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人迷怎么变成白月光了？[快穿]》齐法郎

11、古代白月光（11）

　　等两人回府，王府众人听说了徐晋将要搬去丞相府，皆是依依不舍。王府人少，彼此之间都相互熟识，徐晋待了几月，人又和善，府中人早已把他当成了家人。尤其是范真，平日和徐晋走的近些，更是舍不得这个新朋友离开。
　　但想到是为了徐晋的前途，大家也就慢慢不那么抗拒，几个年纪大的婆子商量着明天之前加把劲，给徐晋赶出来双厚靴子，厨子们嚷着要给徐晋做顿好的送别，范真说要给他讨个护身符来……
　　府里热热闹闹的，段延笑着看着大家吵吵嚷嚷，而徐晋看着段延的笑脸，又看看关心自己的大家，心里暖融融的，好像有冰块在心中慢慢融化。
　　果然只有王爷这样的人才会让府里充满这种温暖的氛围，徐晋想。
　　但是，除了府里舍不得他的众人，还有一个人对于他的离开高兴的不得了。
　　“他要搬走了？”又溜来王府的陈长盛差点抑制不住自己语气中的欣喜。
　　段延瞪了他一眼，陈长盛只好收敛了些，按捺了一下自己控制不住的惊喜情绪，正襟危坐，问向一旁的徐晋：“明日就要搬走吗？”
　　徐晋看着他眼底控制不住笑意，但仍然装模作样的样子，恨得牙齿痒痒：“是。”
　　陈长盛在心里已经忍不住放声狂笑了，但面上仍装成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是好事啊，有丞相大人的赏识，徐公子必定高中啊。”
　　徐晋咬牙切齿道：“那接您吉言了。”
　　陈长盛见徐晋吃瘪的样子很爽，又想到以后段延府里就不会再有陌生男人了，心情很是畅快，罕见地没有同徐晋进行“眼神交锋”，和段延闲聊了许久，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同段延告别后神清气爽地回家去了。
　　因为是徐晋在王府的最后一顿晚饭，厨子们做的及其丰盛，连带着段延也沾了不少光。段延眨眨眼，开玩笑对徐晋道：“托你的福，我也能吃不少荤腥了。”
　　其实段延因为身体原因，平日里以素菜为主，但由于上一世孤儿的生活，使得他最馋大鱼大肉。奈何这一世虽锦衣玉食，但下人们知道他的身体，从不让他吃过多的荤菜，因此段延对这桌子菜实在眼馋的很。
　　这边徐晋因为快要离开而神情蔫蔫的、毫无胃口，那边的段延已经食指大动、筷子用的飞起。
　　见徐晋一脸萎靡的样子，段延只好安慰道：“不必这么沮丧，以后我也会常去丞相府看望你的。”
　　其实段延是有那么一点冷漠在身上的，虽然他平日好发善心，但归根结底还是对人与人之间亲近的感情是有些淡漠的。因此即使与徐晋相处了数月，出于对徐晋前途利益的考虑，段延对两人的分别并没有那么不舍，总而言之，是喜大于悲的。
　　准确来说，段延是一个大局意识大于私人感情的人，所以其实他并不能太理解徐晋为什么不愿意去丞相府，这明明是一个好机会。
　　最终徐晋还是在段延的安慰下勉强吃了几口饭，又忍着泪意对段延说了好些话，嘱咐他注意身体、出门记得穿厚衣等等诸多小事。最后看段延有些倦了这才停歇，两人各回各屋休息。
　　今夜，段延很快入睡了，而在另一边的徐晋，怀着悲伤的心情，一遍遍摩挲着段延送他的小金像吊坠，迟迟不能入睡。

　　第二天等段延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了。范真见他醒了才进来屋里，一边替他更衣一边说着徐晋已经离开王府了。
　　段延似乎感觉到了一点怅然若失的感觉，相处数月，他早已将徐晋当作了好友，如今乍一分别，不可避免的有点失落的感觉。
　　一旁的范真手下活不停，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一早丞相府就来人接了，徐晋知道王爷还在睡觉，也不许我们吵醒王爷，独自一个人悄悄地走了。”
　　“也没和他见上最后一面，”段延叹了口气，“都怪我贪睡。”
　　“对了，”范真突然想起来什么，指着桌子上的食盒道，“徐晋走之前给王爷包了饺子，说以后王爷想吃的话可能吃不到了……”
　　段延掀开食盒，盘子里的饺子还有一点点余温，哈出了一些水汽。每个饺子都胖嘟嘟的，馅大皮薄，鼓鼓囊囊装满了馅儿，看着很有食欲。
　　段延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一只水饺，放入口中，在缓慢的咀嚼中，他尝出了比那天雪夜还好吃的味道。
　　段延罕见地有些感动了，他默默想着，既然徐晋以真心待他，他也必定会以赤诚之心待他，尽自己最大力量助他一臂之力。

