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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chapter 71 ...

  •   安柚刚喂完小秋桑,就接到陈红的电话,她目的很简单,需要安柚站出来澄清与舒琦的关系,现在网上也爆出她的个人信息了,只有尽快澄清才能避免网络的发酵。

      下午三点在AN总部召开发布会,她希望安柚到现场与舒琦共同面对媒体。

      安柚挂了电话,陈红亲自打的这通电话并没有告知舒琦。

      她当然很乐意去发布会澄清她和舒琦的关系,她也不想来酒肆喝酒的顾客都是来看她八卦的,只不过澄清后消息就会铺满各大新闻头条,届时顾北野看到她的几率会很大,安柚不敢赌,顾北野知道他的消息后会怎么样,她更不想让他知道小秋桑的存在。

      最后,由于时间迫在眉睫,她还是驱车去了AN总部大厦,她穿着深灰色长款羊绒毛呢,在细颈上圈着保暖格子围巾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口罩和墨镜也被她戴上了,整个人就像缩在自己制造的天然屏障,谁都瞧不出她的真实面目。

      不过安柚到AN的总部大门时,就被蹲在外面的记者拦住了,“请问是酒肆老板娘吗?”

      安柚不理他们,径直走进大厦,却被人扯住了衣袖,“你和清风真是夫妻关系吗?”

      “这个问题我们会在发布会上回答,请你们离开。”陈红走过来护着安柚。

      记者们见状,颇为不甘心的看了眼安柚就提着设备走了。

      “安小姐,这边请,我先跟你说一下情况。”陈红引她到会客室。

      下午三点整,舒琦已经在主席台正中就坐了,他旁边预留了位置,想来是为安柚准备的,安柚进来的时候,全场的记者都齐刷刷的看向她,直到安柚成功落座在舒琦身边。

      舒琦讶异地与安柚对视了片刻,就各自挪开了。

      台下,挤得满满的记者举着照相机,摄像机,对着他们发问,“请问,可以解释一下你们的关系吗?”

      “我是结婚了,不过不是和他。”安柚直接抛出重磅炸弹。

      众记者讶然,随后有人反应道,“你有什么证明吗?”

      安柚从兜里掏出红本本,“这就是证明。”

      她稍微向众人展示了结婚证,就收了起来,然后徐徐道,“不过,我的丈夫已经被车撞死了,只有我们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清风还没有出道前,我们就认识了,他是我远在M国朋友的堂弟,我朋友托清风平时多关照些我们母女,清风怕我们孤独,有空就会过来陪我们,久而久之的异国他乡的我们就惺惺相惜了,我已经把清风当作自己的弟弟看待了,我们平时都是姐弟相称的。”

      “你说是不是,弟弟。”安柚看向舒琦。

      舒琦立刻就反应过来,“是的,姐姐说得没错”

      安柚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希望不要因为我而影响到我弟弟的工作。”

      记者紧接着又问了几个网友普遍关注地问题,他们都游刃有余的回答了,这一问一答好像是提前预演好了的,却精准而快速地撇清了他们的关系。

      ........

      发布会结束后,安柚和舒琦走到后台,舒琦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把安柚卷入是非中,是他非常不愿意见到的,以及对这起事件中的无能为力,使她置身于舆论的风口,他真切的认识到自己有多势弱,保障不了她生活基本的平静。

      “过来和你并肩作战啊。”安柚俏皮地拍了拍他的肩。

      舒琦眼框有点红,“我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没事,我的酒肆还出名了。”安柚不想他有压力,“多亏你了。”

      她掏出口袋里的红本本,“不过这张结婚证也忒假了。”

      “无奈之举。”陈红走过来,“走吧,请你们吃饭。”

      安柚刚想拒绝,被陈红截住了,“这刚澄清了,大家去庆祝一下。”

