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出示您的证件！》爱锅包肉更爱橙子

11、第十章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监院退下后，江城、秦克礼分别给上级打电话通报案情，争取更大力度的支持。
　　挂断电话，秦克礼脸色有些难看。
　　江城了然：“遇到阻力了？”
　　秦克礼苦笑摇头：“这么多天案子没破，领导已经很不满了。这时候还要申请加强力量，大张旗鼓去查，万一最后还是没查出什么结果，领导的面子往哪搁？陈局暗示，上头的意思是找不到凶手凶器，就按照自杀结案，尽快通报。”
　　韩玖玖闻言吃惊地张大了嘴。怎么回事，之前是我冤枉江专家了，原来整个公安系统办案都这么草率的吗？
　　江城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毕竟不是他辖区内的案子，人家上级领导的决定，他不好说什么。
　　韩玖玖着急：“疑点这么多，如果通报马向晖是自杀，如何服众？怎么平息舆论？”
　　秦克礼叹气。他何尝不知，通报自杀的话，网上必然吵翻天。现场视频在热搜上挂了这么久，会关注新闻的基本都看到过了。马向晖死状惨烈，双目微睁，表情有诧异有苦涩，说自杀谁信啊？
　　再说了，谁自杀会手平举、枪头倒转指着自己的心脏开枪啊？一般不都是对着太阳穴一枪的么，电视剧都这么演的。
　　关键是，枪不见了！密室自杀，枪不翼而飞？自杀的疑点太多了，他们专案组内部也不信呢。
　　可问题又来了，他杀的证据找不到啊！
　　现在跟领导说，凶手掌握了我们公安都不了解的新科技，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不留痕迹地让人或物出现及消失，需要国家层面的技术支持，这太不科学了，领导根本不信呐，只会觉得你办事不力，能力不足。
　　三个人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秦克礼一手撑腰，一手使劲按了按头皮，朝江城问：“城子，你那边怎么说？”
　　江城耸肩：“我们老大准了。说有急事再叫我回去。”
　　秦克礼羡慕的口水都要流下来。
　　想想也是，松花省刑事案件破案率已连续九年达到100%。刑事案件发案数也逐年减少，尤其近三年的发案数，同比下降都在15%以上。松花省已成为全国最安全的省份之一。
　　也难怪省厅老大放心让刑侦总队副队长请长假了。江城这么多年的工作表现赢得了足够的信任。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江城见秦克礼一脸“恰柠檬”的表情，咳嗽一声道：“那什么，现在也没说马上结案，还有时间呢。这样，两件事，一要找到利美科技李博士，了解他们在研究什么项目，查查他会不会就是马向晖说的那个朋友；再是要找到马向晖前妻，了解马向晖离职的原因，是不是和他的研究内容有关。
　　如今只有弄清楚马向晖研究了什么厉害科技，才有可能解释我们目前遇到的一系列不科学的问题。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分头行动吧，你选一个？”
　　秦克礼想了想，江城说的对，还没到最后那步，不能放弃。去找周青还得出差上京，这来回路费食宿费，江城不方便报销，还是得自己跑一趟。
　　“我去找周青，你去找李博士。”
　　江城见秦克礼振作起来了，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行，你去上京，我和韩小姐去会会那位李博士。”
　　韩玖玖瞪眼：怎么就扯上我了，我有说要和你一块去吗？
　　江城挑眉：难不成你想和秦队去上京？
　　韩玖玖：……你是会读心还是咋的，刚才我也没发出声音啊……
　　“好好去去去，跟你一起去行了吧。”
　　秦克礼一脑门问号：“等等，你们两个刚才眉来眼去的是交流了什么我不能听的内容吗？你们这也太见外了吧，合着我是多余的呗？”
　　韩玖玖、江城：……
　　韩玖玖惊觉，他刚才也没发出声音吗？什么情况，为什么我看懂了他的表情？
　　秦克礼眼见韩玖玖一脸迷惑陷入深思，江城则是一脸高冷，只有微微泛红的耳朵透露出一丝可疑。
　　“不是，你俩，”秦克礼简直服了，“马向晖那枚胸针还没检出个结果，你昨天才说韩小姐处境非常危险，现在又要把她往犯罪嫌疑人面前送吗？”
　　江城看向韩玖玖：……靠，草率了
　　韩玖玖朝江城摊手：你看看，不是我不想去，现实不允许。
　　又来了……秦克礼莫名有种撑住了的感觉。心好累，不想说话。
　　江城开口了：“好吧，那么韩小姐，我先送你回家？”
　　“喂，我今早坐地铁来的诶，先送我回局里！”
　　已到午饭时间，三人在重玄寺外一家面店吃了碗面。填饱肚子，江城开车先送秦克礼。
　　到了重玄分局附近的十字路口，秦克礼叫：“哎，哎，导航让你左侧两车道行驶，我单位在左边呢要左拐，你怎么回事？”
　　江城充耳不闻，右转靠边停车，对副驾驶座上举着导航的秦克礼说：“韩小姐的家在右边，左拐再调头要绕路开很远，费油。你自己过马路吧，几步路就走到了。”
