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朋友们》东东堂

21、第二十一话艾勋篇：我金屋的小娇妻

　　“你准备搬到韩国长住了吗？”电话里的西哥这样问到。
　　“当然不会了，这里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工作。电视剧拍摄完成后就该回去了吧，等上档宣发还有一段时间，到时候再回来。”
　　“那就好，之前还想你为什么不卖掉首尔的房子呢。还以为你在那儿找到工作了就不打算回来了。”
　　可他这阵子也不是第一次去我家了，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吓到我了呗，整个房里都是一副收拾行李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让阿姨帮忙收拾行李准备常住首尔了呢。”
　　“收拾行李吗？”
　　“嗯。”他顿了顿说，“果然！”
　　“果然什么？”
　　“我就一直觉得你这房子有人住着，不只是保姆阿姨。你果然是恋爱了吧？金屋藏娇？”
　　大概是看我没有反应，他连忙又说：“喂！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你提前跟我说有个准备，到时候要是闹出绯闻来了我也好提前准备好通稿。你这岁数也不用再走偶像路线了，现在这行业里卖恩爱人设什么的也挺能赚钱的，你就放心地先告诉我吧。”
　　“不用担心，不是圈内的人。”
　　“不是圈内的人才更危险呢！你没见到现在那些艺人和前女友分手后那些前女友闹得有多严重吗？动不动冤枉人家是强迫吃完就丢之类的，发篇微博就能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这样被毁掉的艺人还少吗？嗯……在家里的话应该没留下什么开房记录吧？没拍下什么照片视频之类的吧？“
　　“说什么呢，我们贤儿才不是那样的人。”
　　“贤儿？名字叫贤吗？姓呢？全名叫什么？”
　　糟糕，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总之我的私生活我会处理好的，都这么多年过来了，哥就不用担心了。“
　　”不用担心？哪个艺人热恋的时候不是这么想的？最后出事的不都是平时看起来最放心的艺人？你回来的时候，不，你先给我他的联络方式吧，我现在就要和她见一面。“
　　我内心的慌乱比他那慌乱的语气好不了多少，只能连忙说：“我得录影了，下周蓝色卫视的节目就要集中录影了吧？到时候回来再详聊。”
　　“诶？你要回来吗？我都帮你打好招呼请假两期了。”
　　“不用，这边的拍摄分量也快结束了，我能抽出时间来。”
　　暂且算是这周的缓兵之计吧，至少这样他就不会率先一步去找贤儿。待下周回去后我再找贤儿确认当初我提出的问题。
　　害怕他再说什么，我赶紧挂断了电话，不过当然这个时候并没有要我参与拍摄的部分。而且在待机的座位上看着这场久久过不了的戏，看来我今天一整天都不用站在那摄影机前面了。

