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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尾声 ...

  •   “哇……”

      醉月居的雅间里,又坐着一桌熟悉的客人。那个清秀的小姑娘,又抱着旁边的大姐姐哇哇大哭,这会儿却是喜悦多过于悲伤,还有很多很多的不舍得,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哥哥……我、我舍不得你们……呜呜呜……”

      她这才叫真的“梨花带雨”,看得许桓景直发笑,对安淮辰说:“你确定宵宵要挂在我的户籍下,不认你吗?她这么活泼,更像你的亲妹妹哦。”

      “认了你不就是认了我咯,你是我夫君,那她就是咱俩的妹妹。”安淮辰也学着年宵的样子,缠着许桓景要抱抱,众人早见惯,反倒都去哄那小姑娘开心了。

      年宵孤苦伶仃地长到现在,除了婆婆,没什么人对她好,但她并不在意。有吃有穿还有书念,她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幸福,如今又和一群哥哥姐姐在一块儿,做着自己喜欢的糕点,前十几年的孤单一扫而空,年宵想不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只觉得这辈子值了。

      却在安淮辰静养数日后、重回景安斋的第一天,她就被两位哥哥一同拉去了府衙。一整天过后,她又和两位哥哥一同回了店里,众人见她神情恍惚,一问才知,竟是许桓景认了她作妹妹,挂在他许氏名下。从此,年宵便再也不是那个不知父母何人、婆婆离世无依的孤儿。

      她也有家了。

      许桓景还很尊重她,没让她强行跟着自己姓许,年宵此名,就已是婆婆对她最好的祝愿。年年如今宵,岁岁月月都安好。

      再与这几人坐到一起,吃着最后一顿和睦共处的饭时,菜还没上桌,年宵就开始抹眼泪,还没抹一会儿,便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二疑惑地端着菜进来,又疑惑地出去,实在没搞明白这家人到底想干什么。总不能,是他们联手在欺负这个小姑娘吧?

      “宵宵,如今你可成了咱们景安斋的老大,还哭成这样,羞不羞呀?”阮士兰一边哄她,一边打趣她,“以后有两位哥哥给你撑腰,就连全哥哥和顺哥哥都要听你的话哟。”

      “我不介意啊!以后宵宵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手艺那么好,我还要向她学习呢!”林全一拍胸脯,当即表明要效忠新老板,还揪过周顺,对他面命耳训,“听见没?别以为许哥和辰哥不在你就可以松懈,学无止境,咱们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是是是,知道啦。”周顺点着头,很自觉地给他们家大老板添上一碗汤,就等她哭累了,好补充点体力。

      反正这几人都不是什么争名逐利之人,聚到一处便是缘分,最大的心愿莫过于景安斋能被更多人喜爱。不过换个管事的,于他们来说,远不如多一个客人更让他们欣喜。

      况且,就算没有许桓景妹妹这层身份,年宵的能力大家也有目共睹,年纪最小,可无论从待人接物还是做糕点来看,她都比其他人好上不少,那两位离开景安斋后,由年宵来接下这个位置,再合适不过。

      即使此刻的年老板,也就是个舍不得与哥哥分开的小妹妹罢了。

      饭桌另一边,安淮辰又很强势地给她塞了颗定心丸:“往后你尽管在南渊横着走,谁欺负你,你就说你嫂嫂是东睿的安亲王,直接去找杜守廉告状,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哟,老板娘,你连哥哥都不让人家喊啦?身份跨度这么大,你很乐此不倦嘛。”阮士兰还敢调侃他,安淮辰当然不会生气,照旧厚着脸皮道:“我都已经和我夫君拜了堂,她不叫我嫂嫂叫什么?”

      林全可能是皮痒了,又在被安淮辰暴揍的边缘疯狂试探:“……辰哥,你讲实话,你这么嚣张,以前真的没人揍过你吗?”

      “有啊,想揍我的人还不少,但是都被我打跑了。”安淮辰冲林全友善一笑,如他所愿,松开许桓景后,挽着袖子朝他走去,“来,让我看看那个老不死的都教了你什么,能接下我三招,我就当你今天没挑衅过我。”

      “我没挑衅你啊,我就是好奇……诶、诶!有话好好说!”见势不妙,林全边躲边大喊许桓景,“许哥救命啊!你夫人要杀人啦!”

      ……

      一招都没坚持下来,林全就被安淮辰撂倒,骑在他背上揍:“几天不打你,上房揭瓦了是吧?啊?”

      “我错了,辰哥,我真的错了……”林全撕心裂肺求着饶,而他的挡箭牌许哥,已经全然不顾自己死活,心里只剩下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了……

      “脸都哭花了,小花猫。”许桓景接过阮士兰递来的帕子,为年宵擦过眼泪之后,温柔说道。

      年宵红着眼睛看他,抽抽噎噎:“那、那你们会经常回来看我吗?”

