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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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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度过虫化期的雄虫崽实际上不能算幼崽了。
克尔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前头一直很顺利，在即将出门时出现了一点点偏差——不小心撞上了门框。
“嘶。”这才几天，原来肌肉记忆丢得那么快。
里拉医生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一头雾水，他从没听说过只在拟态时会出现的眼疾，明明上次虫化期时已经好了不是吗？
克尔的膝盖上多了一道青紫印子，科迪心疼坏了，毕竟是他亲手照顾到现在的虫崽子。
“不疼呀。”
克尔并不是想要安慰科迪，是真的不疼，除了最开始撞上的那下，之后的疼痛都是若隐若现接近于无。
这位中年管家心情更加难过，他以前从没亲手照顾过雄虫崽，只知道雄虫崽都很娇弱，在刚接触克尔时甚至还有些忐忑。
但之后他就发现，克尔相当不同。
不撒娇，不任性，对什么都不是很有兴趣。
他以为这是因为眼疾的原因，你怎么让一个孩子面对一成不变的黑暗时依旧保持好奇心呢。
短暂的恢复让艾维维安和科迪都为克尔感到高兴，但克尔本身反而没有表现出多么兴奋的样子。
他不得不猜测，是因为克尔担心表现的太兴奋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在乎眼睛到底能不能看到；而现在，他又忍不住猜想，会不会克尔能感受到复明不是永久的。
要知道，许多虫族对自身的感知相当敏感，甚至有一些预知效果。
最终里拉医生什么也没检查出来，只能帮克尔处理了一下腿上的伤口后便离开了，走之前还在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呢？”
*
二区雄虫学校。
夏普差点又迟到了，他随手塞了一个面包就跑进校门，正好撞上了自己的老师劳森。
夏普：“劳森早啊。”
劳森是一个有些矮胖的雄虫，和夏普这样的幼崽站一起，属实没高太多，也可能是因为，夏普在幼崽中本就偏高。
他揉了揉夏普的脑袋，“又快迟到了，赶紧去。还有，下次能不能记得叫老师。”
夏普才不呢，径直跑走了，中途回头看到劳森正牵了个人。
今天是克尔上学的第一天，科迪亲手将克尔交到了劳森手里，“晚上见。”
“晚上见。”
等克尔和科迪道完别，劳森才牵着他的手进入教室，台下的斯图尔特和斐林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与雌虫学校的按照成绩分班的制度不同，一个雄虫一般情况下只会待在一个班级，同学都是和自己同期入学的。
而一个雄虫班自成形后很少再增加新成员，直到他们都度过成年期毕业。
至于克尔为什么能中途加入？
全靠卖惨。
艾维维安当时亲自带着克尔去找了校长贝宁阁下——也是王星雄保会的副会长，提出想让克尔和阿瑞斯殿下的雄子在同一个班级。
贝宁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阿瑞斯殿下的雄子？斐林吗？可是他已经有自己的班级了。”
“少将可能对雄虫学校不了解，为了让雄虫崽们更适应，在入学分完班后就不能再改变了，直到他们成年。”
艾维维安皱眉，他确实不知道雄虫学校是这样的制度，可是转念一想克尔熟悉的朋友只有阿瑞斯家那两只，想要来上学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斯图尔特。
他问：“没有别的办法吗？”
贝宁摇头，“这是规定。”
雄虫学校背靠雄保会，雌虫的权力部门向来很难插手对方的工作，所以哪怕艾维维安搬出布利克上将，贝宁表示拒绝。
几乎在艾维维安不得不妥协时，克尔突然眼泪汪汪地推门进来，“艾维——”。
作为雄虫，一生受虫敬爱的贝宁还是第一次被这么没礼貌的虫打扰！
他正要怒斥对方，就撞上了黑发幼崽掉泪的金眸，颗颗分明，脾气瞬间就下来了。
没有虫比雄保会的副会长更见不得雄虫崽子哭，尤其是在得知漂亮黑毛崽体弱眼盲，雌父雄父全都不在身边的时候。
“别哭别哭，不就是想和好朋友在一起吗，没问题啦。”贝宁笑嘻嘻的，与刚才面对艾维维安誓死不折腰的模样天差地别。
克尔擦擦眼泪，带着鼻音道：“谢谢你。”不枉他在外面酝酿了半天情绪。
劳森：“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你们要迎来一个新朋友了，是布利克上将家的雄虫崽。”
