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脐带之穿越重生后我创死并改造全世界》玛尔其玛

7、第六章 我来给你挑鱼刺

　　哭完那一场后，时间也才下午四点多。
　　完事后的许谦鸣跟许北枫都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彼此，不过许谦鸣还是率先尝试打破尴尬。
　　“既然你是从2024年回来的，那你记不记得彩票中奖号码，你要记得彩票中奖号码，那以后也就什么都好办了。”
　　听着许谦鸣这么脱线的话，许北枫翻了个白眼，说：
　　“许谦鸣先生，你已经三十六岁了，能不能说点靠谱的话。我前世到死之前，倒是也一直想要靠中彩票来解决生活中的所有问题，但我现在在这里你就知道答案是什么。而且前世今生显然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就算我真的记得某期彩票号码，这个世界的彩票号码也不见得就跟上个世界一样。”
　　许谦鸣没好气的回给许北枫一个白眼，说：
　　“那你倒是说说，现在我穷得连土都快吃不上了，你还四岁不到，你言之凿凿说要让许南烟拥有一切美好，那你打算怎么做到？
　　许北枫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但很快飞速压下，说：
　　“你都说了，我还不到四岁，许南烟连九岁都不到。与其现在去想那些没边的事，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好，许南烟快到点放学回家了，先把晚饭做好要紧。”
　　“我可不会做饭。”
　　许谦鸣摆烂的丢出这话，许北枫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我没指望你这个老少爷，你至少跟我一块儿去买菜，给我打下手吧。”
　　许谦鸣对这话倒是没有反驳，也确实不好意思反驳，毕竟如今的许北枫不到四岁，连够到灶台都难。
　　于是许北枫跟许谦鸣去菜场买了条一斤多的鲫鱼，两个人几乎吵了一路嘴。许谦鸣嫌鱼小，吃不了两餐，许北枫却说本来就没打算吃两餐，一餐的菜本来就是要一餐吃完的。然后又买了几个西红柿，许谦鸣又说天还不够热，没到吃凉拌西红柿的季节，许北枫只回给许谦鸣一个白眼。
　　回家的路上，许北枫又靠着刷自己的幼儿脸，去邻居方姨奶奶家的菜地里掐了几把油麦菜，还有蒜头跟辣椒。方姨奶奶是许奶奶的远房本家姐妹，夫家也姓方；两家住得近，又有点亲戚关系，但关系不远不近的。
　　许谦鸣嫌许北枫薅熟人羊毛丢人现眼，却被许北枫一句话怼住。
　　“我现在就是没妈，爸还不靠谱的可怜小孩，正是占便宜捞好处的时候。这时候不占便宜捞好处，还等什么时候？再说又不用你还人情，人家看我可怜，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这就是回报了。你看不顺眼，那你倒是靠谱点，让我不必被人可怜啊！”
　　于是这天放学回到家的许南烟，看到的画面，就是许谦鸣被许北枫指使得团团转的在做饭。
　　煮饭的高压锅的气阀已经在打转，听上去嘲哳又热闹，许谦鸣站在料理台边，无力的冲许北枫喊着：
　　“一条一斤多的鲫鱼，本来就小，又不把鱼切开，为什么还要在鱼身上划口子？”
　　许北枫眼皮都不带扫一下许谦鸣，说：
　　“为了让啤酒，蒜头、姜跟盐，先把鱼腌入味，回头做起来更好吃。”
　　听了这话，许谦鸣只能认命的在鱼身上改刀，把蒜头跟姜拍碎。毕竟许北枫今天同意了他喝啤酒，到家后让他出去买了一瓶；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许北枫脸色，但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这样了。
　　看着刚刚回来，愣在客厅看着许谦鸣跟许北枫忙活的许南烟，许北枫一下就笑了起来。许南烟如今不到九岁，个子还是小了些，但那张脸还是如幼时记忆中一样，九分完美的清纯白月光脸，又是如今这般年纪；不像后来，发福胖成了一个不到一米五的小地雷。
　　就算小孩别扭了点，但倔强坚韧的小孩，也正是最讨人喜欢的。
