蛇果。”,管家悄声的问。
      林子业想,他确实可以包一个,感谢一下某个人没送出去的心意。他点了点头。两个人约好,晚点来他卧室。
      她这些天没空搭理自己,白天带着管家到跑医院,晚上吃了饭就回卧室关门休息。他向管家问了问她的情况,管家说医生认为她失眠导致精神不太好,需要多注意休息。本来是想给她开点助眠的药,她不肯要。
      平安夜这天他很早就到了学校,已经进校门他又出来去了趟小卖部。
      林子业把两个苹果放到两个人桌子上,就快速离开了。回到教室不放心又忍不住拿手机发消息给秦兆栋。
      他没包过苹果,包了半天才搞出来个凑合的样子,全靠力气大给系上的。外面买的虽然颜色挺奇怪但比自己包的是好看些。
      重要的是苹果。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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