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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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两天两夜，东方乔一行来到了斧山脚下。平坦的草原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雪，白色的地平线将夕阳吃下大半，武大和小莲升生起了火，做了简易的帐篷，准备明日一早再在翻过斧山。
洁白的草地像一张干净的白纸，只留下了笔直的车轮印和马蹄印。
林悯自从醒过来之后除了手脚冰冷，有些虚弱之外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简直就如塔拉所言：“睡一觉就好。”但东方乔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此毒伤及根本，若不根治必会减少寿命。
自从林悯醒过来之后只见东方乔一直魂不守舍。在她心中比起所谓的母亲，这个一直陪在自己的师父才是自己最值得依赖与信任的人。所以当东方乔准备带林悯离开之时林悯什么都没有询问，只是默默跟着东方乔。
“师父在看什么？”
东方乔回神之后再次聚焦，发现黑夜笼罩，只留下一地白：“没什么。”见小莲已经将羊肉做好，便用吃饭引开了话题。
看守，脚印，东方乔将行踪暴露的一览无余，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隐瞒自己的不辞而别。退一万步来讲，这斧山也是回祁国的必经之路，塔拉完全可以骑上一只快马来这里守着。
在东方乔的心底深处是希望见到塔拉的，但又苦恼见到后又能说些什么呢？
蜿蜒曲折的山路有时十分的颠簸，马车若是想一口气翻过去是万万不可能的。行了将近两个时辰，东方乔决定停顿休整。
下了马车还能望见昨日的印子，东方乔就静静地望着草原的那端。驻足一盏茶的时间。
看见东方乔动身准备上车，武大和小莲也赶忙收拾好。却听见一阵马蹄声，东方乔的动作也被这声马蹄声吸引。
过了那个弯塔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东方乔的眼前。
塔拉原本是想让东方乔一走了之，可是越想越难受。想了一天一夜之后索性不想了，先追上去再说。先是沿着斧山的方向出发，待到人烟稀少之处只见一条显眼的车轮印。塔拉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聪明，反倒认为这是乔专门为她留下的：若是乔真心不想让我找她又怎么会给我留下怎么多痕迹。越是这么想就越发觉得自己追的太晚了。
塔拉追了一天一夜，未曾下马，见到东方乔的那一刻却依旧精神焕发。
面对东方乔的背影塔拉还是没有想好自己的说辞，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喊出了自己的思念：“乔！”
东方乔听见塔拉的呼喊，此刻东方乔才明白身后就是自己一直遥望的原因，也是自己对草原唯一的眷恋。
塔拉来到距离东方穷啊不远处便下马跑了上来。武大则是来到东方乔的身前，手已经握住了刀柄。塔拉识趣地停在东方乔身后五步之外的地方。
东方乔整备了很久才摆出那副许久未用的公主脸庞：“汝找本宫何事？”
塔拉听到地方乔的称为不免有些寒心：没事，乔只是暂时生气而已。
“乔，你想走为何不辞而别？”
“本宫何时行事还需向你通报？”
东方乔此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无疑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扎的不仅仅是塔拉还有自己。
塔拉用着哀求的口吻问道：“能不走吗？”
见对方没有反应连眼神都还依旧是那么冰冷。
沉默终究笼罩着两人.
