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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鸟兽、禺国、穿越了! ...


  •   古香古色的偌大庭院,一片浅池边缘,长长北边走廊跑来人。

      尖叫后,从门槛冲出来的江淳濯,迎面而来的是满眼的绿植和绿湖水,他被这里的景色给惊到了。仿佛将整个热带雨林缩小布置在前方。

      但抬头又是无尽的蓝天,他人生中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清澈干净的天空,浩瀚无际的明亮的湛蓝、漂浮的大块云朵。

      仿佛这片星球最初诞生万物时便存在的美丽天空。
      这是哪里?

      他睁大眼睛,没有意识到自己正穿着一身枫色的长深衣,宽松折叠竖纹的下摆几乎与脚踝齐平。这显然已经不是现代人的装扮。

      “……一郎!”

      声音从远处断断续续传来,是一开始出现的那个女人的嗓音?

      他没有穿鞋的赤脚,跑过门檐下几层台阶后停顿了下来。张开口的喘急呼吸里,萦绕着特别的水气气息和某种新鲜大自然的味道。

      “一郎君……您终于醒啦!”这回闻见喜极而泣的声音,像是男孩子的嗓音。

      跟演大戏一样,穿着古代装扮的一名穿鹅黄衫的女人、和两名一老一年轻的男人,大老远从长廊拐角处奔跑过来。

      终于见到人了!

      “——有人类在!”

      江淳濯心里大喜狂喊着,登时一个急转,从中庭直铺的石板甬道上,踉跄着一脚踩进旁边的一面水洼里。那是专门设计收集雨水的两面斜渠。

      几滴水花迸溅在他脸上……浸过脚趾的水的冰凉感是真实的。

      有种如梦初醒的颤栗,他没有在做梦!

      挽着裤脚的男孩,头上顶着类似秦朝的歪发髻、身上穿的是交领窄袖布衣。男孩边抹着泪水边蹚着廊下的连接的浅水小跑过来。昨夜下过的那场的大暴雨囤积的水位已经延伸到四周飞檐下方来。

      男孩两手将他搀扶,江淳濯感到神奇地看着他。

      “你们在拍戏吗?”

      “为什么我会在……苏……”

      他口干舌燥的刚想问下去,却无意瞥见水中的倒影,波光潋滟水面映着长头发高硕的男人……而他眼下胸膛前竟然有晃动的几绺发丝。

      他怔怔捧起来,栗棕色的发丝把他吓到了。

      他使劲抓着扯一扯,头皮跟着扯痛。

      竟然也是真的,他什么时候留的鬼长头发!

      女人挥着帕子,一副感恩上苍激动样子,同那一名戴巾冠帽的中年男子穿过檐廊,赶到江淳濯右侧的那条贯通庭院的甬道上。

      一阵噼里哐当,室内物品被掀翻砸碎的动静传来,所有人往后方看。伴随扑腾的疾风,门框、窗户框一下爆开似的来回冲撞着,眨眼间,有什么东西由屋内闪电纵跃至眼前。

      一对马蹄粗的禽类利爪,下降压至的恐怖力道把堆砌的岩石地板穿透抓裂。

      它发火了,那头庞大的怪物鸟羽毛展开竖起,铜铃大的眼瞳赤红朝这边追着。

      “雷鸟从来不在院子里飞的!”

      感觉到不对劲的管家暗叫不好,甩手翻卷袖子盖住手掌,隔着衣物一把扯过身边的丫鬟。

      如同被瞄准的猎物。

      江淳濯本能的感觉这头怪物鸟是冲着自己而来。

      爆发出一股怨气,杀戮将至,他撒腿转身要跑。

      旁边扶着他的男孩还搞不清什么状况,完全不能理解的迷惑表情。仿佛眼前的猛兽是家里最忠诚的猎犬,不会对他们冒犯的。

      “一郎君,您不必害怕那是雷鸟!您的坐骑呀”

      话音刚落。直接第二道翅膀风速杀到,一对布满蓝鳞片粗壮后腿,一蹬,猛扎过来。

      瞬间四周如镜面的粼粼绿水,被它煽动,一层一层滚起波浪。

      江淳濯慌不择路往前狂奔,才发现居然是一堵死墙,现转身已来不及了!

