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做不成人了》山雨成林

2、第 2 章

　　第二天一早，晴空万里，阳光晒在人脸上，真叫人觉得这是个好兆头！陈云戴了顶帽子，再戴上口罩，就兴冲冲出门去买了玉石专用灯，然后又兴冲冲跑去翡翠市场后面的毛料一条街。
　　一到地方，陈云直奔老板放蒙包料（没切的翡翠原石外面还要再包好几层）和全堵料（没切过的翡翠原石）的地方。
　　陈云本想去挑大料子，但看了看自己空瘪的钱包，还是翻起了小料子。安慰自己东西贵精不贵大。只是这样一来，陈云必须要挑个珠宝级翡翠出来，比如冰种什么的，最好带个稀罕的颜色，才能实现一日暴富的梦想。
　　不愧是“精心”挑选过的“好”料子。陈云连翻了好几家，信息框和石头都快把眼睛看花了，愣是连豆种都找不到。
　　陈云又走出一家，太阳照在身上，头晕目眩，腿脚酸麻，差点摔倒在地。一看时间，下午一点多了，陈云摸了摸肚子，在旁边随便找了家店吃了点东西。
　　吃饱喝足，陈云又开始征战毛料场。这一回她决定咬咬牙，把预算提高了一些，去翻大一点的料子。小料子是真的没有东西。但真的很可惜，这回陈云运气不咋地，大一点的料子它也没出东西。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市场关闭时间，陈云的心一开始是越来越烦躁，现在是越来越沉，都快认命了。也许人不该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处吧。
　　陈云唉声叹气地捧起一块状如馒头的石头，想着这玩意防身也不错，还能“望石止饿”。定睛一看信息框，这图片，这颜色，这石头里有好东西啊！陈云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赶紧拆了圆石的外包装，拿起玉石专用灯装模作样地看一看，什么也看不出来。
　　为怕夜长梦多，陈云拿着石棍迅速找到老板，爽快地付了钱。就是这一下子去了她多年积蓄的二分之一，心脏稍微停了一下而已。
　　老板看到这“馒头”，笑道：“小姑娘，要不要在我这里把这石料给开了？”
　　陈云本来还想开口请老板帮忙的，闻言非常感谢老板，满口应好道谢，心里非常感激。
　　老板就让店里员工带着去后面帮忙开料。
　　一边走，员工一边问陈云是不是来这边玩玩的。
　　陈云不明所以，只好点点头，一心想着快点把料子打开，实现财富自由。
　　但是这员工根本不看人脸色，自顾自说：“我们这有很多人来这玩赌石的，玩个新奇的还好；就怕有人抱着一夜暴富的思想来这，结果一次不成再来一次，这一次又一次地，把家底都搭进去了。你说多不值得？”
　　“啊？啊，对。”
　　“美女，咱们这赌石玩个开心就好了。只要是赌就有成功和失败。俗话说得好‘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咱们不要过于在乎最后的结果。您要是真想要翡翠，我们家的料子很齐全。您到时候玩完可以去前面挑选心仪的首饰。小心脚下，我们到了。”
　　这员工一通说教听得陈云很懵，到了地方，晕晕乎乎地把翡翠原石交出去。店里的师傅接过去，麻溜地顺着圆石的裂缝切了下去。
　　一打开，那大片的翠绿惊得师傅立马坐不住了，拿起灯就往开窗的地方照，原石几乎在大部分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荧荧绿光。
　　“这水头足啊！种水非常好！”师傅痴迷地摸着开窗的翡翠面，喃喃自语道：“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开出这么晶莹剔透的玻璃种。”
　　“师傅，师傅，能把原石全切了吗？”陈云超级开心，她知道里头东西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好。看师傅这样子，这翡翠原石应当能卖出不少钱。
　　师傅听得一惊：“你不怕切垮吗？现在这样你已经赌涨了。小姑娘，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
　　“没事的师傅，全切了吧。我想看看里面长什么样。”
　　师傅见陈云这么坚决，只好小心翼翼，一点点切开原石，生怕多切一点，损坏翡翠原来的美丽。
　　“小姑娘，小姑娘，不知道你这块翡翠是要卖呢还是要收藏？”这家商店的老板急匆匆地赶来，高声询问道。又说他姓周，大家都叫他老周，如果陈云想出手，可以先考虑一下他。
　　陈云听了试探着问：“周老板你大概能出多少钱？我要是看着合适，能卖就卖了。”
　　周老板说：“我这个人从来做事都不爱弄那些虚的。你这块翡翠种水好，面色透亮光泽度诱人，颜色翠绿，均匀纯正，稍有遗憾的是它不够大，能做成的手镯的数量不够多。我提两个建议，一个是2000万直接买断，另一个是把这块料做成首饰，你我按比例分成。毕竟原石卖不上价的，但是首饰却往往能卖出天价。小姑娘你看你要选哪个？” “老周你又忽悠人家小姑娘是吧？这可不厚道啊。”
