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脐带之穿越重生后我创死并改造全世界》玛尔其玛

42、第四十一章 因势利导

　　1998年9月5日，周六，中元节。
　　今天是个特殊的节日，也是赵义然跟赵麒这次来凡城待的最后一天；明天，赵义然跟赵麒就要启程返回东北了。
　　许谦鸣三天前也终于回来，圆满完成了许北枫交给他的任务——许谦鸣成功签下了跟江城第三食品调配厂合股经营的合同，四十万入股，拿到了百分十六五的股份。许谦鸣也初步联系了自己在江城音乐学院的老同学，并通过他们拿到了工厂一手的乐器供货。
　　许北枫派去平宁市内其他县市的人，也都已经赶回来，且都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平宁市内其他县市的南北奶茶选址全都已经完成，山城县、鱼城县、阳城县内，都选址了一家店；而平宁市区跟纺城市，因为经济跟人口优势都比较大，所以都选址了两家店。
　　算上凡城本店，马上平宁市内，就要铺开八家南北奶茶店。有几家店已经签好合同，在紧锣密鼓的装修，准备筹备开业了。
　　而葛彩明也成功签下了许北枫看上的那家大铺子，如今正在装修，等一切准备妥当，就开一家以许谦鸣为招牌的艺术教培机构。
　　两天前，潘家父母来许家接回了潘岩祺；虽然潘家父母彼此间依然别扭，跟潘岩祺更别扭。但至少，没有了剑拔弩张跟狼狈相对；潘岩祺随他们回了家，许北枫没想到最舍不得的人，竟是赵麒。
　　而许南烟，就差敲锣打鼓欢送了。
　　中元节其实不是一个大节，但许家很重视。每年进入农历七月，许家就会早早的开始准备，采购黄表纸、白宣纸，仔仔细细的一页页的把黄表纸撕开，再按固定的数量跟分数分好。白宣纸也要裁成算好的数量的跟大小，再把黄表纸包进白宣纸里，用浆糊封好晒干。
　　晒干后，再在白宣纸光滑的表面，按着家里的人头跟敬献祖先的名讳，一封一封的写好固定数量的化袱钱。有时候，许家还会写上文言的祭表，跟化袱钱一起焚化。
　　在上一个时空，从六七岁开始，就操持着这项工作的几乎所有步骤。只是尽管，严格意义上来说，许北枫就是一个文人；可前世直到离开人世，许北枫的一手字都写的稀烂。因为这点，许北枫从小没少被许谦鸣埋汰；可不管怎么练，许北枫的字就是很烂，始终都是小学生字体，毫无筋骨。
　　所以很多时候，许谦鸣看不过眼时，会接过最后写字的工作。
　　在这个时空的第一个中元节，许北枫虽然也操持着这项工作，但至少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了。因为如今，有许南烟、许巍、赵麒，甚至潘岩祺，把这些繁琐又细碎的工作，从许北枫手里，当作游戏的玩乐接手过去。
　　其实上一个时空的南烟，在许北枫长大前，也是做惯了这些的。只是等许北枫长大一点，可以独立完成了，上一个时空的南烟就把一切，像甩包袱全都甩给了许北枫。从此若无特殊情况，再不肯轻易沾手。
　　而这一次，许谦鸣也很自觉，没等许北枫发话，就认真仔细的写完了所有的化袱钱。认真说一句，许谦鸣的字，真的挺不错的。
　　这天傍晚，许家一大家子人，连许二伯二伯母，都带着许依晴，拿着准备好的化袱钱，来了许家老宅。
　　但人群分成了两拨，许家一拨，赵义然跟赵麒一拨。赵义然到底只是半个上门女婿，这样祭祀的日子，他跟赵麒要祭祀的，也是赵家的祖先，不能跟许家混在一拨。
　　其实许北枫还准备了一批空白的，没有写着祖先名讳跟敬献人的化袱钱。许谦鸣、许爷爷，甚至许二伯，都注意到了，但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大家放了鞭炮，在路边把化袱钱烧化，看着火彻底烧透熄灭，才一起回许家老宅吃了晚饭。晚饭是许北枫带着许南烟、赵麒，从下午就开始准备的，因为人多，又习惯了不吃剩菜，所以菜色很多，把许家的大圆桌拿出来，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也很安稳。几位长辈大人们，在饭桌上也只是闲聊着近来生活的变化，跟最近遇到的事。仿佛一切都只是在往好的方向，仿佛日子就是这样岁月静好的。吃完晚饭，许二伯跟二伯母，也没待多久，简单的喝了一杯茶，就离开了许家老宅。
　　甚至二伯母也没有跟许巍过多的腻歪，只是安静温柔的陪许巍吃了晚饭，饭后陪着许巍玩了一会儿，就礼貌体面的跟许巍告别。许巍也接受了不再跟爸爸妈妈一起住的事实，淡然的挥手跟二伯、二伯母告别。
