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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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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卷回了九年前的海上。
“安排的媒体都上船了？应该没有小老鼠溜上去吧？”
漆黑如墨的港口，一艘足以承载千人的轮船停靠在岸，只需等待发船号令，岸上一排驻守的保安即刻放行。
“该安排的都安排妥当了，保证一只老鼠，不，一只苍蝇都飞不上去!”
夜色下，身穿黑西装的男人背手而立，目光眺望着那艘渡轮，他只祈祷上面不会发生任意意外，否则他尸身怕还没冷就被扔到了太平洋喂鱼。
“嗯，让弟兄们今晚打起精神，只要明早船一出海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是！”
角落的谈话消失，平静的海面时不时有海风吹过，可这对于巨大的‘天使一号’来说毫无意义。
悉悉...索索...
“谁？！”
巡逻的保镖一听到船尾甲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周边的五名同伴立刻将发声点包围起来，手中物体对准那处。
“什么人给我出来！”
电击棒发出‘滋滋’的声音，那盖在帆布下的一团立马掀开步站了出来，只听那人小声嘀咕着，打开手机光才看向围住自己的一群人：
“本小姐是谁你不知道吗？”
气鼓鼓的软音在这冷寂的黑夜尤显清晰。
那群刚刚还凶神恶煞的保镖在看见女孩的模样后，双腿差点软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在这？！老爷知不知道你跟上船来了？！快，给小姐拿衣服去！”
上了这艘船的人不会不知道今晚这里会发生什么，而如今被主办方捧在手心呵护着的黎家大小姐也上了船，这是件丢性命的大事！
“要是我爸知道你觉得我还会在这被你们当贼一样对待吗？”
被知道了身份，黎曼索性恢复往日骄纵的大小姐性格。
“大小姐你别着凉了...快披上！”
刚才离开的保镖弯着腰递上新的毯子，嘘寒问暖的话一大串从嘴巴里冒出来。
“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万一让老爷知道了，我们这些人肯定没...没这份工作了。”
没命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保镖急地追在黎曼身后，“小姐我带你去见老爷，晚上没灯容易迷路。”
“带路吧！”
黎曼拽着毯子，对于他们的阿谀奉承早已习惯，“放心，看在你们这么辛苦的份上我不会跟爸爸说的。”
“大半夜还巡逻怪可怜的。”
“欸好，我代哥几个多谢小姐！”
那领头的保镖走在黎曼身边，可背在身后的手却对跟来的同伴打着手势，没一会儿就在甲板消失。
从甲板一路往下，海浪声渐渐减弱，人说话声清晰在耳。
“爸爸他们在举办什么宴会吗？”
脚下的路通往第六层，从里面传来钢琴和小提琴的演奏声。
驻足片刻，黎曼依稀听出是贝多芬降E大调的第三交响曲——英雄，现在已经到了第四乐章，凯旋。
看来爸爸这次的生意进度不错。
“小姐赶快走吧，老爷已经在发脾气了！”
刚刚离开的保镖一头汗出现，眼里是可怜的乞求。
围在中间的女孩睨他一眼，转头再看向宴厅的时候，那转角走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
*
轮船第六层，是餐厅和宴会厅的集合体。
现下船舱里面摆设十五张餐桌，用红绳隔开前后区。前区六张，每张六位共三十六人，其余人则是落座后区，那里摆了好几台摄像机。
而正对摄像头的就是舞台上用红联挂着的几个字：
第九届世安集团慈善基金会议。
看来这个地方有值得宣传的视频。
上船的时间到了。
天空，一轮皎洁的圆月升至头顶，船边周围开始打上灯光，那摆宴的第六层也开始迎来客人。
清一色的男宾西装革履，有高矮胖瘦肥头大耳，也有身材高挑，面容清冷的年轻男人。
只见他们的脸上表情肃穆，只有在与友人窃窃私语时才露出难以言说的笑。
走过同一条走廊的宾客分区落座，他们的面前还有一叠事先准备好的文件夹。
“都准备好了？”
坐最中间的男人两鬓斑白，坐姿却最端庄，等盛夏已过就着手准备六十大寿。
他开口询问身边的年轻人，目光却落在翻开的文件纸上，上面是一堆排列好的年轻女孩的照片，在最上面标记的文字是‘贫困学生资助人选’。
“嗯，就等上菜了...”