　　大家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年纪大约在四五十岁的瘦削男子满眼放光地盯着陈云，准确来说是盯着陈云手里的翡翠原石。众人嘀咕这人也不知何时来了店里，除了周老板。周老板后悔自己一开始嗓门太高了，把这瘟神给引过来了。
　　“去！去！去！你厚道啊？老章你是不是又想截和？”
　　“老周，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什么截和。那叫价！高！者！得~”
　　章老板满脸笑容地对陈云说：“小姑娘，我和你说，只要和周老板合作过都知道，这是个披着老实人外皮的狐狸。你这块翡翠原石，品质都达到帝王绿翡翠的级别了。这样你要是嫌麻烦，我这边愿出4000万。你要是愿意等一等，你我合作，我把它放到几天后的公盘上拍卖，这价钱低不了。”
　　陈云刚想开口，周老板就叫起来了：“小姑娘，别听他的。这章老板外号“瘦猴”，您和他合作不知道会被他怎么坑呢！公盘卖的价再高也没有做成首饰卖得多啊！您要是真想把原石送去公盘上拍卖，我也可以。我不要手续费，只要到时候拍卖时宣传一下这原石是我们家切出来就行。咱们可以签合同，把这个也写上的。”
　　这两位老板你来我往，陈云是一点也插不上嘴。但有一点她想得很明白，要是做成首饰，机器是人家的，设计是人家的，总而言之，大部分是人家出力，她只是出个原石，到时候谈判不占上风，而且卖首饰何时能卖完，回款时间太长，钱再多也没用。如果直接卖，这个价钱明明可以更高，陈云又不甘心。
　　于是，陈云下定决心说：“感谢章老板的厚爱，希望我们下次能合作。周老板我想把这块原石放到公盘上拍卖。”
　　章老板听了也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说：“好的。不过，下回记得来我店里挑。我店里的料子既齐全，又都是好货。”而周老板更是满脸笑容，连忙说了三声好，上身倾斜，伸出一只手，对陈云说：“我们往这边走，去我的茶室好好聊聊细节。交谈这么久，都没问小姑娘的姓名，真是失礼。”
　　“没有，没有，我叫陈云。”
　　“那我托大些，叫你小云了。”
　　“好的。”就假装没看见胖胖的周老板偷偷推搡跟来的章老板吧，而且还没推动。再看看四周，店铺大部分都关了，街道上人影稀疏，一看时间，原来已经到这条街的关闭时间了。
　　那个讲话莫名其妙的店伙计早不知道去哪里了，开料师傅没有跟上来，估计下班了。
　　走路的时候，周老板和章老板又吵上了，一个说你跟上来干什么，人家都已经跟我说好了，我们等下是去签合同，签合同你懂吗？成定局了。你动不了歪心思。
　　另一个就说这路刻你名了，别人都不能走啊，再说你这人一贯不老实，我得帮人看着点。你们合同可还没签字，没签字就一切皆有可能。
　　“好啊我就说我上次那个客户明明说好的，第二天怎么就到了你店里签合同！”
　　“彼此彼此，你之前不也私下抢了我一块好料子。你做得了初一，怎么我不能做十五？”
　　就在两个老板互揭老底中，他们三人来到了周老板的茶室。周老板打开灯，让陈云和章老板先坐。接着周老板开始烧水，准备表演一番茶艺，让大家品尝他多年珍藏的好茶。陈云还没来得及观赏这间古朴的屋子，赶紧组织语言说：“周老板，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谈一下细节，签完合同，等把东西卖出去，再好好品尝也不迟。”
　　章老板说：“小姑娘，这周老板泡茶手艺一绝，还有这能让周老板收藏的茶绝对不俗。不喝可惜了。我也是托你的福啊，才能尝尝。咱们慢慢喝，要细细地品，才能对得起周老板的心意。合同不急。”
　　陈云想章老板说得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感谢章老板的提醒和周老板的招待，便把原石轻轻放在桌面上，参观起这间茶室。
　　在灯光没有照射到的地方，橙黄色的阳光透过雕花的木窗洒在木板上，墙上挂着的山水画和屋里错落有致的红木家具，配上周老板仿佛具有某种韵律的沏茶技巧，陈云好像穿越时空般。一缕清风吹过，带着茶的清香，陈云的心从没有这么宁静过。
　　陈云不急了，和章老板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看在周老板眼里，那就跟牛嚼牡丹似的，心痛不已。加之章老板这个搅局的，屁股大又沉，茶喝这么多愣是不去上下厕所。最后周老板为防止章老板在旁边挑刺，迅速和陈云签了一份双赢的合同。
　　签完后，周老板盛情邀请陈云吃饭。陈云心想明天还有个大战要打就婉拒了。周老板也不勉强。
　　告别两位老板后，陈云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欣喜，把手中这份合同亲了又亲，又怕把它亲坏了，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放进包里。要不是顾忌现在在大街上，早已经舞动四肢，放声大笑了。
　　至于明天公司的事情，早已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