　　吃完晚饭，大家又一起安排孩子们，许谦鸣陪着许南烟写作业，督促着她洗漱，准备睡觉。许北枫给许巍洗漱，哄着许巍早早睡去；赵义然带着赵麒打包两个人的行李，督促着赵麒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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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把孩子们都安排好了，许北枫、许谦鸣、赵义然跟许爷爷，这次也包括了许奶奶，又坐到了一起。
　　大家坐在电视房里，每人手里端了一辈茶，而许北枫手里，是一杯刚冲好的热牛奶。
　　许北枫知道到了这个节点，是应该得说点什么了；但认真说来，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一路走到现在，不过是靠着自己破罐子破摔的勇气跟鲁莽，还有自己确实丰厚的人生阅历。但如果仅仅因为这样，就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以指点一切，人生开挂，那就太傲慢了。
　　所以许北枫一直慢慢的喝着牛奶，并没有说话。
　　许奶奶看着沉默的大家，眼见好久了谁都不开口，跳出来开了口：
　　“小枫，你一直不说话干嘛？跟大家说说呗。”
　　许北枫确实有点懵，问：
　　“说什么啊？”
　　“说接下来咱家每个人的安排啊！咱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不容易。你跟你爸跟姑父都好好说说，接下来他们要注意什么。
　　尤其是你姑父，这次要不是他回了凡城，他也上不了一线；他上不了一线，也就没法立功。这要不是立了功，这才提了军衔四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又要提衔！”
　　“是吧，义然？”许奶奶挑着眉毛，眉飞色舞的问赵义然。“是有人给你透了话，说提衔的事，快就今年年底，慢就明年建军前，对吧？”
　　许北枫把牛奶杯放到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说：
　　“奶奶，姑父提衔是因为他确实上了一线，确实做了贡献，立了功。不是因为我指点了什么，说了什么，我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跟能力，一句话就可以左右姑父的仕途。我要是有这样的能力，我们家还用坐在这里吗？”
　　许北枫这番话，倒是让在场三个男人，都愣了一下。随后，赵义然最先回过神来，说：“小枫，你说的没错。
　　我提衔，是因为我切实的上了一线，做了贡献，立了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是我们这
　　段日子都过迷糊了，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大机缘，可以一步登天。”
　　“一下在平宁市内开出八家奶茶店，跟一家培训机构；还跟江城第三食品调配厂合股经营，拿到了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对几个月前的许家来说，怎么不算一步登天？”
　　说这话的，是许爷爷，但他语气里，也没有骄傲跟欣喜。
　　许北枫赞赏的看了许爷爷一眼，说：
　　“对啊！但爷爷您肯定也懂，登高必跌重，越往高处站，摔下来的时候就越惨。所以，越站在高处，就越要懂得谦卑。
　　别看咱们家如今有不少产业，姑父前途也一片青云，可但凡走错一步路，那就是楼塌地陷。这世界那么大，许家真的不算什么，根基太浅了；我，也不算什么，不过有些小聪明。
　　就像爸爸跟爷爷，你们很清楚，如今能做到这样，不过是我赌来的。但人，运气不会一直好，尤其是赌运不会一直好。”
　　“所以谦鸣，你以后不管在学校里工作，还是忙家里的事跟人打交道，都要更加的谨小慎微。
　　千万要多听小枫的提点跟提醒，切不可大意。”
　　“我还不够听许北枫的话，我俩在一起，都快分不清到底谁是老子了！”
　　许谦鸣不满的吐出这句话，同时也翻了个白眼；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冲许北枫张口问：“对了，潘岩祺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啊？
