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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chapter 72 ...

  •   “顾北野,你死在里……”
      安柚气势汹汹地砸着浴室门,话还没说全,门就应声而开,顾北野搓着湿发走出,人高马大的堵在门口。

      安柚悬在半空砸门的手势,悻悻地撤回,乌瞳瞪视着他,像只炸毛的波斯猫,“我的衣服呢?”

      她本来是要回小酒肆的,刚才接到小秋桑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安柚也急,自己里外翻遍了室内也找不到被换下的衣服。

      顾北野在浴室里待了大半个小时,安柚觉得他在里面铁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安柚直视他几近完美的男模比例,浑身不自在,他这几年的变化简直换了个人似的,全身的肌肉线条优越明显,相比从前的力量感更饱满,却丝毫不让人感到壮硕,恰到好处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完美戳到了每个女孩子审美上的标准建美身材。

      一撮刘海塌在顾北野的浓眉上,如墨般漆黑,坠了星体似的眸睨了下她。

      安柚乌黑柔顺的齐肩发,妥帖在她精致流畅的小脸上,她还裹着浴袍,V领规矩保守的叠在颈项上。

      “你看我做什么?”
      安柚双手怀抱住自己,满眼警惕的瞪着顾北野,就像猫咪感到了领地危机,根根细软的毛发如同静电般竖起,时刻正防备着眼前人忽然的侵占主权。

      “我若是想做点什么,就凭你?”

      顾北野唇角勾起讥诮弧度,随意拨了几下短发,顷刻间,甩出的水滴,都分毫不差的洒在安柚的脸上,继而掠过她,缓步走出浴室,姿态散漫不失矜贵,径直往衣柜的方向去,他拉开柜门,里面整齐划一的手工高奢西服,交混着各种预定款的深色系大衣与御寒衣物。

      安柚不可思议的抹了把脸,漂亮精致的脸蛋因气愤而涨红,咆哮,“顾北野,你故意的。”

      顾北野面对安柚的愤怒,眼峰也不曾扫她半眼,好似她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安柚公然受到顾北野的挑衅,心里极度烦躁,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你还缠着我,有意思吗?”

      他以前不会这样的。
      这么久过去了,反而变得越来越无耻。

      顾北野在衣物中挑出绸缎黑色衬衣,利落套上,然后慢条斯理的系纽扣,才漫不经心的将视线丢在安柚脸上,“难道不是你主动找我的?”

      “是你逼我的。”
      “你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

      顾北野松开系扣的手,柔顺贴肤的衣领敞开,继而是胸膛的蜜色肌肤倾泻,黑色衬衫掩映着微凸的胸肌线条,乍看去性感至极,又添了几分慵懒与邪性。

      他移步到安柚跟前,强硬挑起她触手细腻的下颚,让她完全直视他,顾北野端详着她没有丝毫变化的脸,比无数次在记忆深处反复品鉴过的模样圆润了。

      她就算离了他,生活也照样过得滋润。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早该知道的,可是他仍然抑制不住的越陷越深。

      在没有她消息的这些年,他就像行走在炼狱里的刽子手,变得连他也不认识自己了,只有日以继夜的忙碌,以冷漠包裹那残缺不全的心,用手段祭祀沉淀的刻骨铭心,每天都在努力遏制自己不去想她,又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她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无数次的失望,彻底把他拖入了深渊,还好他找到她了,他不会再让她离开。

      顾北野唇角微勾,却是冷若寒霜的话,漆黑的眸像毫无生机的潭,“以你现在的处境,还想像从前那般娇纵,可能是我太纵容你了,以至于你可以任意妄为的跟我玩失踪?”

      “安柚。”顾北野弓身,凑近安柚的脸侧,隐晦的闷笑声,忽而自胸腔漫出,“既然你那么喜欢玩,我陪你好了。”

      “你想干什么?”安柚蓦然推开他,力气之大,推得顾北野踉跄后退了几步。

      安柚红唇颤动,如同寒风掠过枝干时瑟瑟的抖,声线多了几分乞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如果你为我从前的不辞而别,因此而憎恨我,我可以立刻消失在你的面前,以后都不会再让你见到我。”

      “你还想去哪?”
      顾北野倏尔抬眼逼近她,直把安柚逼退至床沿,他眼睛赤红,蔓延至狭长的尾部,像午夜盛开的曼珠沙华,美而令人生畏,他继而豁住安柚稚嫩的颈项,迫使她仰脖压向自己的胸膛。他声音暗哑,喉咙如同被堵了异物,有种失真的震荡感,“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离开?你想都别想。”

      安柚被迫仰首,望进顾北野如泼了墨却不小心沾了红颜料的瞳孔,覆着自己毫无血色的脸,安柚抓着他翻开的衬衫领口,心中生出淡淡的疑惑,突然想到他昨晚提出的两个选择,鬼使神差道,“那你是想跟我结婚?”

