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上神当社畜》大雾璀璨

4、第 4 章

　　千篇一律的生活，日复一日地重复，眨眼又到了下班时间。

　　下了车走进旧巷，这里只有几盏昏黄路灯堪堪照亮着晚归人回家的路。

　　这条旧巷仿佛把两个地方隔成两个世界，一边是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一边是承载着城市打工人苦衷的老旧民楼。

　　他像往常一样在旧巷走着，听到身后有匆匆的脚步声，他疑惑地往回看，只见一个年轻女生正低着头神情慌张往前走，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鬼鬼祟祟的青年人。

　　他皱了皱眉，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女生见到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上前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声音颤抖低声道：“求你，帮帮我，后面有人在跟我。”

　　周止野淡淡点头，就这么让她挽着，不动声色地转回头继续朝前走。

　　在这种异常安静的环境下他的感官很是敏锐，察觉到身后的人还在跟着，他又转回头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青年人，表示他已经发现他了。

　　周止野的体型不弱，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肩背宽阔厚实。身后青年的身材跟他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青年犹豫了一下，选择停住脚步，恨恨地把嘴里叼着的烟摔到地面，再用力地用鞋底碾了几下，“呸”了一口后又低声骂了几句粗话，最终离开。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确定身后已经没人了，周止野安慰道：“别怕，他已经走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女生原本还紧紧抱着他的胳膊，闻言怔愣一瞬后，小心翼翼地往回看，身后果然没了人影。

　　她松了口气，手上力道也同时松了些，却仍然不敢放开。

　　“谢谢，谢谢你，我家在前面岔路右拐。”女生感激道。

　　把女生送到家楼下后，临别前，周止野又建议道：“下次走夜路可以带点防身工具，女孩子一个人容易遇到危险。”

　　“嗯！好！我记住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为表示真挚谢意，女生又弯腰鞠躬道。

　　周止野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然后转身离开，往相反方向回去。

　　今天的楼顶天台一如既往空无一人。

　　他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单人铁架床，一个简易的木制衣架，一套破旧桌椅。

　　床头堆了很多旧家具。两张褪色八仙桌，上面还放着几张长凳，一个有些发霉的旧衣柜，一台已经发黄的空调。

　　这些家具曾经几乎占据了整间房子，房东不许他扔任何一件东西，也不许他把家具搬到外面日晒雨淋，于是他只能把它们堆到了一起，打扫出一块供自己日常居住的地方。

　　他自己用彩色塑料布在屋外靠墙处搭了一个简易的淋浴房，不过没有热水，洗澡洗衣服等生活用水都只能在楼顶墙角的水龙头接水。

　　好在他不怕冷，一年四季洗冷水也没关系。

　　洗完澡出来，衣服在桶里用水泡着，他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提着一张椅子放在靠近围墙处。

　　坐下后，他又想起白天加了予安。

　　他掏出手机，毛巾往肩上一搭，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看到了今天新加的灰白头像的微信昵称就是予安，他白天都没注意这点。

　　他有些疑惑，应该也没有哪个年轻人会把自己真名打到微信昵称上吧。

　　所以，予安是他的网名？

　　那他们第一次见面，这人跟他报自己的网名干嘛？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他的备注改成樊予。

　　他又点进了这人的朋友圈，发现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微信号也是一串乱码，看起来就是一活脱脱的新号。

　　手机收回口袋，他往椅背一靠，望着前方发呆。

　　围墙虽然有接近半人高，但是他个子够高，他在这里坐着，晚风拂面，城市的璀璨灯光倒映在他墨色的眸底，繁华的夜景一览无余。

　　第二天，欣馨姐难得一大早就过来，趁着大早上没什么人，一来就宣布让周止野当副店长。

　　周止野一愣，连忙摆手说：“这怎么行，我好像不太合适。”毕竟，当初他是欣馨姐破格招聘进来的。

　　他初来这座城市，因为学历处处受限。虽然欣馨姐发布的招聘公告上写明了要求高中以上学历，他还是鼓起勇气前来应聘。

　　所幸欣馨姐一眼就认定他是踏实肯干的性格，把他留了下来。

　　后面周止野也确实没辜负她的眼光。他学东西很快，不管是咖啡设备的维护还是咖啡的配制，只要跟他说一遍，他就能记住。

　　欣馨姐原本准备对他开展一个月的培训，结果不到半个月，周止野就已经学完了培训的内容。

　　周止野只觉得，他能做到现在的岗位已经是欣馨姐格外照顾，再往上他是不敢奢想。

　　欣馨姐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坦然道：“当初我招聘公告的学历限制纯属跟风，我更看重个人工作能力。小周，你比很多人都优秀。”说着，还不忘cue一下一旁的小婷：“小婷，你就说吧，你觉得你周哥能胜任副店长的岗位吗？”

