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人迷怎么变成白月光了？[快穿]》齐法郎

14、古代白月光（14）

　　段延和杜铭珂将小太监扶了起来，小太监伤的不轻，身上有多处擦伤和淤青，走起来踉踉跄跄的，很是狼狈不堪。
　　听到段延的质问后，面带倨傲之色的青年轻慢地投过来目光。由于骑在马背上，眼神自上而下，很是轻蔑。
　　在看清楚段延的脸后，青年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又是哪家的？长得一副小白脸样子。我看你身段不错，要不要来我家的戏班子里唱戏？”
　　段延和杜铭珂听此话后脸色都沉了下来，此人语气轻浮，还将段延与伶官相提并论，暗讽他以色侍人，实在是轻狂到了极点。
　　杜铭珂刚要开口回击，却被段延拦下了。面对这种狂妄的人，段延反而冷静了下来，语气冰冷道：“你是哪家的？我倒要看看你家是怎么教导你的。”
　　青年嗤笑一声，似是讥讽段延的不自量力，散漫道：“小爷名叫齐旭誊，我爷爷是骠骑大将军齐思贤，我爹是吏部尚书齐恩甯，我表兄是当今圣上最受宠的二皇子，阁下觉得我家教如何？”
　　段延轻笑一声，笑容慢慢扩大，缓缓道：“没想到齐老将军一世英名，竟教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
　　“你说什么？”齐旭誊缓缓皱起眉头，像是头一次被怼，有些不可置信，脸上浮现出了愤怒和惊诧交织的怪异表情，“你竟然敢骂我？！”
　　于是怒不可遏地质问道：“报上名来！我倒要看看你是谁，敢和我齐旭誊对着干！”
　　段延觉得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无脑又幼稚，这点倒是和他表哥沈明瑄挺像的。
　　“我叫段延，你有什么意见吗？”段延双臂交叉，很是不屑地看着他。
　　“段延？”齐旭誊古怪地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随即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个没权没势王爷啊，而且还是异、姓、王。”
　　齐旭誊放声大笑：“一个没权没势的破落王爷也敢教训我？你知不知道……”
　　话没说完，杜铭珂伸出手指指着他怒喝道：“奉亲王殿下可是陛下亲封的尊号，陛下的诏令轮得到你这种败类说三道四？你又有什么权势，不过是啃着你祖父、你父亲的老本罢了！还有脸在这里嚣张跋扈、目无尊卑、草芥人命！”
　　段延有些目瞪口呆了，以往他觉得杜铭珂宽厚仁慈又谨言慎行，一番君子做派，没想到骂起人来竟然这么流畅、一气呵成。
　　齐旭誊气的脸通红，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对自己大放厥词，而自己偏偏不知道怎么回怼，于是脸涨的通红，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
　　恰巧沈晏清刚从陛下帐中打道回府，走到这附近，被这吵闹的声音所吸引，走上前发现了这样一番景象，还看到了一旁冷笑着叉着手的段延，于是冲几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吵得这样凶？”
　　见来人是太子沈晏清，再不情愿，齐旭誊也不得不下马，和段延三人一起向太子行礼。
　　沈晏清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在段延身上扫视一圈，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未等齐旭誊开口，杜铭珂便抢先将事情原委讲了一番，沈晏清听完后，眉头皱起，对一旁的齐旭誊呵斥道：“都说齐老将军家教森严，我看到也未必，竟养出了你这么个纨绔子弟！”
　　齐旭誊虽不服气，但在太子殿下面前他也不敢反驳什么，只能小声嘟囔道：“不过是个小太监罢了……”
　　沈晏清听力极好，清楚地听见了齐旭誊的抱怨，冷笑道：“‘不过是个小太监罢了’？齐家真是出了一个好人才啊，竟敢这样目无王法、草芥人命！”
　　他朝身旁的几个侍卫挥挥手道：“你们几个，把齐小公子给吾送到二皇子帐中去，问问二皇子，是怎样教导的他这个好表弟！”
　　一听到要被送到沈明瑄那里去，齐旭誊心中咯噔一下，他虽好把这个表兄放在嘴边撑场面，但其实对这个表兄一向敬而远之，心底畏惧。
　　齐旭誊吓得赶紧痛哭流涕地磕头赔罪，求太子不要把他送去，但跪求无果，仍被几个身材高大的侍卫拖走了。
　　段延向沈晏清一拱手，感激道：“多谢太子殿下相助，微臣感激不尽。”
　　沈晏清想伸手扶他，但还是克制住了，他将差点伸出的手握成拳头，凑到嘴边，假装咳嗽两声，沉声道：“不必谢，这
　　齐旭誊实在是太跋扈了，应该受点教训。”
　　段延点点头，他扶着一旁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发一言的小太监，向沈晏清告辞道：“请太子殿下赎罪，微臣先带这小太监去疗伤，先行告辞了。”
　　沈晏清点了点头，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段延离开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对身旁的侍卫道：“回去吧。”