      安柚无话可说,她往家里给月嫂阿姨打电话说自己晚点回去,阿姨最近不住家了,小秋桑很少起夜,安柚就让她晚上回家住,她是本地人就在附近。

      最后结束了饭局,安柚和舒琦又被陈红拉去附近的高级会所,据说AN的高层要接待贵客,希望安柚和舒琦露露脸,毕竟他们拿不出像样的艺人了,而安柚与舒琦的外貌是非常出挑的,她本来是不乐意当人家的谈判工具人,但奈何不了陈红的嘴皮子,还是妥协了。

      他们到包间时,AN所谓的贵客还没到,安柚借口上洗手间的时候,又打了电话回去给阿姨,叫她今晚到木屋倍小秋桑睡觉,阿姨说小秋桑念着妈妈了,安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挂了电话,她走到洗手台洗手,安柚已经摘下口罩和墨镜了,她拨弄了几下及肩的发,自从有小秋桑后她就把那头长发给剪短了,因为小秋桑动不动就喜欢扯她的头发,安柚只能忍痛剪了,不过利落了不少。

      她走出洗手间往包间去,经过金黄色的长廊,倏尔顿住,安柚看到顾北野靠在光滑的壁面上接电话,挺拔的身躯被质地柔软的黑色大衣包裹,彷佛寒风凛冽里温暖的山峰,他微微垂额,大衣领口抵住他冷削的下颚轮廓,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成熟内敛,细长的指,夹着袅袅轻烟,混沌在他挺括的手背上。

      安柚缩在旁边的包厢门上,她的包间正好在顾北野的左手边,她要是直接过去的话,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就算要离开会所,这条道也是必经之路,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两天简直是倒了血霉。

      安柚看了眼他专注打电话的模样,她如果直接埋头过去,他应该不会注意到她,而且她把自己捂得那么严实,他不一定能认出,安柚拢紧深灰色毛呢外套,把小脸陷进围巾里,就洋装风轻云淡的经过。

      她猛地扎过去,祈祷他最好不要抬头,安柚径直从他面前快步走过,她深吸了口气,终于要越过他了,安柚紧绷的神经才算稍微豁开了个小口。

      “你跑哪儿去?”轻飘飘的话语极具穿透力,在昭显着他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安柚登时滞住身形,而后,像是赌气般不管不顾的往会所出口跑。

      一口气跑出大门,回头看了眼,没看到顾北野跟出来,安柚有些恍惚,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或者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她。

      夜色沉沉,天际荡来了飘花,裹挟着刺骨的寒风,一会儿就覆在了大地上。

      安柚瑟缩着身子往停车场去,顺便给舒琦打电话说自己先离开了。

      她拉开车门,一只大手蓦地罩住她的手,然后施力将车门重重扣上,安柚还与舒琦通电话,她怔怔望着,曾经多次游走在她身上,肆意妄为的手。

      她浑身颤栗,像座小山峰似的阴影倒映在车门顶上,完全吞没了她的影子,后面的人缄默不言。

      好像在享受这片刻拥有她的实感。

      舒琦在电话那头唤了她好几声,安柚最后以开车为由,给挂了。

      “新欢?”

      顾北野的气息压下来,俯在她的耳侧,却满是凉薄夹杂着烟草的味道。

      安柚遽然转身推他,狐狸眼缀着愤懑与犟劲,“是又怎样?”

      顾北野被迫退了半步,强势挑起她深埋在围巾里的下颚,迫使她完全暴露在自己的视域里,这是张深嵌在他骨头里的脸,每当深夜阒寂时,独自忍受着剥皮抽骨的剧痛,试图在骨头缝里扒到有关她点滴的记忆,来温养他几近力竭的心。

      他拇指往她稚嫩的红唇搓去,直到现出本来唇色,顾北野忽而闷笑道,“许久未见,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安柚被严丝合缝的罩在他营造的禁锢里,像是会释放热气的暖炉,阵阵炙热的气流熨烫着她,为她驱散了无所不在的寒冷,安柚抿了抿唇,唇上残留着顾北野拇指上的烟味,她嫌弃般的皱起眉,仍然固执的拧过脸去,不愿搭理他,似乎懒得跟他浪费唇舌了。

      “说话。”