　　闻言，小婷立马重重点头道：“周哥的能力毋庸置疑！我敢肯定，周哥上学的时候肯定是个学霸！”周止野记性好，一点就透，她都看在眼里，并深深佩服。

　　周止野有些不好意思地淡淡笑道：“没有。”他不算谦虚，他读书的时候确实成绩一般。只是后面长大了，他学东西也变得轻松了。

　　“小周，你的能力在这，就不要想其他七七八八的事情了。”说完，欣馨姐又调侃了一句：“你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伙子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周止野闻言一愣，小婷则在一旁低低笑了两声。

　　“就先这样决定吧，我约了朋友环中国自驾游，可能这两个月都不在广州。”随后，欣馨姐又朝院子扬了扬下巴说：“小周，我那一院子的宝贝就劳烦你看顾了。特别是我那棵牡丹，虽然那两个小师傅帮我治好了，不过想到它那时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还是会心痛。”说完，她就踩着细高跟离开了。

　　欣馨姐原本想再宽慰他两句，她知道周止野这人工作能力是有的，人又实诚，别人对他一点好，他就恨不得十倍百倍回报。

　　只是由于学历问题，加上从小就待在偏远农村，在这人才济济的大城市难免自卑，因此做事总是束手束脚的。

　　不过，她又觉得，周止野这么聪明的人，道理估计都懂。只不过懂归懂，实际应用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于是，宽慰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她收了回来。

　　望着欣馨姐离开的背影，他还久久无法平静。除了开心，更多的是感激。

　　他17岁就揣着500块钱来到这座城市，在火车站睡过几天。所幸没多久他就找到了一份可以包吃住的工地搬运的工作，卖了一段时间力气后，也攒到了第一笔钱。

　　后面他零零碎碎做过不少工作，像什么快递打包员、饭店服务员、穿着人偶服发传单...他不怕吃苦，只要能挣钱，他都愿意去做。

　　这种颠簸不定的生活状态却让他越来越不安，他在这城市打拼了几年，钱没攒到多少，也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时刻都在为未来担忧。

　　老家还有个与他有娃娃亲的慧婷在等着他赚到钱了在城市稳定了，迎娶她把她接过来生活。

　　他不愿意慧婷跟着他受苦，所以他迫切地想要在城市站稳脚跟，他不企求以他的条件能给人家多好的生活，起码不能让她跟着他挨饿受冻，居无定所。

　　他想要学一门手艺，以手艺为自己谋求一份稳定的工作。

　　欣馨姐请人培训他，让他有了一个相对体面的工作，一份可观的收入，能走到这一步他认为已经实属不易，至于能成为这样规模的咖啡店的副店长，是他当初想都不敢想的。

　　他明白打工不是长久之计，他有心想攒钱开一个小店，慧婷过来了就能让她帮点简单轻松的活，不至于让她另外出去找工作。

　　对于他们这种没本事没学历的外乡务工人员，大城市的工作环境有多残酷他不是没体会过。

　　刚开始他还没确定要开什么店，在咖啡馆做了几年后，他就有心想要开一家咖啡店。

　　眼看欣馨姐这么信任他，当初的想法似乎又有些动摇。

　　周止野升为副店长后，欣馨姐又发布了一则招聘公告，准备再招一个咖啡师，由周止野全权负责面试并培训。

　　欣馨姐开出的工资很吸引人，一个上午就来了五个年轻的应聘者，且都是有过咖啡师工作经验的，甚至还有本科学历的。

　　周止野不知道原来面试官也这么难做，这些人都挺优秀的，他很难抉择。而且，看着人家信心满满而来，拒绝的话语实在很难说出口。

　　按照欣馨姐交给他的话术，他让他们先回去等通知，然后就去把招聘公告撤了。

　　见人都走了，小婷暗戳戳地问：“周哥，最后那个男生，你觉得他怎么样？”

　　周止野一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一边洗着杯子一边揶揄道：“觉得他怎么样？觉得他挺好看的。”

　　小婷这人每次都简直把“我是花痴”写在脸上了，却很喜欢嘴硬：“说什么呢周哥！他不是说他之前做过四五年咖啡师了吗？这个工龄都快赶上我。”

　　周止野笑道：“是是是，他又好看又优秀，小婷你眼光真好。”

　　小婷一噎，瘪了瘪嘴后，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二楼有个灯泡时亮时不亮的，你得空上去修修。”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收拾桌子。

　　“好，我等下上去。”周止野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