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其实他一直很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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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烟大老板趁休息时间来找虞二老板共进午餐，主要想打听员工周明炽最近都在做什么。
“我们JOJO忙着写歌呢。”虞老板看热闹不嫌戏大，“昨天忘记和你说了，他要外出两个月，刚上飞机。”
烟玉手中筷子在空中一滞。
虞老板以为烟玉要发作，他却低低应了一声，说，怪不得早上发消息都不回。
完了，哥们真的把自己演进去了。虞老板不知该后悔还是该高兴。他其实对烟玉的梦中情人所知甚少，只是有过匆匆一面之缘。如果烟玉愿意换一个人喜欢，虞老板举双手赞成，毕竟十年的流水无情正摆在眼前。但这个人如果换成JOJO，起因是两人过分相像的容貌，未免对JOJO残忍。
“走了，记得买单。”烟玉一句话打消了虞老板的愁绪。
抠搜玩意儿，活该你单恋！虞老板心中八分怨念两分气愤地盯着烟玉潇洒离去的背影。
两个月不见，足够用来装失忆了吧？周明炽是这么想的，但电梯门一开，正好撞见要出门的烟玉时，还是没忍住抖了两抖。
周明炽面上装得一副好人模样，半开玩笑说烟总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烟玉双手抱臂，笑笑，说，“这么想我？那怎么不回我消息？”
周明炽早就想好借口了，抱歉道，“不好意思啊烟总，我一路上信号不好，有时候收不到消息。”
“没事。”烟玉嘴上答道，手却抓住了周明炽的行李箱拉杆，好像怕他当场跑掉，“有些问题当面说更好。”
周明炽这边刚把门打开，一听那些问题还要当面说，心里更觉不妙，脸上努力维持着假笑，提醒烟玉道，“烟总，您是要出门吧？别耽误时间了。”
烟玉这才松开了周明炽的行李箱。
“房间我帮你打扫过了。”烟玉其实没有什么要事，但眼前这个人显然累极了，还要强打精神应付自己，烟玉不忍心。
周明炽站在门口，目送烟玉走进电梯，直到数字从“8”跳到“1”，才放下心来。
推开门的那个瞬间，下午正正好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倾泻在客厅的米色沙发上、地板上，晕染上一层金光。洗衣机不久前使用过在空气中残留的松木香洗涤剂的微微香气，松软的抱枕，一尘不染的陶瓷咖啡杯。
熟悉。温暖。干净。
被期待。被珍爱。
周明炽第一次承认，细小的尘埃在半空的跃动，的确像一场欢快的舞蹈。随之而来的，一声巨响，他听到了自己心墙的轰然倒塌。
放好行李，周明炽决定认真思考烟玉的问题。
烟玉发来的问题之一是，如果是你，第一次约会的话想去什么地方？
两人抵达市郊的山寺门口时，刚好敲响了巳时的钟声。
“我跟着一位师父修行过几年，但是什么也悟不出来，师父就放弃我了。”
山寺名副其实，进了大门，还要爬上五百级石阶，崎岖蜿蜒。
“其实我不信佛。”好不容易登顶，周明炽抬头看看巍峨耸立的大佛石像，转过头，一脸平静，讲出的话却大逆不道。
烟玉只当他年少轻狂，却不曾想也许是走投无路。
周明炽拦住路过的小师父，要来两束香。
“拜一拜吧，心诚则灵。”不信佛的人如是说道。
烟玉自诩人生圆满，因而悄声和佛祖商量，把许愿机会让给身边那位孤苦伶仃的人。
山间静谧，两人在这难得的闲暇里坐下来饮茶谈天。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不要再喊我烟总了。”烟玉早就觉得周明炽一口一个“烟总”把两人的关系喊得生分。
周明炽大大方方地顺着烟玉的意思，笑脸盈盈道，“烟玉哥。”
记忆中那个小大人一样的小孩和眼前的周明炽重叠在一起，为什么不是周明炽呢？
烟玉开始旁敲侧击，“我有一个朋友。”
“他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但是对方不喜欢他。后来呢，他认识了一个和对方长得有点像，但是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和这个新朋友经历了很多事情，最近他发现他对新朋友特别在意，于是他来问我，这是喜欢吗？”
烟玉说，“我觉得是喜欢。你觉得呢？”
周明炽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应该不是吧。你朋友可能是把他对那个喜欢了很久的人心意，转移到这个新朋友身上了。”
“诶，不如问问你的朋友，如果两个人同时落水，他会救谁？”周明炽开玩笑道。