      顾北野被她表露出的厌弃,给激到了。

      他捏着安柚下颚的手,往下,豁住她的细颈,把她抻直在眼下,以绝对强者般的姿态迫使她臣服,安柚如同被扼住咽喉的波斯猫,仍然没有褪下骨子里的傲慢与不屈,颈项上的手,松弛有度,喉咙却也忍不住瘙痒,让安柚忍不住咳嗽。

      “咳咳咳……”她涨红了脸。

      顾北野慌忙缩回手,这女人真是豆腐做的,丝毫碰不得,手忍不住移去,为她顺气。

      “不用你假好心。”安柚丢开他的手。

      顾北野转而扣住她的腕,隐忍着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暴虐,紧绷着下颌骨,“安柚,不要消耗我对你的耐心,你做的那些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我做什么事了?”安柚抬头瞪他,依然如当年般的理直气壮。

      “你觉得呢?”顾北野低头,幽深的眸攫住她的乌瞳,颇具侵略性。

      她缩了缩脖,有些心虚的移了眸,目光飘了几飘,落在他大衣里的毛衫领上,她撑住他越发靠近的胸膛,声音意外的沉闷发哑,“你先起开。”

      顾北野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不过还是像座沉默的小山丘般,强势地将她划到自己的管辖内,为她挡住纷飞的飘雪。

      安柚狐狸眼闪过狡黠,突而向他身后喊去,“陈赫。”

      顾北野下意识侧头,安柚快速拉开车门,窜进去,然后“啪”的锁了门。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的动作,成功让自己脱离了窘迫的境地。

      顾北野额角经脉忍不住幅度抽动,他以前是太纵容她了,导致她现在这么的任意妄为,他掏出烟盒,叼了支烟在唇上,滑下打火机砂轮,点燃,狠狠地吸了口,头痛的感觉才算麻痹了些许,他于烟雾缭绕中,漠然望着车上准备逃之夭夭的女人。

      只见她滑下半指车窗,继而是安柚苦口婆心的话,“顾北野,你就当没见过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好不好?”

      顾北野吐出烟圈,兜在他轮廓深邃的脸,许久,他薄唇涌动,“可以。”

      安柚闻言默了下,随后笑靥如花,“谢谢,后会无期。”

      说完,就轰了油门跑了。

      直到烟头燃到他的指尖,才丢在地上,光滑锃亮的高奢定制皮鞋狠狠碾过,他转过身,宽阔的背影落满白霜,莫名添了几分寂寥感。

      一辆震动频繁的奔驰车,在众多静置的车辆中格外突兀,顾北野经过时,突然停在车旁,面无表情的,一脚踹到那辆奔驰车上。

      “喀”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车身也因此重重地晃了下。

      “他妈的,是谁?”

      一个形容臃肿的中年人打开后门,扣着松垮垮的裤头就走了出来,落在地上时还拉了下裤链,再往上抻了抻裤头,随后在夜幕中骂骂咧咧的走到顾北野面前,气焰颇盛,“臭小子你不要……诶呀,原来是顾总啊。”

      中年男子活像张冻柿子的国字脸,褶成了谄谀的恭维模样,脸上还有淫靡未消的红,像被打翻的隔夜西瓜汁,“顾总怎么在这里,是不是我们AN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顾北野漆黑沉亮的眸,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之意,他连眼峰都不屑予他分毫,大步流星的往会所门口去。

      中年男子斜了眼碎裂的车前灯,一张脸更是皱得如同干瘪的柿子,不过,他还是巴巴的跟上这个在业界内,令世界各地龙头企业头疼不已的收购狂魔。就在今天,AN突然收到天莫资本的收购意向书,所有的AN高层反应过来后,欢呼雀跃的瞬间又愁眉苦脸,似乎都预见了未来改革换代的风潮,高层们又人心惶惶了起来。