      “当然呀。”他摸了摸年宵的脑袋,噙着笑回她,“我们还要回来检查你的功课,看看你有没有进步哦。”

      他说的自然不是景安斋,而是胡昭蕴教她念的书。

      年宵聪明,学什么都很快,短短几个月便成为了胡先生的得意门生,给私塾里那群弟弟妹妹做了个很好的榜样。听许桓景这么说,她才止住抽泣,神色还有些骄傲:“昭蕴哥哥经常夸我呢!说我字写得好,文章也背得很流利!”

      “真棒,不愧是我们家宵宵。”

      说完,许桓景便从腰间配挂的锦囊之中,拿出了那枚象征着景安斋的花月章,连同锦囊一起,一并放到了年宵手中,郑重地问她:“宵宵,景安斋就交给你了,你能做到吗?”

      “我能!”

      如同初到念景时,他们对她的考核一般,年宵抹掉泪痕,坚定答道,“一定不会让哥哥失望!”

      一室温馨,万事落定,天光朗朗,四海皆安宁。

      *

      成德三十五年七月,南渊宣布与东睿缔结百年之好,举国欢庆;

      同月底,失踪近四年的东睿大殿下秦祐辰,现身南渊洛平,高调回京的同时,还带走了洛平人人赞颂的温雅少爷许桓景,作他此生唯一的安亲王妃,永无二心,惹来整个南渊艳羡;

      同年底,景安斋以迅雷之势向外扩散,触手伸向隔壁淮州,将淮州莫氏与柳氏打了个措手不及,险险未被吞并;景安斋内部则分为许氏年记与许氏贺记,又以年记为首,引来无数人或追捧、或学艺,再之后,又多了几个分支,洛平许氏自此扬名南渊。

      而这三家胶着久了,竟还让他们生出了些惺惺相惜之感,一边分庭抗礼,一边又互相探讨融合,好一派和谐共存的势头。

      不过,这都是很多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成德三十六年,九月。

      洛平西市依旧人声鼎沸,较往年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茶肆不再,那两道熟悉的身影,便坐在了那间熟悉的馄饨铺里,依旧头挨着头吃馄饨,旁边熟人更是各个欢天喜地,热闹得不像话。

      “我就说了,还得是咱们安大美人!说好一起富贵,大伙儿看看,咱们西市是不是真的越来越好啦!”

      孙叔兴奋地搓着手,眼角堆起喜悦的褶皱,明知人家啥也不缺,还硬是往两人面前放了个亲手编织的精美小竹篮。而那竹篮里,堆满了西市众人为他们求的平安符,和手抄的经文卷轴,一心祈求这两人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安淮辰早就吃完了,撑着脑袋静静看许桓景进食。对面那人又想丢两个进他碗里,勺子举到一半,抬头就看见安淮辰在眼神威逼他赶紧吃掉,不自觉一瘪嘴,默默低下头继续吃,安淮辰这才侧过身,笑着对孙叔说:“那也是大家的功劳,和我关系不大呀。”

      “那哪能呢!”吴姐终于如愿坐在了他俩边上,近距离欣赏这对让她每天都看不腻的恩爱夫夫,脸上都笑出了花儿,“茶肆被程家接了下来,还跟我的胭脂铺子合并了,生意可红火呢!程小姐还让我当大掌柜,哎哟,你们是不知道我有高兴!”

      刘婶的洪亮嗓门又响在耳边:“是啦,全西市谁看不出你最高兴,从昨儿知道人家要回来的消息起,就激动到现在,生怕人家不到西市来看你哦?”又笑呵呵回着安淮辰,“就这一年,她成天在那儿掰手指头算你们啥时候回来,盼了过年盼元宵,盼了元宵盼端午,我说你们忙得很,又那么远,哪有时间经常来呀!”

      “说得跟你们不想他俩似的。”吴姐嘁了一声。

      众人乐道:“是是是,我们也很想许老板和安大美人!”

      等许桓景吃完了他的早饭,吴姐又拉着两人进了她店里,从一个带锁的柜子中,拿出了个檀木锦盒。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两支材质绝佳的羊脂白玉簪。

      那簪子通体温润,无一点瑕疵,极富典雅光泽,而那簪头做成了弯月状,几株花枝则依恋着缠在弯月上,清风吻过,合着点点清光,便像那花瓣正在月下,轻盈起舞。

      恰如景安斋的图腾,更似眼前一对有情人。

      “这是我特意找人定制的,就等着你俩回来的时候,好送给你们。”吴姐真诚地说道,“大家邻里街坊这么久,在我看来,咱们早就比家人还要亲近。你们成婚已经一年,也什么都不缺,这份迟来的贺礼就权当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二位不要嫌弃。”

      “怎么会。”许桓景接过那锦盒,仔细端赏过后,笑着回她,“这花月簪很漂亮,我们很喜欢,多谢吴姐。”

      语罢,他执起其中一支簪子,眉眼含情,朝身边人温柔道来:“我帮你换上?”

