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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陀罗门之花。”
      “那是古墓邑都中三十年开一朵的奇药。”东溟罗衣斜睨着他如毒蛇盯住猎物般,冰冷吐着丝儿,让鱼归背脊发寒,扣着杌子又是后退了几步,哆哆嗦嗦道:“有话好好说非要动武不成,我才不怕你,毒粉一撒.....”
      “不怕我?那你后退什么?”
      东溟罗衣斜挑着眉嘲弄一眼取笑他,仅凭一点他就炸了,掩藏不住心思,绕过他,自然而来端起了茶,不理会他。
      过了半晌,李葵花端着一盆水外加一块棉布,盯了鱼归好几眼,催促道:“还不赶紧配药去,杵在这儿干啥?”
      鱼归正想着法子脱身,还好葵花大娘来了解救他了,如脱脱跳的兔子逃离了。
      李葵花轻摇了一下头,把水放在木架子上,反复在水里揉搓几遍,折成四方形,捏着擦拭了斐缃湄脸上多余的汗,手,脖子,饶是见多的美人儿,也让李葵花不得不感慨忍不住感叹道:“瞧瞧,湄湄多好的姿色,如今算是明白那句,玉为骨,雪为肤,芙蓉为面,杨柳为腰。”
      朝着东溟罗衣揶揄,放着这么个美人,他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动心。
      李葵花撇去担忧不说,提出心底的疑问道:“湄湄身上的毒能解?”
      东溟罗衣放在茶盏,一份密函递于李葵花,示意她可看看。
      接过密函李葵花摊开看,不正是陀罗门之花的印记,神色不由得凝重了几分,暗叹气,“只怕事情不那么简单,真要去一趟古墓邑都?”
      “而是不得不去了。”
      李葵花看了他半晌没有说话,沉默了,相顾无言了对坐。
      “哑哑.......”小巫担忧,低着小脑袋,小嘴儿轻轻啄了啄裴缃湄的脸,却没有动静,金灿灿小眼儿有点无辜,继续趴在她的手背上,显得会安稳点。
      “瞧,那个小东西也喜欢她,可见她要是不善良,岂会入得了它的眼。”
      淡淡一瞥,他轻啧一声,便也不再多说。
      饶是等了将近一个半时辰未见裴缃湄醒来,“呆在这儿也解决不了什么,先去备午食,你也多吃点。”李葵花言尽起身去了便去后厨。
      东溟罗衣颔首,兀自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裴缃湄,慢慢俯下身,扣住她的手腕间,探究她是否有内力?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轮廓翻转着,也瞧不出一丝一毫不妥之处。
      翻手为上,小巫“呀呀呀”叫唤几声,跳上掌心,脚丫子比划着,仿佛再说它也找不出不同之处。
      东溟罗衣抚摸着着它,赏它小零嘴,小巫扑了过去,叼起来吃。
      静等片刻功夫,李葵花端来一大碗面,清香味扑鼻诱人,“午食简单吃些。”
      东溟罗衣静静“嗯”一声,伸手接过端盘,举起筷子,低头“肃肃”小声吃面,就那双剑眉微拧,犹如当年前门主模样。
      “你吃啥都不出声,有时候话又不多。”人老了容易忆起过去,恍如如昨日一般。
      东溟罗衣用毕停顿下筷子,没有接话,继而快速解决了碗里的面,抬头望向了李葵花,“大娘预备何时应了大叔请求?”