      不久,他们便接到莫豫集团绝对控股人以及兼任天莫CEO的洽谈会面消息,AN的负责人与股东高层倾巢出动,都想打探天莫的意思,毕竟AN近几年在U国的发展每况日下,手底艺人都跑到了死对头那边,手上项目更是拿不出手,说到底,这曾经是U国传媒界老大的光辉岁月,早已被同行腐蚀侵占了大半的市场份额,也只有舒琦这个头部艺人撑着门面,而AN还因为今天的网络舆论,股票市场继而遭到了重创。

      当他们收到天莫的收购意向书,如同天上掉下了馅饼,简直是意外之喜。

      AN有救了,有了天莫及其背后庞大的商业帝国莫豫集团背书,AN只会比从前鼎盛时期,更加的势如破竹。

      所以他们恨不得把这尊佛供着,希望他能开出友好的条件,不过AN也是底气不足,毕竟天莫的行为可以说是扶贫了。

      —

      次日早,小酒肆关门歇业暂避风波,营业时间待定,不过游荡在酒肆外的人却是不少的,无非都是舒琦的粉丝效应,安柚也无心管他们了。

      顾北野的突然出现,彻底把她平静如水的生活,搅得波澜起伏,她虽然得到顾北野各自安好的肯定,但是安柚总觉得没有那么容易,顾北野看她的眼神太不对劲了,好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安柚觉得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所以她早早就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带小秋桑到阜谷镇温泉度假村避寒,反正她很久就想去了,无论顾北野会不会找她,先藏起来再说,或许没找到她自己就灰溜溜的回国了,安柚想得很美好,把她们母女俩的衣服塞满了两个大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也把小秋桑固定在后面的儿童座上了,小秋桑看到妈妈这般阵仗,漂亮的大眼睛像个剥了壳的荔枝仁,声音稚嫩且好奇,“妈妈,我们去哪里啊?”

      “妈妈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安柚啵了口小秋桑水嫩的豆腐脸。

      “好啊好啊,哥哥去吗?”小秋桑兴奋的棒着安柚的脸蹭了又蹭。

      “不去,你哥哥工作忙。”安柚把小秋桑的安全带卡住,看她小脸似乎有些失落,“等你哥哥放假了,他就陪你去。”

      “说话不算数是小狗。”小秋桑突然精神道。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秋桑犹豫了,妈妈的嘴骗人的鬼。

      安柚关上车门,手机在这时响了,是快递员的电话,有个快件要她签收,安柚从快递员手中接过,拿到车旁直接拆了,里面竟是当地的法院传票,还有原告的起诉状,证据材料清单一一俱全,理由充分,顾北野向她索赔毁约金,是当年安柚稀里糊涂跟他签下的结婚协议书,她并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履行合同条约,三年时间的日积月累使她背上了巨额的毁约金。

      安柚看了眼赔偿金额,目眦欲裂,卖了她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她腮帮子愤怒的鼓起,后槽牙咬得“咔咔”地响,无来由的憋屈,想要找到发泄口。

      顾北野这个贱人,他肯定是故意的。

      安柚当即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原告的联系方式,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却不是顾北野本人的而是陈赫的声音,他假模假样的问她是谁,安柚口气很冲,却还是自报了姓名。

      “啊,原来是安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陈赫那边略显错愕的问道。

      安柚翻了个大白眼,果然是一丘之貉的上下属关系,讨厌至极,“顾北野呢?”

      “顾总啊,他现在正在开会,暂时走不开。”

      安柚沉吟片刻,吐了口浊气,“你们在哪里?”

      她不能拖了,她要尽快解决掉这件事。

      “在宛都大酒店。”陈赫答得很快。

      安柚噎了下,“我现在就过去,你叫他到附近的咖啡店来,我有事找他,”

      “顾总还有几个视频会议要开,实在走不开,要不你....”陈赫还没说完就被挂了,他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安小姐的脾气依然没有变化,还是那么的...

      顾北野身高腿长的整个人陷进沙发上,侧过与脸型相得益彰的额,“她说什么了?”