      “好。”

      原本的碧玉簪自发冠中小心抽出,安淮辰微微低着头,等待许桓景为他换上专属于两人的花月簪;再等他帮许桓景也换好后,那双手便顺势又捧上许桓景的脸,鼻尖蹭在他鼻尖,亲昵只增不减,惹得吴姐更加欢喜不已,连称羡慕。

      离了西市,两人便去了孟家。

      一进门,老远就奔过来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一路跑,一路高喊“舅妈!”,连她的舅舅都不多看两眼,安淮辰一蹲下,她一蹦,稳稳蹦进了漂亮舅妈的怀里,抱着狂亲他脸颊。

      “……唉,我这个舅舅怕是再也没地位喽。”许桓景抬起衣袖,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幽幽向他姐姐哭诉着,凄凄惨惨戚戚。许桓曦亦是半头疼、半无奈地看向小姑娘:“诗诗,舅舅都给你送了这么多玩具,你怎么不抱一抱舅舅呀?这不礼貌哦。”

      “舅妈也送了我很多漂亮裙子呀……”

      她才没瞎说,虔阳是什么地方?宫里什么绫罗绸缎没有,那做出来的衣服是一般铺子能比的吗?爱美是女子的天性,她每天穿着新衣服去和小小姐们一块儿玩,她们都可眼馋了呢!

      不过诗诗再一想,又觉得娘亲说得也很有道理,舅妈是因为喜欢舅舅,所以才喜欢她,她更应该感谢舅舅才对。趁着许桓曦的脸色还没变沉之前,小诗诗的大眼珠子一转,咧着嘴朝许桓景伸出了手臂:“舅舅抱我!”

      “诗诗真乖。”许桓景接过了人,笑吟吟道,“舅舅带你去找小姨玩儿,好不好?”

      “那你们不在家吃午饭吗?我都准备让章叔去备菜了……”许桓曦不解问道。

      “晚上来,午间已同贺大哥和昭蕴他们约好,许久未见,大家聚一聚。”

      “也行……”许桓曦略一思忖,转头又叮嘱着诗诗,“你要听舅舅和舅妈还有小姨的话,不能给他们添麻烦,知道了吗?”

      “诗诗知道啦!”

      “咱们走喽!”

      许是不想累着许桓景,安淮辰又把诗诗从他手中接了过来,架在自己脖子上,开开心心哄着小女孩儿,欢欢喜喜出了门。

      那女孩便端坐在高高的山头,远望旭日,笑靥飞扬,沿途都飘荡着她清脆又嘹亮的笑声,洛平也困不住她,像是会在未来的某日,终将飞出这一方安适天地,扶摇直上去。

      ……

      “你俩这么会带孩子,怎么不过继一个来自己养啊?”贺轩边给他娘子夹菜,边对那两人说,“秦氏宗亲子女那么多,多得是想和你们套近乎的,你们正好还能替陛下盯着他们,万一还有人心怀不轨呢?”

      他说得在理,安淮辰却不以为意:“个个都要盯,我哪儿忙得过来?再说人家各有父母,生养不易,我去剥夺他们的天伦之乐算什么?”

      “……你还挺善良。”贺轩嘟囔着,心道这神月殿下一朝势盛,怎么反倒比以前仁慈了不少?然而他很快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又听见安淮辰说:“若他们真有二心,再打也不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给出去了还怕收不回来?”

      很好,语气是友善的,但态度依然是嚣张的,众人听得都在偷笑,唯有贺轩忍着不翻他白眼的冲动,不想和他继续聊这个话题,骤然换了副面貌,与他刚有身孕不久的夫人轻声细语起来。

      那厢,年宵吃饱了,正抱着诗诗坐在她腿上,看她乖乖地自个儿吃着饭。

      一年过去,小姑娘已然成长许多,不到二十的年纪,出落得愈发沉稳淡定,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许桓景侧目望了许久,再转头与安淮辰对视时,两人眼中已满是欣慰,安淮辰心情大好,便揪着贺轩不放,逼他接上方才那个没说完的问题:“你既如此喜欢孩子,等嫂夫人生完之后,你自己带不就是了,免得她受累。”

      “我就不一样了,我的时间宝贵着呢,谁也别想把我和我夫君分开。”

      很棒,他还是那个不知羞怯为何物的泼皮美人,头一靠肩,手一环腰,就又黏在了许桓景身上。众人笑得更加放肆,贺轩气急乱攻击,开始针对起胡昭蕴:“都怪你,成亲这么久也没个孩子,搞得我想取经都不知道找谁。”

      以及在座的所有人来,“你们就更不指望了,全都八字还没个一撇,你们爹娘都不操心的吗?啊?”

