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繁·夏末初华》竹山生风

5、醒来。

　　夏天的雨来得急去得也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前兆，无数的雨点打在屋顶，溅起伞形的水花，好像是些玻璃杯，铸成、打碎、滑落、铸成……

　　如此这般地，浮沉辗转。

　　有些人在下雨前就懂得把家里的门窗全部紧闭；有些人一直到雨水打进屋子才会嫌恶的紧闭门窗；有些人却大大咧咧地开窗让雨水将自己的手臂打个透心凉。

　　这般如此地，毫厘咫尺。

　　Shedo在Rein家的时候，事实上在书架的书堆上发现了一些购房指南，大概是主人用过又不想丢的。那些名字虽然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陌生区域，他还是有意地记忆了一下那些名字，心想也许可以当做证据也说不定。

　　可是回家将这些地名通通写下来才发现，一个七个地名，真的大部分都是没有听过的名字，网路上搜寻到的地址介绍，也都是很偏僻的乡村一带。

　　其中有一间，于五日前出租。

　　Rein为什么搜集这方面的住房信息？他首先想到了Bright，也许是他和Rein商量好到什么地方体验一下闲适的乡村生活，这也不无可能。

　　其实Rein的事出了这么久，他不是把Bright抛诸脑后，而是等他自己来跟他坦白，只有自愿的口供才是最真实的。当然Shedo明白就算他不是凶手，也总需要时间消化。

　　消化这一种，曾让Shedo也彷徨过的——失去的感觉。不需要安慰，不需要理解，只需要发泄和疯狂。

　　况且这种情况下，他就算再能忍，不出今天，一定会出现的。不过在迎接他之前，还有一件必须要查的事：“John，我是Shedo，帮我查一下在两天前是不是有人……”

　　准备好了一切，他在客厅的沙发上静坐，草草地再次浏览了这些房屋的信息，

　　“嘀嘀嘀嘀嘀——”

　　没多久，急促的门铃声如他所料地响了。

　　“门没锁。”他自然早有准备。

　　“好了Shedo，你的智商不是只用来猜你兄弟的想法的吧，”他飞快地关上门直奔沙发，站在沙发前迫不及待地询问，“快告诉我，Rein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吧，快告诉我。”

　　Shedo没有回答，转头去看着他，声音中听得出一丝怒意，反问他：“不应该是我问你？Rein到底在案发前对你说过什么？”

　　“……”Bright不语。

　　可他惊异的眼神和缩小的瞳孔无一不被Shedo收入眼里。

　　这种反应任谁都问不出个所以然，反而还会兜出他这些天的难过心情，为了不触及Bright的伤心事，Shedo决定暂且放下Rein说的话：“那么，你有没有对她说过什么？比如去过两人生活之类的。”

　　“不，这绝对没有。”他回答得干脆，干脆得异常。

　　“没有让她物色过房子？”Shedo仍然觉得Bright有意隐瞒，关于Rein的话或是关于Rein的其他事，他都不愿意透露，这点让Shedo十分费解。

　　“是。”Bright面上是难有的严肃。

　　Shedo自然瞧得出端倪：“为什么？”为什么回答得这么绝对？为什么要让我怀疑你？

　　为什么不肯说出你知道的事情？

　　“因为我知道她不可能放下Fine，所以我从不提，她自然也不会提。”他的眼底多了一层落寞，恐怕Fine一直是他们之间的隔阂，而他对Fine，似乎少了一种该有的情绪。

　　“这次的事你不会相信是Fine干的吧？”Shedo淡淡地问了一句似乎是与破案无关的题外话，却引来Bright的沉默，“你信？”Bright的反应让他出奇地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