      “胡说什么?”李葵花抢夺过他攥在手中的筷子,“我与他何来这一说。”出了西厢房,身影渐行渐远。
      他轻笑出了声,一遇见贾甄同她之间的事,便会退缩。
      屋檐之下,错落的光打在了窗棂上,折成一束又一束。
      “主上。”
      女影卫跃然飞下,停在了厢房前,“据暗哨传回的消息不夜帮有一颗冰魄雪珠,已发出武林请帖相邀各门派前往,另外白羽宫大宫主的密函已回。”言毕,双手便捧上一封密函,递上去。
      从漏窗透视的光印在东溟罗衣的身上,光影斑斑,斜飞扬的眉梢含情又冷,修长指尖折开密函,扯了扯唇角,“不夜帮的谎话而已,去一趟也无妨,取回栤冻秘笈第一册才是首要目的。”
      女影卫低眸道:“主上是有何计划?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不必,暗哨五人随同去,你自行留下,护住那大傻子,他除了醉心毒药,武功又全废,锦绣山庄清净十几年了,以后恐怕也不平静。”
      东溟罗衣扬手粉碎了密函,耳尖动了动外头传来脚步声,了然道:“你且先去下去吧。”
      “是,主上。”
      女影卫一闪身就撤飞消失。
      临近傍晚时分,红霞漫天纷飞,橘色渐渐消融成了成片成片烟霞红,飘荡中夹杂着一两朵黑云,廊下暗哨几人轻快的步伐,挂上了灯,驱赶了夜的沉静。
      小巫匆匆忙忙小身影,来回不停串来串去,待最后小嘴叼着一个铃铛“叮叮”几声,收回羽翼,“呀呀呀”叫唤几声,东溟罗衣停笔指腹揉揉它那一撮白毛,舒服打起小盹来。
      “主上,您再不回,是想弃了阎狱门不成。”东溟罗衣指尖卷着纸寻到了尾部,谢怀留哭诉话语,又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无用事情,轻敲了敲,十几封控诉,只回一封,亲笔一封:不留能者多劳。
      “小巫,把帐幔放下。”
      “哑哑.......”小巫冒似不情愿,小嘴一挑那钩子,帐幔顺滑而下,小巫飞进去,躺在了裴缃湄左侧的手旁,继续打盹。
      暗哨五号办事最稳妥,可奈何有一颗好奇心,提着食盒,“主上,晚食。”
      暗哨四号从暗哨五号身侧,掌着灯端到了主上的面前,不吭一声,平日话最多的一人,瞥着眼朝暗哨五号暗示,“快走呀。”麻溜一窜就逃离了。
      “主上....”暗哨五号不死心,挠心挠肺的,被主上轻飘飘一扫,“还有何事?”吓得腿一软闪身就褪去。
      东溟罗衣独自一人用膳,撇去一眼帐内之人,肚子“咕咕咕”唱空响计,勾唇一笑。
      夜空回归深暗色,静静廊下传来蛐蛐长鸣声音,时不时“啾啾”“啾啾”
      “你小子又玩这一计,老婆子差点又被你绕进去了。”李葵花大嗓门划破了安静,推开门进来,“哎,有人送饭了。”
      “嗯,大娘可吃了?”
      “哼,方才说道哪儿了?”
      她的目光转了转,待两人沉静半晌之后,李葵花思虑破了脑壳也想不明白,“何至于这么巧?遇见她,刚好在你途径路上,此密函的一味药又是?”
      万福格字漏窗之下折射光影映在了那双泛着冷意灰色眸子之下 ,东溟罗衣不甚在意捏着纸张塞到了腰间,环抱着双臂懒洋洋了,“能如何?翻不起来多大风浪花,只不过昙花一现,那人比我还焦急,何不如以静制动。”
      一向是心急如焚的性子,打破砂锅也要弄清事实的前后原由,李葵花催促道:“就你啥呀不甚在意,背后是谁都不知道,就不怕被摆了一道,身后…..”
      东溟罗衣颇为无奈了,向来是不太懂得如何安抚人,独来独往惯了,放缓了语气,“大娘,可不太操劳了,安安稳稳。”
      “你是怕我又卷入江湖是是非非中?我就不怕来事的。”
      李葵花一激动,把棉布抛进了铜盆子中,荡开了一圈圈水波纹,折身搬过杌子坐下,絮絮叨叨,“哎呀,对不起往日的门主嘱咐,可平静了几十年.....”
      “无时无刻不是在担忧你,虽说我不是你生身父母,这么些年也看你长大,恍如昨日,哎……”
      “大娘年岁渐长了,就想看你们齐齐全全……”
      “以后送终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呀?”