烟玉嘴上附和道，“这个方法好哇。”心里却一沉，这可怎么办，他选不出来。
周明炽见烟玉不大高兴，忙转移话题，道，“烟玉哥，我有个朋友，说他在山上见过吸血鬼。”
这个人不信佛，却相信世界上有吸血鬼。
烟玉一时对周明炽刮目相看，只觉他经历了这么多，还保留一份孩子心性，又想到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似乎也理所当然，于是接他的话问道，“是吗？吸血鬼长什么样？”
“就是书上写的那样。皮肤惨白，红眼睛，两排尖牙齿。”
“我们烟家还是猎人后代呢。”烟玉想起来自家的家族传说，大言不惭地说。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闻。烟家和祝家两大家族长达千年的纠葛以各种版本流传在印刷劣质的小册子故事书。最为经典的一个版本当属于血族祝家和猎人烟家的世纪大战。
据说，原本的世界被一条大河一分为二，河的左边住着血族，河的右边住着猎人一族。两边相安无事多年，直到有一天，猎人烟二五吃饱了撑的到河边乱逛，和对面的一个美男子看对了眼。
美男子名叫林音，是血族豢养的血宠。血族人喂给他们美味的食物，建造精美豪华的住宅，把他们像金丝鸟一样锁起来，心情好的时候允许他们出门走走。
得知心上人的遭遇，烟二五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强行将林音接了过来。
烟二五这一行为在血族眼里无异于挑衅。忌惮于猎人一族的战斗力，血族不敢直接对烟二五下手，但林音被残忍杀死，像稻草人一样被立在河边示众。烟二五悲痛之下，偷走族中宝剑，跑到河对面杀了林音的血族主人，从此挑起了血族和猎人长达数百年的战争。
“后来呢？”周明炽听得津津有味。
烟玉呷了一口茶，言简意赅地结束了这个故事，“累年战争让双方疲惫不堪，于是签下和平协议，安安分分做人啦。”
“真不知道遇到血族该怎么办。”周明炽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脖子，杞人忧天道，“我一定会被抓起来的。”
“都市传说罢了，你怎么还怕这个啊？”烟玉调侃道。
周明炽正色道，“不是说我朋友在山上见过吸血鬼嘛。”
“我就偷我们家传宝剑去救你。”烟玉拍着胸脯保证道。
周明炽却格外认真，还要和烟玉拉勾勾，说，“烟玉哥，说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救我。”
从山寺回来，在门口分别时，烟玉喊住周明炽，没头没尾地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哭？”
周明炽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今天和烟玉相谈甚欢，让他放松警惕，几乎忘掉这回事。
“我不知道。”
“如果你是你朋友，你会救谁呢？”周明炽明知道烟玉不喜欢这个问题，却还是忍不住拿来为难他。
烟玉愣住了，他不觉得这两个问题之间有什么联系。他现在只想知道周明炽为什么难过，不想面对“生存还是死亡”如此沉重的话题。
“晚安，烟总。”周明炽轻轻说，不给烟玉纠正他的机会，飞快地关上了门。
那天之后，烟玉几乎没有见过周明炽。
虽然周明炽确实存了一份躲着烟玉的心思，不过他确实要忙疯了。制作新专辑是一项大工程，更别提他从编曲到监制事事都要参与。
功夫不负苦心人。周明炽的首张专辑《Love&Soul》于十一月成功发行，在王珍儿等前辈的大力支持下爆火了一把。
宣传采访中，主持人问及新专辑的灵感。
周明炽说，“这张专辑和童话故事关联很大。不过呢，它讲述的不是王子公主完美的爱情故事，而是爱和牺牲。我自己很喜欢的童话故事，包括王尔德的《快乐王子》、《夜莺与玫瑰》，还有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我个人反而觉得，这些悲剧性的灵魂升华更能打动我。因此我截取了一些重要片段，放到这个专辑中。像《因为我爱你》这首情歌其实是燕子对快乐王子的表白。”
“另外呢，我想表达的观点是，爱他和自我其实是重合的。毫无疑问，每个人都渴望爱，也渴望别人爱自己。有些人可能会觉得，爱别人让我丢掉自己怎么办？其实不会的，爱本身是一个最高状态，勇敢去爱的人一定会实现最高的自我。”
聊完专辑正事，还剩一些时间，主持人跃跃欲试地开始打听八卦，“那JOJO你觉得，如果有人追求你的话，什么样的举动最能打动你？”
周明炽烦恼托腮道，“其实我没有被追求过诶。”
“不过，如果在我遇到麻烦事他刚好出现，然后帮助到我的话，我会很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