      ——身后布满鳞片的爪子随之而来,带弯钩的利爪,顿时穿过他的肩膀,把他钉在墙体上,“——啊啊!”他咬牙切齿发出哀嚎。

      利爪像刀片卷割进他的两肩,撕扯他的血肉。血汩汩渗出,敞开的衣襟很快沾满鲜血。

      它也发出悲鸣,朝天张开喙。

      他才意识到鸟类,原来能发出那么刺耳悲恸的声音。

      那双通透铜铃的眼珠直直瞪着他,充满了杀气。
      仿佛在驱赶外来者似的。它看他的眼神像在大喊着:——你不许这里,赶快滚!给我滚!否则我要杀了你的恐怖感。

      旋即如灰铁的长喙,直接猛戳在他脑后的墙体上,一下接一下竟深深刨出坑来。

      「我要死在这里吗!」江淳濯恐惧地闭上双眼。这个怪物发起疯来,能够一口咬断他脖子。

      「鹇!停下来」

      忽然,一道指令在他脑海里面响起。

      像是自己的声音,仿佛就是他自己说出口的话,但又很确定不是他!

      「说话的是谁?」

      他和那头鸟同时往池水的方向看去。

      除了惊呆的男孩,腿软跪坐在甬道上黄鹅衫女人、掏出一截竖笛吹响的冠帽男人。

      远方把青森森密树林从中间隔开打通的那三道厚厚的古老圆拱门。由远至近空无一人。

      近处是一大片碧绿池水,几根擎天柱的雕刻石柱,梅花桩似的静静杵立在水池中间。没来由的一股风吹过水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池边,分明有一道虚影轮廓,渐渐消失了。

      仿佛意识到了‘那个人’已经逝去的事实。

      雷鸟扔掉江淳濯,发狂似地鸣叫着蹬跳过去,接着毫不犹豫,一头飞撞上池中的几根柱子上。一次不行,又挣扎起身继续撞,直至它脸部血肉模糊。

      “……雷鸟怎么了?”男孩惶恐地摸爬上甬道。

      宛如共公怒撞不周山,天色骤然巨变,飞砂走石夹带着水滴狠狠打在岸边所有人脸上。

      江淳濯瘫软跪在地面,抬眼模糊地望着眼前的匪夷所思的一幕。

      “快拦住它!”

      “——雷鸟在自杀!”

      长廊那头一头灰发的老翁提着衣摆,一面指着碧池大喊,一面健步如飞地奔来。

      管家闻言,立马再次吹响竖笛,不过这一次是吹起的是某种哨子似的声音。像警笛,接着是一道道翅膀扇动飞翔声响,四名黑衣铠甲铁衣郎驾驭大鹏鸟从屋檐天边飞腾现身。

      同时院子前后门,哒哒的几只类似鸵鸟的动物,嗖嗖在回廊一跃而过,是骑着长颈鸵鸟的护卫。

      他们闻声赶来,但一切已经太迟。

      柱子砰砰断裂往池水里倒。雷鸟它已经一头撞死,双翼僵硬垂浸在血水里。

      异常浓重血腥味,猩红的血迹融化于碧池中,水掺合着它飘落的无数带血的羽毛,渐渐飘到甬道边来。

      它疯狂自杀时候,江淳濯感到一股浓浓的悲伤……虽然

      这股悲伤不是源自他的本心,却似来自他的□□。
      是某种珍爱的情感。

      他流下泪,不由自已地爬起来走过去。

      男孩和戴冠帽子的管家担忧的跟着他。

      整个池塘已经化为血水,他不停往水里蹚,走到它面前。

      他伸手眷恋地抚摸着那头鸟的眼睛,轻轻帮它合上了眼。

      那一刹,他打了一个冷颤仿佛才清醒了过来。

      他脸色僵硬地盯着手心里的血迹……眼前脖子折断露出血肉神经的鸟头。

      那股一直想吐的反应,顿时涌上了喉咙,他捂住嘴,惊恐地往后退。

      他难以置信,真的有一头怪兽死在他面前,手上的鲜血,还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那些该死的古怪的人还冤魂似的纠缠着他。

      “一郎君!一郎君!您没事吧!”