      “安小姐挂了。”陈赫说。

      顾北野“啧”了声,“她会来的。”

      顾北野猜得没错,安柚把小秋桑给阿姨照顾后就驱车前往了,酒店前台礼貌确认了身份,就把安柚领到顶层,将她带到套房门口就走了。

      安柚发现大门没关,里面还有阵阵暖气倾斜而出,她推门进去。

      这个总统套房好大,安柚在客厅没见到人,又绕了几圈,好不容易找到虚掩的卧室,她没多想就推门而入,靠近门口的浴室传来淅沥水声,她在原地踌躇的空隙,浴室门应声而开。

      安柚看到顾北野赤身裸体的蜜色肌体混肴在热雾中,宽肩窄腰大长腿在没有衣服包裹的视觉冲击下比例均称,肌肉块状起伏分明,昭显着他如欧美男模般健硕完美的身材,安柚只觉他这几年没少锻炼,比以前多了几分野性难驯的性魅力,眼睛不自觉往下…

      顾北野掀眼斜了眼她,旁若无人的从安柚面前走过,在床上拿起浴巾,慢条斯理的遮住了人鱼线下的禁区。

      “看够没有?”

      他嘴角扯起意味不明的弧度,声线却极其冷淡,蹚开了室内温暖的气流。

      安柚拿手扇了扇发烫的脸,倒没觉得自己有多唐突,他们要做的以前都做了,只是觉得他越来越健壮了,她转而嗤笑道,“你不是在开会?”

      “开完了。”顾北野不疾不徐地坐在沙发上,两腿大剌剌的敞开,浴巾自然滑在腿侧,露出矫健发达的腿部,肌肉块之间界限清晰,匀称且具爆发力。

      安柚无法直视了,视线飘过他,看向玻璃窗外的搭顶,“你能不能穿上衣服。”

      “这是我的卧室。”

      “那你准备这样跟我讲话?”

      “跟我讲话?”顾北野仰靠在沙发上,姿态有些酷拽,“我们有关系吗?”

      安柚凝噎,默了片刻,“你是不是向法院起诉我了?”

      “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合法权益。”顾北野撩起眼睫,漫不经心地睃了眼她。

      “你疯了,那么多钱我怎么赔得起。”

      安柚烦躁的薅了薅额发,就算把她全部私产折成现金,也是远远不够的。

      “那是你的事。”顾北野随意拨了把自己的湿发,动作撩人不自知。

      “是你当初炸我的。”安柚怒视他。

      “不管经过如何,因是你种下的,所以这个果,你不摘也得摘。”顾北野把桌上的金属打火机盘在掌中,姿态慵懒,透着高不可攀的矜贵感,如同谈判桌上胜券在握的掌控者。

      “你真的要这样吗?”

      安柚真想把他这副装模作样的模样给撕了,实在是太可恶了。

      “你说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而我是商人,利益至上。”

      他居然拿她昨天对他说过的话来呛她。

      安柚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最后目光才落在他的身上,“好,你要起诉是吧,那我就跟你耗到底。”

      谁不会请律师,而且她又不是请不起。

      说完,就转身走人。

      “你觉得你能胜诉吗?”

      顾北野轻飘飘的声音荡过来,直接戳在安柚的痛处,她的确没有任何胜诉的可能,是她当年亲手给自己埋下的坑。

      安柚顿在原地。

      她听到顾北野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她身后,忽而掐住她的后颈,只在短瞬间,就把安柚勾到他面前,盯着她的唇,徐徐道,“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安柚只能被迫仰视他。

      顾北野被她气笑了,“我什么面目你不知道吗?”

      安柚移开眼,“鬼知道你什么面目。”

      “两个选择。”顾北野俯身凑近她的脸,“要么履行合约,要么让我睡。”

      顾北野最后落音的字眼,咬得特别重。

      安柚也咬字清晰,“你想都别想。”

      他居然想让她做他的情人,安柚看他的目光简直想生剥了他的皮都有。

      “我的种。”顾北野抵着她的额,自胸膛闷声笑道,“你是不是生下来了?”