“老黎呢？”
“为了您老吃好，黎总去催促上菜了！”
听到回答，老者嗤笑，没等他翻第二页纸，宴厅的音乐由弱变强，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人影就从舞台两侧走出来，交叉排成三列。
等人站定，宾客才注意文件里的女孩变成活生生的人出现在面前。
“啪啪啪！”
掌声轰动，刚才还端着脸的男性在此刻露出笑容，眼睛直勾勾盯着正前方的女孩们。
“这个A等生不错。”
舞台上的合唱开始到一半，老者像是呢喃的话飘了过来，待命的年轻人很快找到女孩资料。
“温朝野，孤儿，在我们世安的资助下中考发挥很好的水平考上了栾城一高。要是盛叔能愿意给她一份好差事，保准她下辈子只用烧香拜佛衣食无忧！”
年轻男人跃跃欲试，为了这次上船他付出一切努力。
“...”
“就她了，另外再挑两个，其他就给他们分吧。”
就在年轻人认为自己哪做错的时候，被称为盛叔的人才点头，他连忙起身开始着手准备。
走廊。
年轻人领着个身穿‘世安’校裙的女孩走出了宴厅，他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跟在他身后的小人却是一脸单纯茫然。
“温朝野小妹妹？听说你这次中考夺得头筹...等下了船，我家老板要见你，这是我的名片。”
他靠着甲板，一双猴眼从上到下打量温朝野，脑子里闪过某种念头后瞬间清醒，手攀上女孩的肩膀，带着茧的手指轻轻摩挲。
“真的吗？”
未满十七岁的温朝野脸上含着骄傲，双手接过卡片，语调轻快分明，“可我只有学习好，你们是大人还需要我做什么？”
感受到左肩不断上升的温度，温朝野有些无措地皱眉。
男人的手还在抚摸着。
她是不是该躲开？
“你只要乖乖听话，下船后之后你就会比其他人幸....”
“你们在干什么？”
凌厉的声音打断男人接下去的内容，后者脸上不爽在看见来人后瞬间变得惊恐。
攀上花枝的糙手迅速收回。
“黎小姐！”
光影下，缤纷的彩灯落在黎曼脸上，影影绰绰好不清晰。
可背光处的温朝野看得清楚，
宛如上世纪齐肩卷发端庄落在颈后，温润的眉眼上挑带着怒气盯着面前的男人，唇微张还在酝酿质问的话语。
她的肌肤过分白，仿佛只要稍微磕碰就能生出一大片红。
修长脖颈下，胸脯因为情绪微微起伏，一身黑色修身长裙包裹她清瘦的身体，只露出脚下的圆头高跟鞋。
只此一次，彼时还是陌生人的黎曼就被她刻在心底最深处。
咸湿的海风卷过，脚下船晃动。
温朝野抓紧栏杆的片刻，无措对上女孩凝视的眼，
茫然，她身体里的心脏也跟着跳动，惹得掌心沁出一层薄汗，慌忙转过了脸不再看。
对面黎曼站在阶梯上，借着保镖的扶持不动分毫，黑夜里那张俯视万物的脸高不可攀，就像枝头难以触摸的木棉。
她应该在参加好友生日派对的。
如果没在半路看到着急慌乱的父亲的话...
男人恶心的动作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黎曼咬唇瞪他，即将成年的她不是不知道他刚刚心里的龌龊心思。
风停浪静，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啪！”
掌风带着怒意，抡足了劲甩在男人脸上。
后者被打得猝不及防，脸带着整个人往侧后方滚去，摔在了温朝野脚下，吓得她惊呼一声却不敢躲开。
“你他妈...”
在人前丢尽了脸面，男人满口脏话就往黎曼扑去，可惜他连黎曼的裙角都没有看到就被一群保镖束缚，随之而来一顿毒打。
“啊！”
混乱中，黎曼喘着粗气却听见属于女孩的叫声，抬头看去，是站在原地一脸害怕不敢动弹的温朝野。
她倒是忘了还有个小妹妹在现场。
“停！”
黎曼皱眉着急喊停，看着地上半死不活，鼻青脸肿的男人，嫌恶开口：“带他去我爸那！”
男人被保镖拖着往楼下走，所过之处是一条染血的痕迹。
“......”
“你，跟我走吧。”
身侧的手在发抖，黎曼始终放不下心，收回离开的脚转身看向阴影处，“等会我跟你解释。”
“...好。”
整件事下来，温朝野都是茫然的状态。
她不知道男人的来意，不知道突然出现的女孩身份，不知道女孩突然对男人动手的原因，更不知道跟女孩走会发生什么...
温朝野什么都不知道，但同为女孩子，她相信眼前这个姐姐不会伤害自己。
往下走的路很长，路上伴随着男人痛苦□□，一群人终于走到终点停下。
保镖敲门，得到允许才推门而进。
“老爷，这狗崽子居然敢袭击小姐，还好被我们拦下了！”
话落，房间里没有动静。
落在最后面的温朝野佝偻着身体躲在黎曼背后，眼睛空洞盯着身前那人的高跟鞋，像是要将它看融化掉。
下一秒，那双鞋就消失眼底。
“爸爸，你们在这艘船上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