　　徐晋自从进了丞相府后，一日也不曾懈怠，整日跟在杜叙山后面学习。杜叙山很看好欣赏徐晋的才能，出席很多名流雅士、达官贵人的宴会也常常带着他，徐晋也渐渐有了些名气。
　　今年会试被安排在了三月，杜叙山的外孙杜铭珂也会同徐晋一同参加会试。两人年纪相仿，又同在一个屋檐下，少不了互相请教学习，很快便熟络起来。
　　杜铭珂很佩服徐晋博览群书、见识独到，开玩笑对他说：“徐兄今年必定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倒是我恐怕要再等三年了。”
　　“杜兄过誉了，”徐晋谦虚道，“杜兄学习勤奋，又有丞相教导，何愁榜上无名？”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无论如何，光杜铭珂这个丞相外孙的身份，今年他必定能中贡士。
　　人不是生来平等的，如若没有段延的帮助和杜丞相的赏识，这次会试徐晋必定会被残忍淘汰掉。尽管他如此努力地通过了院试和乡试，到头来还是在会试这一关卡死。
　　徐晋有些恍惚，脑中突然浮现出一桩桩往事。
　　徐晋的父亲死得早，从小他便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拼命学习，希望能给母亲更好的生活，但是现实却给了他重重一击。
　　十五岁时徐晋轻松地通过了院试，成了秀才。但秀才是没有官职的，于是他决定参加乡试。教书的先生见他天资聪颖，不忍心埋没这样的人才，于是暗暗提点他向州府长官送些礼。
　　母亲知道后夜以继日地织布去卖钱，眼睛几乎都要熬瞎了，徐晋强忍着泪水，拼命准备考试，发誓以后要带母亲过好日子。最终在母亲的努力和先生的资助下，凑够了给州府长官送礼的钱。
　　徐晋托县令将礼物送给州府长官，县令欣赏他的才华，又见他实在可怜，又自己偷偷加上了些礼物，去拜访州府长官，托长官多多照顾徐晋。
　　最终徐晋不负众望，成功考中了举人。但他家贫如洗，又地位低下，州府并没把他放在心上，因此也迟迟未收到所派官职的通知。
　　祸事成双，在徐晋考中举人后不久，徐晋的母亲便去世了，去世之前，她还怀揣着徐晋将要做大官的美好想象。
　　临终前，她抚着徐晋的脸，喃喃道：“我的晋儿是天下最聪明的孩子，是以后要做老爷，享好日子的……”
　　她又猛烈地咳起来，嘴里是流不尽的鲜血，半哭半笑道：“我的晋儿，跟着娘受苦了，可惜娘见不到晋儿过上好日子的那天了……”
　　在徐晋的嚎啕大哭声中，母亲渐渐地闭上了双眼。
　　母亲死后，徐晋心灰意冷，收拾起少得可怜的行李，出发奔往京城。
　　他要考中会试，直到殿试，一步步的，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再也不要过看人眼色的日子。
　　京城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说更痛苦。为了生活，徐晋卖过字画，干过杂役，买最粗糙最便宜的纸笔，硬挤出时间来，借着有钱人家灯火通明的光来学习。
　　有一天，徐晋接了一个货郎的活，为他卖的彩灯画图题字，卖出的钱能分给徐晋两成。徐晋欣然答应了，在彩灯节那天，他同货郎一起卖着彩灯，在那天，他见到了那个改变他一声的人。
　　他第一次见到段延时，被他的容貌所惊艳，天下竟有这样钟灵毓秀之人，像是玉石成精，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辉。惊艳之后是自卑，这样的人，想必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人儿，怎能是他敢窥探的呢。
　　但他还是贪婪地跟踪着他，注视着他。在听到段延与沈映月的争吵后，徐晋知道了他的名字——段延。徐晋心里一惊，他听说过，这正是奉亲王殿下的名字！
　　自卑等幽暗的心思在他心底蔓延，他一边害怕着、自卑着两人地位的悬殊，一边偷偷观察着段延对女孩温和的态度，心中侥幸地想：他不会在意身份和地位的。
　　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蔓延，他偷听到两人第二天要去悬鉴楼听戏，便在第二天早早等在悬鉴楼门口附近，等两人进去，时机差不多之后，他偷偷溜进楼内，上演了一副装模作样的好戏。
　　什么同乡引荐，什么可怜被骗，通通都是假的！这不过是场预谋，目的是赢得段延那颗善心。
　　出乎徐晋的意料，段延竟十分赏识他的才华，甚至让自己住进了奉亲王府，同自己的白月光日夜相处。
　　一想到这些，徐晋幸福的几乎要流泪，段延是除了母亲外对他最好的人，他一定要做出番事业，努力爬上高位，不让母亲和段延失望。
　　思绪被声音打断，杜铭珂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疑惑道：“徐兄，你怎么了？怎么还流泪了？”
　　徐晋愣愣地摸了一把脸，泪水浸湿了他的手掌，他缓缓朝杜铭珂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了。”
　　“杜兄，我们继续来讨论这个吧……”

　　春天来临，万物复苏，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春风轻轻吹拂，温暖而和煦，带来了丝丝春意。
　　段延对于这种天气非常满意，因为他不用再穿那些厚重的衣服，可以穿些轻薄的衣裳了。
　　自从徐晋搬出王府后，段延总感觉百无聊赖。在王府中只有他一个闲人，陈长盛近些日子又好像在忙和太子相关的事，已经五六天没见过他了。
　　段延天天闲的无聊，于是便翻出来了五皇子曾经给他的令牌，决定去宫中找沈玄霄解闷儿。
　　沈玄霄今日在上书房读书时被太傅责骂了，原因是他读书走神，被太傅叫起来时一片茫然，太傅气的用戒尺狠狠打了他两下，让他长长记性。
　　讨人厌的沈明瑄还嘲笑他一脸呆样，于是二皇子也被太傅狠狠骂了一顿，教导他“兄友弟恭”之类的话，沈明瑄扣扣耳朵，完全将太傅的话当耳旁风。
　　在回寝宫的路上，沈玄霄垂头丧气地踢着石子，快到永安宫门口时，小太监宗敏便兴奋地喊道：“殿下！奉亲王来看您啦！”
　　“延哥？”沈玄霄又惊又喜，“延哥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