      安柚反应剧烈,一张漂亮妩媚的脸涨红如诱人品尝的蛇果,“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你想是谁的?”顾北野伸指把她的发撩到耳后,动作自然亲昵,好像他们本该如此,声音却是拔凉的,“聂焱的,还是那个舒琦的?”

      “反正不是你的。”安柚别过脸,模样犟得跟个缩壳里不肯冒头的蚌。

      顾北野的手落在她弧线柔和的侧脸,转而攫住她小巧的下颚,“是不是我的,你心里清楚。”他强迫安柚正视他,“还有,别逼我跟你抢抚养权。”

      “只要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顾北野甩开她的脸,就往沙发走去。

      安柚恨得牙痒痒,她想都没想就向从前,毫不犹疑的扑上顾北野宽阔的背,他滞住脚步,下意识弓了下身,让安柚轻易箍住他的脖,双腿也顺势盘在腰腹上,一口就咬在顾北野的颈侧,那是下了狠口的,直到安柚尝到了铁锈味,顾北野仍然无动于衷,任她为非作歹。

      “你的脾气还是不见长。”顾北野眸中划过无奈,短瞬叹了口气,都做母亲的人了,还像只被惹急,就会咬人的猫。

      安柚箍住他的脖,自以为扼住了他的命脉,唇角还有鲜红的血痕,“不要动我的女儿。”

      小秋桑是她的底线。

      只见,顾北野巧妙化开脖颈上的手,斗转星移,安柚瞬间正面他,顾北野就势攫住这张想念至极的红唇。

      “呜……”
      安柚拍他,檀口微张,顾北野得以趁虚而入,激烈扫荡过她香甜的口腔,把自己的口涎哺过去,再卷进嘴里。

      安柚忽然牙口紧阖,被顾北野灵巧的避开,他气息稍重的打在她的耳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他如数奉还安柚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安柚怔愣的功夫,已经被顾北野剥了外套扔在床上,他随之躺在旁边,掀过被子把两人盖住,将安柚强制搂进自己的怀里,再没有了动作。

      安柚却像条蠕动的蛇不安分的挣扎,顾北野翻身把她压住,他声音沙哑略显困顿,“是不是想让我现在就上了你?”

      “你什么意思?”安柚伸手就打他,双腿也没有闲着,见缝插针的踹他。

      顾北野把安柚的双手桎梏在枕头上,双腿压制着她乱动的脚,彻底把安柚所有的反抗给锁住了,顾北野顺手扯开她的围脖,直接伏在安柚温暖的颈窝里,熟悉的玫瑰香还有鼻尖萦绕的淡淡奶香味,让他如同吸食毒品的重症患者,在安柚香甜肩窝里拼命嗅闻着可以缓解蚀骨疼痛的解药。

      他声音模糊,带着失而复得后的隐忍,“别吵。”

      “顾北野,你干嘛?”

      安柚体感清晰,浑身颤栗,顾北野亦条条的胸膛隔着布料也能灼烫她的肌肤,敏感的身体仍然保留着对他的记忆。

      安柚面红耳赤,并且皮肤产生了细小的颗粒感,她几年没被男人碰过了,在没遇到顾北野之前,安柚从未觉得自己有多需要男人,可当她再次受到他霸道的掠夺,还是无可抑制的渴望他的触碰。

      身上的男人突然没了动作,安柚动了动脖子,看到他毛绒绒的头,“顾北野?”

      顾北野动了,他翻身睡在安柚身旁,不由分说就把她圈在饱满起伏的胸肌前,像搂抱小型玩偶般的跨过腿,更深的把安柚团在怀抱中,他声音疲倦至极,似乎下一刻就能睡着了,“乖,睡觉。”

      安柚紧绷着娇躯,蜷缩在他怀里,声线添了些不可名状的东西,“顾北野,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呼吸均匀撒在安柚的发顶上,她久久得不到回应,才迟疑着抬头,看到他下颚浅淡的青渣,象征着男性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他紧阖着鸦黑长睫,在眼睑处投下整齐的阴翳,轮廓深嵌,蜜色肌肤细腻均致,骨相极佳,看着如英俊周正的贵公子。

      安柚看得双眼直发愣,重逢以来,她以为会像想象中的那样,两人毫无交集,他对自己当年的离开也会释然,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东西早已物是人非。

      他难道是在报复她从前的不辞而别?