说完他看向克尔，想让雄虫崽自己做个自我介绍，可对上那双无神的金瞳，他又有些懊恼：这显然是一个偏内向的虫崽。
“他叫克尔维亚，眼睛生病了，大家要多多照顾他。”
最终按照提前说好的那样，劳森让克尔坐到了他最好的朋友，斯图尔特的身边。
克尔第一次感受到雄虫崽们有多热情。
一下课，斐林兴冲冲地过来挤开斯图尔特，他身后还跟着其他同学，“克尔就住在我家隔壁喔！”
里伊是一只蜜蜂雄虫，他对老师带来的新同学充满同情，“克尔崽崽看起来好小，眼睛还不好，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的。”
与这群已经度过虫化期好久的雄虫崽们相比，克尔看起来确实要稚嫩一些。
他点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好意，顺便沿着他和斯图尔特牵着的手往那边靠近了一点。
倒是夏普，他的关注点聚焦在其他方面。
今天科迪带着克尔到学校报道，在门口就被夏普撞上了，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克尔会是他的新同学呢。
“今天是谁送你到学校的？”
斐林不解，“你问这个干嘛？”
“是管家爷爷送我来的。”克尔似乎明白夏普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他有点没想到这群雄虫崽这么小或许也看重家世，怪不得劳森要专门说一句他是布利克上将家的孩子……
结果。
“你的雌父不亲自送你吗？这可是你第一天到学校！”夏普瞪大眼睛，表情有些浮夸得过头，可惜克尔看不到这些，只能听到对方突然高高扬起的声音。
“啊？”
斐林和里伊这才想到了这个问题。
里伊：“是诶，我第一天上学的时候还是雄父亲自送我来的，你竟然是被管家送来的。”
克尔想要解释，“科迪爷爷对我很……”好。
斐林却打断了他，“我知道了！”
所有虫崽们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斐林信誓旦旦：“克尔的雄父雌父都不在王星，当然不能送他上学啦。”
“可是刚刚老师说他是布利克上将家的孩子。”夏普提出质疑。
斐林反驳：“可是上次我亲耳听到布利克上将说克尔不是他的雄子！”他指的是上次阿特兰的成年礼宴会上。
里拉：“那克尔的雄父为什么不拦着布利克上将，他难道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一群雄虫崽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克尔完全插不进话，他心想，要不你们听我解释一句呢。
没办法，他轻轻拽拽一直拉着他的斯图尔特的手小声说：“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此时他还不知道那群雄虫崽们凑在一起能给他研究出什么样的身世背景。
斯图尔特当然同意啦，带着克尔找了一个环境清幽，没有虫打扰的地方，这也是他平时一只虫吃饭的地方。
说起虫崽的食物，由于雄虫学校中午并不放学，有专门的营养餐厅，但事实上，雄虫崽的家长们都会自己准备好食物，科迪就准备了许多好吃的让克尔带上，最多的就是克尔最喜欢的肉脯。
他递到斯图尔特面前分享，“快尝尝这个！”
斯图尔特小心翼翼地接过放在一边，又把自己喜欢的果子递过去，克尔尝了一下，脸瞬间皱了起来，“好酸。”
白毛崽赶紧又把自己手边的果汁递过去。
“也好酸……”
斯图尔特：“怎么会……”
他把克尔咬了一口的果子啪嗒一下扔进嘴里嚼碎，“是甜的呀。”
果汁虽然不是同一种果子榨的汁，但也是甜的。
克尔不信邪，又喝了一口，嘴巴紧紧抿着忍了半天才开口：“真的好酸。”
西莱好笑地看着这两只在那边试来试去。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你俩种族不一样呢？”
……
斯图尔特明白了，就像他其实也不喜欢吃肉一样，克尔也不爱吃他的果子，但这没关系，至少说明克尔会尝试他递过去的东西！
他盯着自己手边的肉脯，下定决心：他也要试试克尔喜欢的东西。
可惜克尔提前反应过来，“那你也不要吃肉脯了，还给我吧。”他觉得斯图尔特可能会偷偷尝试。
斯图尔特：“……我喜欢吃肉。”
克尔：“不信。”
新来的白发青年在台上像雄虫崽们介绍自己，声音温和，“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西莱，以后会负责《虫族进化论》课程。”
克尔眨眨眼，这声音有点耳熟。
正想着就又听到熟悉的名字，“听说克尔维亚同学的眼睛不好，大家平时相处要多照顾他一点。”
想起来了，艾维维安的“相亲”对象。
所以，这是要提前讨好他这个“小舅子”？
咦虫族也叫小舅子吗？不知道诶，等下问问斯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