      胡昭蕴人在一旁坐,锅从天上来,一脸茫然道:“……关我什么事啊?”

      而另一头,凌崧不知又惹了那三位中的谁,又被她们追着打,他的好兄弟们则在旁边吹着口哨起着哄,优哉游哉看着好戏;贺轩的夫人,和胡昭蕴的夫人,则趁她们夫君在莫名其妙地理论时,悄悄躲到一边,说闺中密话去了……

      一片混乱,一片怡然自得。

      人间清欢,烟火靡靡,万世所求,莫过于这点最寻常、却最动人的平凡。

      ……

      再入夜,便已是四下俱静。

      沿街人声全无,偶有几句柴门犬吠隐在黑暗中,很快又息止下去。桥畔凉亭处,则有人似是被这点响声惊扰,贴着身旁那人又紧了些。

      “困了?”安淮辰的指尖轻轻从他脸侧滑过,柔声问道,“我背你回去睡,当心着凉。”

      “不要,咱们再看一会儿月亮嘛。”

      那一弯上弦月,正在头顶吐着清幽的光,照不到多少影子,却并不妨碍月下爱人相拥。桥下流水淙淙,青草蔓蔓,显得这一处风景更是安逸,养眼得很,也静谧得很。

      “当时若选在这里开景安斋,那我们每天都能看到这么好的风景了。”听着像惋惜,许桓景却转而就看向了他的爱人,笑眼弯弯,“不过你比这风景更好看,我喜欢看你。”

      往常他总不太好意思直接夸奖安淮辰的容貌,害羞是一回事,又怕安淮辰觉得他和其他人一样很冒犯。可真当两人互通心迹后,许桓景便想通了,这本就是属于安淮辰的一部分,他忽视不了,也根本无法将目光从他脸上挪走分毫。安淮辰的一切亦都属于他,何况这张俘获众生、却只对他灿烂盛放的明艳笑颜。

      安淮辰在他额上吻了一吻,拥着他继续赏月,又过好一会儿,才再一次喊了他的名字:“桓景。”

      “我在。”

      “你有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没有。”

      他回得太迅速,安淮辰竟还有些讶异:“那你觉得它该是什么样子?”

      许桓景这时才开始认真思考,思考片刻后缓缓道来:“我肯定还开着那茶肆。婚约解除之后,我也不会再娶亲,若茶肆的生意再好点,我就多招些人陪我做点心、说说话,一个人的时候就好好休息,平平淡淡的,这辈子也就过啦。”

      “……你都没想过可能会遇见我吗?”听他叙述得如此平淡,安淮辰其实挺高兴他能如此安排,有自己的想法,却最大限度地与人为善,不骄不躁、不失落不懊悔,过着无人不羡慕的悠闲生活,直到百年后归去。可没听到他想听的答案,安淮辰还是有些不乐意,又撅起了嘴。

      “我连洛平都不出,我上哪儿去遇见你?”眼见安淮辰嘴撅得更高,他更乐了,飞速在他唇上一亲,“不许撒娇,也不许生气。”

      ……到底是谁在撒娇啊。

      “好吧,我不生气。”安淮辰抱着他,假设起了另一个未来,“那我肯定会成为一个令江湖闻风丧胆的冷面杀手。鸿元是救了我,但我不想和他成天厮混在一块儿,到时我就戴着面具,谁都不认识我,谁也都怕我。”

      “我还是会在某一天闲逛到你店里来,对你一见钟情,死皮赖脸地缠着你。等你逐渐习惯我的存在后,我再在你面前一把掀了面具,让你从今以后都离不开我。”

      “再之后,我就金盆洗手,但我要把你拐走,咱们住在小村庄里,你做糕点、我去打猎,我再带到镇上去换钱,给你买好多好多你喜欢的东西;哪天你要是做糕点累了,我便带你去游山玩水,看遍天下每一处景色,几十年后我们一同老去,运气好的话,下辈子投胎还能再做一对恩爱眷侣,多好呀。”

      他滔滔不绝,许桓景并未打断他,听完后才取笑他:“你就这么自信,确保我一定会跟你走?”

      “当然呀,你不就喜欢我长得漂亮吗?你舍得把我推给别人?”

      “……不舍得。”

      “那不就是了。”

      月色如练,裹着两人无时无刻不在纠缠难离的心,痴情徜徉于天地间,万物都作缀。怀中人也温温柔柔地喊他:“阿辰。”

      “嗯?”

      声色渐弱,星河都被哄醉:“遇见你真好……”

      “……桓景?”

      他卧在他的月亮上,睡着了。

      (正文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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