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余烬[末世gl]》懒散的鸽子

4、第四章

　　回到奶奶家，吃过早饭，那些来参加白事的客人基本上都已经离开了，那夫妻两个也不知去处，也没看到他们开来的车，估计是早就离开了吧。

　　等所有人都已经全部离开，陈清月开始细细打扫屋子，把一切都收拾干净后，拿出手机才发现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她把电饭锅清洗一下然后开始蒸煮米饭，眼看米饭差不多熟了之后，再把两道特意留下来的白事桌席上的没人动过的菜蒸一蒸，一顿午饭就这样解决了。

　　下午的时间无事可做，天空虽然没有再下雨了，可是依旧阴沉烦闷，这样的天气不免让人感到有些烦躁。

　　陈清月搬来躺椅与落地扇，吹着微热的风打开聊天软件，室友赵珍丽在上午十一点发来消息，说乐瑶突然发了高烧，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床。

　　难怪到现在她都还没有给我发消息闲聊。

　　先给赵珍丽回了消息，紧接着又给乐瑶发了消息，告知她要好好养病，别再熬夜了玩游戏了，自己估计明后天就要回来了。

　　电风扇吹出的热风逐渐变得凉快起来，快两天没睡过好觉的陈清月很快就躺在椅子上熟睡了过去。

　　刺耳的车笛声突然响起，陈清月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捂着稍微有些昏沉发胀的脑袋，看向房子外面停着的黑色轿车，脑中却是混沌一片，丝毫回忆不起方才所做的噩梦，只知道那场景实在吓人。

　　车笛声再次响起，似在催促女孩赶快行动。

　　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她晃晃悠悠地起身，把躺椅和电风扇搬进屋里，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与奶奶的合照收进背包中，然后背上背包走出房间。

　　把屋子锁好，钥匙放进自己背包的小包中，走到黑色轿车旁，打开后车门，坐到后座上，车内的空调气息更是让昏沉的脑袋更加难受。

　　“做事情总是这么墨迹，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安心些！”

　　那个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不耐烦地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开动车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陈清月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靠在座椅上，歪着脑袋看向窗外，接着再次闭上双眼，缓解着心头的不适感。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车子已经停到了一处小区的门口。

　　“回去自己做饭，或者点外卖，我这边晚上还有应酬。”

　　陈清月打开车门下车，看着黑色轿车驶离小区门口，她也转身走进小区。

　　至于那个男人所说的“应酬”，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就“应酬”到哪个床上去了呢，还有自己那个总是许久见不着一面的母亲，他们都是一类人，她从小就知道了。

　　回到3栋7楼的住所，此时已经快六点半了，把背包随手扔到自己房间的床上，点了个外卖，然后就躺倒在床上，放空脑袋盯着天花板。

　　等到门铃声响起时，陈清月撑起身子，趿着拖鞋走到门口。

　　打开一条门缝，刚好可以把外卖拿到屋里，然后关上门，拿着外卖坐到餐桌上。

　　打开外卖，烹饪好的食物的香气散发到空气中，闻起来就让人口生津涎，不过此时的陈清月却并没有什么胃口。

　　勉强把饭菜吃干净，将残盒丢进厨房的垃圾桶，自己则在房间客厅之间慢慢地来回走动着，以此来稍微消消食。

　　晚上的时候感觉脑袋变得越来越沉重了，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起来。

　　陈清月强行打起精神，走进卫生间洗了个澡，身体却仍然感觉不到一丝轻松，反而愈发笨重。

　　仿佛有一股心火在胸腔中燃烧，就连皮肤也变得火热了起来。

　　莫非我也发烧了？陈清月心想。

　　在客厅找出退烧药，看了看日期，还远远没有达到过期时间，吃掉之后就直接关闭房门，躺在床上。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也在逐渐变得越来越热，陈清月打开空调，直接调到20℃。

　　冰凉的冷空气缓解了热气，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身体也产生出一种无力感，不知什么时候她再度昏睡了过去。

　　好热......好渴......

　　胸口处似乎有股滚烫的火团在燃烧，脑袋变得异常沉重、混沌，整个人像是被抛弃在岸上暴晒的游鱼，渴求汲取水的冰凉以及完全摊开黏在一起的鱼鳃，好充分吸收水中的溶解氧。

　　陈清月无意识地把身上盖着的薄毯踢开，空调吹出的冷气让发热的身体得以舒缓，可接着浑身又被冷空气吹得冒起鸡皮疙瘩。

　　再次把薄毯盖在身上，不一会儿又是浑身火热，难受至极。

　　在床上左右辗转，口中实在是干渴难耐，想要起身去客厅喝水，身体却是软弱无力。

　　陈清月用尽全力撑起身子，没有理会在枕头上被压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任由它们翘起或者趴在脸颊上。

　　下床穿好拖鞋，迈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打开房门，然后扶着墙壁龟速地走到客厅。

　　走出充满冷空气的卧室，外面的温度比房间里面要高不少，不过待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能感受到一些凉意。