　　许北枫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说：
　　“你回来了！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鱼，而且是你没吃过的做法，我的做法，保证好吃！不好吃你骂我！
　　你是想自己先写作业，还是想陪我跟爸一起做饭？”
　　许南烟被问得一愣，就是这一瞬，她突然感觉到了些不一样。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这一刻，她，许南烟居然拥有了选择权。
　　“学生当然要先”
　　听了许南烟跟许北枫的对话，许谦鸣下意识的开口，话说到一半，却被许北枫踢了小腿一脚。许谦鸣疼得要骂人，低头正撞上许北枫威胁的目光，许谦鸣立刻有些瑟缩的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对许南烟说：
　　“南烟，想干什么，你自己选。”
　　听到许谦鸣也说出这样的话，许南烟觉得自己的心脏咚咚跳个不停，好像正在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犹豫着，却也勇敢着，试探着说：
　　“那，我先跟你们一起做饭。”
　　“好啊！那你先把书包放好，过来帮我打鸡蛋。”
　　许南烟像只蝴蝶一般窜进电视房，把书包放下，飞速跑到许北枫身边。
　　“要打几个鸡蛋，怎么打，鸡蛋放在哪儿？”
　　“鸡蛋放在碗橱底下，用篮子装着，拿两个就好。”
　　那是以前白明霞放鸡蛋的地方，白明霞的鸡蛋总是白家亲戚送来的正宗乡下土鸡蛋。但如今许北枫刻意的，暂时不在这个家里提起白明霞。
　　“把鸡蛋沿着碗边或料理台敲开，敲一个小口就行，掰开蛋壳，再把蛋黄蛋清都都倒到碗里，蛋黄碎了也没关系，不要怕。”
　　许南烟是个很聪明也很机灵的小女孩，第一次打鸡蛋，就很完美。许北枫忍不住夸赞：
　　“你好厉害啊！第一次打鸡蛋就打得这么完整，没有脏到手，也没有浪费。我第一次打鸡蛋的时候，差点就失败了呢！”
　　许谦鸣站在一边洗油麦菜，忍不住插嘴：
　　“打个鸡蛋而已，至于夸成这样吗？”
　　“三十六岁才开始学做饭的人没资格说这个，还有，你这种行为叫扫兴。你这样子，就叫扫兴的父母。本来我夸了南烟，她很开心的，你这样插嘴否定她，她就不开心了。你老这样，她以后再被别人夸，都会觉得自己不配的，不值得，你会让她变成自卑的人。
　　现在，给南烟道歉，说你错了，不该插嘴否定她。”
　　许谦鸣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就要跳起来，大叫出声：
　　“小孩子而已，哪有那么脆弱易碎！还让我这个当爸的道歉！”
　　“就是小孩子才脆弱易碎，你教师心理学都白学了！现在，道歉！”
　　许南烟站在一边，看着小小的许北枫跟许谦鸣对峙，而许北枫的气场半点不输许谦鸣，甚至占了上风。许南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但又觉得很奇妙，其实自从前几天听说许北枫一搪瓷盆把爸爸打晕后，许南烟就觉得这个家里有什么不一样了。尤其是妈妈真的跟爸爸离婚了，还说要去羊城挣大钱，走得决绝又勇敢，却谁也没有带走，就连许南烟一直觉得妈妈更爱的许北枫，妈妈都没有带走。
　　许南烟这些日子心理一直很复杂，好像在怨许北枫，又好像得感谢许北枫。所以前几天许北枫发烧的时候，许南烟照顾着许北枫，却也不是很想让许北枫知道。如今看着许北枫，因为一个打鸡蛋的事，居然也能跟爸爸吵起来，维护自己，许南烟觉得心里进入了什么东西，但到底是什么，许南烟也说不清。
　　而在一番对峙之下，许谦鸣也真的在许北枫面前败下阵来，不情不愿的低了头，语气邦邦硬却又别有温柔的说：
　　“南烟，对不起，爸爸错了，爸爸不该扫兴。爸爸以后尽量多听小枫的话，不做一个扫兴的爸爸。”
　　听到许谦鸣的道歉，许南烟觉得进入自己心里的东西，变得明确了起来。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那让许南烟，变得坚定，变得有力量。
