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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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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里迈亚、莫姆等虫总共六只齐齐跟在休身后，最前面是艾维维安。
他们在HC-24号离港前上了船。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克尔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偷走，艾维维安正要出手却被休给拦下，眨眼间，那可恶的“虫贩子”就彻底消失不见。
“那是西达因的人，我怕你真伤到他不好交代。”休话音微顿，顶着压力继续道：“你别担心，他肯定会上24号，不会对克尔怎么样的。”
艾维维安继续往前走，中途忍不住侧目看了一眼永远跟在他身后半步的青年，从习惯上来讲，没有虫比休更值得让艾维维安信任。
身后跟着的几只年轻雌虫还没理清思绪，他们的任务不是伪装身份待在港口找出嫌疑异族吗？怎么突然就上船了……
难不成那个异族在他们没发现的时候逃上了船？！完咯。
HC系列是以海虫为媒介控制的客船，可供虫族居民使用，它的外壳是虫族很少见的材料，据说科技发达的异族们最喜欢使用这种材料建造船体。
船内部相当宽泛，一块一块地划分成了不同的舱室，在虫族乘客们的聊天声中他们很快找到了目标。
那只穿着无袖上衣的中等虫族正掐着黑色小蛇的头说些什么。
林缙还在闻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味道，猝不及防被大力击中手腕，脱口而出：“我靠！”
力道一松，克尔还没来得及坠落就被艾维维安捞回怀里。
当与艾维维安的眼神对上时，休不寒而栗，已经顾不得其他虫的嘱托，当场将林缙控制起来。
林缙：“……”不是哪儿冒出来的啊你们？
“艾维……”克尔声音无端的有些抖，休感觉自己更害怕了，抓着林缙胳膊的手又紧了一紧。
“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艾维维安从蛇头扫视到蛇尾，蛇鳞依旧黑亮有光泽，一点伤口都没发现。
克尔不知道怎么开口，整个环境中都盈满了香味，让他脑袋开始发晕，肚子在不停收缩，嘴中不断分泌唾液，大脑告诉他，它饿了。
是的，它饿了。
克尔将脑袋埋进艾维维安怀里，想躲开这一阵，谁知道，林缙突然开口。
“那啥，他好像是饿了，差点咬我一口呢。”
艾维维安看向被休按着的中等虫族，脸上的虫纹一点点褪去，重新回到干干净净的模样。
“你是说，他想吃你？”
周围噪杂的议论声一点点变小，是坐在林缙背后座位的雌虫率先发现了艾维维安的变化。
“嘘嘘嘘，有大人来了。”
林缙还真沉思了起来，随后肯定的点点头，“是啊，他还说我好香，哪儿有味儿嘛？”
话音刚落，无形的精神力触角急速探向林缙。
休：“……”
根本拦不住想死的人，他可得仔细想想怎么回复西达因要他照看的人死了的这件事，嗯还不能透漏是艾维维安下的手。
“砰”的一声巨响从船头方向传来，几只乘客虫族惊叫起来。
“啊！怎么回事啊？”
“好像是玻璃碎了的声音。”
“啥啊，玻璃碎了怎么可能只响一声！”一位乘客气场十足地小声反驳，“那得是劈里啪啦——”
说完赶紧看看最前方金发男人的脸色，那可是难得一见的高等虫族大人欸。
HC-24号的乘客们有些骚动，但依然能坐在原位置上不动，倒也不是他们见多识广，雌虫一贯的风格便是如此。
一只工作虫往船头的舱室跑去，他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休抬手示意杰里迈亚跟上去打探情况。
艾维维安则留下来陪着克尔。
刚刚的链接没有成功，要么，林缙是比他还要强的高等虫族；要么，是异族。
如果是异族，一般只有无智的低等虫族会对身边出现的其他生命有食欲，但如果克尔真的有这个需求……
"砰"“砰”又是两声巨响，克尔晕乎乎地被震清醒过来。
前头黑皮少年匆匆跑了回来，“大人，是一只低等虫族破窗！”
几乎在杰里迈亚刚说完，克尔就看到一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视线尽头。
是他曾经评价笨笨的海虫……的放大版。
艾维维安凝神，海虫暴动的例子曾经不是没有出现过，处理方法也很简单，但即使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真实发生的场景。