      顾北野附身,往安柚天鹅绒似的颈项咬去,整齐的牙印,虎踞在她瓷白的肌肤上,顾北野真想咬死她算了。

      “嘶—”

      直到耳边传来安柚的呼痛声,他才肯松口。

      顾北野颌关紧咬,沉沉磨牙,声线如同撞在钝器后的回响,异常的滞闷,“你倒是想得美。”

      安柚蹙着细眉,侧颈上的刺痛使她瞬间清醒过来自己问了多么愚蠢的问题,她的心口恍如被人灌了一泡烟,终年得不到释放,闷在胸腔里饱涨涨的不适,

      “我才不稀罕。”
      她莫名想找到排泄口,猛然抓过顾北野的手,就往他扎实的手臂,发了狠的阖牙,腮帮子鼓鼓的像胀气的河豚。

      顾北野任由她施暴的动作,全然不管被安柚咬出青紫溢出血丝的手臂,目光丝毫不离安柚染了粉霞的脸,他这辈子不想要的东西总能唾手可得,而他奉若珍宝的心上人,就算怀了他的孩子也要离他而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从心底蔓延。

      可那又怎样呢?

      既然上天让他们重逢,他不会再放手,哪怕把她困在自己的羽翼里,也不会再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咬够了吗?”顾北野耷着长睫,一小片阴翳投在他迭皱分明的眼睑上,刘海滑落水滴,忽而落在安柚怔然抬脸的颊上。

      她感到脸上凉凉的坠感,眨了眨鸦黑的羽睫,如蝴蝶展翅而飞的扑簌,她尚且懵懂的表情,又泄了几分孩子气,樱唇如同蘸了引人品尝的草莓酱,看着诱人至极,让人忍不住心生亵渎。

      顾北野虎口掌住她的下颌,不自禁叼住粉嫩红唇,攻陷她坚固的堡垒,就开始侵略安柚口腔里的每块领地,几年不曾探访的地方,是他经年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的源头,他思念到骨头缝里的人。

      “呜....”
      安柚拍打着顾北野,面对他骤然而至的桎梏,她就像被主人扼住后颈的小猫,被迫承受着他肆意的蹂拧。

      安柚在顾北野渐渐温柔下的攻势沉沦,从前忙于照顾小秋桑和酒肆的事情,让她无懈找男人排解,就算她独自带着小秋桑生活,追求她的人也是不计其数,都被安柚以无心恋爱给拒绝了,所以,自从离开顾北野后,她从来没有被人碰过。如今,身体再次传来似曾相识的酥麻感,对于顾北野的触碰,她仍然毫无抵抗力,曾经水乳交融过的两具躯体,像是唤醒了彼此的肌肉记忆,无论安柚心里有多么的不情愿,她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的意志。

      她享受顾北野无所不在的侵占。

      安柚踮起脚,双手不自觉环住他,承受他霸道且温柔的吮吸,同时予他回应。

      既然反抗不了,安柚干脆破罐子破摔,倒不如好好享受,反正他们以前什么没做过。

      这个吻很长,很长,没有掺杂任何的欲色,只是单纯的在对方口中吸取养分,像久未浇灌的盆栽,终于得到甘霖,干涸的土壤拼命吸收着水分,表面不断冒出“啵啵啵”的水泡声....…

      安柚完全软在顾北野的怀里,任他予取予夺,顾北野托起安柚的臀,横跨在自己的腰腹,她双腿下意思夹住劲腰,整个被他抱坐在床上,继续掠夺她口中的芬芳。顾北野指尖捻着安柚的耳垂把玩,把津液哺进安柚的嘴,再卷着她的舌头嬉戏追逐,再度将她口中的水分榨干,循环往复,啄着她娇艳欲滴得如同被雾水侵染的樱桃小嘴。