　　靠！韩小姐的家你才去了几次就记住路线了？我走路不累的吗？加油又不用你花钱！秦克礼骂骂咧咧地下车了。
　　江城看向后视镜，韩玖玖闭眼装睡。SUV重新启动，慢慢汇入车流。
　　到了怀姜花园小区外，临时停车点上已经停满了车。江城正琢磨着能不能把车开进小区，无奈花园小道的宽度只够三轮车进出，SUV实在挤不进去，只得在小区门口停住。
　　韩玖玖见状立马开门下车，绕到驾驶位对降下窗玻璃的江城说：“这儿不让停车，你快走吧，马上就要下雨了，我回家啦！哦对了，”韩玖玖从包里翻出咨询记录本递到江城手里，“马向晖的咨询记录本放你这儿，你有空就看，看完记得还我。”
　　见江城还在犹豫，韩玖玖挥了挥手：“赶紧走啊，都到小区门口了。没事的，我走了。”
　　后方传来喇叭声催促。SUV这一停，把小区门前的路给堵住了。江城见韩玖玖已走远，快到她租的那栋洋房了，只能启动车子往前开去。
　　韩玖玖走在花园小道上，心中回想刚才江城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觉得她又看懂了，江城是担心她出事。可那也没必要送到家门口吧？光天化日之下，在小区里能出什么事？
　　这念头一出，韩玖玖的背上就仿佛插上了一杆大旗，不出意外的话，她就要出意外了。
　　走到二楼拐角，韩玖玖正准备掏钥匙开门，突然感觉到一片冰冷坚硬的薄刃抵住了她后腰，透过轻薄的纯棉衬衣散发出森森寒气，让她的皮肤瞬间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耳边传来音调古怪的低语：“韩玖玖小姐，是吗？”
　　韩玖玖僵住了。她没想到电视剧里的剧情真的发生在她身上。这一刻她脑子放空，整个人有种轻飘飘的不真实感。
　　“乖乖跟我走，否则别怪我的刀不够怜香惜玉。”古怪的语调再次响起。
　　韩玖玖感觉刀刃往前顶了顶，似乎已经戳破她的衬衣，紧紧咬住皮肤。再用力一点点，刀尖就要戳进她的皮肉了。
　　思绪瞬间回笼。
　　马向晖真真切切的死了。如果身后的人就是凶手，或是凶手的帮凶，他们还有什么事不敢做呢？
　　可笑自己之前竟然还挺兴奋，以为还可以做个旁观者，妄想隔着屏幕去看这部刑侦剧。看到不合理之处还能事不关己发表几句点评。殊不知，自己早已身在局中。
　　也许在剧中，我只是死者的心理咨询师而已，一个可能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炮灰。韩玖玖emo了。
　　后腰上的刀顶着她不由自主往外走去。身后的男人紧贴着她左肩，状似亲密地搂着她，掩饰住顶在她后腰的刀锋，以免被人撞见。
　　可小区里住户本就不多，大部分还是老龄人，这会儿黑云低垂眼看着就要下雨，大家都在室内待着，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
　　明明气温有20℃左右，韩玖玖却冷得浑身发抖。
　　肢体僵硬着走出小区，男人带她走向一辆面包车。说来也巧，这辆面包车正好停在早上江城停过的临时停车点上。
　　想到江城，韩玖玖心中燃起了希望，他会不会在附近还没走远？转念一想又笑自己魔怔了，人是开着车，又不是靠两条腿走路，这会早都在十几公里外了吧。
　　男人拉开车门，一把把韩玖玖推进后座，顺势跟上车，从前排副驾驶座上捞起一个黑色双肩包，从包里拽出一根长绳，将韩玖玖的双手背在身后用绳子勒紧打了个结，又将她摁在后座靠背上用安全带固定住。
　　男人动作粗暴，韩玖玖却忘了疼。她认出了他，高低肩！
　　他依然头戴黑色鸭舌帽，脸上蒙着黑色口罩，肩膀左高右低。帽檐下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眼珠子闪着冰冷的光。
　　高低肩确认韩玖玖无法挣脱，满意地点点头，双眼盯住韩玖玖的脸，生硬地说：“韩小姐，只要你好好配合，就不会受到伤害，懂？”
　　见韩玖玖点头，高低肩下车关好车门，绕去驾驶座开车。
　　江城开出去后转到另一条街，终于找到一个停车位，停好车他又往怀姜花园走去。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没有亲自把人送到家，心里总是放不下，要看一眼确认她安全才行。
　　快走到小区大门，江城远远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身高170cm左右，体型微胖，歪着脖子，走路时肩膀一高一低，正绕过一辆面包车，准备开门驾车离开。
　　霎那间江城心中一道惊雷劈过，高低肩！电梯里那个嫌疑人！韩玖玖呢？！
　　江城加速奔跑想要拦住面包车，可还是晚了一步，面包车速度已经起来了，灵活地走了个“S”线，避开他扬长而去。
　　错身而过的瞬间，江城透过窗玻璃看到了韩玖玖煞白的侧脸。
　　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无数雪花点，什么也来不及思考，江城奋起直追，他要去开车。
　　天边闪电张牙舞爪，伴随着一道闷雷，大雨倾盆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