体型膨胀后的甲虫，不再是曾经圆头圆脑的“小乌龟”，更多的细节被暴露出来。
两瓣式的口器一张一合，上面布满了尖锐的凸起，曾经圆润的黑色甲壳如今也不再是薄薄一层，在灯光下映射出一种油光水亮的质感，就连曾经小到无法被看清的足也变得像六根长满奇怪绒毛的黑柱子。
毛绒绒的但一点都不可爱。
在艾维维安的印象中，海虫作为低等虫族，却天生拥有中高等虫族才能拥有的特殊能力。
它们能作为冰冷巨轮的“方向盘”，让驾驶员轻而易举地在茫茫大海之中找到正确的方向；最重要的是，它能被普通中等虫族链接。
眼睛猩红的巨型甲虫几乎和舱室一样高，似乎已经完全丧失理智。
所以之前的砰砰声，是他砸窗的声音。
林缙挑眉，“它看起来挺生气啊，眼睛都红成这样了。”
没有虫理会他的发言，满舱室的乘客们依旧乖乖坐着一动不动。
他们的内心想法：笑话，高等虫族站在这儿还能让一个低等虫族翻天了不成。
艾维维安确实行动了。
精神力触角再次探出，然后，迎来了今天的第二次失败！
……
艾维维安蓦然回头看向休，对方还在尽职尽责地按着林缙。
“海虫是虫族”是一个既定事实，它也不可能比艾维维安这个雌虫少将的精神力还要强，那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有更强的高等虫族控制了它，制造了这场混乱。
他暂时无法深想。
克尔看不到精神力，但他能看出艾维骤然变差的脸色，一股火从他的胸腹处燃起，蹭蹭地直往上冒，烧地他脑袋又开始晕晕乎乎。
“又丑又笨的坏家伙——”
黑曼巴蛇弓起身子，将曾经艾维维安的姿势学了个十成十的像，在金发少将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克尔维亚找准时机，从艾维维安怀里弹射起步纵身一跃，扑到了海虫的“脖颈”上。
如果一只巨大甲虫有脖颈的话，那他确实是在脖颈上，林缙作证。
漆黑甲壳与头之间的缝隙并不大，但克尔如今依旧是艾维维安出门时给他选择的迷你细绳体型，一下子顺着缝隙滑进去，并融为一体。
灰黑色的蛇信子吐出，他找到对方最脆弱的地方就是一口，死也不放。
艾维维安是在场唯一看清所有细节的。
金色巨蛇出现时刻意控制了体型，才不至于让HC-24号瞬间解体。
休也终于放开林缙上来帮忙。
在被金色大蛇用身体缠上时，海虫口器张合的速度越来越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它没有能支持它发声的器官，一只足甚至从中间被挤压断开了。
瞬间，艾维维安明显感受到海虫挣扎的幅度骤然减小。
克尔最终没坚持住，一卸力便从上面直直落了下来，艾维维安正要用尾巴去接，却被旁边瞅准时机的杰里迈亚抢先一步。
脸色红红的人形幼崽明显比虫化期之前长开了一些，身上的气味也有了一些变化。
杰里迈亚脸色爆红：今天的任务原来是，拯救雄虫崽！
克尔的一双金瞳盯着黑皮雌虫的方向猛眨，他好像又瞎了。
他就知道……
海虫倒下了。
又变回原本颗粒般的大小，场上唯一显眼的只剩下巨蛇。
“走吧。”
林缙：“诶怎么还是个小瞎——唔！”
休一把捂住林缙的嘴，直到艾维维安抱着刚度过虫化期的人形幼崽离开才松口气。
＊
西达因错愕地看着被休押回科学院的林缙，“原来老师一直说要走是在骗我吗，我很开心。”
林缙呸了一口，“不许叫我老师，臭不要脸！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年纪了，我才多大啊。还有你派虫抓我什么意思？不是你说让我走的吗？啊？”
“我安排的是军校还没毕业的学生喔，以老师的能力躲开那群小孩子很容易吧。”
林缙：嗯？
“我看你就是没准备放我走！”
西达因神情严肃，仿佛又成为了那面向研究报告们最严谨的学者，“我确实准备放你走，但又想着给你添点儿小惊喜，没想到……”
他沉吟了片刻，仔细回想了一下休将林缙带回科学院说的话，才重新开口。
“老师会因为拐带雄虫崽被抓回来，那西达因也没办法了，你知道的，在我们虫族，雄虫至高无上。”
西达因故作无奈，话语中充满遗憾，林缙差点就相信了。
“既然老师现在彻底没办法走了，可以继续帮我解答疑问吗？”
林缙：“没空谢谢。”
他宣布从今天开始，他最讨厌的就是一把年纪还缠着别人叫老师的科研怪虫。
但是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西达因，会有虫族本体完好无损，拟态却是残疾的吗？”
西达因相当肯定：“本体才是真正的虫族。”
言下之意，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