      安柚想不通,他居然还想要和她结婚,若是结婚,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她难道听岔了,他们说的那蓝澳岛求婚,并非是向那个女人求婚,而是……

      她猛地甩了甩头,想什么呢安柚。可是他们重逢后,他为什么还要那样逼迫她。

      顾北野,你究竟要干什么?

      为什么还要来打扰她的生活。

      安柚想挣脱他的控制,顾北野却无意识的更加拴紧了,他薄唇微张,“不要走。”

      安柚没听清,遂凑上去,“你说什么?”

      顾北野把她按回怀里,下颚顶住她的发顶,沉沉的睡过去了。

      安柚无奈,心里想了许多事,都想不通顾北野的意思,只能任他抱着,听着他平和的心跳声,鼻尖充盈着属于顾北野的味道,安柚不自觉也有了睡意。

      日落西斜。

      窗外宛如覆了层薄薄的羊绒毯,黄金色的光,淌在银装素裹的大地上。

      室内温暖如春。

      安柚好像做梦了。

      她就像深海里航行的小船,忽然而至的台风掀起汹涌巨浪,在狂风骤雨的跌宕中卷走了猎猎作响的帆,船身就在浪涛的激荡里,被推叠着徘徊不前,沉浮于温暖又缱绻的波浪,晃晃悠悠。

      她蓦地睁开眼,隔着热汽氤氲,对上了顾北野那双水墨般润泽乌黑的眸。

      安柚瞠目结舌,她亦条条站在地上,顾北野也相差无几,她半倚在他的身上,不至于让自己疲软的跌到地上,一只手拿着花洒,特别正经的给她冲洗身体。

      “你干嘛?”

      安柚脱口而出的话带着失真的哑。

      顾北野关掉花洒,扯下置物架上的浴巾,兜在安柚湿答答的头上,把水渍吸干净,抹身时,喉结在雾色滚动中添了几分昏昧,吐露的气息急促且滚烫,眸底充斥着欲狂的炽热,他把浴巾铺在舆洗台上,掐着安柚的细腰就提上去。

      …………

      “顾北野,你狗改不了吃屎…”

      安柚惊呼出声,双手插进他的头发缝,声音是刚睡醒的低迷,多了些难耐的勾人韵味,面颊被水蒸气熏得酡红,以至蔓延到媚意顿生的眼尾,整个人显得柔弱可人,被他严丝合缝的桎梏,亵玩。

      “吃你。”
      顾北野撩眼强调,模样痞坏至极。

      “你……”安柚双颊因羞愤,粉红如诱人采撷的草莓,“死色痞。”

      啊啊啊啊!!!

      他怎么变得这么流氓了。

      属于成熟女人致命的性魅力,在男人有意的熏染下,女人媚态横生,不可方物。

      香甜软糯的娇体散发着诱人的奶味,顾北野活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黑色头颅与雪白的肤色交相辉映,虚晃在冷白光影下的靡色盛宴就此拉开帷幕。

      安柚身体让他更加的欲罢不能,方才抱她进浴室清洗,顾北野已经把毕生的克制力都释数耗完了,在她清醒后,压抑多年的思念在此刻化为汹涌的欲望。

      顾北野腮帮子像在吹气球般凹凸,不忘掀眼望进她迷离又勾人的狐狸眼,声音带了几分危险,像是流浪狗对疑似外来者的警惕,“这里有没有人碰过?”

      安柚努力让自己推开他,却无济于事,只能咬牙忍受着那破体而出的渴求。

      顾北野总有办法让她拒绝不了他。

      “说话。”他重重咬了口她。

      “呜....”安柚指甲划过他结实的肩,很快就露出了浅红色的抓痕。

      顾北野直起身,虎口豁住安柚的下颌骨,迫使她扬起小脸,以便衔住她的唇,趁她情难自禁,挤开她,“有没有?”