      “您肩膀受到的伤……先生!您快过来看看,不好了……”

      他推开他们逃亡似的拼命扑上甬道。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拍戏!可那些骑着鸟飞过来的人呢?

      不可能做到这样子的特效!

      那些怪物活生生的就在自己面前……

      那股血味越来越浓。他终于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他原来的人类世界!

      他感到旋晕,冷汗涔涔往外流,有股东西一直在他胃里搅动,呕吐的欲望瞬间夺过他的喉咙,他跪趴着呕出一滩黄水。地板上清脆咔叮一声,一枚戒指竟被他吐了出来。

      他跪伏着抓着一边的草坪,双眼呆滞地看着眼前滚动的那枚银龙玉戒。

      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诡异的世界……神经病”

      他无语冷笑着,视线变得模糊,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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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这里是禺国。

      他是禺国羽行君老将军长女的遗腹子。

      雪湖夜,他失足跌落冰水中昏迷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醒来后,坐骑雷鸟却离奇自杀了……

      这是个人人骑鸟出门的世界。

      这里鸟兽是代替牛马的存在吗?走廊像套马似的鞍子套在长颈鸵鸟身上,仆人们抱住鸵鸟脖子,伏身同鸵鸟呈飞射箭姿态,嗖嗖冲出大门买货劳作。

      它们偶尔在他身边像跑车似的飞驰而过,再飘来几根羽毛落在他头顶。

      还有每回推开窗户,看见护卫骑褐色羽毛的大鹏鸟围绕着房宇巡逻的画面,江淳濯面无表情地欣赏完,再淡定放下窗户,接着双手抱头抓狂,他想否认现实,觉得种种的一切太魔幻了!

      他发现这里建筑房顶都很高,绿林中四处阁楼林立的,是专门为那些鸟兽而设计的吧。

      这几天天气潮热,下人女仆一有空全摇着蒲扇倚坐在亭楼上乘凉,他反而经常喜欢往矮小地窖里钻。

      地窖里藏着一种红皮果酿造的美酒,听他们说这种香味会吸引蛇鸟。蛇鸟长得跟燕子似的,尾巴却是蛇尾状的,它天生会被红皮果香味吸引,不愿千里飞过来潜入住宅里偷偷吸食,为了预防这种鸟贼人们专程在地窖院子上空,移植来一种它最讨厌的植物,像种葡萄架似的毛毛虫形状的藤条蔓缠绕竹竿布满天空,长出三角形状的绿叶茂密交织成的铁网笼罩于院子上方,防卫着蛇鸟的入侵。

      藤蔓散发着类似薄荷的香气,江淳耀刚开始很好奇,摘下一片三角叶含在嘴里问。

      “……蛇鸟不会把叶子吃了直接爬进来吗?”

      小吉在身后,一脸天真无邪地笑着说:“放心吧一郎君!虫藤蔓含有剧毒,蛇鸟吃了可是会死的”

      仿佛含着的是砒霜!下一秒江淳耀,就差没扣喉咙噗嗤一声甩喷出口中的绿叶。

      藤蛇蔓的毒素当然对人类不管用,小吉只是在捉弄他。

      按照小吉自豪满满的说法,在他没有发生意外失忆之前。他可是名满皇城聪敏好学能文能武的江家一郎君啊,以前的一郎君小主人,一板一眼的仿佛无所不能。

      如今却由他小吉来教导解开一郎君的疑惑,充当一回老师的身份,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当然玩的不亦乐乎。

      此时梳着歪发髻的小吉,正从光影斑驳的虫藤蔓底下的院落欢快跑过。

      “一郎君,一郎君,您快出来呀,先生他走啦!”

      江淳濯浑身是汗的从半地下的地窖里走出来。

      “……哎?”

      “您怎么上身没穿过衣服啊!”小吉红着脸捂住眼睛。

      他打着赤膊,腹肌胸膛上全是汗,肩膀上随意挂着单衣,手里捏着一卷杂书,下身只穿宽巾腰带窄长裤走出来。

      “……你男孩子害什么臊?”

      江淳濯觉得有意思,嘴角弯弯轻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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