      “哎。”
      茶言茶毒不是一次两次,头回还能当真,次数多了,就波澜不惊了,可惜每回此等拙劣矫揉造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不想拆穿而已,陪一陪胡闹罢了。
      东溟罗衣瞥了眼青色帐幔被褥里挪动拱起身躯,了然了勾了勾嘴角。
      他轮换一下撑了手,眼皮不带抬起,直直戳破道:“大娘,你可嚎得再大声点?一点都不真,如此演得真假。”
      还曾想演得更加逼真一些,李葵花着急挤不出两滴眼泪,偷瞄了几回铜盆中盛放的水,倒是想可水放得远了……….
      那声音冷淡道:“演得一点都不像,她可比你会舍得掉眼泪,说掉就掉了。”
      李葵花一时想嚎出口的话硬生生卡住了,愤恨瞪了他几眼,被身后躺着的人咳嗽声打断,急急奔至塌前,关切的问她:“湄湄,可是还有哪儿不舒坦?”
      裴缃湄幽幽转醒,盯着青色帐顶出神了好一会,眨巴了几下眼睛,可惜她起不来,尴尬之余听了两人对话,出声还是不出声,只好以故意以咳嗽声掩盖。
      她柔柔弱弱回应道:“大娘,我好些了,就是头还有些晕,我怎么会躺在这儿?”
      “你记不得了,早食用完,说说你就胸口疼,晕了过去,吓死大娘了,昏迷了一整天。”李葵花指了指窗棂外已漆黑一片。
      裴缃湄动了动身子,除了胸骨间略疼之外,其余也不曾难受了一分,双掌撑起想要坐起,便又软趴趴倒下,怎么看都能让人勾起怜悯之心。
      “不要心急。”
      李葵花掀起了帐幔用铜钩子往上勾住了,双手扶上她的肩膀,离了几寸,往后背塞了一个枕子,让她半靠在了床头,理了理散落的发丝,轻触她的脸,松了一口气,听她略显歉意道:“方才让大娘惊吓了,是湄湄不是。”
      李葵花理顺了她的发丝,拉起她垂落身前一只手,抱在手里,安抚她,“不碍事,生病了,又不是你的错,还难受?”
      一道冷幽幽的目光从坐着那人飘来,故意提起,“裴姑娘,醒得时间真是恰好?”
      他的眼神仿佛洞悉一切,他早就知晓裴缃湄醒来,故意露出一些话,来套她是否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
      力葵花不乐意听他这么说,话里化外透着威胁了,“她是一个姑娘家,初来乍到,这么冷冰冰的对她,可伤了她的心,求取不来媳妇儿。”
      裴缃湄忐忑不安揪着右手下的衣裳,她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可不想死,如何活着下去,可全赖跟前这位了。
      得找些古代话本子学学如何在大佬底下生存着,而不被威胁。
      “东溟大哥,方才要不是你抱我来,又救了我一次,无以为报?。”
      脑子里闪过原生的记忆是还在,任何一人入了百花教中,必定是要喝那毒,江湖处处蝎子心的人,料想来那个神仙居柳什么姑娘,也是从那处逃出来,或许……
      懵住的出神一会,心思百转千回,被召唤了回来,东溟罗衣踱步靠近床榻前,双眼灼灼凝视她,“裴故娘,以后可要少吃点,你不是人人抱得动。”
      裴缃湄错愕望着她,她收起刚才对某人的馈赠的好人心,收起来,收起来,心底愤愤不平,面上恭谦柔和,皮笑肉不笑。
      她面笑心不笑,面部抽搐了起来,奈何打不过,就被误认为是…….
      “裴姑娘,病了难道是成了面瘫?”
      她耐性全无,此人是来克她,说什么都是打在七寸之上,也无非见到这样耿直之人,要是搁在现代,长得是再帅也不能娶媳妇儿。
      “呱呱...”
      被忽视一旁的小巫,鼓动的小眼珠子,伸着小爪丫,扑闪翅膀,挤到了裴缃湄跟前,“呀呀呀。”
      “小巫。”
      它终于被点名呼唤到了,不由得踩在她的掌心之上,扭动了小身躯,心安理得端坐了下来,一根一根的梳洗羽毛,骄傲的昂志,嘚瑟的伸展给她瞧着。
      它可是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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