林悯从马车上探出一个头，塔拉此刻焕然大悟为何先前自己没有向东方乔服软。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吃醋，吃自己孩子的醋。
想到此处塔拉不禁冷笑一声：“乔，冰草并非没有解药。”
见东方乔有些反应，塔拉并没有卖关子：“我听说冰草若是能开花，这花就是冰草最好的解药。”
“哦？本宫已将族中藏书悉数看尽可从未见过冰草还能开花。”
“书中自然没有，毕竟冰草都是拿来入药的没人会专门找冰草的解药。但是我听阿婆说只有在长在石头上的冰草才能开花。”
“本宫记下来，若没其他事可汗大人就请先回吧。”
塔拉以为东方乔听到此话会愿意留下，至少等探究完冰花之迷之后再去。这样自己就又有机会了，但东方乔丝毫没有和自己回去的意思。不过塔拉可以肯定的是东方乔一定会去找到冰花制作出解药：“当初我在斧山脚下和你一起住过的小院，你若是不急着走就先住在那里吧，我不会过去的。”
东方乔没有拒绝。
塔拉又向前走了几步，武大再次摸向刀柄，不过武大也没有料到塔拉是朝自己走过来的。
武大和小莲跟在东方乔身边十年有余，自然知道自家殿下是真心喜欢塔拉的，虽然武大也未经世事，不过在他看来两人不过只是在闹别扭，所以他根本就不准备和塔拉动手，也不曾认为塔拉会做出什么鲁莽之事。
待塔拉来到武大身前，只听见：“阿武，若是那边缺什么你都回来随便拿。或者我每隔几日派人给你们送过来。”
回头走了两步又转过头，看着武大和小莲说道：“照顾好你们殿下。”
塔拉又走了一步，长舒一口气，可心头之上的压抑丝毫没有减轻半分。她再一次转过身：“也许她会选择男子之道。”塔拉的语气是她对东方乔从未有过的冰冷，却听出几分无奈的意味。
“悯儿如何选择汝又如何知道？”
塔拉的沉默换来的是东方乔违心的追问：“就凭汝是悯儿的生母？”
塔拉背对东方乔回答道：“就凭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大步上马，座下的红鬃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一样。快速过了弯，然后又放慢脚步。塔拉强忍着的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却还是有一滴泪落在了马背上。
红鬃马感受那滴泪之后更加确信了塔拉的悲伤，打了个响鼻，接着配合着发出低沉的鸣声。
塔拉抚摸着那块并不明显的泪痕，轻叹一声。双手持起缰绳：“驾！”
双脚一夹马肚。红鬃马再次飞奔起来。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看着雪地上的脚印东方乔扪心自问：刚刚是不是有点做过了。
之后东方乔就在斧山脚下的小院住了下来，一边调理林悯的身子，另一边寻找冰花。
经过数月的研究，东方乔发现冰花大多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有些被压在石头底下，或是破石而出。跟冰草一样药性短，采摘不过三日便药效全无。
至于冰花的其他药效也是有的，不过大概还只是探究了冰花的冰山一脚。
此时林悯的身子已经并无大碍，或者只要自己日后多给她补补其实也并不会影响到她什么。塔拉的话一直在东方乔耳边回响。
“也许她会选择男子之道。”
“就凭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东方乔再一次将解药制好，却还是没有拿给林悯。
将解药放置一旁，再次开始起笔写着关于冰花的心得。在东方乔不知不觉间冰花心得竟被写成了一封书信。墨已干而笔未止，想写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
端详着这一份手札，东方乔又写下一份冰草的解药方子。叫来了武大，让他将这些纸张全部送过去。顺手写下一张单子，让他看看塔拉那里有多少都拿过来。
去的时候武大心情是极好的，带着信件也是马不停蹄。塔拉见到武大也是大喜，看完信件之后也马上回了一封。
日后武大进货的来回都会带着两人的信件，有时甚至会为了送信专门去补给物资。
这又是天寒地冻，又是翻山越岭虽然苦了武大，但看着两人都渐渐有所好转武大也是打心底里高兴。
到了四月末雪已经消的差不多了，武大回来之后无论什么时辰第一件事就是将回信递到东方乔手上。
此次而归已是子时将近，对方乔还是端坐在小案前，通明的灯火正等待这武大的归来。
武大将书信交给了东方乔，不过五个呼吸。
“好！”东方乔将来信排在案上。
塔拉这封信大抵意思就是说：乔，悯儿选择什么样的路大可让她自行选择。祁国不比草原，对女子的束缚更加的根深蒂固。你大可将悯儿抚养长大，待到她十二岁生辰过后带回来，若是她并非我所言，在给她吃下解药也不迟。
东方乔心底也不是完全否定塔拉的想法，甚至有些认同。
“阿武，明日一早将这封信送回去。”
武大接过信，只见塔拉歪歪扭扭的字上多了一个朱红色的“准”：“是！”
“顺便告诉她本宫准备走了。”
武大有些吃惊：“是。”为何殿下还是要走？
三日后武大再次归来。隔日东方乔一行就离开了斧山。
东方乔，将能说的部分都告知了林悯。
“这下你知道了吗？”东方乔看向林悯，从未有过的轻快。
可这份重量却一时间全部压在了林悯身上：“嗯。”
“天凉了，先回吧。”
“嗯。”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