　　然后三个人继续吵吵闹闹的做完了这顿饭，红烧蒜香鲫鱼，蒜蓉油麦菜，西红柿鸡蛋汤。看到西红柿鸡蛋汤时，许谦鸣都傻了，原来许北枫要做的不是凉拌西红柿。
　　三个人在客厅饭桌边坐下，许谦鸣坐在首位，许南烟跟许北枫一左一右的坐着。
　　许北枫先给许南烟夹了一筷子鱼肚，尽管前世许北枫从没给任何人做过这样的事。但许北枫想，既然都重来一次，开始养许南烟了，那就从现在开始做，也挺好。
　　“这是你喜欢吃的鱼肚，你得多吃点才能长高，你现在太矮了。幸好还没进入青春期，你得多吃各种蛋白质，多运动，以一米六五为目标奋斗去长高。”
　　“南烟哪里矮了！南烟上学早，比同学都小一岁，所以才在人群里显得矮。”
　　许谦鸣一面说，一面捞了一筷子西红柿鸡蛋汤，吃得津津有味，却也意外。从前许谦鸣是不爱吃这个的，因为许奶奶做西红柿鸡蛋汤，为了省鸡蛋，都是一个鸡蛋配着大量的淀粉来打蛋糊。这个习惯，甚至影响到了许谦鸣的大嫂跟二嫂，而白明霞并不会做这种快手汤。但许谦鸣吃饭是习惯一定要有汤的，所以从前白明霞做的最多就是青菜汤，白明霞的独家做法，别家都不会做。
　　但如今，吃着许北枫一点都不省鸡蛋跟西红柿的西红柿鸡蛋汤，许谦鸣才知道这道菜酸酸甜甜的，真的很好吃。好吃到许谦鸣觉得都可以不计较，刚才正式做饭时，自己笨拙的挥舞锅铲拿着盐勺时，许北枫一句“没点屁用”就把人赶到一边，自己踩着板凳做饭的事了。
　　许北枫对许南烟倒是知道说，不要否定孩子。结果对上自己，否定的那叫一个干脆痛快。
　　“你才是，你知道什么！许南烟如今四年级，比同学小，显得矮，合理，没错。但你把她往三年级的人堆里放一放，一样矮，没优势。现在不赶紧加强营养，注重运动，之后进入青春期就晚了。”
　　听着许北枫又是有理有据的一通否定跟反驳，许谦鸣气得恨不得把碗都吃下去。偏他还不能发脾气，因为他知道许北枫八成说得是真的。于是气呼呼的，许谦鸣给许北枫也夹了一大筷子鱼肉，塞到碗里，说：
　　“你也多吃点！你也没高到哪儿去，一直跟蒜蓉青菜较劲儿，也不知道绿菜叶子有什么好吃的。”
　　“我确实不爱吃肉，不过还算爱吃鱼，但不太会吃鱼。”许北枫看着碗里那块鱼肉，笑了，一边吃一边说：“不知道你们记不记得，我是一点肥肉都不吃的，不是挑嘴，就是生理性的，吃到嘴里就觉得犯恶心。
　　所以以前妈做肉丸子的时候，总是会把每一丝肥肉都挑得干干净净的，一点肥肉都不带。所以妈做的肉，我会吃一点，其他时候就很少。我其实挺爱吃鱼的，但是我嘴笨也手笨，不会吐鱼刺，吃鱼吃得很慢，所以鱼也吃得不多。
　　妈对我的爱就是，她给我做的所有肉里，一定没有肥肉。但对于吃鱼这件事，我不会吃鱼，妈就说我不聪明，是个傻子，所以不会吃鱼。妈还会说，许南烟很聪明，就会吃鱼挑鱼刺。
　　可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在有些家里，原来不会吃鱼的小孩，是会有人帮他把鱼刺挑干净的。而这样的小孩，也不会被妈妈说是傻子。”
　　说完这一长段话，许北枫才把碗里那块鱼吃干净，就像许北枫说的一样，嘴笨手笨，所以吃得很慢。
　　许谦鸣跟许南烟望着这样的许北枫，两个人心里，不知为什么都有了一丝动容。许北枫又夹了一筷子青菜，继续扒饭，许谦鸣想说些什么。但许南烟动作比他更快，筷子一翻，夹了一大筷子鱼，又一挑，几根细刺都突了出来，许南烟飞速把细刺挑走，然后把鱼肉夹到许北枫碗里。
　　许南烟，说
　　“没事，我来给你挑鱼刺。”
　　“谢谢！”
　　许北枫立刻笑了起来，天真又美丽。
　　“许南烟，你好爱我呀，我也好爱你！”
　　“呸！”许南烟啐了一口。“什么爱不爱的，好恶心。”
　　许谦鸣眼神忽明忽暗，最终还是撇了嘴，对许南烟说：
　　“许南烟，许北枫在向你表达爱意，你不要扫兴！道歉！做饭时才说过的话，忘了吗！”
　　许北枫看着这样的许谦鸣，心头都为之一震，惊诧的望向许谦鸣。许谦鸣给了许北枫一个安抚的眼神，并没多说什么。
　　许南烟别别扭扭了半天，憋了半天，憋得脸都红了，终于还是开了口，说：
　　“对不起，我不该扫你的兴。
　　那个，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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