　　段延将小太监带回了帐中，又叫人拿来了些药膏等，小心翼翼地帮小太监挑出伤口里的石子，又轻手轻脚地上了药，最后用布条包扎结实。
　　看着段延虽忙碌但轻柔的动作，小太监的脸变得红红的，不住地小声感谢段延和杜铭珂的帮助。
　　这小太监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模样，脸蛋很是稚嫩干净，腮上还有些婴儿肥，眼神清澈单纯，像个小孩子似的。
　　从小太监口中，段延得知了他名叫崔颂，穷苦人家出身，有七个兄弟姐妹，因为家里实在养不起这么多孩子了，才被送进宫当了太监，这才刚入宫没多久，被分配到了捧着箭囊给贵人们提供羽箭的任务，没想到就遭此横祸。
　　段延很可怜他，尤其是他只比沈玄霄小一两岁的样子，像是家中没人疼的小弟弟。段延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怜惜地说道：“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崔颂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段延精致的脸庞，眼睛亮晶晶的，小声说：“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我阿娘说过，好人都是菩萨托生的，王爷是好人，是菩萨下凡，奴才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王爷的。”
　　段延和杜铭珂听见他这乱七八糟的话都笑了，段延用手指戳了一下他脸蛋上的肉，揶揄道：“我可不是菩萨下凡，你也不要说做牛做马这样的话了。”
　　崔颂使劲地摇摇头，认真道：“我见过我阿娘的菩萨像，那菩萨像长得可好看了，王爷比那菩萨像还好看，一定也是菩萨！”
　　段延觉得好笑，但又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只能强忍笑意揉揉他凌乱的脑袋：“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崔颂红着脸点了点头，又语气羞涩地补了一句：“这是我娘告诉我的。”
　　看起来完全还是一个小孩子嘛，段延好笑地想道。
　　因为太监管理森严，所以其实崔颂不能离开岗位这么久，另一边外面的高总管已经开始点人了，点着点着发现新来的小太监崔颂人不知道哪去了。
　　高总管皱着眉头，脸阴沉着，心想等待会找到了崔颂，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吃点苦头，教他好好知道作为一个太监的本分。
　　正这样想着，高总管发现了迎面走过来的崔颂，身上狼狈不堪。高总管憋着一肚子的火刚要发泄出来，却猛然发现了崔颂身旁的段延。
　　高总管立马弯腰行礼：“奴才拜见奉亲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免礼，”段延温声道，“您是高总管吧，今日崔颂受了不小的伤，麻烦您照顾一下，让这孩子休息休息，养养伤，先不要干重活了。”
　　“哎呦，殿下怎得如此客气，这是奴才的本分。”高总管喜笑颜开地接过段延递来的几片金叶子，最终不断客套着，“这小崔子刚入宫，奴才作为总管照顾一下是应该的。”
　　崔颂懵懵懂懂地看着两人，似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客气起来了。
　　段延微微一笑，说道：“那多谢高总管了，那这崔颂就托付给您了。”
　　高总管头点的和舂米似的，忙不迭地送段延离开，笑得合不拢嘴。
　　待段延离开后，高总管一把揽上了崔颂的肩膀，崔颂不明白为什么对他一向爱答不理的总管突然这么热情亲密，于是不解道：“总管，您为什么突然揽我肩膀？”
　　高总管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和颜悦色道：“崔颂啊，你什么时候搭上了奉亲王啊？”
　　于是崔颂老老实实的讲了一遍刚才的事情。
　　高总管半是嫉妒半是玩笑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酸道：“你小子倒是好运气，虽然傻乎乎的，但一进宫就搭上了奉亲王，真是傻人有傻福。”
　　高总管摩挲着下巴，眼神放空地喃喃道：“还能让王爷这样的美人给你上药，真是让你占了便宜……”
　　崔颂听了这话心里莫名不高兴起来，于是罕见地冷声道：“总管，你不要再把胳膊搭在我肩上了。”
　　高总管这才回过神来，爽快地拿下了胳膊，又瞅了瞅崔颂穿着破烂衣裳的狼狈样子，大发善心道：“我给你找身新衣裳穿上吧，你这样子太难看了，收了王爷的金叶子，就要好好完成王爷的任务才行啊。”
　　说罢，高总管又看了看口袋里的金叶子，嘿嘿地傻笑起来。

　　另一边的沈明瑄正在帐中休憩，边喝着仆从泡好的雨前龙井，边随意地翻着一本话本子。却听见帐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沈明瑄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刚要呵斥外面的守卫，就猝然听见一声猛烈的撞击声。
　　只见四五个高大的侍卫闯进帐内，将一个人随意扔到地上，后面跟来的守卫面露难色，硬着头皮向面色阴沉的沈明瑄开口解释道：“殿下，这一伙人不由分说就要闯进来，属下们实在拦不住……”
　　还未说完，沈明瑄就将刚才还在用的茶盏就扔了出去，准确地砸到了刚才解释的守卫头上，滚烫的茶水浇在他头上，慢慢流出了鲜血，但他还是忍痛跪在了地上，乞求沈明瑄的原谅。
　　沈明瑄脸色发青地怒声让他们滚出去，守卫们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连忙滚了出去。
　　沈明瑄这才转而怒视着闯进来的几人，咬牙切齿道：“你们是何人，竟敢闯到我帐中？不想要脑袋了？”
　　为首的侍卫拱手行礼，沉声道：“臣等奉太子之名，将齐小公子送到二皇子殿下帐上来，请殿下好好教导齐小公子，不要败坏了齐家的好名声。”
　　说罢，几人不卑不亢地一拱手，道：“太子殿下的话臣带到了，臣等就先退下了。”
　　随即几人便在沈明瑄能够喷火的眼神中，非常干脆地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