　　招呼都不打，就把人接家里来了。提醒着你爷爷敲打我要谨小慎微，你自己就是这么做
　　事的？”
　　许北枫抠着手指，有些不自然，却又坚决地说：
　　“没事儿，孩子的事儿，牵扯不到家里。
　　你们不用管，所有跟孩子有关的事儿，你们都不用管。”
　　这是许北枫的回答，却也是许北枫在表明态度；不止是这一次，而是从此以后。同时，许北枫像是想起了什么，冲许谦鸣问：
　　“有一回，我跟你还有南烟，一块儿在饭桌上谈到黎家，我说了一些关于黎家的话。
　　我特别叮嘱南烟不要往出说，我的话，南烟一定是听到心里去了的。你跟朋友同事吹牛聊天的时候，没有往外瞎蹦跶吧？”
　　“啊！？”许谦鸣像是被吓了一跳，挥着手坚决否认。“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黎家？哪个黎家？”
　　许奶奶搜索到了关键词，立刻敏锐的发问；许爷爷瞥了她一眼，无奈的回答：
　　“凡城之内，还有哪个黎家？”
　　又看向许北枫，问：
　　“你这么问你爸，是黎家的人，找你了？”
　　“确实有点不对劲儿，从我奶茶店试营业开始，黎家的人就一直有意无意的接近我，对我示好。
　　他们家小孩，不就老往我跟南烟身边凑吗？奶茶店正式开业那天，他们家还送来几个花篮，我们家可是从来跟他们没有交情的。”
　　许北枫一边说，一边继续用怀疑的目光扫视许谦鸣，尽管他坚决否认了，可越是这样，就越不能相信他。
　　“行了，不说有的没的，黎家暂时还不是问题，说眼下的正经事儿。
　　十月十号，平宁市内，所有的奶茶分店跟培训机构同步开业，但我不打算摆席。你们长辈有自己想联系通知的亲朋好友，就自己联系吧！爷爷奶奶要想招待酒席的，跟我说一声，我出钱就是了。
　　至于我爸，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培训机构开起来，我照样也给你工资，双份收入，你钱总是够花的吧！”
　　许北枫这一通连嘲带打的，在场大人们，却没有一个翻脸的。甚至许爷爷，还向许谦鸣投去了看热闹跟幸灾乐祸的目光；而许谦鸣只能强忍心中的郁闷，不断的安慰自己，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不摆席也好，同步开店，本来就挺扎眼的。
　　得亏散在不同县市里，要没人仔细看，倒也还好。要是看的人多了，就难免树大招风了。”
　　这极中肯的话，是赵义然说的；然后，赵义然又问：
　　“不过小枫，我跟你哥明天就回东北了，你真没什么话要嘱咐我们的吗？”
　　许北枫想了想，到底还是开了口：
　　“什么特别嘱咐的话，真没有；无非是看着大势，顺势而为。但既然说到这儿了，有些该说不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姑父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许家跟赵家又都没有官面跟军面上的人，您能走到今天，真全靠您的个人奋斗。东北过去的确是经济重镇，但今年政策变动，东北如今的经济跟市场活力是怎么个光景，您应该比在座每一位都更清楚。
　　以后那边会是怎么个光景，相信您心里也有杆秤。
　　因势利导，是要顺着水流往下走；小心驾船，才能不被水流卷跑。可资源、经济、人才、机会，这所有一切，向来都是有引力的，只会往越发兴旺的地方跑。
　　所以两年后，我打算全家一块儿搬进江城，凡城的水太浅，盘子也太小。在凡城做到头了，也终究只能跟黎家一样，在外头的大人物眼里，还是不入流。两年后，南烟刚好上初中，正是长见识，开眼认识世界的好时候。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您的弟弟妹妹们，赵家的叔叔阿姨们，如今不都在江城发展吗？尤其是赵家四叔，如今是在江城做建筑吧？
　　所以姑父，不管以后您是想让麒哥哥，继承您积攒的资源跟人脉，还是不想。您都得好好考虑考虑了，东北，真的是适合麒哥哥发展的地方吗？尤其是军队，向来是不许原籍入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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