      女人时不时发出细碎的娇吟声,像海妖迷惑航员勾人心魄的歌声。

      顾北野翻身把安柚撂在床上,领口大剌剌敞在她眼前,她的脸蹭过蜜色的肌肉块。

      安柚脸色微红,不自在的撇过脸,顾北野泰山压顶而下,试图捻过她的唇,却被推开了。

      安柚抠着他的衬衫纽扣,移过眼,别扭的不看他,“顾北野。”

      她的鼻腔像是被塞住,如同大多数重感冒的那样,声音变得低沉哑涩,“你是要我做你的情人?”

      顾北野微顿,望着她毫无瑕疵的侧脸,细瓷如艺术家精心雕琢而成的轮廓线条,填充进他的视域,他心脏又传出密密麻麻的刺痛,直冲上他的天灵盖。

      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连带着腹部的不适,顾北野闷头埋进她的颈窝,嗅着熟悉的玫瑰与淡淡奶香味,离奇缓解了额角经脉的抽痛。

      他挺括鼻尖蹭了蹭安柚温暖的天鹅颈,像是闷在枕头里发出的气音,揣着隐晦的不甘,“你觉得呢?”

      安柚闻言,抬眼瞪他,狐狸眼里燃着轰轰烈火,“你休想。”

      外面突然响起门铃声,打破了两人僵持不下的局面。

      安柚起身,一把推开他,顾北野顺着她的力道侧翻在床,他默默捂住肚子,嘴唇有点发白。

      她裹紧浴巾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脚步略踉跄的走出卧室,打开客厅大门。

      “安小姐,你的衣服。”
      陈赫规矩站在门外,笑容满面的把袋子递给安柚,那岔开的面容,堆彻着真心实意的激动,还有安柚看不懂的解脱。

      对,就是解脱。
      就像是囚鸟得到了拯救。

      安柚疑窦地扫了几眼他,镶着藏不住笑的脸,像是看见了昔日救命恩人般的感激,她接过袋子,疑惑,“你怎么了?”

      他们以前好像也不熟。

      “没什么,就是开心。”陈赫腼腆地饶了饶头。

      他当然开心,安小姐回来了,顾总以后总该收敛些脾气了。

      然后,像是想到什么,把拎着的小袋子也递给安柚,“还有顾总的药,麻烦安小姐帮我拿给他。”

      “药?”安柚看了眼袋子里的小盒子,拧着眉心接过,“他怎么了?”

      “这是顾总的头痛药和胃药,他很久没吃过胃药了,麻烦你待会提醒他吃。”陈赫的声音带着几分隐隐的请求。

      小顾总肯定会听安小姐的话,所以陈赫才把药带过来,总归不负莫总每天的嘱咐,而且他也心疼,小顾总罔顾身体健康,日以继夜的工作,还是糟蹋了身体,每次看他疼痛难忍的样子,陈赫只能当作看不见。而且他固执得跟头牛似得,死活不肯吃药,然后就染上了烟。

      陈赫知道,小顾总每当头痛或者胃痛的时候,就会抽烟来分解疼痛的折磨。

      “好。”
      安柚应道,接着就把门阖上。

      她走向沙发时拿出袋子里的药,真是治头痛和胃药的专用药,以前也没见他身体有什么毛病,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她胸腔浮起莫名的烦躁,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卧室,一下把药扔在沙发上。

      安柚拿起衣服往就近的卫生间去,当她换完衣服出来,巡视了眼客厅,还是没看到顾北野的人,她正想直接走人,注意到沙发上的药袋,又忍不住踅回来,在厨房倒了杯白开水,拿起药就往房间去,门是虚掩着的,安柚推门而入,顾北野还在原来的位置躺着,像一把坚韧牢固的弯弓,卧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就好像是熟睡过去了。

      安柚把药放在床头柜,坐在床沿轻推了下顾北野的背,“起来吃药。”

      顾北野仍然没动,安柚凑过去,看到他额角沁出细密的汗,她探出手摸去,触及冰凉,安柚忙扒过顾北野的肩,她轻而易举就把他高大的躯体,给掰到自己的眼前。

      刚才还那么强势的钳制她,现在就被她任意摆弄了。

      他紧闭双眸,唇色发白,手紧捂腹部,安柚拍了拍他的脸,“顾北野。”

      “醒醒。”
      “顾北野,顾北野...”