　　外面哗啦哗啦的雨声扰得人心烦气躁，陈清月抬头看向阳台外的天空，水帘般的雨幕从天而降，狂风呼啸，雷电炸响，俨然一副末日的景象。

　　下暴雨了啊。

　　她收回视线，缓慢地移到饮水机前，一口气喝掉两大杯凉水，然后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昏沉的目光随着挂在墙壁上钟表的秒针移动，看着它跨过指着数字一的时针与分针，如同催眠一般，陈清月很快就陷入深眠。

　　“碰——”

　　大门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把在沙发上熟睡的人惊醒。

　　“这什么鬼天气！突然下这么大的雨！”

　　浓妆艳抹的女人浑身湿透，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咒骂天气。

　　换好了拖鞋，她这才看到躺在沙发上的病殃殃的陈清月，皱着眉头厌烦地捂住口鼻。

　　“你也生病了？赶紧给我去医院！我可不想被你们这些人传染上那什么流感！”

　　说话间急匆匆地走回自己房间。

　　陈清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是上午九点一刻的时间了。

　　她挪动软弱的身体移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关掉开了一晚上的空调。

　　从背包里摸出手机，还剩下百分之三十一的电量。

　　将手机解锁，点进聊天软件的寝室群，已经两天了，里面没有任何人发消息。

　　陈清月强撑着精神，在手机上打下“我这两天也发烧了，估计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你们也要注意身体。”这句话发出去。

　　原本活跃的另外三人没有一个立即回她的消息，她接着又发消息问道：“乐瑶呢？发烧好些了吗？”

　　等了几分钟后依旧没人回应。

　　可能是为了照顾乐瑶，都关闭了消息提示音所以没看到消息吧。

　　陈清月翻出乐瑶塞进背包的面包和牛奶，一股脑地吃了个干净，吃完后感觉身体都稍微好些了。

　　感谢乐瑶的未雨绸缪，不然她这生病了没人照顾，估计没病死就要饿死在床上了，总不能要求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亲生母亲来照顾她这个病人吧，没看到刚才那个女人的那幅嫌弃模样吗？

　　填饱了肚子，陈清月终究还是拨打了急救电话。

　　以她现在这个状况，再不去医院恐怕就要把脑子给烧坏掉了，而且目前她恐怕连这栋楼都走不出去，只能叫救护车和医护人员来了。

　　半晌过后，那边电话终于接响了，入耳便是一道急促的女声：“您好！这里是安阳市第二人民医院，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电话那头满是嘈杂的声音。

　　“我发高烧了，现在走不动路，需要救护车拉我到医院，我的地址是......”

　　陈清月沙哑着声音将自己的状况一一说明，电话那边却传来道歉的声音。

　　“非常抱歉这位小姐！现在各个医院全是病人，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了！还请这位小姐先行忍耐，等医院派遣医护人员前来救助！”

　　紧接着那边有道男声叫了一个名字，这个接电话的女人应了一声，再次道歉，然后立马挂断了电话。

　　陈清月躺在床上，无力地握着手机，回想着刚才的电话，明白短时间之内或许是不能接受治疗了，昨天吃的退烧药好像也没发挥出什么作用。

　　这是什么新型传染性流感吗？搞得各个医院都挤满了病人，而且毫无征兆的突然就爆发了。

　　她打开手机上的交流软件，发现很多人都出现了高烧不退的症状，现在全国大部分地方的医院都是人满为患。

　　陈清月翻看着新闻，渐渐的，手机电量耗尽，她从包里摸出充电插头与数据线，插上电源给手机充电。

　　给手机充电的时间，她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思绪混沌，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就像一具没有思考的行尸走肉。

　　朦胧之间，门口又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那个男人的声音出现：“他妈的，简直都疯了！”

　　隔着房门，那个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大清楚，只知道他似乎在咒骂着什么。

　　呵，还是老样子，一旦发生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总要对着什么东西又打又骂。

　　陈清月浑身难受的紧，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无力滚动着，她从来没有觉得一天的时间竟然如此难熬。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外边天色已经黑尽，上午打的救助电话还没有新的回应。

　　而陈清月除了在上午吃掉了乐瑶的面包和牛奶之外，就没有再进食过任何食物和水分，可是身体竟然感觉不到半点饥饿，嘴里喉间也不似昨晚那般干渴难耐。

　　感觉一切都有些奇怪。

　　那个作为母亲的女人走进自己的房间之后就紧闭房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那个作为父亲的男人也在客厅咒骂了十来分钟之后不再出声，也没有听到他回到自己房间的关门声。

　　关闭在自己卧室里的女孩躺在床上意识模糊，不知天地变色，不感腹中饥渴。

　　只是隐约间似乎听到过有汽车轮胎划过路面的刺耳声音，楼上传来重物砸下破碎以及快速奔踏的脚步声。

　　在夜间之时，那些声音尤为突出。

　　陈清月听了难受，便把自己裹上薄毯蜷缩起来，埋上脑袋不让那些尖锐的声响刺痛脆弱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