　　“贤儿是谁？”一个女声在我脑袋上响了起来，这家伙一直在旁边偷听我讲电话吗？当年教给她中文真是个大错误。
　　有贞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做出了一副想要与我认真地感情商谈的样子。
　　“你不要这样，被别人拍到又要闹误会了。”
　　“那不是正好嘛，正好帮你金屋藏娇的那位打掩护。”
　　“这种高级成语都会用了，最近汉语进步不少嘛。”
　　“别小看我了，韩语和汉语本来就差不多，这种程度的成语我小学时候就学了好吗？”她伸了个懒腰说，“不过想不到你还挺受欢迎的呢。这种闷油瓶竟然还能找到这么多人喜欢你。”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好歹也算是个明星吧？虽然现在年纪大了有点胡了。
　　”你嫉妒了吗？”
　　“当然嫉妒了，你当年可没把我保护得这么好。如果你当年好好珍惜我的话，我也不会变现在这副模样吧？”
　　我记得当初是你抛弃的我吧？“那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那家伙是陪伴我从人生最低谷走出来的人。如果没有那个人，我现在还可能窝在那个见不到光的宿舍里。”
　　“那以后呢？”
　　“什么以后？”
　　“你们的感情出现问题了吧？分手以后你还会回到那种生活里吗？”
　　听了这话后我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她，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记得自己在生活中多加小心，连电话都不敢随便给贤儿打一个，就是怕暴露了这件事。
　　“你太小看女人了，女人在感情上的第六感可是很准的。别想瞒过我！”
　　这不就是问题所在吗？如果贤儿不在了的话就意味着我不知道未来该为谁而努力。虽然这样说起来有些功利，但这确实是我不想分手的最大借口。对他的爱不是出于我想要的报答，可确实是我依旧停留在舞台上的唯一动力。
　　“你不要过那种生活了。”
　　“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当时为什么分手的吗？”
　　“我太没趣了吧？”
　　“嗯，是非常非常没劲。要说起来的话，那个时候还不是你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吧？可你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真的挺惹人讨厌的。你知道吧？我想过很多的办法想要改变你，可无论什么手段你都是那副样子。可你知道最讨厌的那一刻是什么吗？就是我和尚敏一起出去的时候你一点都不担心。呀！我那个时候还是你女朋友吧？那时金尚敏喜欢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吧？而且还是个有钱的财阀，可是你一点嫉妒都没有。我真是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你是不是只是想和我玩一玩而已。”
　　“当然喜欢了，那个时候我也是真心喜欢你。”
　　“喜欢我你就一点占有欲都没有吗？你就一点都不怕我跟人跑了吗？”
　　“我对伴侣一直都很信任。出去吃个饭就紧张的话不会显得很小气吗？”
　　“我不要信任！我要你嫉妒！要你小心眼！要你不要让我和别的男人出去！这样我才能感受到你在乎我，这样我才能体会到我对你而言是重要的，是独一无二的。”
　　原来是这样啊……
　　或许是我的沉默作为了回答，这沉默终于让她的抱怨平静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转作平静的语气继续说：“我也不是要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起来就……所以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之后更沉闷的你从那阴影里走出来。说实在的，你现在气色比以前好多了吧？人也开朗了不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可一定是个比我了不起得多了的人，这样的人能把握就记得把握吧。千万不要像那时候对我一样，什么都不做，说什么为了我的幸福怎么怎么的。那个人如果真的爱你，不是希望你让他过上好日子，而是你也能过上好日子，你也能为自己想要的有点私心。你也开心起来，振作起来，这样对另一半而言也能跟着开心起来。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更不是这样放手。”
　　那个时候的有贞，原来是这样想的啊。我们两个交往的尾声，其实也与我和贤儿前段时间差不多，总觉得两个人满是厌倦的情绪，他在外面还有了更好的选择，不如放手让他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我一直以为的都错了，所谓的为对方考虑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不仅没法给我自己带来任何的帮助，也不一定就能给对方带来幸福。

　　终于到了可以回国的时候，韩国的电视剧和国内的拍摄不一样，因为是边拍边播的模式，后半段还要根据收视率更改剧本，待定档后再继续接下来的拍摄就好，更何况这里的固定综艺已经缺席许久，再不现身可就要下车了。
　　时间已经远远超过和贤儿约定的一个月时间。在这一个月里我们也不是没有通过电话，可也没找到别的什么好借口，也只有那简单的一两次而已。我不敢和他提那件事，假装利用一切都还正常来安慰自己。
　　“喂！喂！走快点！机场那边在催了。”
　　出了机场的VIP通道，闪光灯不停地打在我的脸上。在出发前这边的经纪公司就有和我打过招呼。他们害怕太冷场已经请了一些职业粉丝来接机，不过主动来的粉丝好像比想象中的多多了，所以现场有些混乱。
　　我也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种待遇了，心中难免会想起十年前那位总会出现在接机队列里的小男孩。想要在混乱的人群里找出一个人并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当下眼睛被闪得都看不清路。
　　“艾勋艾勋我爱你！艾勋艾勋我爱你！”
　　一个人跑上前去挡在了通路中央拉开了横幅。这种出格的事也像是那个人会做的，我有些兴奋地转过头去。想要叫保安们放开他，可经纪人却拉着我的手让我快走。保安们簇拥中的那张脸转了过来，我们对视在了一起。定睛看了才发现这并不是我期待的那个人，可脑袋中却又明明闪过了那张脸。