      安柚唤不醒他,心里像有根弦崩着,让她的呼吸也紧了几分,她蓦然起身,急忙要去找陈赫,还没走两步,手腕就被攥住,身后传来顾北野迷糊的咕哝,安柚听不真切,她就被顾北野拽倒在床,紧接着是冰凉的躯体团住她。

      安柚身体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要走,不要走了好不好……我痛。”

      顾北野破碎朦胧的呓语,萦绕在安柚的耳畔,最后的字眼落在她的心里。

      安柚震了一下,顾北野从未在她面前这样,他究竟在忍受怎样的折磨,才让他这样的人也忍不住喊痛,安柚抬眼看他,一如既往的周正,就算脸色苍白也难掩其渗进骨子里的贵气,只不过他眼下影绰的乌青,昭示着他的憔悴之态。

      安柚狐狸眼忽而泛潮,他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他相比从前似乎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变了很多。

      以至于安柚无法确定他的真实想法,他这样纠缠她究竟是为什么,安柚确定他从前是喜欢自己的,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很多事情都时过境迁了,更何况是人们虚无缥缈的感情。

      而且他身边还有那样的女孩子。

      安柚像个大型的布偶娃娃,被顾北野搂抱在怀,从禁锢中好不容易解放自己的双手,安柚棒着他的脸,轻声问没有知觉的顾北野,“你哪里痛?”

      顾北野的睫颤了颤,他半掀着眸,看到近在咫尺的安柚,目露惊喜,终于梦到她了,他有点虚弱的拿脸拱了拱安柚的手,像个小孩子似的,声音嘶哑如变声期的少年,还有点委屈,“胃痛。”

      “很痛吗?”安柚皱眉。
      “很痛,抱抱就好了。”他有点虚弱。

      “你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安柚望着他苍白的唇色,声音狭带着不悦。

      “……”顾北野像个被家长训斥,不知所措的幼崽。

      “去医院。”安柚拉着他,作势要起身。

      “不去。”
      顾北野圈紧安柚不安分的细腰,生怕她再次从梦中溜走。

      安柚看了眼床头柜的药,“那你吃药?”

      “吃药就不会痛了。”

      “好。”顾北野声音很小,也意外的乖顺,好像他还像从前那样。

      “你放开我。”安柚拍了拍他的手。

      顾北野紧张得蹙起了眉峰,把安柚的头摁在自己敞开的衬衫里,如同幼崽离不开妈妈怀抱那样,嗓音依恋到极致,他痛苦的低吼,“哪里都别去,求你了。”

      安柚从他的压制中,努力抬头,顾北野的墨眸里闪烁着水光,黑白分明的眼球布满了红血丝,形容有点惨淡,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犹如躲在阴暗角落里,饿得瑟瑟发抖的小野狗。

      安柚心身巨震,她迟疑着,“顾北野。”

      顾北野鼻音浓重,像是从胸腔里拽出来的气音,“嗯。”

      “我是谁?”安柚问。

      他顿了一下,定定的看着她出神,似乎陷入了回忆的洪流,突然,他眉心皱成了川字,薄唇拖出痛苦的□□,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姐姐,我痛。”

      “起来吃药。”安柚趁着顾北野虚弱的空隙,从他怀中挣脱,想要将他拉起,顾北野忍着腹部的抽搐,依着她的力气慢慢坐了起来,安柚从床头柜上,拿起药放在他嘴边,“张嘴。”

      顾北野就她的手衔住了药,安柚感到手指凉腻,她无意识的搓了搓指,接着抄过水杯。

      他很配合的吃完药,安柚才放下水杯,怜惜地揉了揉他结实的腹部,抬眼问他,“好点没有?”

      “好多了。”顾北野覆上安柚的手,周正的脸敞着笑,夺目得比外面的阳光还耀眼,“揉揉就好了。”

      “顾北野。”安柚由着他的力道揉,再次哑声问,“你平时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

      “没有胃口...”

      “妈妈接电话啦,妈妈接电话啦…...”