      “没有……”

      安柚娇躯柔软,乌发雪肤,黑白分明的狐狸眼盈着水雾,如勾人沉沦的女妖。

      顾北野才满意的放过她,继而含住眼前娇艳欲滴的红唇,榨取她口腔里仅剩的唾液,把安柚的嘴唇吸得红艳异常,这人简直把她当做果冻吮了。

      “你放…唔。”安柚不愿意,在他口中的话变得支离破碎,还不忘伸手饶他。

      一道道抓痕醒目地嵌刻在顾北野宽阔结实的背肌上。

      安柚动作的时候,心口动荡,像碧波被投掷石块,泛起的阵阵波纹,几经擦过他的。

      顾北野双眸晕染上了赩光般的旖旎,为他英俊端方的面庞,镀了层绮色,他唇角恶劣勾起,见状伸掌裹住,也覆不满滑腻的握感。

      她比从前更加迷人了。

      安柚不知今夕是何夕时,突然感到暖流涌出,莫名熟悉的感觉,她微滞,水眸清明了几分,正要往下看,就被顾北野捞下舆洗台,打开喷头,她怔怔然垂眸,淌下的水流混着鲜红,安柚下意识往舆洗台看,脸颊顿时涨成了猪肝色,窘迫非常。

      她看到顾北野神态自若的样子,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无故要帮她洗澡了。安柚居然把大姨妈造访的日子给忘了,她尴尬得脚趾头都能抠出地板砖来了。

      她怎么睡得那么死,自从有了小秋桑以后她就挺浅眠的,想不到在他怀里睡得雷打不动的,还被他抱到浴室里洗了澡。

      “我自己来。”她声音闷闷的,目光无意掠过顾北野支起的帐篷,脸色羞赧。

      顾北野直接关掉花洒,扯下干净的浴巾,快速给她擦拭,然后把准备好的卫生巾与换洗物给她,“换上。”

      安柚看他递过来的东西,觉得这辈子最掉面子的事莫过于此,她的大姨妈居然让这家伙给全程照顾妥帖了,想来是睡觉的时候漏出来的,她竟毫无知觉。

      “你出去。”安柚扭扭捏捏的站在原地。

      顾北野掀眸,上下扫了眼她如牛奶般丝滑的肤,敛下眸底的暗涌,戏谑,“你什么地方我没见过,没摸过的?”

      说完也不管安柚,兀自脱掉了湿透的裤头,竟旁若无人的在安柚面前冲起了冷水澡。

      安柚真想掐死他,这小王八蛋越来越无耻了,脸皮更是比城墙都厚了几度。

      “死暴露狂。”
      安柚脸红耳热的把毛巾扔在他身上,连忙退出舆洗室的隔间,快速穿上衣物,左右没找到外衣,就随便扯了件浴袍裹在身上,连忙出去了。

      顾北野在大冬天洗冷水澡,也面不改色,冷水浇在头上,滑至他周正冷俊的脸,顺着深壑锁骨,坠在他微弓的腰腹上,手在掩映间若隐若现。

      水汽凝结的舆洗室里,磨砂玻璃刻着男人朦胧的剪影,只见他仰脖,粗哑滞闷的声线才意兴阑珊的沉没了。

      顾北野甩了下湿发,水滴溅在他纤上浓密的黑睫,如枝桠上堪堪欲坠的雨露,掉在顾北野高挺立体的鼻梁上,整张脸沁润在雾汽中,更加凸显了他中式的高级感,又不失周身弥漫的性张力,由内而外像水波扩散开来。

      他拿过安柚扔过来的那条毛巾,随意擦拭了身子,视线一瞥,看到那条被他扔弃在角落,沾了经血的小裤,顾北野神态自若的捡起,没有丝毫嫌弃的拿到舆洗台上清洗,鲜红的血水冲刷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熟稔的搓洗干净后,继而扯烂,被他利落的投掷在垃圾桶里。

      “嘭嘭嘭——”

      突然,浴室门被粗鲁的拍打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chapter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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