　　看来剧组特意炒作出来的绯闻已经传到了国内，从机场出来后就有两辆车跟在我们的后面。现实毕竟不像电影里那样可以在道路上飞车前行，想要甩开他们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看到司机调转方向又要开始绕路后，我终于忍不住说：“直接回家吧，还想在街上转上多久？”
　　“不行，这样的话会让他们知道你住在哪里的。”
　　“我都已经在那大厦里住了这么久了，就算他们不知道也有其他狗仔能打听到吧？现在这种时代还有什么好忌讳的？”更何况我已经没法忍耐了，必须尽快见到我的贤儿才行。
　　“不行，以前就算了，现在你想让家里那个人曝光吗？现在摄影设备这么发达，你生活又这么随便，只要在对面楼租个房子架个机器，你们那些破事就都被拍下来了。”
　　“谁会花这么大的代价套这些剧组为了炒作故意泄露出来的料？我累了，现在就要回家。”
　　“他们不是也还在后面跟着嘛，我们这路线很显然是在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了，可是他们不也还在跟着我们吗？”
　　就在我不知还能用什么话说服他的时候，司机忽然间开口了：“别担心，我很快就能甩开他们。”
　　他说完就给了一脚油门，车子很快就驶上了高架路。高架路上的车有不少，多亏了堵车和乱插队的坏习惯，我们之间很快就被其他车辆给隔开了，司机再一脚油门忽然转换了车道下了高架，而一直紧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两辆黑色的车却因为前面的车不肯让路而被卡在了车流之中。
　　我们的车因此而能直接回家，还没等车停稳我就飞快地跑下了车去。电梯门终于打开了，熟悉的门庭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可是那个往日杂乱的鞋架，眼前却是一副无比整齐的模样。
　　不详的预感就像是电流一样猛地穿过了我的身子，前两天西哥的电话里就说房间里放着打开的行李箱在整理东西的模样，我忍不住就一下冲进了卧室。
　　这整齐的模样有些陌生，我们两个要是生活在这里，一定不会是这副模样。或许……或许是他知道了我今天要回来，所以好好打扫了一番呢？就算绝望的答案已经出现在脑袋之中，但还是不免有侥幸的想法。
　　我猛地拉开了衣柜的门，里面的衣服一件都没少。不过因为身材相似所以我们平时也会穿对方的衣服，因为有品牌方的赞助，所以这衣柜里本来就差不多都是我的衣服——他会认为的我的衣服。
　　“你在找那个男生吗？”随后而来的西哥已经走进了我的房间。
　　男生？西哥应该不知道他是男生的来着，之前向我打听这件事，他还一副对方是女生的口吻。
　　“放心吧，我已经处理好这一切了。现在上面对圈内同性之类的新闻管得挺严格的，稍稍正规些的媒体都不允许报导这种事情。所以那男孩子就算是事后想闹估计也闹不起什么波澜。虽然有些意外，但现在圈子里不少人也都这样嘛。多亏了上头人的无知，很多以前乱玩女人的现在也玩起男人了，这样确实比玩女人保险了不少。”
　　“你在说什么？你找贤儿了吗？你对他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知道是男的不会被那些娱记随便捅出来之后，就和他商量了下这事。没想到他爽快地说会和你分手的。说是虽然还没机会和你见上一面，但就算不再见面两个人也已经是分手关系了。这倒是差点吓到我了，你也知道两个小年轻谈恋爱恩恩爱爱的时候倒还好，分手了因爱生恨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吧？不过没想到他却马上就答应了，我稍稍调查了下才知道对方原来是做老师的。也是，老师这职业可比我们这种职业对方面看重多了，我们的事被曝光了也无非是被调侃一番而已，对方可是要丢饭碗的。”
　　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倒是让我心里的不爽加倍了。原来你在暗处一直都知道这件事不说，还瞒着我做了这种事！你他妈的！
　　“喂！喂！艾勋！你想干嘛？”
　　他的语气让我回过了神，我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抓住了他的衣领。事已至此，就算对他挥去拳头也于事无补吧？眼前的人也是业内资深的经纪人了，我也见识过他的手段。虽说我也是依靠着他的种种手段，才能重新在国内混到口饭吃。
　　他的陈述很显然都是些他自以为是的说辞，还不知道在实际的接触中他给了贤儿什么样的下马威，更不知道经历了这一番的贤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只好赶紧拿出电话给贤儿打电话确认，可连续几个电话换来的都是对方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我记得之前去日本旅游的时候有和贤儿的手机共享过手机的定位。因为找人方便之后便也没有关闭这个功能。我赶紧打开了APP来想要找他现在在哪儿，可手机屏幕上只有对方并不在线的结果。
　　他和我一样不是什么细心的人，就算要决意分手也绝不会想到这种细节。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现在到底在哪里？”我眼前能找的人就很显然只有他，就算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把这拳出去撒些气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可他脸上却丝毫的胆怯都见不到，只是语气平静地说：“为了以防万一我让公司里的小弟跟踪过他几天。他似乎是跟同校的另一位男老师已经在交往了，三天两头会出去吃个饭约个会之类的，对方家里也挺有背景的样子，是个不错的对象。我劝你也趁早整理好这段感情重新开始。我也知道人多少会陷入寂寞，以后有需要也可以和我提，我会帮你物色些同类型做外卖的小子。感情这种事只要玩玩，不陷入进去就好。”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们两个的感情凭什么要听你的安排？！”
　　“我没有权力安排你们两个的感情，但我有作为你经纪人的责任。我做这些不过是在履行我的责任而已，你能重新站在舞台上靠的不是你一个人的努力，而且全公司上下所有人同心协力的结果！你也要明白自己的责任！”
　　多亏他的“义正言辞”，才让我的拳头最终没有向他挥去。只是那孩子，才不是我聊以慰藉的对象。对了，学校，他这个点应该在学校上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