      安柚搁在床头的手机骤然响起,一段卡哇伊的奶音蔓延在卧室里,是小秋桑的录音铃声。

      她从枕头旁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就要下床,被顾北野拉住了手,安柚侧眸看他,他脸色苍白,端坐于床上,如墨的眸睁得像铜铃,模样像极了讨不到糖的小孩,“不要走。”

      安柚心下一酸,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母亲的缘故,看到顾北野这样,就忍不下心来,算了,反正他也知道小秋桑的存在了,倒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坐在床上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小秋桑奶呼呼的童音。

      “妈妈,你怎么还没回来?”

      “小秋桑跟阿姨先玩会,妈妈很快就回。”

      “你刚刚也是这样说,妈妈骗人。”

      “听话,妈妈在舒琦哥哥这里,哥哥给小秋桑买了很多礼物。”

      “真的吗?”小秋桑的声音也欢快了不少。

      “妈妈什么时候……啊,你。”安柚耳珠子突然被咬了一口。

      她侧目怒眸,瞪着无辜的罪魁祸首。

      顾北野把安柚团在腿上,以便自己靠在她的肩窝里,看她线条柔和的侧脸,端她变了许多,不自觉有了初为人母的光环,整个人恍如泡在温暖的泉水中,在雾气氤氲里,给他如梦初幻的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拥着她,常年折磨他的病痛,似乎也跟着消弭了。

      她就是他的苦口良药,虽然追逐她的过程很苦,奈何她具备治愈他的功效。

      无论如何,她都逃不了,更何况,她还生下了属于他们的结晶。

      这辈子,顾北野都不会放过她,更不会给任何人从他手里抢走她的机会。

      “妈妈,你怎么啦?”小秋桑在那头疑惑道。

      “妈妈不跟你说了,你哥哥叫我呢!”安柚骗起女儿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妈妈去忙,记得带礼物回来哦~”

      “那小秋桑记得乖乖吃饭。”

      “妈妈拜拜。”

      “宝贝,拜拜。”

      安柚挂了电话,发现自己完全窝在顾北野的怀里,以兜小孩的姿势把她揣在怀中,让安柚陪感不适。

      “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顾北野为安柚撩起脸颊的碎发,暗暗磨着后槽牙,忍着心中横冲直撞的暴戾。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与别的男人那么亲近,而他们都没有正式见过面,顾北野心里头就越发的不是滋味,对于舒琦就更加恨的牙痒痒,而他又无可奈何。

      安柚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不过她仍然嘴硬,“我说了不是你的。”

      “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我?”顾北野短促的哂笑了声。

      他早在发现她们母女踪迹后,就派陈赫去调查了,事无巨细的把安柚从出现到这个国家的所有生活履历都翻了个底朝天,她到这里不久后,就确诊出身孕,所以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让顾北野更欣慰的是,这三年来安柚生活简单,没有招蜂引蝶,只独自带着女儿经营着小酒肆,身边几乎没有什么异性来往,只不过,那个舒琦却是例外。

      这一点,顾北野妒嫉得发狂,他整整缺失了她们三年的时间,身边却有人替代他的位置,顾北野恨不得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再也不许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懒得理你。”
      安柚撑着他,猛地起身,跳下床,动作一气呵成,径直往门口走去。

      只听身后,“咚。”地一声传来,有什么东西沉重地摔砸在了地上。

      安柚顿住身形,迟疑着回头,顾北野竟是人高马大的摔在了地毯上,唇色发白的捂着肚子,形容虚弱极了,像病重患者由于肢体坚硬,不慎摔下床。

      他抬起面色苍白也无损英俊的脸,可怜兮兮地望她,似乎在向她求救,如若安柚不伸出援手,未免太冷血了些,安柚忍不住扶额,她走过去,站在顾北野面前,居高临下的质问他,“你又想怎样?”

      顾北野沉眸,缄默,只固执的伸出修长挺廓的手。

      安柚见状就想伸手,外面的门铃声霎时响起,安柚才像回神般的收回手,她连忙步出卧室,理也不理跌落在地,装作弱不禁风的某人,后面是顾北野渐渐沉下来的墨眸,如一汪望不到底的幽潭,隐隐有暗流在涌动,他眼睛像把锋利的刀刃,直射往客厅大门的方向去。

      陈赫在大门打开时,感到直冲面门,似曾相识的恐怖气流在冲撞他,让他清瘦的身子,承受不住的震了几下,他越过安柚看到顾北野已然站在房间门口,他此刻阴沉着脸,也在凉凉的睨他,像帝皇俯视将死之人的漠然,陈赫狼狈的避开眼。

      他好像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招惹到这个小祖宗了。

      “安小姐,这是为你和顾总准备的晚餐,请慢用。”陈赫等服务员把菜上齐了,就想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刚走出门口又折回来,小声对安柚道,“安小姐,如果顾总不吃东西,麻烦你劝着点,他听你的话。”说完就关门走人了。

      安柚感到莫名其妙,吃饭还要人劝,是因为他不够饿,还以为自己是小孩。

      她本想直接走人的,但是看到这满桌勾人食欲的菜色,中午没吃东西也确实饿了,她倒不是亏待自己的主,顾北野已经走出房间了,刚才装得像模像样的,现在直接就不装了,安柚懒得拆穿他,走到餐桌前慢条斯理的用餐。

      安静如落针可闻的客厅,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安柚才后知后觉顾北野没过来吃饭,她巡视了眼客厅,顾北野整个人陷在沙发上,烟雾缭绕在他朦胧的侧脸,使他看上去如同置在云端,不可亵渎的神像,也确实像辟了谷的圣人。

      安柚突然想到他的胃痛,她重重撂下筷子,在室内碰撞出不小的声音,以致于让沙发上坐着的人侧眸看过来。

      顾北野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他徐徐站起来,踱步到餐桌前,“怎么了?”

      “没有胃口。”安柚摊在椅子上,双手抱胸仰头看他。

      顾北野看了眼她几乎没动过的饭菜,眉骨轻蹙,他拉开凳子坐在安柚身旁,“你不吃完这碗饭,今晚就别回去了。”

      “你威胁我?”安柚瞪着狐狸眼,不可思议,许久不见,倒是霸道了不少。

      顾北野捻起筷子,夹了几样她从前爱吃的菜,放在她的碗里。

      “我不爱吃。”安柚推了下碗,含沙射影道,“都这么长时间了,很多东西都变了,就算是口味。”

      顾北野微顿,放下筷子,睇她,“你喜欢吃什么,我去做。”

      安柚执起筷子,把顾北野放在她碗里的菜,都夹回到他未动过的碗,“我不要,你给我吃了,不许浪费。”

      顾北野看了眼面前的碗,他实在没有胃口,这几年的进食都不规律,有时候忙起工作来顾不上吃东西,就不了了之,长期以往,他只要不饿都没有吃东西的欲望,所以胃病就落在他的身上了,有点自暴自弃在身上,也没有及时治疗,更没有按时吃药,偶尔的疼痛折磨他,起码可以减缓对她思念成疾的痛苦。

      他在安柚的注视下,还是拿起筷子夹了条青菜送进嘴里,细嚼慢咽了起来,还是像从前那样,用起餐来优雅标志,像上流社会品尝高端食材,以最高规格的礼仪用餐,才能彰显其食物的独特。

      顾北野本来是督促安柚吃饭的,反而被安柚强迫着吃完她嫌弃难吃,就往他碗里塞的菜,最后他强忍着不适吃完了。

      安柚看到顾北野吃得差不多了,就撂下筷子,站起来后,拿纸巾拭了下嘴。

      “我回去了,你慢慢吃。”
      说完,在沙发上拿了包包就往外走。

      “我送你。”顾北野放下筷子,望着头也不回,快步往门口去的女人。

      “不用了,我开车过来的。”安柚拒绝。

      “等等。”

      安柚放在门把的手停顿了下,她等了片刻没感到有什么动静,正要转身,肩膀上就被披上了外套,接着是顾北野没啥起伏的声线荡来,“外面冷。”

      “哦。”
      安柚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是自己的那件毛呢外套,她刚刚怎么找也找不到。

      顾北野抓着毛呢翻领,迫使安柚转过身来,他敛眸,耐心为她系完了扣子。他把围脖给安柚套上,随后轻轻一扯,把娇人扯到眼下,“等我。”

      说完,他略顿,像是陷入了回忆,继而漆眸犹如跌入了深渊,不知名的情绪在深不见底的眼中悄然蔓延。

      顾北野往围巾上打了个松弛有度的结,他俯身凑近安柚耳侧,望着那枚八字结刺青出神,然后,他不温不热的冷淡声线响起,“我若是回来,没看到你,后果自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chapter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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